到她这种境界,早已能做到,起卧行居修炼自成,无需刻意趺坐。 如此惬然之际,忽然凌空出现一巴掌,裹挟千钧万钧之力,泰山压顶般呼啸而来,许机心再好的心情,也被打断,不免怏怏不乐。 被大美人说中了,谢家人好烦。 她假装没有发现,只翻了个身,背对着那股力量。 她是“凡女”,是没法发觉有人突袭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其实,玉蛛脱壳也不错,她从明转暗,摸清谢家布局,趁大美人不备,将他偷走,去凡间,过隐居生活。 到时候,大美人叫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只能红着脸,任她施为。 想想就美。 嘻嘻。 许机心蠢蠢欲动,许机心跃跃欲试。 许机心迫不及待那股力量,拍到她身上。 但让许机心失望了,在那股力量即将靠近时,她脖间玉扣忽然一阵颤动,有什么无形之气撑开一个气泡,将她包裹其中,护得严严实实。 许机心失望。 大美人未免太实诚,说护她性命,就真能护她性命。 她偏头,见空中出现大美人虚影,有些惊讶。 这是法外化身? 不太像。 不过,大美人虚影真美啊,玉质金相,神清骨秀,一袭白衣,飘然若仙。 他立于虚空,眉冷眸疏,神情轻淡,带着睥睨世界目空一切的寒凉,他手中嫣红长刀划过虚空,若那陨石洞穿云层,燎烧出一片艳艳红霞。 空中传来一声闷哼,片刻,被人偷窥的感觉散去。 应该是讨厌的人离开了。 大美人虚影收刀,不曾看许机心半眼,如雾般消散。 轻地像一场梦。 许机心捧着脸,盯着大美人虚影消失的地方,目眩神移。 那就是大美人全盛时的状态吗? 病弱易脆的大美人让人心疼,但强悍高冷的大美人,更让人起征服欲..望.。 若能让云层虚影那样的大美人拉入情..欲.旋涡中,不知有多美妙。 许机心又回味起洞房花烛夜,在摇摇椅上快乐翻身。 相较许机心这边,郁闷一下又恢复纯然开心,谢南珩那边,风雨欲来。 “云绯刀?”谢南珩声音艰涩,嘴角绷紧,他直视族长,双眼徒然锐利,“云绯刀为我本命刀,是由我亲手锻造,从刀胚开始蕴养,一点点养到现在的刀,它只契合我的功法,我的体质,是独属于我的刀。” “它就是另一个我,族长要我把‘我’交出来?” 族长望着谢南珩,犹如望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小七,你对我误解太深,我何时说过要你交出云绯刀?家族不会强占任何一个族人的东西。云绯刀,是你犯错后,主动上交的赔偿。” “小七,你已成为凡人,又筋脉断绝,再无修炼可能,云绯刀在你手里,只会明珠蒙尘,成为一柄废刀,一样装饰。如果交给家族,族里替它寻到合适的主人,虽然它和新主没法十足契合,但只要新主能发挥它十之七八威力,也不枉你费尽心思打造它。” “法宝,只有握在对的人手里,才是法宝,握在不对的人手里,就是一堆废品。你愿意你的云绯刀,再无见天日之时?” 谢南珩垂眸,长长的睫毛颤动,“它是我锻造的,我蒙尘,它陪我一起蒙尘,有什么不对?” 族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七,我知道你难受,你不甘,但修真界就是这样,实力为尊,道理有时候没那么重要。” “你愿意主动交出云绯刀,还能免一场是非,你若是不愿,”族长声音冷了下来,“我只能强行剥夺你的云绯刀,让七长老和九长老息怒。” 谢南珩半阖狭长眼眸,遮住眼底诡谲与霜冷,“若如此,我只能毁掉云绯刀,与它共存亡。” 他话音落下,室内忽然一片寂静,唯闻窗外风过草木,叶片摩挲,窸窸窣窣。 片刻,族长冷笑,“你这是仗着自己赤帝血脉浓郁,家族需要你生下赤帝血脉浓郁的优秀孩子,竟以自己性命威逼于我?” 谢南珩道:“是族长在逼我。我说过,娶妻是我为族里做的最后一件事,但族长显然不是这般想,是族长要逼死我。” “谁让你对小六和十三下毒?做错事,就该赔偿。”族长声音渐厉。 “族长怎么不说,十三对我这一废物凡人,施以威压?我不过是反击而已,还是说,我连反击的权利都没有,就该站在那儿,任他俩欺凌?” 族长不答。 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不能说。 谢南珩直视族长,漠然道:“族长,我请求带领我那凡人妻子前往凡间。先祖规定,凡嗣令居别处,不得入住谢家主宅。” “我不合规矩已经一年,现在,也该各归各位了。” “不行。”族长声音变缓,“你是你父亲唯一子嗣,我答应过他,会照顾你。七长老和九长老那边,我会替你顶着,你安心住着,早些生下孩子。” 谢南珩难掩心底失望,“是。” 这时,云绯刀在识海内跳了跳,谢南珩眸光微动,猛地抬头,怒道:“族长,不知我那凡妻又惹到谁,竟招来如此杀机!谢家这般危险,我与我那凡妻如何安心居住?” 族长抬头望向谢家动静处,道:“我会派人在你院外设个阵法,非我手令,无人能进出小院。” 谢南珩抬手作揖,“多谢族长。若无其他要事,我先退下了。” “下去吧。” 谢南珩走出大门,踩着碎石路走进假山幽林。 与此同时,一名高高瘦瘦鹰眼勾鼻的中年修士从中穿出,疾步进入慎行堂。 他躬身族长行了一礼,“族长,那凡女无问题。” “确定?” “确定。”鹰眼修士开口,“那凡女对攻击毫无防备,亦不曾有任何异色。” 身体本能是藏不住的。 族长站在窗边,望着碧蓝一片万里无边的天,低声喃喃,“他这是偷偷养了妖宠啊。” 曾经那个一心只知修炼毫无心机的谢家火麟儿,对家族有了防备,生了异心。 “你去库房拿玄武阵,护住谢南珩院子。” 鹰眼修士吃惊,“族长,会不会太抬举他了?” 玄武阵,八品阵宝,阵如其名,拥有玄武一样的防御力,便算是大乘修士,也一时半刻难以破开它的防御。 这种等级的大阵,都够成为二等宗门或者二等世家的护宗护族大阵了,用在谢南珩那个小小的院子外,会不会太过于大材小用? 族长摇头,“他对谢家很重要。” 他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死。 族长眸光深邃,情绪暗沉。 云绯刀还未剥夺,又多了只未知妖宠,谢南珩为何就不能老老实实成为一名凡人,要掌有那么多底牌? “将这个消息放出去。”族长吩咐道。 “是。” * 夏日月亮出现得早,夕阳还未全落,淡月已经挂在空中,许机心一边吸收月华一边吸收日精,修炼得不亦乐乎。 听得门外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许机心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小跑到门口,开门,“夫君,你回来啦。” 许机心未语先笑,眉眼弯弯,笑容清甜,好似一汪清泉注入谢南珩心田,拂去他心底暗沉。 他收回推门的手,露出个浅笑,“我回来了。” 谢南珩面色苍白,身上脆弱感更甚,好似精致秀美的瓷器,稍微用下力,就能将他敲碎。 许机心不由得生出爱怜,她上前一步,将他打横抱起,放回摇摇椅,又跑到院门,将院门关上,之后,回到正房,给谢南珩倒杯茶过来。 谢南珩望着她活泼的身影,眸光温软。 真好呀。 他很庆幸,自己的小妻子,并非真的凡女,在这个谢宅,不会日日惶惶瑟瑟。 许机心将热茶放到谢南珩手里,又搬着太师椅放到旁边,盘腿坐下,她手托着下巴道:“夫君,你没说错——” “嘘。”谢南珩伸出食指放到唇前,低眉浅笑,“这是咱俩之间的秘密。” 霞色金光扫过谢南珩半边侧脸,映照出一片温暖的釉色,有光晕在细密的长睫毛上跃动,随着他眨眼,在眼底泛起细碎的星光。 星光深处,笑意明显,瞳仁深邃,仿若亘古情深。 许机心之前本就被虚影大美人蛊到,此时被这深情眼专注瞧着,又如何抵抗得住? 她“咿唔”一声,双膝跪在太师椅扶手上,双手撑着摇摇椅背,俯身亲上谢南珩那张淡而无血色的唇。 但她忘了,摇摇椅不是太师椅,她俯身一动,摇摇椅往后倒去,连带着她也跟着往后倒,摔在谢南珩身上。 “唔——” 撞到肺腑,唇上又是一痛,谢南珩闷哼出声。 胸..前.是圆润丰满的柔软,掌下是纤细曼妙的腰肢,温热的呼吸打在他喉结上,激起阵阵战栗。 独属于许机心的清幽馥香,更如那细细密密的缠丝,将他裹得密不透风,让他生出一种无处可逃的错觉。 他掌心不自觉握紧,似要将她推离,又似要将她死死禁锢在怀里。 “疼不疼?对不起,下次我注意点,不会再让你疼。” 许机心的声音仿若从九天之上传来,听在谢南珩耳中,空灵灵的虚缈渺的。 他直觉这句话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哪里怪,他浑身感官都陷入温香软玉纠缠中,神智像烧坏的CPU,完全罢工。 他声音沙哑,本能答道:“不疼的。” 急冲冲冲到门口的脚步声一顿。
第14章 牙尖嘴利 七长老和九长老气坏了。 他们孙儿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这个罪魁祸首却在院子里白日宣淫! 七长老脾气颇为暴躁,谢十三那般鲁莽冲动,就是遗传了他的性格。 他想也不想地,一脚踢开院门。 “轰”地一声巨响,重重撞在人心上,谢南珩和许机心同时从旖旎中抽回神,抬头望向院门。 娇俏玲珑的女子侧坐在高大威猛的男人身上,云鬓散乱,脸颊带着眼里的潮红,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媚而传神,不点而朱的唇破损,一滴嫣红的血坠在上边,如噙着一枚玫瑰花瓣,好似□□吮气的妖精。 阳刚威猛的男人同样欲色逼人,清润雅致如玉人般清冷的脸上,泛着比西方晚霞还要艳丽的潮红,那向来清幽平静的眸子,盛着暴风雪似的旋涡,乌泱泱的墨发凌乱,银霜色的衣领掀开一角,如同堕入魔界的神佛。 一男一女交叠着坐在一起,明明没有更出格的动作,七长老和九长老,却感觉有一场活..春.宫,从两人脸上碾了过去。 七长老一张脸通红,怒发冲冠,“谢南珩,你的礼义廉耻呢,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大庭广众的和这个凡人女子厮混,还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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