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机心禁不住俯身,鼻子贴在胸膛上嗅了嗅,没嗅两下,许机心感觉身下不太对劲,有什么东西戳着她,她仰头,往上边瞧去,果不其然,对上一双温润的羞赧的双眼。 谢南珩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垂眸望着许机心。脸上凉如白玉的颊,泛着三月桃花的粉,连耳尖也沾染了这抹粉色。 他动了动喉结,声音喑哑,“悦悦,能给我穿件衣服吗?” 他赤着身体,与许机心只隔着薄薄的夏衫相贴,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热意与温度,如此亲密,如此亲近,让他很难不起反应。 但天被地床,大庭野外,起这种不心思,难堪又不体面。 谢南珩越是这样,许机心就想欺负他,她摸上他腹部板板正正的腹肌,笑吟吟地道:“穿衣服呀,求我呀。” 谢南珩一生不求人,这话,自然说不出口。 他静静地望着许机心,面上的粉褪..去.,两汪眼底,像一口古井,深得看不见底。 许机心轻笑一声,手指逗乐,又亲亲他的胸膛。 谢南珩眉头隐忍皱起,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敛上双目,遮住眼底情绪。 许机心摸摸谢南珩的眉头,面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他不知道吗,他越是隐忍,越让人想欺负,特别是他现在没法动弹,没法反抗,更能激起人的欺凌之心。 让人禁不住想,欺负得狠了,他会不会两眼汪汪,眼角沁泪? 可惜,地点不对,时机也不对。 她没忘记,她和谢南珩是在逃命,谢家那个秋痕长老,正在追来的路上。 她收起手舌动作,从谢南珩身上起来,见谢南珩呼吸微微加重,却又极力放松的样子,没忍住,上前亲了亲他的唇。 谢南珩睁开双眼。 天光璀璨,阳光耀目,他闭了闭眼适应了这光线,静静地望着上方的许机心,眼底并无恼怒,静静的,细看还有些纵容。 许机心是什么性子,之前朝夕相处,他已有了解,并不会因此生气。 倒是许机心被他这宽容又有爱的视线瞧得讪讪,好似她是什么调皮捣蛋的孩子一样。 她报复性地捏捏谢南珩的脸,一抹腹部。 银色蛛丝飘出,瞬间交织成绸布,绸布延展伸长,在谢南珩身上量体裁衣,谢南珩望着这一幕,瞳仁微动,眼底闪过释然。 他的小妻子,或许不是人族。 “谢谢悦悦,很漂亮。”谢南珩穿得齐整,又恢复体面,他向许机心道了谢。 许机心昂着下巴,微微得意,“小事一桩。你喜欢这种衣服?我以后再给你做。” “好。”谢南珩含笑应道,声音若磬,低沉动听。 许机心好似耳朵被一根羽毛挠了挠,不甚自在地抓抓耳。 以前也不是没与谢南珩说过话,怎么以前没觉得谢南珩的声音这么勾人? 还是因为他刚刚的眼神太蛊,像是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包容,都会站在她这边,让人没法不动容。 她忍不住瞪了谢南珩一眼,愤愤不平。 都怪他,害得她心神不静。 谢南珩被瞪,满眼无辜。 他想抬手握握许机心的手,但手指无法动弹,只得作罢。 许机心起身,跳出浅坑,谢南珩随着她的起身动作,从地面平行飘起,飘到许机心身边。 许机心往前边走,她腰间透明丝线牵扯,带动着漂浮着的谢南珩紧随其侧。 “咱们往哪跑?” 许机心站在原处,前方是重重山林,层林遍野,后边是云海雾峦,层峦叠翠,四处张望,除了山与树,就是云与雾。 谢南珩道:“往东走,咱们去绝仙崖。” 绝仙崖是一处绝灵之地,无论多高修为的修士落到压低,都无法使用修为。 偏生崖底虫蛇猛兽、毒草毒花遍布,修士一旦失去修为,只会沦为兽中餐,草底肥。 修真界也默认,修士掉进去,会没了性命。 绝仙二字,既说明此处绝灵,又意味着此处能让修士性命断绝。 但,这个修士葬身之谷,反而是最适合他和许机心生活的地方。 他觉醒了仙人血脉,体内有赤炎真火。 有赤炎真火在,能驱散虫蛇猛兽,毒草雾瘴,为他和许机心烧出一片适合人居住的环境。 这是他一开始就给自己盘算好的避难之所。 “好。”许机心瞧了瞧日光,辨明东边,化作原形,往东边而去。 这次,许机心没有缩小身形,两米大的白玉蛛似一精心雕刻的玉石雕像,在土褐的山石树木间,澄心清绝,温润雅致,瑰丽的光束落到白玉蛛身上,给人清隽秀雅之感。 端雅绮丽。 谢南珩眨眨眼,又眨眨眼,望着小妻子的原形,心生一种尘埃落定感。 原来他的小妻子,是妖修。 还是只大蜘蛛。 他眼底闪过笑意。 小妻子原形和她人形一样会长,漂亮。 如果是黑乎乎的蜘蛛,他或许还得做下心理建设,但小妻子原形这般漂亮,好似艺术品,他毫无障碍地接受了。 大蜘蛛后jio一个波动,就将旁边飘着的谢南珩甩到背上,之后大蜘蛛脚踏风,行履云,从云雾之中穿行而过。 大蜘蛛的速度很快,滑动间越过山川,越过草木,飘逸自在。 但躺在大蜘蛛身上的谢南珩,就没那么自在了,许机心飞得随心所欲,谢南珩她在背上颠得七荤八素,也就是他久未进食,体质强悍,再怎么胃部翻腾,也吐不出什么东西。 谢南珩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打断许机心的快乐,“悦悦,麻烦将我捆住,谢谢。” 捆住了,就不会颠来覆去了吧。 “好的呀。” 许机心用蛛丝将他固定在背上,八根jiojio连动,踏云履风,蛛丝上的须须,自由飘荡。 飞着飞着,许机心假装自己是战斗蛛,在空中旋转着,旋转着前进。 身子又被翻来覆去的谢南珩:“???” 他安慰自己,算了,她还是个孩子。 眼见周围山脉轮廓、地势山景渐渐熟悉,谢南珩松了口气。 快到绝仙崖了。 他在许机心背上艰难翻身,正准备在指向位置,忽然瞳孔里出现一道湖蓝色的光点。 那道光点和蓝天一色,若非后边白云忽然聚拢,彰显出那抹蓝,也没法被谢南珩发现。 谢南珩瞳孔一缩,急促示警,“悦悦,跑!” 谢南珩话音未落,那道蓝色光点已经若一道闪电,劈开翻涌的云海,斩向藏于云海的大蜘蛛。 大蜘蛛以及背上的谢南珩应光而碎,剑光继续前行,劈向云雾对面的一座山峰。 “刺啦——” 山峰被劈开一条裂缝,山峰后边的景色,从这道裂缝中浮现。 须臾,云天交际处,一道玄色身影飘忽而来,眨眼间停在此处,他视线扫过,锁定云层深处,几乎与白云融为一体的白玉蛛身上。
第25章 冲进旋涡(含入v通知) 白玉蛛八根jiojio在空中滑动,如光行般在空中瞬移,她问:“那小贼追过来了?” 谢南珩此时已经能够简单移动身形,他费力往后瞧,空中又是一道剑光化成半圆形弧度,如死神的镰刀,又是回旋的飞镖,裹挟毁天灭地的强横力量,劈穿虚空,迎面而来。 秋痕秋痕,秋天的痕迹,听起来很美,霜山红叶、杨柳月疏,草沾清露、林潆浅雾;自然风光,随意一瞥,便是秋季特有的美景。 但秋天更多的却是,百花消杀、丛木叶落,寒蝉凄切、残荷听雨,是死亡前的咏叹,是万物的凋零。 它意味着,灭。 秋痕的剑意,便是毁灭一切生机的湮灭之意。 此时这绝美的、比白昼骄阳还要浓烈的白光剑意,只遥遥望去,便能感觉它带来的冷彻、霜寒、死寂等负面意味。 冻得身体僵直,冷得神魂冰硬,连带着思绪都不由得迟缓。 谢南珩一咬唇..瓣.,疼痛让他清醒,他听到自己冷静地回答,“悦悦,左躲。” 许机心想也不想地一个左漂移。 剑光擦着许机心腿边飘动的霜白须须而过,“轰”地一声,又是一座山被劈成两半,这还不止,剑光继续前行,又刺穿第二座山峰,又击打在第三座山峰上,刺出一个深深的小洞。 许机心躲过指挥,弹跳而起,穿云遁虚,八只Jiojio几乎动成风火轮,模糊成一团白色光影,她问:“那小东西,怎么从前边拦截?他猜到你的打算了?” 饶是生死之际,谢南珩也禁不住被许机心逗乐。 秋痕长老,小东西? 谢南珩是听着秋痕长老的传说长大的,对秋痕长老的钦佩与崇拜,刻在骨子里。 也就是近几日,知道了秋痕长老的目的,猜到秋痕长老做过什么,他在他心底的高大形象,才开始崩坏。 但多年积威与伟岸印象,一时半刻难以抹去。 他实在没法将秋痕长老,与小东西联系在一起。 他噙着笑,“是,他对先祖血脉有所了解。” 秋痕长老谋算先祖血脉多时,自然能猜到,绝仙崖会是谢南珩的第一选择。 许机心骂了一句:“小崽种还挺精。” 谢南珩这次没忍住,笑声在许机心识海内炸开,敲金击石,清越动听——两人的神识依旧纠缠在一起,并未解开,许机心清晰听出他笑声中的愉悦。 她不解,“笑什么?” 谢南珩兀自笑了会,方道:“对,他就是个小崽种。” 这一刻,因谢家多年教育,残留在谢南珩心头,对秋痕长老依旧存在的敬畏与尊重,消散得一干二净。 秋痕长老在他心底,不再是高不可攀的巍峨大山,而是一个可鄙的无耻的小崽种。 “嘿,小崽种。”谢南珩又乐道。 许机心:“……” 一个小崽种你就高兴成这样? 她怜悯地开口,“夫君,你是不是没骂过人呀。” 一个小崽种,就满足了。 许机心正准备给谢南珩上上课,将她从宫里那些宫女娘娘身上学会的骂人词汇一一教导,这时听到谢南珩道,“悦悦,右躲。” 原来是两人交流间,又是一道攻击追了过来,谢南珩趴在许机心背上,稳定指挥。 许机心顿时忘了刚才的念头,紧急右漂移。 剑光擦着她的身子洞穿虚空,凉凉的剑意冻过她腿边的须毛,结成一块快小巧精致的冰晶,许机心一动,冰晶扑簌而落,顿时,许机心腿边须毛,短了一大截。 许机心瞅了一眼,冰晶剔透的复眼,尽是心疼。 她迈腿奔跑,气道:“等我修为恢复,我将他头上的毛,一根根拔掉。” 不拔对不起她掉落的须须。 谢南珩幻想下,秋痕真人一头青丝拔光的模样,又乐了,“悦悦,别逗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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