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明白,夫人为什么不碰他了。 怕他身体不好,满足不了她?怕他身体不好,做那事会伤势加重? 前者让他咬牙切齿,后者却让他甜蜜甘饴。 他眸光落到许机心嫣红的脸,迷离的眼上,果断推测是后者。 若非担忧他身体占了上风,这小色女又怎么舍得送上来的肉? 他收回微露的峥嵘之势,一身气质,霞姿月韵、月朗风清,他淡应道:“好。”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等他养好身体,再来清算。 许机心又多瞧谢南珩两眼,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弯腰抱起谢南珩。 云湿雾重,风寒凛冽。 许机心被凉凉的风一吹,流连在谢南珩身上的神智彻底回归。 她不由得懊悔,自己意志真是太薄弱了,谢南珩对她勾勾手,她就神魂颠倒,忘了自己姓什么做什么。 这不好。 她暗自庆幸,她还是有点原则的,没有昏君上头,将两人关系弄得更复杂。 安置好谢南珩,许机心大步流星离开。 瞧见巨石,她绕到巨石后,鬼使神差地,她偷偷回身,往谢南珩那边探头探脑。 那边,谢南珩面对灵湖而坐,云雾萦绕在他身侧,恍若神人。 许机心捂着噗通噗通闹腾的心,神情颇为幽怨。 不愧是迷得一众读者嗷嗷叫的大反派,就是有魅力。 他为什么要长得那么好看,让她踩着原则的线,来回横跳? 许机心不断提醒自己,那是大反派,那是大反派,不搞纸片人,不搞纸片人。 把持住自己的心后,许机心收回视线,踩上湖边凸起的碎石块。 她视线刚收回,仿若仙境仙人的谢南珩望了过来。 他抿唇笑了一下,阳光斜斜洒在他身上,为他晕了一圈光韵,若小荷破水,清丽无双。 幸好许机心没有瞧见,不然又得目眩神移,神思不属。 这边,许机心俯身,从湖里揪起蛛丝,拎出一个大网袋。 网袋半米长,网眼偏小,边壁时不时鼓起一块,那是银鱼因为缺水,在不断跳跃挣扎。 许机心将网袋一丢,用云雾托着,转身跑向谢南珩,那网袋,若跟宠般跟在她腿边,亦步亦趋。 谢南珩瞧着这一幕,眉眼舒展,嘴角噙笑。 悦悦总是这般快活,跑动起来,裙摆飞扬,好似一群银色蝴蝶聚了又散,又若云雾卷了又舒,连那银色的网袋,也如团子般,可可爱爱。 世界在她身上,只有美好和温馨。 这种感觉,让人欢喜,让人迷恋。 他起身,朝许机心伸出手。 谢南珩的手骨节分明,指节纤长,皮薄骨瘦,格外有型,柔和的日光在上边涂了一层釉色,烧出白瓷一样的艺术。 许机心不受控制的,将手放了上去。 温温的烫烫的感觉从两人相接的地方传来,许机心分不出是日光太烈,还是谢南珩存在感太强,连带着他身上的温度,都格外烫人。 暖阳醉,微风熏。 许机心压了压喉间干渴,拉着谢南珩坐下,又不着痕迹地挣脱谢南珩的手,解开网袋口子,让谢南珩看袋子中抓到的银鱼,“你看,我抓了这么多鱼。” “这些鱼好笨的,我用蛛丝捆住它们,它们不仅不逃,还一个劲地咬我蛛丝,被关进网袋后,明知道出不去,还一个劲地撞,只有一根筋。” 许机心声音轻快愉悦,若玉珠迸溅,华丽动听,听在谢南珩耳中,也是一种享受。 他笑着科普:“这是向日鱼,天性向阳。金乌东升之际,它们会从水里跃起,向日光奔去,不顾一切,不眠不休,直至日暮西山,才会回到湖底沉沉睡去。次日太阳升起,它们又会踊跃而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死不休。” 许机心听完,只有一个感觉。 有点惨。 这个天性太惨了。 大白天的一条条往湖上面涌,“这不是给人送菜吗?它们跃起之时,将网一铺,它们落下,收网。哦豁,这些鱼完球,人类大丰收。” 许机心匪夷所思,还有这种自寻死路的鱼? 谢南珩轻笑一声,道:“为了保护自己,向日鱼的鱼肉,又苦又辣,吃到嘴里,会起燎泡,修士多不吃,常用作观赏鱼。” 毕竟,波光粼粼的水面,银色向日鱼成群结队地腾跃,那景色,还是很美的。 “那还是算了,不吃了。”许机心立马将这些小银鱼丢回湖里,“我再抓抓其他鱼吧。” 许机心再次跑向灵湖边,往里投放蛛丝。 这次,她专挑湖底的鱼。 许机心爱美,略颜控,便算是吃的鱼,她也要挑漂亮的,她在湖底挑来捡去,又寻到一窝小银鱼。 这种小银鱼和向日鱼长得差不多,长条似剑,银鳞如月,背部鱼翅若蝉翼,一眼瞧去,优雅高贵。 她兴冲冲地捧着这群小银鱼,献宝似的给谢南珩瞧,“这种鱼呢,是不是又漂亮又好吃?” 谢南珩没忍住笑。 灵湖里的鱼那么多种,偏生许机心就挑了两种最漂亮但味道最差的鱼。 “这是月华鱼,和向日鱼本性差不多,不过向日鱼是追日,月华鱼是追月,日潜湖底,月出踊跃,与向日鱼时间相反。” “同样的,为保护自己,鱼肉硬,味道寡淡还有毒,吃到嘴里,和吃冰块差不多。” 许机心小声嘀咕,“中看不用吃啊,为了不让自己被吃,也是拼了。” 谢南珩听到这话,疑心她是在内涵自己,觉得他是为了不与她行床笫之欢,故意让自己病弱。 谢南珩大感冤枉,之前在谢家,他确实不愿行房事,免生意外,但离开谢家,天高地阔,他无比愿意。 他朝许机心伸手。 许机心转身,去将鱼放生。 银色衣袍从谢南珩手中滑落,谢南珩下意识起身追寻,结果起得太急,头一阵晕眩。 他站了站,缓缓坐下。 算了,先锤炼肉..身.。 他盘腿坐着,黑曜石似的眸子静静看着许机心,体内却驭使赤炎真火,慢慢煅烧春日碎残毒,强化肉..身.。 有了连续两次失败经历,这次许机心没有挑挑拣拣,她看见哪条抓哪条,抓了十来条后,哒哒哒地跑到谢南珩面前,探头问:“谢南珩,哪些能吃?” 谢南珩幽幽地瞧向她。 悦悦真现实,他满足不了她,连夫君都不愿叫了。 他道:“唤我南珩。” 谢南珩的名字,是他父母所取,故而谢南珩自元婴之后,一直没取道号,不愿父母所取之名不闻于世。 可以说,南珩既为他名,又为他道号。 许机心从善如流,“南珩,这些鱼,哪些能吃?” 谢南珩瞅了她一眼,伸出白玉似的手,点了点。 许机心将其他鱼丢回灵湖,剩下六条圆圆胖胖的大肥鱼,这些肥鱼手臂长,大..腿.粗,黑背白腹,鱼身线条流畅。 许机心持着匕首瞧了片刻,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她比比划划,干脆收起匕首,蛛丝刺入,之后,她跑去竹林折了几根细竹竿再跑回来洗干净,插到肥鱼上递给谢南珩,“喝吧。” 谢南珩盯着肥鱼,眼皮微抖。 貌似蜘蛛进食方式,是用毒素将猎物液化成水,再慢慢吸食。 这肥鱼里边的鱼汁,剧毒。 “看着做什么,吃!”许机心将肥鱼塞到谢南珩怀里,自己另拿一只肥鱼,插着吸管慢慢吸食。 喝了一口,许机心眼睛微亮,“好喝,清甜清甜的,没有半点土腥味,和椰汁差不多。” 她吮吸着,眸子愉悦眯起,前伸的脚尖,还高兴得晃动两下。 谢南珩见许机心喝得这般香,且这肥鱼是许机心送给他的,狠狠心,张嘴吸食一口。 味道寡淡,犹如白开水,称不上难喝,也称不上好喝。 见谢南珩喝了,许机心期待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味道特别棒?” 谢南珩咽下到喉中的血,点头应道,“对,味道很棒,初尝平淡,渐而回甘,值得细品。” 就是,有点废他。 他一边喝,一边用赤炎真火煅烧摄入的毒素。 许机心美滋滋的,眉飞色舞,“我就说好喝。这鱼不错,我再捞几条。” 她将干瘪的鱼皮丢到一旁,又递给谢南珩一条肥鱼,“你伤重,多喝点。” 谢南珩淡定地将那条肥鱼推了回去,“我筋脉破损,能容纳的灵气有限,一条鱼就够了。” 许机心听到这话,满脸愧疚。 都怪她新婚夜没把持住。 她吨吨吨地喝鱼汁压惊,问:“修复筋脉和根骨,都要些什么灵药?这处是云华秘境吧,灵药应该有不少?我给你找回来。” 许机心不笨,瞧见谢十三和谢六,也猜到自己所在之处。 谢南珩没有拒绝。 以许机心实力,足以横走秘境。 他报上自己需要的灵草,“九转净水莲,万年龙髓骨,前者解毒,后者续筋脉塑根骨,只是,这两种药材十分难得,云华秘境,不一定有。” “之前那个龙生果呢?”许机心问。 “龙生果也可续筋脉塑根骨,但药效不足,于我伤势没多大用。不过它能强健肉..身.可用来药浴炼体。” “药浴的灵草也告诉我,能找多少是多少。” “好。”谢南珩摸出空白玉简,以神识刻入,写上灵草名字,旁边还画下灵草图片。 灵草图片是3D立体的,能三百六十度查看,杜绝错认的可能。 许机心神识一扫,“咦”了一声,“发现不少眼熟的,我这就去摘。” 她之前逃命在天上飞的时候,神识随意扫过,有些印象。 谢南珩正坐圆石,广袖搭在避膝上,怀中还捧着没喝完的大肥鱼汁饮料,一头墨发用银色发带尽数扎在背后,仰头笑着时,端得是鹤骨松姿、月朗风清,“早些回来,我在这儿等你。” 许机心心神一荡,面上笑容先于理智绽开,“好的呀。” 她心头悸动得厉害,情难自禁前走两步。 谢南珩像小娇..妻.般乖乖巧巧的坐着,一张脸如花似玉,仰脸瞧人时一双眼写满信赖,纯然依恋,让人恨不得上前拥他入怀,好生亲热。 理智压住心头冲动,许机心艰难移开视线,围着谢南珩走了一圈,叮嘱道:“你在这个圈里别出去,等我回来。” 说着,也不敢多瞧他,身形一闪,冲入云霄。 到了半空,许机心揉揉脸颊,暗骂自己,许机心,理智一点,那不是能被你抱在怀里任意调..戏.的大美人,那是该独美的大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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