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标准的医学称呼,应该不是丁大勇杜撰出来的。 看到柳春草翻来覆去的研究诊断证明书,李月妹有些着急了,“公社大夫说了,这个肿块不小,得去省上大医院做手术取出来。” 柳春草一笑,把诊断证明书还给了丁大勇,“那就去取啊,跟我说这干啥,我又不是医生。” “春草,要去省上看病住院,都得花钱,小华把家里的钱都卷跑了,我们就寻思着,能不能先从你这拿点,先给你妈把病看了再说,你这当女儿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亲妈生病不管呀。” 丁大勇义正词严,就差明着跟柳春草说,让她把八十块钱都交出来了。 柳春草想了想,这事儿还真不好办,要是她一开口就拒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毕竟她跟李月妹是亲母女,平时不管也到罢了,如今李月妹生病了,她却一毛不拔,乡亲们这里就交代不过去。 所以即便明知对方就是在设局,想骗她手里的钱,她也得陪着玩下去。 “如果你真生病了,那我肯定掏钱,不过这只是公社卫生院的诊断证明,我觉得不能全信,要不你们再去县医院看看?” 柳春草好声好气地建议道。 公社卫生院就相当于镇上的小医院,要论看病的权威性,那还得是县医院。 所以柳春草的这个建议合情合理。 “我的意思是,就不要再去县医院检查了吧,又得花冤枉钱?春草,你把看病的钱给我就行,我自己去看。”李月妹又伸出手来。 看到李月妹急不可耐的样子,柳春草可以肯定,对方肯定是装病想要骗钱了。 “那可不行,你都没诊断清楚,哪能就这么草率的下结论?要去省城做手术,你最少还得去县城做个检查才行。”说完了这一番话,柳春草就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丁大勇和李月妹面面相觑,柳春草咋把看病的门道,搞得这么清楚呢? 丁大勇在公社卫生院有个亲戚,好说歹说,这才骗出来一张诊断证明书,丁大勇的手可伸不到县城里去,县里的医生实话实说,说李月妹没病咋办? 柳春草突然变聪明了,丁大勇夫妻二人,无计可施,只能先回家再说。 现在已经八月中旬了,柳春草知道,只要自己一天没离开,丁大勇和李月妹就不会放过这笔钱。 她决定提前离开满屯大队,先去省城再说,反正她手上的钱不少,就算是进不了学校,先住招待所也住得起,总比住在村里,被人天天惦记的好。 柳春草把这个想法,悄悄地跟柳大队长两口子说了,柳大队长也支持她先走,他帮着柳春草把各种证明开好。 柳春草也借着去县城的机会,买了一张后天的硬座火车票。 从平安县到省城需要坐十个小时的绿皮车,硬座车票一张四块八毛钱,卧铺有钱也买不到,还得有干部身份证明才行。 拿到了车票之后,柳春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加上卖房子的钱,柳春草身上的现金已经超过了六百块,她把这些钱都换成了十元的整票,然后用布条缝了个带子,把钱装在带子里,又把带子系在腰上。 没有银行卡的日子就是这么的不方便,这种携带方式还算是科学的。 有好多人出门,都是在内裤上直接缝个口袋,然后把钱塞到内裤里面,再用别针把封口别住。 需要买大件的时候,得先脱裤子取钱,十分的不文明。 除了现金以外,她打算再带几本书和几件随身衣裳,其他的旧东西全部扔掉不要了。 老母鸡是家里唯一的活物,喂了将近一个夏天,柳春草对它还挺有感情,她决定,临走之前把老母鸡送给隔壁的马二婶,老母鸡下的鸡蛋都归马二婶,就是不能杀鸡吃肉。 就在这个时候,柳大队长通知柳春草,明天公社牛书记,要来满屯大队,现场办一个捐赠仪式,“这可是个露脸的事儿,你好好准备一下。” 柳春草笑着答应了,露脸谁不会呀? 原本她都已经把书送给了大队,为了捐赠仪式,柳大队长又让文书,把书搬回的柳春草家里。 谁都没想到,就是这个举动,会误打误撞毁掉一个人。 这两天柳春草都在看杂志,这天晚上,柳春草终于把几本《武林》都给看完了,她放下书,揉了揉被油灯熏疼的眼睛,就听到叮的一声, “中华武功博大精深,触发初级点穴法,是否触发?” 柳春草笑了,她为什么急着读《武林》杂志呢?就是为了这些武功秘籍呀! 尤其是这个点穴法,她一直颇为期待,当下也不犹豫,“触发。” 触发了这个功法之后,柳春草觉得小腹微微发热,浑身上下似乎有热流在涌动,这种感觉跟以前颇为不同。 她经不住心痒难耐,要是这时候冒出个坏人啥的,让她练练手就好了…… 法治社会,总不能把点穴法招呼在普通人身上吧?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边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柳春草顿时来了精神,她熄灭了油灯,推门走了出去,不告而来即为贼,反正家里没灯看不清楚,管他是谁,先练练手再说…… 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土坯墙上翻了过来,双手一撑就落在了地上,这人熟门熟路的,就朝着柳春草住的房间走去,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腰上一麻,两条腿失去了力气……
第57章 公家的财产 要糟糕,来人暗道一声不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后脑勺有一阵风声袭来,他本能的偏了一下脑袋,棍子就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这一棍蕴含着汽车工人的力量,砸的他肩胛骨当场裂开。 “哎哟,好疼……”来人顾不上再隐藏身份,直接叫出声来。 柳春草刚刚点了这人腰上的穴道,初级点穴法果然有效,这人被点了穴之后,就走不动道了,也不知道跑,老老实实站在地上让她打。 柳春草高兴坏了,把棍子舞得风呼呼生风,“我让你翻墙……” “啪……哎哟……”院子里响起了诡异的声音,来人被打的嗷嗷叫,然而柳春草就跟没听见一样,棍子照样狠狠的砸下去。 不是欺负她无依无靠吗? 不是想用她换彩礼吗? 不是想断了她的前程,把她关在大山里生娃吗? 来呀…… “春草出啥事了?”隔壁传来了马二婶的声音。 柳春草喘了口气,甩了甩手,“有贼……快来救我!” “啊……我来了,大虎二虎,快把你爸叫起来,再把铁锹锄头都拿上。” 马二婶儿不愧是靠得住的邻居,打架还不忘了自带家伙。 “春草,别叫人,我是你……”来人终于逮着机会说话了,再打下去,他肯定会被活活打死。 “打的就是你,你这个不长眼的贼。”柳春草已经听出来声音了,可她就是不认,谁不会装呀,她就是没听出来。 马二婶把家里人都动员起来了,正招呼着大虎,二虎,孩子他爹,一个一个从墙头上往下跳,帮着柳春草抓贼。 援军就要到了,柳春草松动一下筋骨,把棍子扔到了墙根底下。 “贼不走空手,”柳春草冷笑一声,随手从书堆里面拿起一本儿最厚的,揣到了来人怀里,“便宜你了……” 来人浑身一抖,他觉察不妙,正想把书本扔出去,肩膀就被柳春草的手轻轻拂过,他觉得肩膀上一麻,两只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当然也感觉不到痛了。 这个时候,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自己走不动路,应该就是柳春草害得,柳春草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 大虎是马二婶的大儿子,今年十七岁,他从墙头上跳下,刚一落地,就看到柳春草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一个嚣张的男人站在院子中间扭来扭去的。 这可把大虎气坏了,还有这么嚣张的贼吗?这简直是强盗,农村小伙子虎得很,大虎挥起拳头就一拳砸了上去,“好你个小偷,先吃我一拳。” 贼跑不了也无法反抗,只能扭动着身体,表达自己的不满,大虎一拳打下去,发现这厮竟然不倒,气愤之余又给他补了一脚。 这个时候,二虎和孩他爸也杀到了,他们都是朴实的农村汉子,没有过多的招数,只知道实诚的,用锹把子镐头招呼毛贼。 “别打了,救命啊……”贼扭不动了,只能求饶。 弄出来的动静太大,周围的邻居也都陆陆续续点灯跑过来查看,一听说有贼,大家伙都义愤填膺。 前些年穷,每每有人家遭贼丢了粮食,那家人就活不下去了,所以这贼来偷的不是东西,而是命。 农村汉子没有那么多话,只知道上拳脚招呼,大虎,二虎,孩他爸打累了,很快就有一拨人又补上去,拳打脚踢。 等到柳大队长还有民兵队长,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贼已经站不起来了,像个沙包似的瘫在地上。 “下手是不是有点重?”民兵队长很无奈,村里人抓住贼,就是要往死里揍,以前也闹出过人命,希望这贼身体好,能扛得住。 柳大队长拧亮大手电筒,往毛贼的脸上照去,只见此人浓眉小眼,“咦?这不是丁大勇吗?” 众人诧异,一个一个都凑过来看,马大婶体贴的用笤帚疙瘩帮丁大勇把脸上的沙土扫了扫,“就是丁大勇这个坏家伙,他深更半夜的来春草家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不是劫财就是……”这个社员话说一半,没敢往下再说。 丁大勇是柳春草的继父,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壮年男人,跟柳春草又没有血缘关系,深更半夜的跑到继女家里来,谁知道要干什么呢,又有什么龌龊心思? 大家伙不说,那是投鼠忌器,害怕坏了柳春草的名声。 “春草呀,这人跳院子里边,具体干啥坏事没有?”柳大队长脑子转的快,打蛇不死随棍上,他想找点罪证,让丁大勇把罪名坐扎实了。 柳春草被村民们挤到了圈子外边,听见柳大队长问话,她只能隔着人堆回答,“我不知道呀……” 马二婶很仗义,“大队长别问春草了,小姑娘家家的,她准保被吓坏了,你去丁大勇身上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柳大队长让两个民兵去搜身,这两个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从丁大勇怀里掏出一本书。 柳大队长借着手电筒的光,看了看书的封皮《沉重的翅膀》,五个字有三不认识……“春草,这是你的书吗?” “大队长,这是大队的书,只是暂时放我家里。”柳春草这话别有深意。 周围的邻居们听的云里雾里,柳大队长却立刻明白了,盗窃柳春草的私人物品和盗窃公家财物,那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柳春草跟丁大勇分家了,不过她亲妈嫁给了丁大勇,他们就还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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