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姚蔷打抱不平的话,姚芹可谓是哭笑不得:“虽然如此,但是有些女孩子是被迫的,她们也是无辜的啊。” 姚蔷自然知道这一点,听了之后只能皱眉头:“可是让她们回来,又便宜了那些老古板,那也太让人生气了吧!” 姚芹摇摇头,对着姚蔷说道:“虽然如此,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其他人的错误,惩罚没有错的人。” 话是这样说,但是姚芹还没时间想怎么处理反悔的人,毕竟现在危机还没有解决呢。 “你哥他是怎么想的?”姚芹和云破军、薄采其凑到了一起,边上还有来汇报工作情况顺便留下来的莫子焘。 “别提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灌输了一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为妻纲的思想,要是我爹知道了,肯定要把他揍的屁股开花!”云破军吐槽道。 “揍教你哥的人?”薄采其在边上贫嘴问:“那还有老师敢去你们家吗?” 云破军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薄采其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再不想办法,工厂都要被那些和我哥一个想法的人占据了,到时候我们计划的女红搞营收、男工搞基建,壮年男性训练民兵的计划都泡汤了!”云破军急道。 “还没有那么着急。”薄采其淡定地说道:“我们还有机会呢。” “难道是去找我娘?我哥他被洗脑了,但是这样他更讲究孝道,要听我娘的话。”云破军说道。 姚芹摇头:“你哥是孝顺,但是他也看不起女人,你怕不是不知道,夫为妻纲也有个说法,叫做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云破军真的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缓缓地长大了嘴巴。 莫子焘手动帮云破军把嘴巴合上,解释了一下:“我以前经商的时候去过南边山地,那里的汉人就讲究夫死从子,母亲的权力没有儿子的大。” “但是奇妙的是,那里的夷人都是母系氏族,孩子随母不随父。”姚芹补充了一句:“面对同样的自然困境,产生了两种不一样的社会组织形态,很奇妙是不是?” “哎呀,你们别卖关子了,能不能说说,为什么不着急啊!你们三个怎么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云破军觉得这三个人在排挤自己。 薄采其和莫子焘都不是什么好心人,最后还是姚芹出于竹马“竹马”的情谊,给云破军解释了一下:“等姜国公三辞三让完成后,朝廷来颁旨,只要没有强调军情火急让他留在北疆,你哥要接这个岗位,就要去京城谢恩,过去了还要应酬交际,这一走怎么也要三个月,足够我们理顺了。” “而且他现在也没空管的,他还要送萧虎京他们离开呢!”姚芹补充道。 云破军恍然大悟:“没错!趁着我哥没空,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先偷家,把事情定下来!” 薄采其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和你哥是一家,偷家?” “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莫子焘跟着感慨。 姚芹:…… 云破军:…… “行了,还有个好消息你们不知道,那些女孩子们研究出了竖式纺纱机,同一时间纺织数量是原本的三倍!”姚芹很快扔下了一个大雷,这才是姚芹真正的底气。 古代纺织的地位不比种地低多少,吃饱穿暖是人最基本的诉求,而一个家庭的女主人,从早到晚织布纺纱,也只是够全家使用的基础上有点盈余。 原本姚芹搞出来的流水线纺纱厂和织布厂已经够让人惊叹了,骤然得知姚芹厂里纺纱的速度变成了之前的三倍…… “什么?!”三人惊讶地异口同声。
第162章 震惊之后的三人沉默了一瞬,薄采其才说道:“你早说有这么件神器出来,云守边又算什么呢?” 听到这话,莫子焘有点紧张地看了云破军一眼,害怕他会生气。 云破军却在那里附和:“是啊是啊,三倍哎!我哥算什么?就是我爹在这里,他也不能让女人们都回家里去!” 至此,莫子焘算是服了薄采其,生出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本来以为自己对人心的把握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有薄采其这种怪物的存在。 姚芹若有所觉的看了眼莫子焘,感觉他好像一下子耷拉下来,如果知道莫子焘内心的想法,姚芹一定会告诉他:什么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你擅长算计人心?你也不看看你的同事们对你都有大大小小的不满一直在忍着你?你擅长的就是统筹整合推算好不好? 当然,不是说人缘不好的人就不能干好大事,只要推算的足够圆满,就能把人安排的顺当,但是姚芹也是真的希望莫子焘心里能有点数,最好和薄采其学学,人家怎么就能搞好人际关系呢? 别的不说,就说他一次宫宴就给云破军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来到北疆之后,明明是最后加入的,却获得了比自己少不了多少的主导权,还没有引起莫子焘和云破军的反感,人家的手段比在座其他人都高明多了好吗。 姚芹看破不说破,只希望莫子焘能和薄采其学学,平时别净得罪人了。 最典型的,就是别人辛辛苦苦劳动很久查账,这哥看到之后瞬间记忆计算,几个呼吸就把有问题的地方指出来了,之后别人夸奖他,他还谦虚说这个很简单的没什么好夸的,人家心里能高兴吗? 姚芹当时见了,只想要抓着莫子焘的肩膀琼瑶式摇他:你不会说话,能不能害羞一笑不要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啊! 虽然莫子焘合作的都是些聪明人,大家都能自己消化这些小不满,平时合作起来也很顺畅,但是万一碰到了一个小肚鸡肠的聪明人呢? 话说回来,姚芹也只是瞬间在心里想了想,很快就回答薄采其和云破军:“是不是神器,也要看在谁手上,不然改头换面也很容易不是?” 毕竟竖式纺纱机技术含量并不太高,如果被人看到的话,很快也能仿制出来。 除非姚芹现在就把蒸汽机手枪这些东西手搓出来,不然她想不到基本的改造发明有哪个不会被仿制。 对于姚芹的话,大家都能表示理解,但是有了这么个机器之后,显然众人谋划的胜算更大了。 云破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埋怨自己哥哥:“也不知道我大哥是怎么想的,他怎么就打算不用女工人,用男工人呢?” 薄采其看的很明白:“云少将军虽然迂腐了一点,但是他绝对是个君子,可偏偏因为他是个君子,所以可以欺之以方。” 莫子焘默默地说道:“你这么说小破军他听不懂,就干脆告诉他,因为他边上都是些儒生在和他说,因为女人出门工作了,家里老人没人照顾,有人出意外死掉了,男人平时没人照顾,回家还要做家务,工作时因为辛苦走神,出意外伤残了,家里孩子没人照顾,孩子夭折了,女人们出来工作,家里有两个人工作,但是还有很多男性流民没有工作,家里十分辛苦,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女人回归自己的职位,回到家里当家庭主妇,这样空下来的工作可以给工作不好或者没有工作的男人,北疆也就更加稳定了。” 薄采其笑了笑:“你还忘了一点,就是他们还会说,女人成群结队出门,容易产生意外,前段时间就有淫邪之人试图伤害一个女孩子,然后有三个女工路过,四人合力才制服那男人,所以为了年轻女人的安全,最好让他们留在家里或者男性家属身旁。” 姚芹忍不住鼓掌:看看古代精英们,多会总结啊!从古至今用的不就是这一套?但是这一套有用? 日本经济危机之后,也是将女人赶回家里,给男人腾出更多的工作机会,但是整个社会经济持续下行,有妻有子的中产男人不敢冒险搞创造,底层男性养不起一家人,女性如果找不到能够养一家人的丈夫就不敢结婚,因为结婚就容易失去工作,所有人都变成了隐忍躺平的模样。 这事就不能这么搞! 云破军不愧是姚芹从小养大(不是)的竹马,没有像他哥一样被这套话术忽悠,当然,人家说的也比莫子焘和薄采其总结的要隐晦的多,都是通过潜移默化、各种展示、敲边鼓感叹,从而影响了云守边的想法。 云破军听了之后只会不解地问:“既然家里老人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孩子也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为什么不把人送去我们建好的养老院和育幼院呢?那里有专人照顾,女工的工资交了费用之后还有剩余吧?” “这不是,男人赚的少,家里孩子又多,女人工资可能不够交了费用后再养家吗?” “如果这个男人赚这么少,他为什么不干脆回家照顾家里的老人孩子?反正他也赚不了什么钱,说起来还危险?”云破军拒绝接受这个理由。 姚芹挑眉一笑:“是啊,为什么呢?” 云破军是真的想不通这些人的想法。 “因为在我们看来,男人女人不需要区分性别,他们就是好用的劳动力,但是在那些人看来,这可是女人哎!她们怎么能成为家里赚钱的主力,男人不要面子的吗?女人都是家里的奴隶,怎么能做奴隶主的主?如果男人不行,那就把女人打下去,只要一直踩着她们,那么男人只要成婚,就能天然拥有自己的奴隶了。”姚芹冷笑说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不就是说奴隶主和奴隶的关系吗?” 虽然三人都是男人,但是听了姚芹的话,依旧悚然一惊。 毕竟,即使他们是男人,谁不是臣?谁不是子呢? 薄采其长长叹气:“这话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即使我不是儒生,听到你这话,依然心惊胆颤。” 莫子焘和云破军疯狂点头。 云破军忍不住问道:“那如果没有这些制度,要怎么保证忠诚和孝顺呢?” “忠诚和孝顺是应该的,但是不能把生杀予夺的权力都给对方。” 姚芹这话一出,薄采其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巴:“这话还是不要说了,君臣之义,君要臣死,你不死是想要造反吗?” 姚芹闭上了嘴巴。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说大家就不想造反了,毕竟国内起义队伍大大小小几十个,老皇帝的昏庸人尽皆知,不想反的都是些读书读傻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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