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再次尝试,仍然收集不了:“漆随梦真的躺在这里过?” 姜拂衣无语:“我骗你做什么,他躺了一整天。” 上午毫无意识,到了下午,对外界已经稍有一点反应。 姜拂衣会来床边看他,正是听他呢喃了一句。 离近了才听清楚他喊是珍珠。 看来真言尺起了作用。 他若没被掳走,估计明天早上就能醒来。 “奇怪。” 燕澜尝试多次之后,倏然皱紧眉头,看向姜拂衣,“漆随梦应该还在床铺上,他没被任何人掳走,问题出在我们身上。” 姜拂衣云里雾里:“你什么意思,是说怪物施展了障眼法,让我们看不到他?” 燕澜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释:“跟我来。” 姜拂衣毫不迟疑的随他走出内室,打开房门。 一来到院子里,她立刻意识到了症结所在。 虽是夜晚,飞凰山实在太过寂静,除了她的房间,周围一片黑暗,不见一盏灯。 这不对。 神色一紧,姜拂衣转身去往隔壁凡迹星的房间,不曾敲门,一脚踹开房门。 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居住的迹象。 姜拂衣头皮发麻,重新回来燕澜身边:“咱俩是不是中了什么术法,进入了幻境之内?” 燕澜抬起手,看向袖口上的血迹:“准确来说,是混沌空间。” 姜拂衣凝眸:“那条地龙?” 燕澜道:“你说飞凰山潜藏着高手,可能还不止一个。” 姜拂衣道:“对,凡迹星感受到了剑意,说此人和他差不多修为。” 然而一个月过去,无论是飞凰山弟子们,还是姜拂衣的音灵花,都没有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女凰从一开始的恭请,到言语逼迫,再到放话羞辱,各种招数使尽。 但那剑修极为沉得住气,始终不露面。 燕澜差不多理清了思路:“今夜,我在飞凰山内部施展我族秘术,突然被一条从山体里钻出来的地龙攻击,与它过了一两招,伤了它的尾巴。” 燕澜怕闹出太大的动静,不恋战,直接以遁地术撤离。 “那不是一条普通地龙,我猜,它是大荒时代的异兽,拥有混沌之力,是这飞凰山封印地的守护兽。任何人靠近封印,被它认定对封印具有威胁,就会被它吞噬。” 姜拂衣惊讶:“吞噬?” 燕澜说了声“是”:“我虽然遁走,但袖口沾上了地龙兽的血,它仍能对我施法。” 法术成功之时,估计是姜拂衣将手搭在他肩膀上那会儿,才会连累她一起被吞噬。 “没准儿是因为我也沾了地龙兽的血。”姜拂衣摊平了手,指尖有点淡淡的红色,伴有微微腥味。 之前她瞧见燕澜袖口有血,以为他的手受了伤,抓了下他手腕,不小心沾上的。 燕澜低头盯着她指尖的血迹,微微晃神。 其实,姜拂衣还是很关心他的。 燕澜收敛心思,沉声道:“无论哪种原因,这次是我连累了你。” 特意跑来,是想安她的心,反将她一起拉入了险境。 越在意,越是容易出错。 燕澜近来已经不常自省,因为犯错太多,不知从哪里自省。 姜拂衣摆了下手:“说这些客套话干嘛,赶紧想办法怎么从地龙兽肚子里出去。” 燕澜心道哪有那么容易:“它是封印守护兽,我们不能强攻伤害它,以免损坏封印。还要防止别人伤害它,伤害我们。” 姜拂衣知道他口中的“别人”指的是谁。 那位藏匿在飞凰山的剑修,不是不出来,而是出不来,他被地龙吞噬了。 原本与外界应该绝对隔绝,凡迹星的伴月剑却能感受到他的剑意。 说明地龙兽的腹中世界,已经不太稳固。 可能是二十多年前封印动荡的缘故,导致地龙兽受了重伤。 燕澜放出目视,眺望远方:“地龙兽腹中恐怕不止那高阶剑修一个,还有其他人。不知数目,修为应该都不低。” 低了活不下去,这不只是个束缚法阵,还会削弱修为,“待久了以后,或许会变成石像。” 姜拂衣问道:“你看懂此地奥秘了?” 燕澜是以肉眼看见的,抬起手指过去:“那里遍地动物石像,多半是地底生物,但鸟类也有不少。” “你要这么说,我胆子可就大起来了。”姜拂衣本就是半个石头人,最不害怕石化。 燕澜知道她有分寸,却还是忍不住提醒:“能被神族派来守封印的异兽,不会只有石化的手段,你小心些。” “我先瞧瞧。”姜拂衣召唤出音灵花,释放出花丝,顺着燕澜手指的地方窥探。 那里是飞凰山的一处广场,有座雕刻着凤凰图腾的古祭坛。 周围确实都是动物石像,其中也夹杂了一些人像。 窥探完古祭坛,姜拂衣催动音灵花,花丝密密麻麻的延展,她感知到山上山下,分布着星星点点的灵气波动,这些都是活人。 还有活妖。 山坳里有很浓郁的妖气。 姜拂衣将目视投递入花丝,正欲靠近些观察,突然一声厉喝通过花丝反向传递而来:“何人偷窥本王?!” 姜拂衣被震的双耳发胀,立刻将花丝抽回来:“有人自称妖王,不知是哪个山头的王,发现了我,估计很快会来。” “和女凰有仇的妖王只有一个。”燕澜暗自揣测,“那位剑修应该也感知到了我。” 姜拂衣问:“这些被困者中,会不会有怪物?” 燕澜凝眉思忖:“不知道,阿拂,你将闻人不弃那枚储物戒给我。” 如今落到这境地,燕澜是想临时抱佛脚,姜拂衣迟疑片刻:“就放在同归里,你自己拿。” 燕澜摩挲腰间铃铛,姜拂衣忙不迭按住他的手。 燕澜朝她望过去,分明是很正常的询问的眼神,看在姜拂衣眼中,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一点别扭。 “大哥,我不会让闻人不弃敲你,但可能也不会管他敲不敲你,你考虑清楚。” “我自有分寸。”燕澜现在没别的心思,只想快些找到窍门,带姜拂衣出去。 不然他们两个要面对众多不知是敌是友的高阶修行者,很难预估胜算。 姜拂衣虽是大铸剑师,自从领悟家传的十万八千剑,斗法之时,一身剑修好斗的血性。 燕澜没自信能拉的住她。 …… 今夜,飞凰山方圆数十里雷暴滚动,风雨欲来。 暮西辞扶着柳寒妆出现在白鹭城郊的道观门外,去叩已经紧闭的道观大门。 柳寒妆想不通:“夫君,我们为何要大半夜来?” 从修罗海市前来飞凰山,对于他们的脚程,顶多也就十天左右,却磨蹭了一个多月。 以往暮西辞带她前去寻访名医,都是柳寒妆爱磨蹭。 这回是暮西辞磨蹭,各种路见不平,哪怕住店之时,掌柜丢了狗,他都能帮着寻找两三天。 三日前,两人终于来到白鹭城附近。 他又说自己好像摸到了进阶的门槛,待在破庙休息,不愿意赶路。 柳寒妆不觉得奇怪,因为一旦见到凡迹星,她的身体好起来,暮西辞就要兑现对燕澜的承诺,前往巫族主动接受封印。 人间这般美好,想多待一阵子挺正常。 柳寒妆不催他,甚至找理由帮他一起磨蹭。 但今夜暮西辞突然坐立不安,罕见的带着她赶夜路,跑来道观找燕澜。 “我有一些进阶上的疑惑,想问一下巫族少君。”暮西辞没办法和她解释,今夜,他体内的劫火不断跳跃,令他极为躁动。 这种感觉许久不曾出现过了。 以他的经验来看,拥有几十万生灵的白鹭城或遭灭顶之灾。 不难推测,那座漂浮于半空的连绵山脉,指不定将要崩塌落地。 嘎吱。 道观开了扇门,道士装扮的猎鹿皱眉看向他:“两位是?” 暮西辞没空说废话:“我找你家少君,他写信告诉我,他在这里。” 猎鹿将门敞开:“请进。” 领着两人穿过前殿,进入后院。 柳寒妆一眼看到后院葡萄架子上躺着的狐狸,翻着肚皮,像是喝酒喝太多,肚子撑的滚圆,昏死过去了。 柳寒妆打了个激灵:“夫君啊,你去找燕少君聊天,我和狐狸公子叙叙旧。” 暮西辞也朝葡萄架子看去,巫族的地盘,三步一法阵,想来周围足够安全:“好。” 留下柳寒妆在院子里,暮西辞被猎鹿带着去往燕澜房门外。 猎鹿知道燕澜夜晚并不睡觉,正常敲门:“少君,您的友人前来拜访。” 敲了几次,无人回应。 猎鹿道:“我家少君似乎出门了。” 暮西辞皱起眉头:“麻烦将他赶紧找回来,告诉他白鹭城危险。” 猎鹿正要询问,一个声音穿进来:“暮老弟,你来了啊。” 暮西辞一愣,循声望过去。 猎鹿见到族中负责起名字的大巫,忙请安问好。 一枝春笑道:“你先去忙别的,我来招待他。” 猎鹿没说什么,安静退下。 暮西辞打量着一枝春:“你认识我?” 一枝春走上前来,压低声音:“你说白鹭城有危险,是不是你的劫火动了?” 既是巫族大巫,知道他身份不奇怪,暮西辞道:“没错,我担心飞凰山会掉下来,想提醒你们及早防范。” 一枝春猛地拍了下巴掌:“坏了!我就说今夜为何心神不宁,燕澜果然在飞凰山遇到了危险。” 暮西辞仰头:“飞凰山是不是封印了个怪物?应该是,封印的谁?” 他感应颇重,许是相识之人。 一枝春略显焦急:“你这大怪物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焚琴,你既动了劫火,不会坐视不理吧?” 听到“焚琴”这个称呼,暮西辞倏然看向他:“你究竟是谁?” “我知道你不记人脸,但你不是挺喜欢记特征?”一枝春伸出小拇指,描了下眉骨处的一支迎春花印记。 暮西辞盯着那印记,一些模糊的印象逐渐清晰,颇感惊讶:“绝渡逢舟?” 绝渡逢舟松了口气:“毕竟是一起蹲过牢房的狱友,我就知道你肯定记得我。” 暮西辞;“……” 绝渡逢舟当年也总是被抓,不同于暮西辞的两不相帮,他是两面三刀,帮谁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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