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剑气墙轰然碎裂。 逆徊生被剑气冲击的向后连退。 姜拂衣比逆徊生伤的更严重,痛的难以保持站立,趔趄了下还是没站稳,倒在地上。 “姜姑娘?”柳藏酒扭头见她双唇和下巴全是血,心惊肉跳。 想去扶她,又忙着加固神碑,逆徊生万一打中神碑,他还能稍微顶一下,“我有好多丹药,都是我三姐炼制的,你想吃哪一种?” “不必管我,挡住他,就这一股气,我也看他能撑多久。”姜拂衣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便再次凝气,继续铸起剑气墙。 逆徊生虽然心急火燎,却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知道这剑气墙的厉害。 姜拂衣虽然伤的不轻,他也受了伤。 怜情近在眼前,逆徊生不遗余力,释放出他从大荒带来的最强异兽:“出来!” 只见一只小兽从他袖中飞出,落在地上,瞬间长成一头体型庞大的异兽。 “这……”柳藏酒仰头看着那几丈高,以剑做翅,虎背熊腰,还满口獠牙的怪兽,双眼都看直了。 “杀!”逆徊生挥臂一指,并不让这异兽去冲撞剑气墙,指挥它去攻击姜拂衣。 柳藏酒没办法继续加固封印了,不再施法念咒,取出他最趁手的鞭子:“姜姑娘,这大家伙交给我!” 长鞭一甩,锁住了异兽一条腿。 没想到那异兽挣扎了几下,便险些将他的鞭子扯断。 异兽怒吼一声,朝姜拂衣咬过去。 而逆徊生就是在等一个机会,等姜拂衣有动作的那一瞬,再去攻剑气墙。 姜拂衣必定遭受重创。 哪里想到,异兽即将吞噬姜拂衣时,被一只体型同样庞大的九尾红狐撞飞。 柳藏酒放弃了法术,直接变回妖身:“不就是变大吗?逆徊生,拜你所赐,我现在也可以!” 异兽摔在草地上,地面被震的颤抖。 刚爬起来,又被九尾红狐撞倒。 异兽展开剑翅飞起来,红狐以九条尾巴当做长鞭,将它捆住,硬拽下来,再次将地面砸的颤动。 兽始终是兽,再怎样驯服,也拥有兽性。 它愤怒的嘶吼一声,不再管逆徊生的指令,朝狐狸咬去。 两只庞然大物,在茫茫草原上,展开了最原始的对拼撕咬。 逆徊生看着那只张牙舞爪的九尾红狐,被气的脑袋越来越痛。 “我当是谁给的机缘,原来是你让他长出了九尾。” 怜情讥讽的声音,突然从神碑里传了出来,“逆徊生,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遇见你,当真是我的劫数。” 逆徊生慌忙转头,隔着剑气墙看向神碑:“怜情,你能听得见我们说话?你现在是有意识的?” 怜情冷笑了一下。 逆徊生不解:“那你刚才怎么不吭声?” 怜情冷冷淡淡:“你想我和你说什么?” 逆徊生愈发不解:“怜情,你这是什么态度?是气我当年没去帮你?我根本不知道你四处吸食寿元,也不知道神魔竟然会联手对付你,我若是知道,肯定会去帮你的。” 逆徊生至今都觉得纳闷,他和怜情相识以后,聊的非常投契。 怜情善解人意,简直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 可是有一天,怜情突然对他大发雷霆,让他滚出她的领地,今后再也不许出现在她面前。 直到被封印,逆徊生也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她了。 别说逆徊生疑惑,姜拂衣在旁听着,也很疑惑。 逆徊生这么拼命来救怜情,可她好像完全不领情的样子。 姜拂衣疑心有诈,支撑着剑气墙,更加戒备。 怜情淡淡说:“行了,别在这里演戏了。既然觉得对不起我,就赶紧将我救出去,从此咱们两清。” 逆徊生的头越来越痛:“怜情,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打什么哑谜?” 怜情此时才慢慢察觉不对:“逆徊生,你没想起来?” 逆徊生道:“什么?” 怜情道:“你总该记得你将自己逆转过吧?” 逆徊生道:“知道啊,我不是曾经告诉过你,肯定是中了哪个怪物的标记,我才将自己逆转。” 怜情沉默了下,质问:“告诉我,你为何来救我?” 逆徊生回的不假思索:“我不知道,我就是想救你,特别想救你,甚至要我……” 甚至要他的命都可以! 怜情这一逼问,逆徊生脑海里涌出的这种想法,令他震惊的向后连退好几步。 这、这不是朋友之情! 他难道真的爱慕怜情吗? 不对,怜情的天赋完全不会影响他,说明他没有动情。 究竟是怎么回事? 逆徊生急匆匆问:“怜情,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将自己逆转,难道是因为你?” 怜情的声音平静:“别管这些,先救我出去,咱们稍后再说。” 逆徊生再度蓄起雷霆,朝剑气墙攻去。 姜拂衣看出他有些混乱,陷入癫狂,改两指控指,为双掌前推,毫无保留的释放剑气,直接将剑气墙变成一个帐篷,护住神碑。 轰! 姜拂衣瞬间耳鸣,只嗅到浓厚的血腥味。 剑气墙没裂,但逆徊生疯了似的,一击又一击,根本不停歇。 力量打在剑气墙上,也打在姜拂衣身上,本能令她想要退缩,但脑海里立刻回荡起几个词。 “不能退。” “不惜一切代价。” 姜拂衣朝逆徊生看过去,他的情况,其实也不比她好太多。 她只需要继续撑下去,不必改变策略。 其实逆徊生并不是个听话的人,哪怕是他执念想要救的怜情。 他连续攻击剑气墙,是想要强迫自己,想起自己为何要将自己逆转。 终于,他想起来了。 逆徊生不再攻击,他茫然的被剑气击退,摔在地上。 “怜情……”逆徊生看向神碑,眼神躲躲闪闪,“我……” “怎么,全都想起来了?”怜情冷笑,“想起来自己的负心和懦弱了?” “不是的怜情。”逆徊生情绪一激动,吐了口血。 他捂住胸口,踉跄着站起身。 “不是什么?”怜情质问,“当年是不是你先招惹的我?说着不惧寿元减少,却在我被你打动以后,发现寿元流逝增快,便将自己逆转,洗掉我的天赋。” 逆徊生颤颤:“我……” 怜情不知是嘲讽他,还是嘲讽自己:“更可恨的是,我每次靠近你,你每次都是一样的选择。我便发现是我瞎了眼,千挑万选,选了个这世上最懦弱的男人,顶尖怪物,呸!” 逆徊生哑着嗓子:“所以你当年四处猎杀,被神魔围攻,都是被我害的?” “你说呢?”怜情冷哼,“我可是诞生于‘极’啊,当我开始恨你,便无法吸食你的寿元,自己的生命力反而开始流逝,不补回来,我早就死了。” 逆徊生痛苦闭眼。 怜情却又淡淡说:“陈年往事,不必多提了。逆徊生,我如今虽还有些恨你,但都已经过去三万多年了,对你的恨意早就消磨的差不多,不然我也不会活到今天。等彻底不再恨你,能够吸食你寿元时,我也不会对付你,我说话算话。因为我如今更恨九天神族,只想从封印里出去掀翻他们!” 逆徊生看向姜拂衣:“我本来有办法救你出去,我早已在这方圆最近的几座城,设下了你最擅长的嗜血阵……” 姜拂衣脑海里没有嗜血阵的概念,但用猜的也知道,这个阵法,是让怜情用来吸取生命力的。 寻常人类的寿元不如修行者,但人数众多,整体的寿元非常可观。 能助怜情破印。 怜情道:“你说的方圆,超出我现在我能感知范围,没用。” 逆徊生能从封印里逃出来,对封印当然了解颇深:“只要我将封印破坏一半,你就可以感知到。” 原本此番封印大动荡,大好的机会。 却来晚一步,被他们给毁了! 逆徊生再次悲愤的瞪一眼姜拂衣,又瞪一眼远处那只还在和异兽撕咬的九尾狐。 “现在又被这石心人挡着,她的剑气阵强的有些可怕,我哪怕法力耗尽,也很难穿透这堵墙。” 逆徊生在形容姜拂衣时,已经不在使用“小石心人”。 姜拂衣和他斗法,肯定打不过他。 但她筑起剑气阵,逆徊生也很难攻破。 且石心人的体内像是有个剑气泉眼,一边消耗一边汩汩冒出来。 消耗虽然更快,但等逆徊生耗尽她的剑气,自己的法力也将不足,无法击碎石碑。 逆徊生拿定了主意,坚定的说:“怜情,只剩下一个办法,你将我的寿元夺走吧,这堵墙拦不住你,拥有我的寿元作为养分,你就能感知到嗜血阵,催动嗜血阵,助你破印。” “所以,我当年就是被你这样欺骗到的?”怜情要被气笑了,“我如果可以吃掉你,会等到今天?” “怜情,我每次都选择离开你,逆转自己,并不是因为懦弱。” 逆徊生望着石碑,“因为我会衡量,我们大荒怪物的寿元接近永生,世界山恒在,水恒长,唯有爱情是个变数。为了一个变数,我觉得不值得付出那样的代价。可当我被封印了三万年,出来以后,我发现这世界竟然天翻地覆。大荒没了,怪物已快成为传说,山不再是从前的山,水也不再是从前的水,我从前认为永恒长存的东西,大都面目全非,唯一没有变的,竟然是我心中对你的感情……我错了,我是真的错了。” 怜情默然无声。 “不要再恨我了,拿走我的寿元,启动嗜血阵,破印吧!” 逆徊生朝神碑张开双臂,像是在等着怜情来拥抱他,笑道,“我只是你口中那个臭养虫的,你才是大荒最顶尖的怪物。出来,开启大狱,放出所有怪物,踏平人间,去找九天神族复仇!” 姜拂衣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她知道完了。 话说到这份上,怜情肯定会被说动。 毕竟从前怜情就是栽在他的手中,别管他颠不颠,怜情就吃他这套。 果然。 沉默了一会儿后,怜情说:“好,逆徊生,我不再恨你了,我们从此以后,情仇两消!” 逆徊生哈哈哈大笑了几声,手臂张的更开,一副恣意畅快的模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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