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混坐起身捡起李正玉扔在一旁的鞭子,手柄上似乎还留有余温,他挣扎犹豫再三,把手柄贴在自己的脸侧,悄悄将裤子和亵裤都褪下了。 手柄上还有李正玉的温度,他将其贴在脸上,就像是她正在抚摸他的脸颊,渐渐地,他有些不满足于仅仅是脸颊了,鞭子一路游移到了胸口。 过了小半个时辰,李正玉将元神放出,本想看看谢混有没有试着撬镣铐准备越狱,也好让她欣赏欣赏他挣扎许久最终绝望的模样,没想到入目的竟是这样一幅画面。 她立时便把元神收回了,好险,元神再在那个寝殿里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别的颜色。 可过了一阵子,谢混间或抚摸鞭子手柄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让她越想越气,李正玉冷笑了一声,又把元神铺开至寝殿,隔空挥动鞭子在谢混身上狠狠来了几下。 谢混已自|渎了许久,本就到了零界点,没这几鞭亦会……可这几鞭下去,却是真的说不清了,连他自己在大脑一片空白的同时都不禁有些自我怀疑。 半空中传来李正玉的冷笑声:“放荡!” 谢混猝不及防之下听见她的声音,不知为何,竟又……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有些羞耻地闭上了眼睛。 李正玉差点儿气笑了,隔空给他打了一个净身决:“你要是再敢把自己弄脏,休怪朕不客气。” 她就不信治不了这个坏东西了。 到了晚上,李正玉回了养心殿,打算把谢魂挪到侧殿的床上锁着,谢混见她走近,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察觉到谢混眸中的忐忑之色,李正玉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她走至屏风之后,将常服换成寝衣。 谢混听见屏风后悉悉索索的声响,不由屏住了呼吸,他瞥了一眼屏风上的影子,然后便像是被烫了眼睛一般把眸子阖上了。 过了半晌,李正玉缓步走到了床边,又给谢混打了个净身决,紧接着便合衣躺下了,胳膊与谢混挨在了一处。 “你……你要做什么?”谢混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她的胳膊怎么也那么软? 李正玉默不作声,支起半边身子注视了谢混片刻,一翻身躺在了他的身上。 谢混猝不及防把她拥了个满怀,双臂颤抖起来:“你快下去。” 李正玉依旧没有说话,伸出手臂把他环住了。 谢混想把身上的人推下去,一时之间又有些动不了手,万一把她摔坏了怎么办?就连把两条胳膊放下来于他而言也是困难的,抱着她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满足。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在瓦达湖畔漫步的时候。 到了春天,瓦达湖畔总是盛开着淡紫色的祈桑花,微风拂过,花朵便随着风轻轻摇摆。 无论祈桑花是否在花期,他从来不在那附近纵马,祈桑花的花瓣非常柔软,用指尖轻触就像是碰到了一团云,让人感到由衷的幸福,又觉得即便是隔着时间也可能会伤害到它。 祈桑花惯常内敛,可今日她伸出了枝叶轻抚过湖畔的方寸土地,她的动作比微风还要轻柔,姿态亦很动人,轻而易举便将人拉入了春光之中。 这花朵先前明明是那样羞涩,她自己的略显大胆的言论都会令她卷起花瓣,可就在谢混以为这大抵是这腼腆的花朵的极限时,她以缓慢的速度将彼此之间的阻隔褪去了,用花蕊轻轻蹭了蹭他。 火焰霎时间蔓延,向上侵染了谢混的大脑,将他脑海中的所有思绪都烧成了混沌的雾气,但他还是强行保持着一线清明。 谢混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得厉害,他嗓音滞涩道:“你……快点儿下去,做这种事,你会很疼的。” 与其说他是在竭力不使自己屈服,不如说他是在克制自己不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等等,他为什么会不想伤害她?他们之间可是隔着国仇家恨的啊,虽然族人们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乾国人用法术制住手脚俘虏了,连皮都没擦破,但他的国家确实是灭亡了。 他被锁在这里供她玩弄,脸也丢光了,要是被族人知道了,恐怕要被他们笑话死了。 李正玉差点儿笑了,她如今有炼虚期的修为,一剑穿心于她而言都是洒洒水,大战七天七夜都不会累,失忆的谢混真是太可爱了。 “做哪种事?”李正玉附在谢混耳畔轻声道,“你不会觉得朕是什么大善人,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奖励你吧?” 说罢,李正玉搂住谢混的脖子,阖上眼睛不动了。 月色下,李正玉通体白得有些晃眼睛,如凝脂般光滑细腻,谢混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放在哪里,只好虚虚环着她,他难受得几欲死去,终于意识到了李正玉的险恶用心,却不好责怪她。 他明明已难耐到极点,却在这简单的拥抱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怀中的人于他而言更像是美好与幸福本身,无需任何其他多余的动作,仅仅存在着就足以让他登上极乐。 这实在是痛苦的极乐。 谢混垂下眸子描摹怀中人的眉眼,她呼吸平稳,面容静谧而柔和,眉眼间的冷肃散去了,冰雪消融了,睡眠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能让人露出白日里隐藏着的另一面。 不知为何,他有些舍不得闭上眼睛,能这样注视着她的时刻他一瞬也不愿错过。 李正玉躺在谢混怀里,时光骤然被拉长成了一根长长的细线,这是一根甜美的、将他们牢牢牵系在一处的线,谢混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似乎总是能得到平静。 她心中的永不熄灭的野心与权欲的火焰,她将其视为美德,谢混也纵容襄助其燃烧,可每当她需要些许安宁的时候,他总能成为他的港湾。 她不知这世上的其他船是怎样的,但她大抵需要一个停靠之所,她十几岁时在暴风雨中期冀着的,便是这样一处所在。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正玉看着谢混的黑眼圈,笑道:“好可怜啊,不会是难受得一夜都没睡吧。” 她是修行之人,这辈子不睡觉都是可以的,但谢混如今不过是一个凡人,不说通宵,单是熬夜便足以令他面色憔悴了。 李正玉坐起了身,谢混忙揽住她的腰,他于是乎便看见怀中的花舒展了花瓣与枝叶,又坏心眼地用花蕊蹭了蹭他。 “一个晚上了,还没熄火啊?”李正玉眉眼冷淡,用最正经的语气轻声道,“如果你恳求朕的话,朕可以考虑给你,但是你一晚上没睡,说不定会猝死。” 谢混扶着她的腰的手紧了紧:“我……” 李正玉道:“你是不会屈服的?” 谢混缓缓阖上了眸子,半晌后睁开了眼:“我屈服。” “那你求朕吧。”李正玉道。 “怎么求?” “先道歉。说你不该死,说你来晚了。”李正玉知道谢混又隔了二十年才追过来大概有苦衷,但她人都在他身上了,他还想让自己怎么体谅他? 速速给她道歉。 谢混有些难耐地动了一下身体:“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正玉在他胸前揪了一把:“你长本事了,你以前从来不问为什么,照做就是。” 谢混复述了一遍,他明明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开口时却有着十成十的真心,就像他真的在为来晚了而自责一般。 话应刚落,身上的人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 谢混的眼睛不由睁大了,他曾无数次用指尖触碰祈桑花的花瓣,却从未将他们置于唇边,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柔软而美妙之物,万千花朵都远不及它,仅仅是片刻触碰便能让他感动到流下泪来。 谢混轻轻捧住了李正玉的脸,缓缓加深了这个吻,他明明没有任何经验,在令李正玉快乐这方面却似乎无师自通,他的手从她的脸侧抚至颈后,一路游移。 怀中的人不住地颤抖着,花瓣一面想要伸展,一面又难耐地卷曲起来,花枝乱颤,泪盈于睫,她阖上眸子掩去了眼中的泪意,眼尾的红晕由浅红化作糜艳的深红,一路晕染至两颊。 谢混一时间难以自制,吻了吻她的眼尾。 李正玉本压抑着声音,可谢混太熟悉她了,每每令她破功,干脆便不再压抑了。 谢混看见她的情状,听着她的声音,几乎要克制不住,但还是竭力去安抚她,以期怀中的花儿稍后感受到的是全然的愉悦。 谢混的手沿着花瓣的脉络来到……他轻轻抚弄了一阵子,李正玉的泪水立时流了下来。 谢混看见她的眼泪,脑海中骤然一阵轰鸣,就在他要继续动作时,李正玉挣扎着起来,抬手掐住了谢混的脖子,冰凉的指节搭在了他的咽喉上。 “你可是朕的俘虏,俘虏怎么能比主人还快乐呢?那岂不是反了天了。”李正玉道,“接下来你得把自己管住了,只能用该用的地方,要是那里蹭到朕一下,朕就来替你管管。” 谢混原以为李正玉搂着他酣眠了一夜,搞得他不上不下,已经是她趣味的全部,没想到那只是个开始,他嗓音沙哑道:“我快要死了。” 李正玉抬手捧住谢混的脸,指尖摩挲过他的眼睫:“死倒是不至于,但好像快要坏掉了,真可怜。” 今天她非得让谢混哭鼻子不可。 谢混急促地喘息了几下:“饶了我吧。” 李正玉笑了。 你也有今天。
第67章 我成了我自己的替身(完) 每一个自愿沉沦于地狱的人, 大抵都将地狱视作天堂。 谢混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但至少他自己是这样。 但他想,他应当并不孤独,祁山一带口耳相传的《阿史那史诗》曾记载, 盲眼的战神并非生来便是瞎子, 有一天, 阿史那在雪山上遇到了神女,他忘记了长辈们耳提面命的不可直视的神的告诫, 将炽热的目光投向了她, 神女的手拂过他的脸颊,带走了他一生的光明。 阿史那是天生的战神, 部族中的大祭司曾言, 如果他能看得见,他的光辉将不仅仅局限于草原, 他的铁骑将踏破这世上每一处值得征伐之处, 将部族的荣耀向现世播撒。 无数人惋惜于他触怒了神女。 除了阿史那自己。 [黑暗在刹那间席卷了他,但阿史那的心中并无惊恐, 他依旧沉浸在神女那温柔的轻抚之中,当她的指尖拂过他的眼睑,他这辈子第一次迎来了光明。] [这位战神临终时的最后一句话无关部族的兴衰, 无关毕生的荣耀,他睁着黯淡的眼睛,双手伸向了半空:“请原谅我的冒犯,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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