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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鱼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确实，实验一旦加大投入，就是大笔资金，中途一旦停止，前期所有的投入都会打水漂。” “它很聪明，知道人类很难割舍下沉没成本，所以让人们在最开始成功两次。”白火语调微微下沉，“错误的实验，导致志愿者污染，志愿者把污染带出实验室，就像是病毒一样在外界传播。” 苏青鱼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想要从源头清除掉它，很困难。” 它能了解人类的行为方式，就可以和人类斗智斗勇。 难对付了。 白火继续说：“在副本中给出规则，同样是它的智慧。” “规则是帮试炼者提升存活几率，破除污染源的。”苏青鱼微微皱眉，“我一直觉得，规则和它是对立关系。” “吾之前的想法和你一样，但把那一堆资料看完之后，吾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大侦探福尔摩斯曾经说过，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因素，即使剩下的那个答案有多么的不可能，都是正确答案。” 说到这里，白火停顿了一下，突然问了一个不着边的问题：“苏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它的目的是什么？” 苏青鱼脱口而出：“目的就是污染整个世界呀。” “没错，规则的存在，同样也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 “这……”苏青鱼在白火的提示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种可怕的想法，一股骤然而至的战栗感涌上心头，她心脏怦怦跳，嘴唇微微张开。 两人目光交接，白火对她点头：“正如你心中所想。” 它的目标，并不是杀人，而是污染扩散。 污染扩散的越大，它的力量越强。 启明星集团越来越疯狂的实验，扩大了污染的影响范围。 它的力量得到增长。 它需要更多的人类进入副本，把污染扩大化。 所以，在它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就有了后面的诡异全面复苏。 诡异和污染因它而生。 但它的立场，既不站诡异，也不站人类。 可以把它想象成新世界的创造者。 人类和诡异，是它左右手分别握着的两把工具。 人类可以消除污染，也可以将污染带入现实世界。 所以，污染没有遍布全世界之前，它不能让人类死绝了。 诡异可以吃掉人类，也可以保护人类。 它需要利用诡异和人类这两方的势力，把污染扩散最大化。 不能让所有进入副本的人，都被诡异吃掉。 也不可以让人类进入一个副本，就消除一个污染。 它所需要做的，是平衡。 人类可以在副本里获得规则，可以契约诡异，可以花冥币规避契约的代价……这些都是为了让人类不死光的手段。 规则被污染、契约的诡异需要索取代价、通关副本可以获得冥币奖励……这些是为了吸引人们不停地进入副本，也是为了防止人类赢的太多。 奖励机制和惩罚机制同时存在。 使得副本游戏更顺利的进行下去。 通关规则里，除了最高的S级通关方式，其他的，对它都没有什么损伤。 而S级很难达到。 那种通关方式就像是彩票里的「特等奖」，真实存在，但概率低，摆在那里给试炼者看看，给他们树立起一个希望。 “苏姑娘，我们越接近启明星集团，副本连接得就越紧密。” 来到启明星集团，连直达的道路都没有。 苏青鱼眉头越皱越紧：“你是说，这一片的情况，就是它所期望成就的那个世界。” 副本连着副本。 直到整个世界都变成一个大的副本。 白火点头：“是啊。” 苏青鱼捂着脑袋。 她和白火的出发点不同。 苏青鱼来到这里，出发点是为了追寻自己的过去。 而白火来到这里，出发点是为了消灭世界上的污染。 白火关注的是全局，所以比苏青鱼更快地意识到「它」的目标。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白火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轻声叹息：“苏姑娘，吾越是了解这一切，越是感觉到人类的渺小。”
第638章 启明星集团39 “若觉得胜算渺茫，现在撤退还来得及。”苏青鱼往后靠了靠，手指抚过衣袖，垂眸，“这三天，集团开部门联谊会，其他副本的表演团，会在联谊会上面演出节目。 他们表演结束后就会回去，你若有心，可以找到办法，和他们一起离开。” 副本套副本，总会有出去的路。 “都已经到这里了，吾不会走回头路。” “前方的路并不清晰。” “这一路上，吾都是摸着石头在过河。”白火心意已决，“棋盘已开，局势虽不明朗，但厮杀已经激烈，这种时候，必然要拼到只剩下最后一颗棋子。” 每个人，都奉行自己所行之道。 更何况，白火所代表的，也不是他个人的意志，而是整个红衣组织的理想。 “那祝你成功。” 白火笑着接受，他问道：“苏姑娘，你呢？来到启明星集团的这段时间，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没有。”苏青鱼摊开手，语气虽然轻松，但是内容却沉重，“我刺破了虚假的泡沫，却还没有获得真相。 现在的我，既不能活在过去的美梦里，也没有在这个世界找到归属。” 白火看向苏青鱼身后的无心和璎珞：“吾倒觉得，姑娘受到了这个世界很多的眷顾。” “哈哈，是呀，凡我所记得的，都是有利于我的。凡我忘记的，都是不利于我的。”苏青鱼的语气很轻。 “无知的人最幸福。” 白火的这句话，像是在告诉苏青鱼，有些事情只要不去追查，就可以获得内心的安宁。 他说出这句话，不着痕迹地试探苏青鱼的态度。 苏青鱼单手撑着下巴，眨着眼睛望着白火，学他的说话方式，说道：“懂得顺应天命的人也会获得幸福。” 白火抿了抿唇角，一丝很轻的笑声还是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苏姑娘，你还真是一点亏也不吃呀。” “我这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些话不需要点得太明显，他们笑了笑，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 他们都是坚持自我的人。 所以他们都不会改变自己的行为。 成年人，不只是身体成熟，心灵也要成熟。 人活着，总得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向前的动力，一定是自己内心的渴求，而不是别人的声音。 内心幼稚的人，会因为别人的想法而质疑自己的选择。 甚至改变自己所行之路。 到最后越走越歪。 自己原本的路走不好，别人所指的路也不一定合适。 最后浑浑噩噩。 路换了一条又一条，弄丢了自己原本的终点，变成了一条自怨自艾的可怜虫。 苏青鱼一直坚定地相信，她此时此刻所做出的选择，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迷茫，也不去遗憾。 就沿着自己选的路向前走。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白火：“《了凡四训》里的立命之学。” “没错。”苏青鱼站起身，将头发全部捋到身后，“这句话，倒要符合我此刻的心境。 你还有其他要和我聊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后面如果有需要，你再发消息给我。” 白火也站了起来，双手交叠作揖：“吾也不耽误姑娘的时间了，就此别过。” “嗯，拜拜。”苏青鱼冲他挥了挥手。 然后，她把上衣的拉链拉到顶端，双手缩进袖子里，带着无心和璎珞离开此处。 白火独自在亭子里坐了一会了。 他感受湿润的凉风吹过发梢。 直到风平静下来，他才起身离开。 他还约了洛紫萱和沈司年，在另一个地点见面。 所商讨的，是实验室里，关于研究污染的解药这个话题。 苏青鱼回到职工宿舍。 留在家里的那几只诡异，现在在卧室。 莉子正在餐厅里找热水壶。 “你回来了呀，热水壶放到哪里去了？”莉子眉宇之间是焦急的神色，“薇薇高烧不退，总是说胡话，我烧点热水，帮她擦个身子。” “热水壶在柜子里。”苏青鱼打开柜门，从最里面把热水壶和电线拿出来，递给莉子，“喂她吃药了吗？” “吃了你给的抗生素。” 莉子将水壶里灌满凉水，然后插上插头，按下按钮，开始烧热水。 忙完这一切，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水沸腾。 “苏青鱼，你的真名是叫这个吗？”莉子神色疲惫。 “是的呀。”苏青鱼也坐在沙发上。 莉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地看着苏青鱼：“我在联谊会上打听到了，你所在的这个副本是五星副本。” “我知道呀，难度等级在进入副本的时候就有提醒。” 见苏青鱼神色如常，莉子有些意外：“你不怕？” “这不是我经历的第一个五星副本。” “原来你这么厉害。”莉子有些感慨，“薇薇是副本里的人，有些话，我没办法和她说，就想找你聊聊天，不会耽误你什么事情吧？” 苏青鱼欣然应允：“不耽误，我陪你到水烧开。” 莉子脸上没有什么肉，她感激地笑了笑，显得脸部分颧骨偏高。 同样是试炼者，又不属于同一个副本，没有身份上的冲突，她想和苏青鱼谈谈通关副本的经验。 “我来自【以诺城】副本，那个副本是西式背景，充满了城堡、女巫、炼金术师之类的元素，副本里发生的故事，和我们之前的表演差不多。 我一直困在复杂的三角关系中，在副本里还得工作，又是当家教，又是当厨娘，还要坚持出来演出，非常的疲惫。 在那个副本里，我已经被困了十几天。所有的规则我都遵守，但我就是找不到污染源。” 苏青鱼为她提供了一点思路：“嗯，首先你要明确，你的目标是离开副本，在副本里打工这种事情，是副业，你不可以让这些工作占据你的绝大部分时间。工作能敷衍就敷衍，你要利用这个时间去探查副本。” 莉子一拍手：“你说得对，我每次把工作干完之后，就累得只想休息。” “第二，去了解该隐和女巫，他们都是你那个副本里的关键人物，可以稍微友善一点，他们有自己的思想。女巫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该隐，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情报。” 苏青鱼说了该隐在【黑色伊甸园】副本里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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