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见李庭兰回来,忙道,“可是将那杀才带回来了?” 李庭兰摇头,她也不瞒王夫人,将许以尚是得了谢寒雨的指使才要害自己的事和王夫人说了,又将秦王要留下许以尚的意思讲了,“我已经应下了,也让陆叔回去禀明祖父。” 王夫人恨不得立时带人冲到晋王府,一个小小的侍妾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将手伸到李家,“这口气咱们不能忍,应该让你们府上的人将许以尚的口供带回来的,咱们拿着那个去向晋王要个说法。”谢寒雨必须死! “还有那个秦王也是的,这事和他又没什么关系,他将人交给咱们不就好了?”王夫人有些不满,还他帮着处置,是这非要和李叶两府套交情吗? 李庭兰笑着扶王夫人坐下,“我觉得秦王是在替咱们着想,您想啊,便是咱们交人带回来,许以尚认了罪,您打算怎么处置他?” 李庭兰也不信王夫人真敢拿着许以尚的供词去找晋王要说法,便是真去了,那也是悄悄的去,悄悄的回,还得将李家人顶在前头,何必呢? 王夫人张张嘴,之前她满脑子想都是将许以尚抓回来打死,但真直接将人打死吗?打死之后呢? 见王夫人不说话了,李庭兰又道,“便是咱们让他无声无息没了,可他到底是朝廷的五品官,母亲不说什么,江老太太能不闹么?朝廷能不追究么?难道真将事情摊到世人眼前?那母亲和叶家又该如何自处?” 事情的根源就是叶氏瞎眼错嫁,想到这个,王夫人恨的牙痒,但她也得承认,也不愿意叶家的教养还有女孩子们被别人在嘴里反复议论,“所以秦王真的是要帮咱们?” 想到自己给秦王送的粮,李庭兰微微一笑,“昨天祖父让李陆将新安庄子和灵宝庄子上的存粮都捐给秦王了,相信秦王看在那些粮食的面子上,也会帮这个小忙的,”她压低声音,“殿下可是去陕西平乱的,这乱军之中死个把人再容易不过。” 王夫人听住了,将人抓回来又如何呢?他们又不能真将人送到衙门去,倒是人死在外头才最干净,连那个难缠的老太太也不用应付,“你说的没错,”她立时叫过自己的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说是咱们府上私下捐给陕西百姓的。” 再好的交情也没有银子实在,只要干净的料理了许以尚,一万两银子花了也就花了。 李庭兰装作没听见王夫人的吩咐,左右叶家也不缺这点银子,但这些银子到了陕甘那就是救命钱,“既没什么事了,我陪表姐说话去。” “好,快去吧,”王夫人想问晋王府那个贾氏要怎么办?但张了张嘴还是将话给咽下了,叶茉只是无辜受了牵连,李庭兰才是真正被惦记上的那个,这个仇就交给李家去报算了。 叶茉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一醒过来便是自己体弱无力开口,也喜欢大家都围着她,李庭兰和王菊心便都又住进了浮玉阁,加上叶菀三个人聚在叶茉跟前,她醒了便说话给她听,她睡着了,三人便做做针线写写字,日子也挺安逸。 …… 叶氏回到许府便直接命人将江老太太给关了起来,又命人从承恩公府学接回了许琅,至于许福娘,除非叶家将人送回,她是不会去替女儿说一句好话的。 江老太太看到儿媳回来正准备摆谱教训上几句呢,没想到人就被几个粗使婆子架住了,叶氏甚至命人拿帕子堵了她的嘴,“从今日起直到许以尚回来那天,您老就安生呆在院子里罢,吃喝我不会少你的,若是你觉得委屈,便将我对你的不孝之行都牢牢的记住了,等你儿子回来了好好和他告状!” 说罢直接命人将院门给从外锁了,钥匙扔给葛嬷嬷便扬长而去。 轻夏和许茵娘已经被叶氏突然的举动给吓傻了,轻夏立马将账本和对牌捧了过来,还做出要报账的样子来,叶氏却摆摆手,“左右没多少银子,我懒得看,以后这个家还是由你来管,月底你来和琼枝对账便是了,只是但凡这账上叫琼枝查出一点儿不对来,不管是你谁的姨娘又是谁的亲娘,我一样卖了你!” 许茵娘已经吓哭了,“母亲,我姨娘她,”她环视四周,“二姐姐呢?” 叶氏不耐烦看许茵娘的样子,“以后我这里你也不必过来请安,跟着你姨娘安生过日子便是。” 说罢便将人都撵了出去,自己往床上一躺,静静想自己的心事。 葛嬷嬷在屏风外看着静悄悄的拔步床,想劝却又不敢,自打她被李庭兰命人送回来之后,叶氏对她便少了亲近。虽然自觉自己是真心为了自家太太着想,葛嬷嬷也知道自己逾矩了,因此在庄子上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半分行差踏错。 但这次的事太过骇人了,受害的又是叶茉,葛嬷嬷从昨天就开始惶惶不安,她太清楚自家太太的依仗在哪里了,若这次尚书府恨上了太太,那太太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葛嬷嬷一直在门外守到日头西沉,见琼蔓捧了晚饭过来,忙将门轻轻推开,一面小声命人去侧间摆饭,自己则轻手轻脚的进了内室,“太太,您这一天都没进水米了,起来多少用些吧。” 见帐子里还是没有动静,葛嬷嬷乍着胆子又道,“如今这个家可都要靠您支撑呢,您若是病了,姑娘和少爷可怎么办呢?” 叶氏其实一直没睡着,她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活罢了,但真的去死,她又是舍不得的。听见葛嬷嬷的话,她幽然一叹,“嬷嬷,你说我还有什么活头儿呢?早知如此,当初李澍不在的时候,我还不如随他去了呢。” 多活这十几年,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葛嬷嬷忙抹了把眼角的泪,“您还有二姑娘和琅哥儿呢,琅哥儿读书好,您好好将他养大,照样是个子孙绕膝的老封君。” 原来女人活这一辈子,就是为了做个子孙绕膝的老封君啊?叶氏自嘲的一笑,从床上起来,“谁知道这子孙是贤是愚呢,算了,我就这么着吧,活一天算一天,以前你丢了儿子,守着我熬日子,现在你儿子找到了,孙子也有了,该换我守着你熬日子了。” 葛嬷嬷差点儿没放声,太太这是心死了啊!丈夫利用女儿杀另一个女儿,搁谁身上谁受得住? 再想想李庭兰翻脸无情的模样,这许以尚要害她性命,那就只有一个死了。 她养大的姑娘怎么这么命苦啊,难道还要再做一次未亡人? …… 谢寒雨也在密切关注着阁老府的动静,但许以尚都走了两天了,李庭兰那边也没有什么噩耗传来,她实在耐不住了,拿银子使保义往谢婉怡那里跑了一趟,将人请了过来,“怎么回事?” 谢婉怡觉得自己就是掉进了个爬不出来的坑里,“我也不知道,许大人走的那天还使人过来说了一声,说是事情已经办妥了,叫你放心呢。” 这到底是杀人害命的事,谢婉怡也叫人在阁老府外盯着了,“我派过去的人说昨天他在李府外守了一天,下晌李庭兰出门去了叶府,晚上才回来,虽然他没见到本人,但跟车人的样子,不像出了什么事。” “今天一大早李庭兰又乘车去了叶府,我又叫人去叶府周围扫听,好像说昨天叶家请了太医,好像是谁得了急症,一次请了三个太医入府,”谢婉怡派过去的婆子是个能干人,将能打听的都打听到了。 李庭兰没事,叶府却出事了,还请了三个太医入府,谢寒雨咬着下唇,“打听不出来叶家是谁出了什么事吗?” 谢婉怡摇头,都是有规矩的人家,若叫一个外人随便查出这些来,她眉头一动,“不如你找人去太医院打听打听。” 谢寒雨点头,“那我走了,”她看了一眼谢婉怡,“你这阵子也小心一些,”李庭兰又躲过一劫,让谢寒雨心里很不安。 …… 等德宝儿帮谢寒雨查出是叶府一位姑娘中毒之后,谢寒雨扼腕不已,她想不明白李庭兰怎么那么好运,更想不通明明许以尚说的是让许福娘送点心去了李府,怎么吃了那点心的却是叶茉呢? 尤其是叶茉,那可是以后的丽嫔,是建昭帝最后的一位宠嫔。后来被她无意中发现她居然一直暗恋秦王,但被她顺势当成了用来刺向秦王的刀。 可现在她却中了毒,还是□□,谢寒雨都不知道叶茉能不能活到被建昭帝看到了。这叶茉不入宫,她拿什么来设计楚琙? 饶是自诩情绪稳定,谢寒雨在德宝儿走后不忍不住摔了一套茶具。她真的很想问问贼老天,既然有她,为何还要送来个李庭兰? 难道李庭兰才是这一世的宠儿?谢寒雨捂住被自己这个想法震惊的狂跳不已的心脏,不行,她不能认命,上辈子她是女主角,这辈子女主角还得是她,她绝不能被人给压下去,要知道这可是夺嫡,被人压下,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甚至不敢想叶茉中毒,送点心过去的许福娘是不是已经被抓到了,那许以尚还保得住吗?若是李家沿着许以尚这条线扯出自己怎么办? 她自问现在对晋王没有那个影响力,若李显壬出面,晋王真的会交出自己任李家处置的。 谢寒雨越想越害怕,她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这一世非要再踏进这个漩涡,她又不是真的爱晋王如命。这一世她留在乡下种田搞养殖开铺子不好吗?反正这世上所有的荣华富贵她都享受过了,为什么不肯开启另一种人生呢?
第113章 V章 一百一十三、 知道了真正想要她命的人是谢寒雨,李庭兰反而安心了。现在的谢寒雨可不是上辈子,她现在手边连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只是晋王身边一个连名分都没有侍妾,叫她一声姨娘都是给她面子,李庭兰不觉得她有能力和自己争锋,不然她也不会贸贸然的将这么重要的事交托给许以尚。 要知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谢寒雨和许以尚之间,可没有前世那么牢靠的关系。 倒是知道事情真相的王菊心有些讶异李庭兰的镇定,她挑了个只有两人的时候小声道,“要不要我和雍和公主说一声?” 王菊心是作为雍和公主替身出家的,去玉虚观前自然被两宫和雍和公主召见过,王菊心是个真正的才女,一见之下,倒是颇对了雍和公主的脾气,所以三不五时雍和公主便会遣人召她入宫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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