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裴珍珠可是能笑着活到最后的人,脑子能简单? “讨厌鬼!”裴海棠咬唇,毋庸置疑,裴珍珠是个难缠的“情敌”! 阴魂不散,又诡计频出那类! 譬如方才这事儿,就透着几分诡异,好端端的,朱少虞怎会被裴珍珠勾到林子里来私下见面呢? “臭四皇子,除夕除夕呢,你给我整这一出,纯心不让我安生过年是不是?” “臭四皇子!” “臭四皇子!” 嘴上发泄般地说着“臭”,裴海棠脚下却好玩似的踩进朱少虞残留在雪地上的一长溜大脚印,一个挨一个地踩着往前走。 “哇,臭四皇子,你脚好大哦!” 裴海棠的小脚往大船似的脚印里一放,简直只有他的一半大嘛。 “嗯,我脚大,你脚小,我早就发现了。” “是么?”裴海棠下意识地回应,回应完才发觉不对,谁在跟她说话? 一抬头,却见五步外的古树下耸立个男人,双手抱胸斜倚在树干上,身上的白狐皮斗篷闪闪反着光。 正是四皇子朱少虞。 “四皇子。”裴海棠咧嘴一笑,甜甜唤他。 朱少虞大跨步朝她靠近:“我不叫四皇子。” 裴海棠有点懵:“那叫什么?” 朱少虞停在她跟前,低头,一本正经地注视她:“臭四皇子。” “臭”字说得格外重。 显然方才被他偷听去了。 裴海棠:…… 这人,还挺记仇。
第17章 朱少虞堵在她身前,高大挺拔如山岳。 身高的差距,让裴海棠的小脸蛋微微仰起才能对上他英气逼人的面庞。 男人气场强大,随随便便调侃一句“臭四皇子”,竟让裴海棠一阵心虚。 好在她反应超快,撅起小嘴就反哼:“你还不臭?都偷偷摸摸藏到林子里跟裴珍珠私会了!” “哦。” 裴海棠:…… 就哦? 他不、不该解释点什么吗? 裴海棠微仰着小脸瞪他。 朱少虞压低脸庞,凑近她绷着的红润美人面轻轻一嗅:“好酸啊。” 裴海棠:…… 捶他胸口一拳,就生气地跑了。 朱少虞个高腿长,几个大跨步就赶上她,但识趣地维持落后半步的距离。 “宫宴即将开场,你堂姐展现才艺的三国古琴却断了琴弦,那架古琴是你娘亲相赠的吧,价值连城稀世罕见,适配的琴弦一时半会难以买到,便求到我面前想借你琴弦一用,我转告她,这种事儿应去求你,我做不了主。” 这份解释与她之前偷窥到的吻合。 裴海棠不吭声,心头的疑惑仍在不断冒出,借琴弦而已,大路上借不得?偏偷跑进林子里? 朱少虞视线落在她微嘟的红唇上,补充道:“当时我刚迈进林子,你堂姐应该是远远瞥见了,就追进了林子。” 哦,这样啊。 裴海棠心头舒坦了,好奇地扭头看眼落后半步的他:“那你进林子是要作甚?” 朱少虞:“在栖凤殿久寻你不见,听闻你在冰嬉场大出风头,就抄近路去找。” 裴海棠:…… 大出风头? 这词用的,裴海棠瞥他一眼:“真酸!” 朱少虞大跨一步,与她肩并肩:“彼此彼此。” 说话间迈出林子,遇上宫婢在御花园喊话“宫宴即将开始,请诸位宾客入座”,两人便往集英殿行去。 国宴分好几个级别,似今夜齐集在京皇室成员及四品以上高官的属于一级国宴,按律在宽敞明亮的集英殿举行,夕阳金色的余晖尚未彻底散去,各处已提前点亮琉璃灯,硕大的宫殿亮如白昼。 正殿、偏殿和院子里皆摆上一桌桌席面,按照宾客身份地位排座。 裴海棠身份高贵,坐席自然在正殿。 当裴海棠与朱少虞并肩跨入正殿,里头的人齐齐转头望过来。 惊见裴海棠一如既往的娇艳逼人,而她身边跟着的四皇子却形象大变。 众人皆知昔日四皇子衣着寒酸,而眼前现身的他却衣着光鲜,华贵逼人。 里头的貂皮大氅和脚下的熊皮靴就不提了,光是外头那条白狐皮斗篷,白晶晶一片毫无杂色,亮得晃人眼,这样的稀世皮毛有市无价,多少豪门贵族削尖脑袋都抢不来半件……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四皇子如此一装扮,气质大变,从街头的穷酸秀才直接变身翩翩佳公子,放眼望去,犹如谪仙腾云驾雾款款而来。 有人瞧出来了:“四皇子和昭阳郡主身上的斗篷是同款同材质的,哇,两人站一块好配啊。” 金童玉女。 一对璧人。 众人夸赞四皇子,自然不单单因为衣着改变,更因为四皇子高大形象的树立,短短一月里他一连干下两桩震惊朝野的大案,一件是铁霸王,一件是神策军霸街,人格魅力瞬间光芒万丈。 成了名噪京城的大人物。 锦上添花的赞美之词,自然纷至沓来。 夸耀的话源源不断地钻入裴海棠耳里,她骄傲地探出小手指勾住朱少虞的,朱少虞默契地任她勾着,两人并肩朝摆设在正殿头部的席面落座。 太子朱清砚坐在席面后,视线直直盯住他俩彼此交缠的小手指,邻座的崔木蓉倾身朝他耳语了什么,完全听不见。 “太子?” “太子?” 被忽视的崔木蓉憋红了脸,顺着太子视线狠剜了裴海棠一眼,然后生气地坐回自己席位。终究咽不下这口气,崔木蓉朝身边婢女丢了个眼神。 婢女领命而去…… 很快,大殿里冒出不和谐的声音。 “配什么,这么快就忘却昭阳郡主是怎么改嫁的四皇子?呵,一朵鲜花被牛粪用龌龊手段强上了,还夸呢……” 此言一出,大殿里霎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裴海棠闻言,内心一凛,飞快看向坐在身边的朱少虞,只见朱少虞面色如常,但目光如鹰隼射向远处角落的一个大嗓门武官。 若是上辈子听到类似的闲言碎语,裴海棠铁定会怨恨朱少虞采用非正常手段得到自己,这辈子心境变了,她只想好好跟他过日子,至于最初的两人是如何硬绑到一起的,实在不必介怀。 反正,那夜要了她的是他。 这辈子她只在乎未来。 为解开两人心底不可触碰的疙瘩,裴海棠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而后她勇敢地实施了。 裴海棠倾斜身子,红唇凑近朱少虞耳朵,羞赧地开口:“四皇子,那夜的你,其实我很喜欢。” 朱少虞:…… 飞快从武官脸上收回视线,转头看她。 裴海棠哪肯给他瞧啊,说完那样臊死人的话,小脸蛋就死死地埋入他胸膛,说什么都不肯再露面。 反正她这个受害者都亲口说喜欢了,那他这个实施者还有何可介怀的? 他能消除心头的那颗疙瘩了吧? 果然,朱少虞眼底带笑地闪过半年前的抵死缠绵画面,随后,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她绯红滚烫的耳垂,凑近她耳边暧昧呢喃:“嗯,那夜我也很喜欢。” 然后,声音转冷。 “不过,该揍的人依旧得揍,你好好欣赏。” 说罢,朱少虞把裴海棠放坐回她圈椅里,他杀气腾腾地起身朝方才喊话的武官大步迈去。 这是要干架? 裴海棠腾地一下起身观望。 只见朱少虞高大魁梧的身躯刚站定,就抄起一壶酒泼了那武官一脸。 惊得周遭的宾客全后退。 朱少虞把酒壶一丢,淡瞥武官身上的禁军铠甲,不屑地笑:“神策军将军?我说呢,哪来的疯狗张嘴就吠,原来是替你下了大狱的好兄弟挑事来了?”霸街下狱那个。 姜将军抹把脸上的酒水,昂起下巴:“怎的,想干架?” 朱少虞冷冷一笑:“既然你是军中的,那咱就按军中规矩来,单挑落败者,磕头赔罪!” 姜将军嗤了一声。 他们神策军可是高手集中营,尤其他们几名统领更是了不得,论单挑,无论是对战北衙禁军,还是南衙十六卫的,从未吃过败绩! 何况区区一个文官! “来啊!输了老子磕头就磕头!”姜将军一拍桌案就离席朝大殿门口奔去。 不料…… 先是在朱少虞的阻挡下,险些大门都迈不出去,后是在朱少虞的单手攻击下,他两只手的招式全乱了套,这才惊慌地意识到惹上了绝顶高手。 最后,被朱少虞一脚踹在屁股,成蛤一一蟆状飞扑在雪地里起不来,啃了一嘴的冰雪。 “四皇子威武,四皇子威武!” 裴海棠冲到看客最前头,带头欢呼。 这种事儿,有带头起哄的,就不怕哄不起来。 一时,欢呼声,鼓掌声,热闹非凡。 在包围圈中,朱少虞单手拎起姜将军后领,把一嘴雪的他提到裴海棠面前跪好。 朱少虞:“还不快向昭阳郡主磕头请罪,不知内情就疯狗乱吠,净讲瞎话,无端搅了郡主清誉!”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纷纷惊诧,难道“四皇子玷污小郡主,强抢为妻”是误传? 偷瞥四皇子,他一脸泰然; 再瞧裴海棠,她兴高采烈地依偎在四皇子身边,一心等着姜将军磕头赔罪。 这夫妻俩,确实怎么看怎么不像一对怨偶,看来裴海棠“舍弃太子另嫁”另有隐情,指不定是腻了太子,移情别恋上四皇子了? 正在大家猜测纷纷时,宣德帝和高皇后的仪仗进了集英殿。 “何事?” 宣德帝见众人不好好在大殿坐着,全聚集在院子里,微微蹙眉。 “皇舅舅,方才这神策军的姜将军出言不逊,玷污我清誉,四皇子帮我狠狠收拾了他,现在他正要对我磕头赔罪呢!” 裴海棠雀跃地奔到宣德帝跟前,挽住皇舅舅胳膊,一脸骄傲地上报。 宣德帝捕捉到她神色里的小骄傲,立马笑了:“哦?有这事,来来来,朕也做个见证。” 高皇后:…… 最后,在帝后的见证下,姜将军软着双腿趴伏在地向裴海棠不住地磕头赔罪,并赌咒发誓,再乱嚼舌根就五雷轰顶。 裴海棠乐呵呵地受了。 宣德帝陪着演了把戏:“嗯,以后乱嚼舌根,无故毁棠棠清誉的,全照这个法子当着朕的面磕头赔罪!” 有皇帝这么撑腰,赴宴之人越发觉得当初之事是误传,纷纷改了观念。 太子朱清砚注视着裴海棠依偎在四皇子身边眉眼间溢出的笑意,他内心复杂,不由得暗想,难道当初的真相……当真另有隐情? “你真厉害。”重新落座时,裴海棠凑近朱少虞肩头夸道。 “又在夸我那夜厉害?”朱少虞转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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