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就是元正三十三年, 两人到飞燕山游玩, 马匹受惊摔下悬崖, 两人被摔死。 三十三年, 可是现在是二十九年,剧情发生的时间为什么提前了四年? 她还倒霉地正好凑了上来。 前面就是悬崖, 容不得谢亦云多想, 现在唯一的求生之路就是她出到车厢外, 把马儿和车厢连着的绳索砍断。 车厢门口就在几步之遥, 谢亦云深吸一口气,踏出步子。 一步、两步、三步。 在上下颠簸, 东倒西歪的马车上,要稳住身体都无比艰难,何况行走?只有三步, 谢亦云却觉得自己走过了三个生死关头。 司空烈看她走得步步惊险,忍不住连叫了三声“小心”。 来到车架处, 她抓住车厢的双手松开一只,去拔腰间的宝刀。马车突然剧烈一晃,她站立不稳,向地上倒去。 “少爷!” 江护卫惊叫,不顾一切地就要松开缰绳去拉她,却见她准备拔刀的手反过来在车架上一撑,腰身一扭,重又站直了身子。 江护卫松一口气,赶紧又拉紧缰绳。 “围栏过去就是悬崖!”司空烈大喊。 谢亦云注目前方,十几步处,一排栅栏拦住道路。 但几人都知道,栅栏拦不住发狂奔跑的马儿。前面是死路,可是马儿不知道,仍然往前急冲。 “得得得……” 马蹄声急促,像死神的鼓声在敲响。 谢亦云抿紧了唇,她不想死。 她那么努力,做了那么多,眼看形势大好,可以避开三年后破城的命运,怎能死在这里,死在此时? 她的手再一次向腰间探去。 “哗!”栅栏被撞倒,木屑飞散,马车直直奔向悬崖。 刀锋闪过,绳索应声而断。马车失去牵引力,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向前,左右晃动,最终幸运地没有翻倒,停了下来。 距离悬崖边缘只有五六步。 几人都已做好了跳车的准备,这时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再看前面时,已经没有马儿的踪影,只有马儿的惨鸣还回响在耳边。 “我们……我们活下来了。”容知县喃喃道,语气里满是后怕和庆幸。 是啊,活下来了。 谢亦云跳下马车,浑身发软,干脆坐在地上,望着容知县和司空烈两人,微笑道:“恭喜两位度过死劫,此后都平安顺遂,无灾无难。” 容知县有些奇怪,四人同历生死,谢知县为何独独点名恭喜他和司空烈两人? 司空烈心思不如容知县敏感,没想那么多,这时心里高兴,一屁股坐在谢亦云身边,拍着她的肩膀:“也恭喜你!” “同喜、同喜。” 谢亦云嘴上答着,心里却想,自己的死劫可还没解开呢。不过经过了今天的凶险,她觉得两年后的死劫不算回事了。 “谢大人武功可真好。”司空烈赞道,“当时谢大人在车架上摔向地上的时候,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亏得谢大人反应快,武功好,化危为安。这等身手,放在武者里面也是数得着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谢大人那一撑一扭,简单的两个动作,看上去轻轻巧巧,实际上却得有深厚的武功底子。 谢亦云咧开嘴笑:“过奖、过奖……嘶!” 她感觉到嘴角刺疼,伸手一摸,指腹上沾了一点血迹,应该是先前马车撞倒木栏,木屑飞溅到脸上划开的。 她看一眼面前的三人,脸上都有划开的伤口。 几人坐着说了会话,江护卫去检查马车。 三人的目光随着江护卫,看他低头摆弄马车,绕着马车到了另一侧,那边几步外是树林。 忽然树林里寒光一闪,直劈出来,朝向江护卫。 “小心!”三人同时叫出来。 江护卫蓦地抽出剑,堪堪挡住劈到面前的刀锋。 树林里冲出几个人,黑衣蒙面,两个人和江护卫厮杀,另有四个绕过马车,向谢亦云三人奔过来。 谢亦云和司空烈一跃而起,迎上前去,把容知县挡在身后。 一个人打两个人,谢亦云几招之间险象环生,余光瞥见另两人也应付得十分吃力,不由得心中绝望。 这六人竟个个都是罕见的高手。 “大哥!” 树林里又跃出一人,谢亦云听到这人的声音,心下大定。 裴言赶到谢亦云身边,不过十几招就把两人刺倒在地,又杀向和司空烈交手的两人,司空烈见状,扔下这边跑去帮江护卫。 谢亦云喘了一口气,目光不经意扫过地上两人,忽地大惊,两人面色青黑,脸带死气。她蹲在两人身边仔细一瞧,两人果然没了气息。 他们受的并不是致命伤,只是失去了行动力,可是转眼之间就死了。 死士。 谢家也是有死士的。死士执行任务,一旦失败或受伤至无法行动,就会自行了断性命,以免被人俘获后泄露机密。 谢亦云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又满是迷惑不解。 既然是书里飞燕山的剧情,那么这些人的目标应该不是她,而是容知县和司空烈。 由此看来,惊马也大有内情,很可能是人为。 是什么人,因为什么,非要置两人于死地,惊马不成,就直接出面截杀? 书里没有出现这些杀手,是因为惊马得手了吧? 谢亦云忽然想到,她先前以为两人的死劫已过,但现在却发现是有人蓄意谋害,那么一次不成,难免不会来第二次。 容知县和司空烈仍然处在危险之中,而她也被卷入其中,这些杀手的幕后之人很可能为了谨慎起见连她一并除掉。 毕竟出动死士,肯定是绝密之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露的风险。 他们必须查到这些人的来历和目的,才能想办法彻底根除危险。 “留活口。”谢亦云朝裴言喊。 有了裴言的加入,战斗很快结束。 最后只有裴言及时卸掉一人的下巴,留下了一个活口,其他五人都服毒死了。 今天是初五,人们都还在走亲访友,除了他们没人上山。道士们的庙宇离这儿有一段距离,几人徒步走去。司空烈把那活着的死士打晕,扛在肩上,和裴言搭话:“小兄弟,今天多亏你。” 裴言“嗯”了一声,转向谢亦云:“大哥,我担心你,就跟在你后面来了。”语气里很是不安。 大哥不让他来,本来他是打算悄悄跟着不让大哥发现,就像以前一样,可是大哥遇险,他迫不得已出面,不知大哥会不会怪他不听话。 谢亦云安抚他:“来的好,今天不是你,我们恐怕都没命了。” 她不让裴言来平长县,是怕他万一撞上王府来的人,暴露身份,而他和云夫人之间恩怨难分,到时候引起乱子。 可是今天要不是裴言赶到,他们不是那六个死士的对手,都要交代在飞燕山上。 几人脚步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庙宇。 他们亮出身份,向道士借了几辆驴车,让司空烈和江护卫驾着一辆先赶回县衙,把马夫以及近两天和马儿接触的人抓起来审问。 两人带着晕过去的死士急急忙忙地走了,他们担心去迟了那些人都跑了,或是被人灭口了。 容知县、谢亦云和裴言带着几个道士返回悬崖边,把五具死尸搬上车,三人上了另一辆车,请了两个道士驾车,往山下而去。 = 初五,马夫和相关人等被捕,一个下午的审讯就把所有的都交代了。 是有人拿银钱诱惑马夫对马匹做下手脚,给出的银钱足够他一辈子富贵度日,他一狠心就答应了。根据他给出的线索,容知县派人去捉拿那人,却早已人去楼空。 那人是外地来的,周围的人都不认识他。 这条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唯一的突破口在那个死士。 初五,死士没有招供。 初六,死士没有招供。 初七,谢亦云贡献了小黑屋的点子。 三天后,初十,死士终于开口。 初十,平长县县衙,众人聚在一起,对着死士的供词,脸上沉重、愤怒,不敢置信,种种情绪交织。
第66章 审讯死士的事是由司空烈负责的, 容知县和云夫人早从他那里得知真相,只有谢亦云、江护卫和裴言刚刚接到容知县的报信赶来,还不知道事情的始末, 进门后就凑在一起翻看口供。 他们一边看着的时候,容知县解释:“是易大将军派来的死士。” “太子想要铁矿的控制权,想安排自己人负责铁矿开采, 可苏太守在给皇上禀报平长县发现铁矿之事的折子上, 对我多加褒扬, 力保我主持铁矿开采, 因此皇上并没有安排别人的意思。” “于是太子派了人到徐州来, 让易大将军想法寻找我的错处,撤掉我的官职。” “但我一没怠忽职守, 二没贪赃枉法。去年平长县干旱, 也都挖井解决了, 且用了谢大人的增肥之法后, 粮食产量并没减少多少,又开垦出许多荒地, 百姓安居乐业, 又因为开铁矿、采茶叶, 百姓日子越过越好, 平长县民生安定,日渐繁荣昌盛。” 容知县脸上露出讥笑:“易大将军明察暗访一个多月, 没找到我的错处。” 司空烈接话,满面愤慨:“太子就授意易大将军下手除掉容大人。” 说着一拍桌子,“如此恶毒!” 云夫人冷笑一声:“有其父必有其子。” 谢亦云下意识看裴言一眼, 却见他看着供词头都没抬一下,就好像这句话和他毫不相关。 容知县却出声制止:“云夫人慎言。” 这是太子瞒着皇上做下的事, 错都在太子,怎么扯到皇上身上去了? 云夫人眼中喷火,张口就要反驳,说出皇帝八年前设计延误大军粮草的事,眼光扫到容知县和司空烈茫然不解的表情,到底生生地忍住了,没再说话。 这个仇人太过强大,她不能随意地把人拉扯进来。 容知县接着说:“易大将军派人收买马夫,让他寻机给我乘坐的马车做手脚。那天听说我要出门,马夫找到机会在马匹的食料中混入了导致马匹发狂的药物,恰恰在飞燕山上发作。” 说到这事,容知县仍然后怕不已:“若不是谢大人砍断绳索,歹人就要得逞了。” “在之前的一个多月里,太子已经多次催促,死士们眼见我们无事,害怕太子和易大将军责怪,正好当时四处无人,他们就想着把我们杀了,再把尸体处理一下后扔下悬崖,造成我们因为惊马摔落悬崖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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