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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小满跟在十五后面躲进树林的阴影里，灌木将他们遮盖的严严实实，偶尔窜出来几条毒蛇蜈蚣，被牧小满用匕首直接钉进土里，幸好她身上穿的也不是显眼的颜色，否则在晚上还真不好藏身。 她想过趁乱离开，毕竟她与暗卫们的信任是建立在欺骗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她出手救人太过干脆，药粉的药效又太好，十五一直护在她身边，紧紧跟在暗卫们身后，顺便把她也带上了。 一旦牧小满速度慢下来或是故意跑偏方向，十五就会伸手拽着她后领往身边拖，拖回来还有些不省心地看着她道：“跟好，别乱跑。” 牧小满：“……” 不是，姐姐，救命之恩，你要用我的命来报吗！ 不知过了多久，牧小满跟着十五在一道沟渠上飞跃而过，她高高跃起时，忽然看到更前方巨大出口建筑的上方出现了一名暗卫的身影。 直觉告诉牧小满，那个人一定是卫樊离。 高高立起的出口建筑上，戴着黑色兜帽的女人如利剑一般伫立在那里，她手里拿着一只黑色头盔，冰冷的声音随着头盔里的无线通讯设备传递到每个作战人员的耳朵：“薪火组织，问候在场各位。” 雷电乍起！ 在此之前，牧小满对于杨晓云给她科普的进化者还没有概念，她知道进化者实力有强有弱，但没有亲身经历过，终究感受不到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震撼感。 而现在，她感受到了！ 牧小满身处于后方，并没有参加这场战斗，伴随着一阵阵光亮，她能清楚地看到卫樊离那边的情况。 电光闪烁，所有线路爆出一阵火花，连接着建筑的高压电网上，电花如瀑布般闪烁落下，而卫樊离整个人都被覆上了电光。 一道雷霆在空中撕裂炸开，带起的力量让空气都灼热了起来，穿透长空！ 暗卫们也纷纷出手，不退反进，一部分戴着黑色兜帽的身影穿梭在大楼之中，一部分与大楼外的作战部队对上，他们划出的黑色匕首像是艺术品一般，用看似轻柔的动作，战斗出无与伦比的力量感，伴随着一道道闷哼倒地声，给浓密的夜色添上了鲜血的味道。 这变故让所有人都应接不暇，然而牧小满的目光却忽然转到了身后。 就在距离卫樊离不远处的山顶，一名同样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一脚踩在巨石上，双手把一杆大狙架在了身前巨石凸出来的地方。 瞄准！射击！ 牧小满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其他出口派来支援的，她只是豁然看向那人瞄准的方向，正好对准了楼顶上戴着黑色兜帽的卫樊离！ 浑身电光闪烁的卫樊离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了敌人的视野下，牧小满只来及大喊出声：“小心狙击手！” 轰一声，牧小满看到那狙击枪口暴出的枪火，像是条穿破电光的火龙，呼啸追逐而来！ 卫樊离与狙击手之间的距离让暗卫们有了一点反应时间，一直在卫樊离身边守护的十八拼尽全力冲了出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卫樊离身前，手中黑色匕首正正护在胸前。 时间仿佛停滞。 巴掌长的狙击子弹带着巨大的旋转力量，那一刻，十八甚至能感受到身边的空气都在扭曲！ 没有如十八预料重重撞在黑色匕首上，一道手指粗细的雷电从她身后飞|射而出，那枚子弹终究没能飞进目标的血肉中，而是被雷电击落在地。 带着巨大力量的雷电，轻而易举地挡住了死亡。 黑暗重新弥漫在这处出口中，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却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卫樊离依旧带着黑色兜帽，身上不染一点鲜血，她平静地推开十八，仿佛刚刚那枚子弹瞄准的并不是自己的心脏。 “有意思。”卫樊离轻叹了一句。 十八也分不清老大说得这句话，指的是自己，还是远处山顶上的那名狙击手。 没有亲身试过，谁也不能具体感受出一枚狙击子弹的力量，暗夜里寒凉的风吹干了牧小满身上的冷汗，乌云散去，原本被遮盖的月亮终于露出面，把积攒的月光毫不客气地分享出来。 这位史上第一个有了自己名字的暗卫站在楼顶，身后的月亮把她身边衬托的如同舞台一般，她弯腰捡起地上那枚子弹，却对着牧小满藏身的地方笑道：“很厉害嘛。” 退到她身后的十八还以为老大是在夸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谢谢老大夸奖，为老大挡子弹是应该的。” 卫樊离拍了拍十八的肩膀，转头看向继续扑过来的作战人员，继续笑道：“我很佩服你们的胆量和不怕死的勇气，但到此为止了，游戏结束。” 话音落，卫樊离伸手抓住那人，三两下将他身上的枪械拆下后，徒手举起把那枚巴掌长的狙击子弹，一把扎进了他颈间的大动脉里，那人仅仅只发出短短的闷哼便停止了挣扎。 卫樊离则在他身上擦了擦手上沾染到的鲜血。
第12章 破碎的狩猎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棋盘，牧小满一群人像是要冲破棋盘，挣脱桎梏的棋子，抱团取暖的黑子们毫不畏惧身后会有怎样的追杀，他们眼中只剩下最前方那道身影，跟随着她义无反顾扎进了北方的森林。 从今以后，他们不再是见不得人的卫家暗卫，他们是，薪火！ 一道道黑影仿佛要溶于黑暗中，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十五拎着牧小满后领的手都未曾放开，再次因为偷跑失败而被十五训斥的牧小满不再挣扎，任由十五和十八轮流扛着她跑。 用十八的话来说，既然她都被天意派来帮忙，狩猎区在她们走后也不再安全，她这个弱鸡还不如跟着她们，等风头过了再回天意。 牧小满对此哭笑不得。 但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也只好先跟着他们，一夜没有休息，此时的牧小满也快要撑不住了，她趴在十五背上，在摇摇晃晃的频率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而在暗卫们的身后，三队迟来的作战班组有序地收拢包围圈，接到上级支援命令的他们动作统一，配合默契，哪怕看到北部出口处满地的尸体，也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动作。 检查完所有地方，作战人员纷纷汇报没有发现任何活口，甚至连北门出口专门配备的狙击手都被人一枪爆头，浑身还散发着类似于烤肉的焦味。 领头的作战班长确认后，通过通讯频道传回消息：“北出口所有班组全部阵亡，目标预测向北逃逸，人数未知，请求上级指示。” 隔了几秒，通讯频道中传来隐隐含着怒气的冰冷声音：“原地等待命令，封锁守猎区，任何人不得进出。” “收到！”作战班长赶紧回答，暗中却腹诽着，阎王发怒了，主家那边势必要查清楚狩猎区的情况，这次的事大了。 …… 牧小满也没想到，自己再睁眼，看到的是灰色晦暗的房间，这是一个小小的单间，床上只有一层薄薄的床单，她看着身上没有变化的衣服，武器被好好放在枕头旁边。 她坐起身子怔怔地把匕首握在手里。 这是哪儿？ 牧小满下了床，从口袋里摸出水囊，慢慢喝了两口水，缓解了嗓子的干渴后，她走到门边，试图贴在门上听听外面有什么声音，还没等她听清楚，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十八看到她醒了，摇了摇手上猎来的硕大老鼠，笑道：“醒了？晚饭还没做好，老大让我把打来的猎物拿去换点东西回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牧小满有点摸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想了想便点点头，跟在了十八身后，走出门才发现，这是一个独立的院子，院子的角落专门开辟出了一块菜园子，里面种着的大葱、蒜苗、白菜、土豆…… “对了，昨天晚上那名狙击手的事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提醒，我们肯定要受伤的，运气不好，还会死几个人在那。”提起这个，十八回头给牧小满比了个大拇指，“我们老大今天还夸你呢，还说一定会在你上级面前给你说好话！” 牧小满：“……昨晚行动能成功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再说我刚入组织，还要跟前辈们多学习，就不要单独把我提出来吧。” 卫樊离给我美言几句，然后两边一对，发现我哪儿的人都不是？ 你们暗卫都喜欢恩将仇报这一套？ “你这人真奇怪。”十八看了眼牧小满，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拒绝，但还是道，“待会儿你自己跟老大说吧。” 走出院门，牧小满才发现这里应该是一处基地外的聚集地小镇，此时天色近晚，远远还能听到基地里一阵报时的钟声传来，她乖乖跟在十八身后，眼睛四处打量。 院子外面是零零散散不多的砖房，她们刚出来的院子好像是这里唯一一座完整的院子，举目望去，边缘地带更多是密密麻麻，高低不一的窝棚，路上映入眼帘的面孔无一不是带着警惕和小心，大多数人好像很久没有洗过脸，偶尔有人跟十八打招呼，十八也并不回应。 走在路上，路过的不少人看到十八手里的老鼠，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毕竟小镇里绝大多数都只是普通人，肚子里几年都不一定能混到点油水，说不羡慕石老师她们那院子里的人，那肯定是假的。 大家口口相传，以前的时候，他们人类才是食物链最顶端的物种，还说什么，以前的人类还流行养老鼠当宠物，现在呢？一只老鼠不带上尾巴都能有普通人小腿那么长，牙齿锋利的杀个人都用不了三秒。 荒野上，根本没有他们普通人的活路。 那院子里的人都是小镇上一些孩子的老师，专门教小孩儿打拳，收费不贵，稍微有点钱的人家都会把孩子送去，凭大家每次饭点都能闻到院子里传出来的肉香味，就知道人家是有本事的。 整片废土上，所有基地外小镇就没有太平的，更何况他们这171基地还在三不管地带，没有点实力晚上睡觉都不敢一个人。 那院子里的人几个月前刚搬来的时候，不是没有眼红的，甚至想偷偷摸进去混油水的不知道有多少，结果呢？进去的人就没见有竖着出来的。 也正因为这样，人家说要开武馆收小孩儿才有人舍得花钱送过去，人家不仅教打拳，还教一点儿认字和算数，慢慢的，也就没什么不长眼的去惹她们了。 走到集镇的小路上，路过一片窝棚时，十八缓缓把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但随着她这个动作，牧小满能感觉到那些恶意的视线逐渐消失，一路上不停响起警报的第六感也慢慢平息。 偶尔牧小满还能听见窝棚里传来低低的声音。 “石老师又出去了，这次竟然抓到了老鼠，身后还跟着个人。” “好像是个小孩儿，你们见过吗？石老师捡个小孩儿回来干什么，身上看着也没有值钱的东西，还不如干脆杀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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