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牧看着马车走远。 他想跟过去,却被一人打晕了。 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进一个狭小的密室里。 隐约听见有人说话,但是对方故意压低了声音,听得不是那么清晰。 不过,他还是抓住了重点的词——金钗。 求财的? 如果是求财的,大可以把金钗摸走。反正他没见到对方的样子,用不着要他这个小乞丐的命。 “是不是有个胎记?” “杀了!” 脖子一痛,再次失去了意识。 这次他感觉到了深深的不甘。 第四次,他十二岁。他醒后,先利用自己的乞丐团查金钗的事情,还真让他查到点眉目。 他查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那凤钗竟是皇室之物。 他竟是当今皇上的嫡长子。 当年他娘带着他回乡省亲,途中遇害,他被忠仆带着逃命,侥幸活下来,被村民捡到。 那个村民的亲哥哥正好不能生育,就抱走了他。正是这抱走,他又躲过一场劫难。因为那个村庄没过多久就遇见水匪,被水匪屠杀了个干净。再后来,旱灾之后流民无数,他也成了其中一员。 商牧发现自己没了习武天赋。不过,他的脑子还是很好使的。于是,他打算走仕途。 这次他什么也不做,只密切关注楚家的情况。他偷偷给楚家送信,说明有人暗害楚家,也不知道有没有送到楚将军的手里。 十二岁的他一边把乞丐团壮大起来,让他们成了自己的情报网,一边捡起曾经学过的知识,以十三岁之龄考上了状元。 他没有想过认祖归宗。那个想杀他的人就是因为一支凤钗杀了他,他要是回去了,危险还会降临。 再次见到楚清辞,她仍然像个小太阳,把京城里的纨绔打得满地找牙。 这次他不敢靠近她。他身上有秘密,那个秘密也有可能会推动楚家的灾祸。他要暗中筹谋一切。 于是,他忙着布局,忙着成立与皇权抗衡的组织。 他以为这次万无一失,结果楚家还是出事了。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走近她的时候,楚家出事了。 这次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我不是让你盯着楚家那边的动静吗?” “盯了,谁会想到他们在回乡祭祖的时候也会遇见刺杀。” “楚家没有一个废物,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刺杀?” “如果在祭祖的时候,附近全都是火药呢?”
第949章 前世今生(三) 第五次,商牧十三岁。 这次灾祸先轮到他了。 刚重生就遇见刺杀,而他发现自己身体更弱了,根本扛不住刺杀。 这次最冤枉,全程没活过几个时辰。 他连心心念念的爱人都没有看过一眼,不知道这个阶段的她又有着怎样的风采。 第六次,他十四岁,得知十一岁的楚清辞跟着楚将军出征了。 楚将军出征的日期提前了许多。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居然在边境成长起来,成为了一名女将军。 商牧想去边境,但是十四岁的他体弱多病,连考取功名的资格都没有。这次他做了生意,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一名大商贾。 他用银子买了杀手组织,整个组织只有一个任务,杀掉所有对楚家有害的大臣。 没错,这次他变成了嗜血的人。 只要能让楚家平安度过危险,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最终结果还是失败了。 他的身份暴露,宫里的人派人来接他。他防着各种可能,就是没有防着接他的人直接把匕首捅进他的身体里。 他的人反应得很快,但是匕首上有毒,他还是毒发身亡。 第七次,他十五岁。 他过来的时候,楚清辞还是跟着楚将军和五个哥哥在边境打仗。 十二岁的女将军,在这里也是一个传说,据说连敌国大将都称她为女中豪杰。 他的身体更差了。 他想见她,但是一无所有的他就算赶到边境,那也帮不了她。 他用自己的智谋成为太子的谋士,让几个皇子互相内斗,把整个朝堂弄得乌烟瘴气。 这次老皇帝死了,太子即位。 太子即位之后,封他为定安侯。 这次好像比前几次都顺利,他以为终于改变了命运。楚家回京了,所有人都好好的。他没死,而且还成为了定安侯。 他很受太子的器重,所有重要的事情都参与在其中,因此他以为可以护楚家周全。 可是,历史重演了。在楚家回来的第二个月,又被人诬告与敌国勾结。 他知道有人想让楚家消失,这个时候就算说破天也没人保下楚家。既然如此,那便偷梁换柱,先把楚家的人偷偷换走,让他们隐姓埋名生活。 可是太子心胸狭窄,他的人还没有布置好一切,太子便用毒酒杀了楚家所有人。当他赶到时,只来得及救下楚清辞。 楚清辞救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可是失去家人,她再不是那个笑颜如花的少女。 他为了让她打起精神,每当他在府里的时候,就让她陪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做点事情。他不敢把自己的感情说出来,因为他清楚……他的寿命不长。 果然,在他派人给皇帝下的慢性毒药奏效之后,他也撑不住了,死在了她的怀里。 他累了,想着如果是这样的结局他也认了。只要楚楚还好好的,那也算是与这该死的命运抗争赢了。 老天爷仿佛在捉弄他,偏偏不能让他如愿,他又一次活了过来。这次,他明显更虚弱了。 “施主,你何必执着呢?”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和尚出现在他的面前。 “和尚,你怎知是我太执着,难道不是这天道过于执着吗?天意是什么?天若有意,难道不该是顺应人心,让人得偿所愿吗?我便是赌上了自己全身血肉,赌上了这七魂六魄,也要与天辩一辩。” “真是痴儿。”和尚在他眉心点了一下。 这一次,商牧决定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提前布了一个局,救下 了皇帝,并且在他面前暴露了凤钗。果然,皇帝认回了他,他当了大皇子。 他开始收买人心,掌控满朝文武。 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次好像比上次更好。 这次他更有权了,满朝文武的把柄又在他手里掌控着。 他还派了许多人守在楚家人的身边,暗中保护他们每个人的安全。 他的那些皇弟们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一个一个成为他的手下败将。可是,他漏掉了一个人。 老皇帝。 在宫宴之中,他的那杯酒被下毒了。令人无法想象的巧合,就是楚清辞替他喝下了那杯毒酒。 那一次,他感觉到了从身体里涌出来的毁天灭地的愤怒。他想让整个天下为他的爱人陪葬。 于是,他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杀—— 老皇帝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手里养了那么一批可怕的人。 他精心培养的死士如白菜一样被切割着。 他的禁卫军也毫无招架之力。 楚家失去女儿,悲痛欲绝,当场加入了造反的行列。 在混乱之中,皇宫起了火,可是没人救火,逃命的逃命,本来该死的都在受死。 商牧抱着楚清辞的尸体,主动走进大火之中。 后来的一切如何了,没人知道。商牧在意的从来只有这么一个人,她没了,他便不会再活下去。 这就是他们前面八世的结局。 看完了前面八世,被佛光包裹在中间的楚清辞早已泪如雨下。商牧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 “别哭了。” “不对,不对的。”楚清辞说道,“还有别的,对不对?” 楚清辞说出这句话,佛光钻进他们的身体里。 紧接着,他们看见了以楚清辞为视角的故事。 在第八世里,楚清辞喝下了毒酒。这个时候她还没死,只是深度昏迷不醒。 事实上,她能感知商牧为她做的一切,还听见了商牧对她的告白。 商牧积压了那么多世的深情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他抱着她的身体,说着他每一次的遗憾和错过,说着他保护不好她的自恨和无能。 她也心生怨气,怨老天为何折磨他,那怨气与商牧的怨气凝聚起来。 她在心里怒喊:“不甘心……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我可以死,但是不许再伤害他。” 这时候,一道声音凭空出现:“你想改变你们的命运吗?如果你想改变命运,我给你一个机会。” 楚清辞说道:“你是什么玩意儿?” “我不是玩意儿,我是可以改变你命运的系统。只要你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就可以改变你们的结局。” “好,我答应。” 与此同时,商牧也听见了一道声音。 “你想改变你们的命运吗?” 商牧道:“当然想。我的楚楚那么好,为什么让她承受这些?” “如果代价是魂飞魄散呢?” “我不在意。不过,消除楚楚的记忆,不要让她记起我。”
第950章 前世今生(四) 商牧真的魂飞魄散了。 他变成了许多白色的光点,飞向各个地方,各个位面。 紧接着,楚清辞被系统篡改了记忆。 她的记忆里再没有商牧这个人,最后的记忆却是第一世里家人被抄斩的画面。 她成了唯一存活下来的人,带着满腔仇恨,为了家人的复活开始去各个位面执行任务。 “别的就不看了吧……” 当佛光开始显示楚清辞在位面上的事情时,她慌了,连忙捂住商牧的眼睛。 商牧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别看了……”他会被气死的。 商牧反而拉着她坐下来。 是的,坐下来。 此时的他们其实是神识状态。在佛光之中,他们好像悬浮在空中。现在坐下来,就像坐在云端上。 商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楚清辞:“……” 这佛光是故意整她的吗? 虽然不可能全程播放所有的细节,只挑了重点的地方快进过一遍,但是以商牧的脑子,差不多都能看懂了。 最可恨的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亲亲抱抱的画面? 播放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虽然没有播放两个人在做什么,但是那床摇成那样,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楚清辞按着眉心装死。 第一个位面结束,从赵元熙的身体里飘出来一道白光,那白光在空中幻化成商牧的模样。.. 商牧伸手摸了摸画面里楚清辞的脸颊,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一切,画面中的人看不见。 楚清辞看着这一幕,并不觉得奇怪。在系统诱惑商牧同意魂飞魄散时,商牧的神魂化为白色小点四处飘散,她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只不过,知道归知道,她在那些位面做的事情却实在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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