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时,皆不敢言语。 沈菱歌自然是知晓众人心中所思,不然也不会有此一说。 “余时安,你好好去考你的科举。我沈菱歌是不会嫁入你们余家的。” 声音清脆而果断,掷地有声。 “公子请回吧!”余时安尚未反应过来,就看沈菱歌直接打开了雕花木门,那动作分明在说:慢走,不送。 寒风瑟瑟,冰凉刺骨。 阴冷的凉气得了机会涌进屋中,将他们的发丝都吹得凌乱…… “菱歌妹妹今日心情不佳,那婚事,我们改日再谈。” “不必了!”沈菱歌回过头,看着余时安仍带有笑意的俊朗容颜,心下不由得佩服他。 余时安轻挑眉目,“菱歌妹妹应是知晓在下此刻对你的意义,若是冒然拒了这门婚事,菱歌妹妹如何自处?” “哼,有你,我怕是才要折寿。”沈菱歌仰首迎上寒意,语气更似这冬日的冰冷,“况且我与诸位亲族已然谈妥,剩余之事,余公子毋需费心。” 凛冽的寒风吹得菱歌凤眸微眯,又带着几分狠意,“斡官丞要的青瓷,余家硬是接下了。既是如此,余公子还是好好研究下如何能制成青瓷来。届时不能如期交货,满门抄斩,可别缠上我。” 屋中只听得炭火燃烧的“噼叭”声。 火光映在他的面上,却照不清他的神情。 “也是,菱歌妹妹熟知烧瓷之技,也着实令在下意外。相信,妹妹定能将沈氏瓷器行发扬光大。” 沉寂片刻后,余时安终是开了口。 旋即躬身而去,且踏过门口,却听沈菱歌在前厅中说道,“各位族亲也看见了,今日菱歌拒了这桩婚事,便表明了我的决心。菱歌绝不嫁他人为妇,惟愿振兴我们沈家瓷器行!” 脚步微顿,衣衫猎猎,背影僵硬,许久未动。 事已至此,沈仓宇父子纵然心中不忿,也暂且无计可施,只得咽下不满。 硬撑着笑脸一一送别亲族,到了沈菱歌这里,父子二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异常。 “大伯父何以看着菱歌,笑容骤然消失了呢?”沈菱歌一副恭敬的模样,让人挑不出错处。 “从前,伯父真是小看了你!”沈仓宇气极反笑,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此言差矣,大伯父有铺子有宅院,仍琢磨着菱歌手下这点东西。无非是为了名或是利,无论为了什么,如今这家产仍在菱歌手中,而菱歌能为瓷器行多挣得利益,于您于大家而言,不都是好事一件。”沈菱歌语调平静,却字字诛心,令沈仓宇父子无法反驳。 “牙尖嘴利,伶牙俐齿!” 沈仓宇气急败坏,一甩衣袖,转过身便离去。 “爹,等等孩儿!”沈傲连忙叫住他,白了沈菱歌一眼,随即跟了上去。 沈菱歌冷眼旁观,见父子二人渐行渐远,方才轻蔑勾唇。 戏已散场,她也不便久留。 刚刚她之所以能侃侃而谈,全然靠着系统的限量版礼包。 【宿主已渡过本次危机,请尽快开始完成《烧瓷手札》全文背诵的任务,否则将扣除宿主寿命3年。】 在她匆匆赶回沈家老宅时,系统已开启提示。 《烧瓷手札》,那可是有一百多页…… 既是如此,保命要紧,赶紧先把这背下来才是正事。 抓耳挠腮,崩溃之情扑面而来。 能怎么办呢?背吧! 沈家瓷器铺子主要遍布在城镇中,陈列样品以及接待宾客。而瓷窑便在富云县郊外。她家旁边的这个工坊主要是出图样、算账用的。 瓷窑在沈夫人病重时已联系好了买家,欲将这些换成银两给她女儿傍身。可现下银两不知所踪,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在沈菱歌想要靠自己把瓷器铺做起来,必须将瓷窑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 不知沈夫人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苦心安排,结果害了原主,她会作何感想? 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商人,却将女儿的幸福寄托在他人身上。这样的思维,确实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而那些吸血虫? 毫无贡献还会拖累整个瓷器铺子的发展,后续有机会了还得逐一剔除。 功夫不负有心人,沈菱歌发挥考前背题的功力,终于拿下《青瓷手札》。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免于惩罚,烧瓷技能点+10,可获得奖励相助锦囊一个。】 “还是系统深得我心,知道我还得想办法筹集银两,这就来帮忙了。” 她进入系统后台,选了锦囊。 【获得提示:贵人相助。】 得了系统提示,沈菱歌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些。 她逐一规划着如何振兴家业,好在富云县也不大,通过母亲遣散的工人,找到了瓷窑买家,隔壁县的刘员外。 与之约定于富云县槐杨楼商议购回瓷窑一事。 “沈姑娘,沈家的事,老夫也有所耳闻。虽是心中同情,但老夫也是商人。你连老夫先前给出的银两都拿不出来,老夫如何能将瓷窑归还于你?” “刘员外,菱歌当然知道您的难处。我也不为难您。”沈菱歌拿出一张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您先看看这个。” 刘员外将信将疑地接过来,打开细读。 “简而言之就是,刘员外您以瓷窑入股沈家瓷器铺,我会按瓷窑的市价计算您的持股比例。这期间,铺子的收入,按照您所持比例,我给您折成银两。待日后我筹足银钱再从您手中全额买回瓷窑。您看可好?” 沈菱歌说完这番话后,紧盯着刘员外的神色变化。 只见刘员外眉头微皱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应允了,从袖中拿出一方印章。 协议谈成,复兴大业总算是成功了一半。 系统言,会有贵人相助,这刘员外这般好说话,莫不是那贵人便是他? 想到此处,沈菱歌心情大好。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刘员外即将盖上印章的关键时刻。 房门陡然被人撞开,两个身量颇高、身形魁梧的大汉破门而入。 一人挡住在门口阻拦的小二,一人急步上前一手按住刘员外,目露凶光,高声喊道:“刘员外,老子愿出一千两买下瓷窑!”
第3章 新的约定 这变故来得突然,沈菱歌抬手横在大汉与刘员外中间,直直逼视着大汉,“这位兄台,你冒然闯入他人厢房,好生无礼啊!” 那大汉满脸横肉,凶神恶煞,“老子就无礼,如何?” “你……”纵然沈菱歌伶牙俐齿,然此时出言激怒这样一个粗鲁的男人实非上策,“不知阁下为何要高价收这瓷窑?” 原书中并未有只言片语提及槐杨楼议事,更是不知眼前这大汉是何来历。 眼下与她有纠葛的无非是大叔伯或是余时安。 他们竟要对她赶尽杀绝吗? 那大汉重重地拍击桌面,桌上的茶壶随即弹起。 “老子愿意买就买!管你屁事!” 大汉言语粗暴,丝毫无道理可言,“刘员外,你可想清楚了,她给你那些可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况且她不过是个女人,有何本事。你要是信她,当心最后连屁都没有!” 刘员外的视线在大汉与沈菱歌之间徘徊,许久,终于还是摇头叹了口气,“沈姑娘,对不住了。” 拾起桌上纸张,继而递给沈菱歌。 沈菱歌心中燃着的火焰瞬间被浇灭,呆呆地望着刘员外手中的协议,眼神再不复先前的锐利,眸色黯然。 双臂像是上了千斤锁,就连抬起也那般艰难。 立在一旁的大汉终是耐不住性子,一把抓过纸张揉成一团丢给沈菱歌,一面将银票塞给刘员外,“那就这么定了,刘员外,拿了银两便快走吧!” 原想着成事之路必有阻滞,万没想到现在连瓷窑都拿不回来。 没了瓷窑,又如何烧瓷? 沈菱歌犹如冰水浇淋,堕入寒潭。眼睁睁地瞧见刘员外收好银票,与那两个大汉一同出门。 跌坐在圆凳上,欲哭无泪…… 雪粒儿簌簌地落在窗棂上,扰得人心浮气躁。 “刘员外,在下这里有一千五百两银子。你将这瓷窑卖予在下可好?” 这声音,怎得有些耳熟? 抬起头来,只见一身着深紫色长袍,腰间束带上坠着玉佩的男子。眉目俊秀,神态温和,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望着刘员外。 此人不是余时安又是谁。 “你小子砸场是不是?” 两名大汉气势汹汹地阻住余时安。 “您二位尚且可以砸那位姑娘的场子,那么在下又为何不可?”余时安说得轻松自然,但是却让两个看门的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其中年纪稍大的男子怒喝道:“别跟他废话!把他丢出去!” 另一名稍年轻些的壮汉应声走到了余时安旁边,伸手要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扔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只瞧见那飞身而来的壮汉硬生生滚下了楼梯,登时哀嚎起来,起不来身。 余时安站直身体,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肩上的浮尘,转过头去,“也不知二位替何人办事,这伤了身子着实不划算。” 那年纪稍长的壮汉指着余时安,“你是何人?我劝你不要淌这趟浑水!” “在下余时安。” 听到这三个字,对方表情微动。 在这富云县,谁敢得罪余家。 刘员外见此场景,将怀中千两银票还给那壮汉,“老夫也是生意人,向来价高者得。” 随后,又面对着余时安,“余公子,这是瓷窑的房契地契。” 他确实是没想到,前段时间只花了五百两买来的瓷窑,此时成了香饽饽。 “多谢。”余时安伸手接过。 壮汉一见这变故,只得狠狠咬牙,下楼扶着受伤的兄弟离开。 厢房外喧嚣稍停,沈菱歌不知自己是何等心情,兜兜转转这一圈,还是得和余时安周旋,“余公子今日来此,高价买得瓷窑,总不会是准备白送给菱歌吧?” “沈姑娘果然蕙质兰心。”余时安打发走了门外的人,迈入厢房中。 “说吧!什么条件。” 面对沈菱歌直截了当地询问,余时安也不接话,只淡定地让小二重新换了桌酒菜。 既然余时安不出声,沈菱歌也选择静观其变。 待小二料理完毕,退出厢房后,余时安才为沈菱歌倒上茶水,瞧她神色戒备,笑道:“沈姑娘莫慌张,在下也非趁人之危之人。” “余公子毋需客套……” “沈姑娘。”余时安抬手打断她的话头,轻抿了口杯中热气腾腾的茶水,“其实是在下有事相求。” “哦?”眉头微微皱起,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透露出一丝诧异,轻轻咬着嘴唇,仿佛要说些什么,却又似乎被困在了沉默的牢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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