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伤心,只想握住她的手,用行动去证明他的真心。 然而,指尖还未触及到她的衣袖,却被她一把甩开。 她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泪痕犹在,语气却显得那么陌生,“不要碰我……” 余时安被她眼中的戒备弄得心慌意乱,不由得也起身,向前一步。 沈菱歌抬手拦住他,眼眸微垂,看似柔弱无助的神情,却隐藏着浓浓的倔强与决绝,“你早已得到我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请你,给我留点尊严,好吗?” 说罢,便转过身来,朝外走去。 见状,余时安大惊失色,急忙伸出双臂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 她听不进去他的解释,他害怕若不这样抱住她,还能做些什么能留住她,“菱歌,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情确实很难让你相信。但请你给我一些时间,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好吗?” 他声音低哑,带着恳求的意味。 沈菱歌没有挣扎,她紧紧咬住下唇,想要阻住这一波又一波汹涌而至的酸楚,直到满口的血腥…… 良久,就在余时安以为沈菱歌已经稳住情绪时,却听她说道:“时安……或许这一切并非皆是因为任务。但……你对我……几分是真心,又几分是系统任务,你可分得清?” 这一声质问,令余时安浑身僵硬,双手松开怀里的人儿,眼底有着一丝震撼,“菱歌……” 她缓缓转过身子,美丽的眸子里闪烁着一抹炽热的光芒,宛如燃烧的火焰一般。那目光如同利剑,仿佛要穿透那层薄薄的皮肉直达骨髓深处,窥探着他内心每一个角落。 半晌,她收回目光才幽幽说道:“刚才是我情绪失控……”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眼下并非谈情说爱的时候。你我现在执迷于此,未免也太不顾全大局。” “那我们……”余时安试探性地问出口,然而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暂且大家退后一步吧!给彼此一些时间和空间,想清楚。”说到这里,她微微垂下头去,看向那只还僵在半空的手,轻声叹息。 于此,凝重之色一点点在余时安的没遇见氤氲开来。但见她态度坚决,他终究什么都没再说。两人各自沉默片刻,随即双双转过身去,背对而立。 洞外一阵阵狂风而过,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雷声轰鸣,震耳欲聋。 不多时,雨势渐大,伴着风声,如同无数条巨蟒在山间肆虐翻腾。 这样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倒让二人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若我没有猜错,张砚辞大婚之时,陛下会亲临送自己妹妹出嫁,而此刻宫中无主,刘鸣悸便会逼宫。”余时安率先打破了沉寂,蹲下身来,又为火堆填上了柴火。 燃烧的树枝“噼啪”作响,火光映亮他半边脸颊,使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更加冷峻。他抬眸扫视一眼周围,目光最后落到沈菱歌那张平静淡漠的脸孔上。 “他凭何逼宫?”沈菱歌听完顺势问道,可脱口而出后,又望向地上的面具,“他拉拢你,目的是为了笼络珉族的势力助他成事?” “嗯。”余时安点点头,“那日我中箭而亡,被圣上安葬,好不容易借系统逃出生天。” “那你可知,圣上便是秦闻笙,秦公子。”沈菱歌走到之前的位置旁坐下。 “知道。”余时安微微侧过头看了沈菱歌一眼,又望回火堆,“正是因为知道,我才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 听到他这样说,沈菱歌正想追问一句,可想起自己刚说过的话,此时不该谈论感情。即刻便压下胸中澎湃的情绪,没有做声。 见沈菱歌没有反应,余时安心下叹息,又接着说:“也是在这期间,我听到了王公公被诛杀前提及了刘鸣悸的计划,因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便马不停蹄地前往珉族。也是借青瓷,废了不少心思成为了珉族的使者呼延玉……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余时安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几个月的一切,但沈菱歌心里清楚,他所经历的并非如同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更何况她还看得出来,此刻余时安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疲惫和沧桑。 “菱歌,你可怪我没有及时去找你?让你平白伤怀多日。”余时安终究还是没忍住,道出心中所想。 只因他害怕,这件事,会让原本存在误会的两人之间的沟壑越来越大。 “是!”沈菱歌直言不讳,那段时日,她生不如死,颓废沮丧,自暴自弃,又如何能不怨恨。 余时安听得身子微颤,“对不起。” “毋需道歉,如我所言,此刻并非是谈论感情之时。你当时直奔珉族必定是最优之举,于大局,你没必要同我道歉。”沈菱歌说罢,转头望向山洞外,眼角已经泛红。 他虽是望着火堆的方向,可余光里均是她,见了此景心疼不已,伸手想替她拭泪,却被她侧首避过。 两人又沉默良久,沈菱歌才缓缓问:“想必现在呼延大人已死的消息已传入刘鸣悸耳中,不知你将作何打算?”
第67章 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如果是呼延玉作为使者死在了刘鸣悸手中,珉族与他的合作又如何进行?”余时安倒是反问了一句。 “若是刘鸣悸向珉族栽赃呼延玉,泼上一波脏水反倒让珉族觉得这个呼延玉死有余辜。如此,可还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合作?”沈菱歌不紧不慢地问道。 闻之,余时安手上动作一顿,继而起身面向着沈菱歌笑得暧昧:“那依菱歌之言,他们能往呼延玉身上泼什么脏水呢?” 这话里话外的调侃令沈菱歌俏脸微红,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避开他的视线,“泼什么脏水不重要,重要的是,余公子是否已有对策。” 说到后来,语气又变回了以前的冷淡。 看出了沈菱歌眼神中掩饰不住的紧张,余时安也收敛了几分戏谑,但仍旧保持着吊儿郎当样子,“对策还没有,只是不知菱歌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 “没有!”沈菱歌脱口拒绝。 这样的决绝的语气,令余时安的思绪飞回到了二人还在沈府的时候,那时无论他说什么,她总是这样的态度,就像现在,不过两个字,就已经表明了立场。 正是说话之际,暴雨骤停,远处的黑幕泛起微光。 “天快亮了……”沈菱歌驻足洞口前,仰望着天空,眼中闪烁出几丝不安,“成败就在此一举了,珉族那边便交给你了。” 她正欲举步前行,余时安飞快上前拉住她的手腕,“那你呢?” “我先去找陛下,将所见所闻与他说明,再看他有何安排。”沈菱歌低声回道,目光深远地望向遥远的东方。 他并没有就此放开她的手,而是叮嘱了一句,“答应我,不要做危险的事情,好吗?一切又危险的事,让我去!” 沈菱歌心底涌现出无尽感动和暖流,可一想到他此时此刻所言兴许也是为了攻略她而说出的,还是忍住泪水笑着说道:“放心。” 说着,拍了拍他紧握的手,示意他放她离去。 “好。”他浅笑着,趁她不被,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这才松开双手。 她站在原地,眼睛里噙满了晶莹的泪珠。 只能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将泪意逼退,抬脚便走,似乎晚走一步,便会将自己心底的情绪流露出来。 昨天夜里他们从京师城中逃出,城内必然戒备森严。不过她一路下山,倒未见搜寻之人,想来是他们一时还未想到他们会躲在这里。 她一面下山走着,一面琢磨着如何在当下这重重围困中将这些信息传送到秦闻笙手中。 不多时,眼前一片桃林吸引了她的注意。 桃花纷飞、香气袭人。 她驻足于此,花瓣随风而舞。 她此刻哪有心思去欣赏这样的美景,只是眼见此景,忽然想起来按照先前与秦闻笙商议的方式。 秦闻笙这些年从民间获取更多的信息,他在各处设置了一些隐蔽的信息汇集处,除了繁华城镇中茶楼、烟花地之外,城郊…… 一些抵达京师错过开城门时间的商队、旅人便选择在城郊停留。 而这片桃林便好像是那一个站点。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叹系统导航功能的强大。 步入桃林,对了暗号后,沈菱歌留下书信,全权交托后,这心思才稍稍安定。 “吴掌事,请问下早上张砚辞大人可还正常上朝?”沈菱歌稍作休整,贴上了大胡子与皱纹,乔装一阵,正准备离开时,忽然问道。 “听闻张大人这几日为准备婚事,陛下免了他上朝。” “臣子因婚事可免于上朝,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听了吴掌事的话,沈菱歌也不动声色,而是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 “正是,此次乃是首辅大人亲自向陛下告假,那碍于首辅大人的面子,陛下也不好说什么。”吴掌事摇了摇头。 之后,沈菱歌也未与吴掌事多言,告别后便去了城门口。 进城的队伍已然排了老长,守城的士兵拿着画像一一对照着…… 沈菱歌踩着豪迈的步伐,看着城门口贴着的皇榜,明言首辅家中遭窃,而窃贼正是上面画像上的一男一女。 她定睛一看,这一男一女长相差异不大,而此人,不正是自己吗? 瞧见这个女装的自己,她几乎可以断定,刘鸣悸已然是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 不过自己现在乔装之后,与这画上的两张清秀的脸毫无半分关系。如此,她便更加坦然地排着队。 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沈菱歌混入京师。 而现在,刘鸣悸控制住张砚辞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个目的,可能只有找到张砚辞才知道了。 “沈老板,好久不见!”沈菱歌正想着,身后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随后一群人将她团团围住。 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沈菱歌嘴角绽出一抹微笑,“安浅,不……十三夫人,你当真对我极为熟悉。” 说完,她回过身,一面拽下了脸上的胡须。 “原也只是碰碰运气,想想谁又会回到这天罗地网的地方来了。但,对象是沈老板,那奴家便不能以常人之心度之了。”安浅微笑道,声音清脆悦耳,仿佛空谷黄鹂般好听,而这画中带着的语气,全是计较。 “行了,既然如此,说吧,你们要带我去哪?” 事已至此,系统冷却时间也没有过去,沈菱歌干脆放弃抵抗,由他们去了。 “沈老板果然快人快语。”安浅见沈菱歌如此乖顺,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流露出了几分赞赏的目光,“走吧,首辅大人要见你。” 她扯出一抹笑意,“烦请带路。” 几人不再言语,都寒下脸来,一路朝首辅府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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