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咽了口唾沫,乱掉呼吸:“没有。” 谢存衍低头,咬住她肉白的小耳垂。 黏腻的濡湿舔过,江雾抖得更厉害了:“谢、谢存衍……” ‘你放了我吧’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曾经她也说过,可换来的是他对谢辞卿的折磨。 那时已不是谢存衍第一次对江雾提出跟了他的要求。 不知是第几次,多到江雾已经忘记了。谢存衍登基后不耐烦了,下旨毁了江雾和谢辞卿的婚约,强行将她赐婚给自己。 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与谢存互换庚帖,谢存衍一怒之下抓了谢辞卿。 后他微服巡视民间,来了江府。 在无人看见的时候,闯入江雾的闺房。 才不过辰时,江雾还未起身,睡眠中那种被狼一直盯住的感觉都强烈到无法忽略,她迷蒙地睁眼,看见床边立着的一道高大黑影。 江雾吓了一大跳,猛地弹坐起身张嘴就要叫,谢存衍更快一步捂住她的嘴。 他把她压在床间禁锢住,在她耳边低低道:“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也许你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江雾害怕地点头。 谢存衍领着她去了大牢。 呼吸间全是潮湿地血腥味,江雾捂住口鼻皱眉,来到最后一间牢房,见到谢辞卿被绑在刑具上。 他遍体鳞伤,浑身是血,脚边已经流了一滩又一滩的血。 江雾心口乍痛,冲上前想扑进谢辞卿怀中,可又担心他的伤被自己给压到。 “谢辞卿,你、你怎么样?”江雾声音发颤地问,泪珠一下就坠了下来。 谢辞卿低着头,奄奄一息。发丝沾满了血,一缕缕的被凝固住垂落下来,遮挡住他大半张脸。 他脸上没有伤,江雾颤抖着去抚他的脸:“谢辞卿?” 脸颊上温热的触感,拉回了谢辞卿快要崩溃的意识。 他艰难地抬眼,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他傻傻地笑,眼里亮着微弱的光:“我没事的……” 谢辞卿总这样,无论何时何地总对她傻笑,试图驱散她心里的阴霾。 他越这样,江雾越心疼。 她对谢存衍生了恨,握紧拳头瞪着谢存衍:“你放了他!” 谢存衍坐在太师椅上,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戒,森然道:“最好收起你的眼泪,这次且饶你,朕再看见你为他哭一次,朕对他动刑一次。” “谢存衍,你疯了!” 江雾疾步冲到他面前,眼中的光亮得不可思议:“你冲我来,谢辞卿只是一介平民,你作为帝王却草芥百姓?!” 谢存衍被她眼里的光刺到双目。 他很清楚那是恨,可能如何呢?只有她恨他的时候,看他的眼里才会有光芒。否则平日里,江雾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那就让她恨好了。 谢存衍道:“阿雾,只要你跟了我,我可以答应你的一切要求。” “哪怕是给谢辞卿加官封爵,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 江雾垂着眼沉默。 谢存衍等了须臾。 他从小就是被人放弃的,江雾是第一个不顾生死救他的人。 谢存衍从在火里逃生后再醒来到现在一直在等,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月之久,他不愿意再等了。 对江雾势在必得,掠夺在今夜必须结束。 谢存衍摸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从太师椅上起身,绕开江雾来到了谢辞卿面前。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匕首狠狠划过了谢辞卿的双眼。 谢辞卿咬牙,发出痛苦的闷哼,视线里一片黑暗,江雾不在了,他很慌张,血泪顺着脸颊落下来,他一声声嘶哑地喊:“娘子?娘子…” 虽未成亲,可二人私底下相处时,谢辞卿都这么叫江雾。 眼下不止是两人,可失去了视觉让谢辞卿很不安,必须喊这个称呼才能让他感到有一丝安全感。 “娘子,你还在吗…”他声音里带了哽咽。 谢存衍动作太快,江雾还没来得反应发生了什么,谢辞卿就已经失去了双眼。 江雾震惊地瞪大眼。 她猛地扑向谢存衍,像一头被激发的猎豹速度极快。 谢存衍怕她栽倒,连忙搂住她跌在地上,给她做了肉垫子。 他手里的匕首因此掉落,发出哐当脆响。 江雾骑在了谢存衍身上,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这个疯子!你还他的眼睛,他没了眼睛还怎么画画,怎么读书写字!” 她愤怒悲怆地咆哮,使劲浑身解数往谢存衍身上发泄怒火。 愤怒、恐惧、绝望、冲动……此刻全都席卷了她,它们像藤蔓一样,将她给紧紧缠绕起来不透一点气息。 直到把她整个人蚕食、占据。 谢存衍任由她踢打。 江雾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她看见掉在一边的匕首,一把抓起来想也不想狠狠刺入谢存衍的胸口。 谢存衍反应迅速的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再把刀刃推进一步,在匕首即将刺破心口时,他拉住她的手用力往后抽。 匕首被他强势拔开,血珠飞了不少出来。 他翻身起来,把江雾手里的匕首夺过丢在远处,又一把将她给紧紧抱在怀里,他忍痛笑道:“你自己拔的匕首,你舍不得杀我。” 江雾在他怀里挣扎不开,颤抖个不停。 分明是他握住她的手,用力拔开的。 现在却说,是她舍不得他死。 “谢存衍,你疯了……”当初怎么没让那把火烧死他? 谢存衍听过江雾用很多种语气说他是疯子。 但现在这样,绝望又无力,近乎死灰般的语气他从没有听见过。 他的心刺痛了下:“阿雾……”他拥有的实在太少了,父不要,母不养,如果不是遇见江雾,他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有存在感的。 谢存衍从未想过要登基,他本想除掉先帝和太子报仇后就离开,像蛇一样,只要饱腹就倾向于和平与孤独。 是江雾的出现改变了他的想法。 他想得到她,就必须坐上这个帝位。 二十几年的自我生活早已让他不会表达,谢存衍不知道怎么把这些说给江雾听。 江雾的肠子都悔青了,哪怕再重来一万次,她都绝对不会再救谢存衍。 谢存衍与江若锦相识,又为了救江若锦落入火海。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命运想除掉会影响整个江山命运的谢存衍。 是江雾救了他,无意间篡改了既定命数。 如果没有救谢存衍,江瀛不会死,江若锦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和谢辞卿也不会遭受这些。 她就该尊重他的命运。 江雾的眼泪滚个不停,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谢辞卿。 血泪还在流,还在一声声地喊娘子。 江雾认命了: “放了他,我答应你。” “阿雾,这是你说的,庚帖已经换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成亲了?”谢存衍的声音响在耳畔,让江雾从过往中脱离出来。 江雾从镜子里看他,说:“再给我点时间。” 谢存衍:“一个月,够吗?” 江雾没答。 谢存衍也不过是随口一提,这种事他往往都是直接做主。他把江雾打横抱起,往床间放去。 谢存衍压在江雾身上吻她,道:“成婚日,我让谢辞卿来为我们画一幅画。就画在桃山寺的壁上吧。” 江雾立即挣扎起来:“为什么是他?” 谢存衍道:“一来,可以让你和他都彻底死心,二来,他的眼睛不是好了吗?他下笔如神,无人能画得有他好。” 本来对哥哥的计划还有一丝怀疑的,可现在江雾什么都不想了,她只迫切希望,哥哥和谢辞卿的计划能成功,好让她永远离开这个囚笼。 否则一旦跟谢存衍成亲,就什么都晚了。 谢存衍登基后,改号盛元,如今已是盛元三年,后宫无妃,后位更是空悬,她一旦被他捧上皇后之位,想要再逃简直痴心妄想。 谢存衍的手抚过她细腻肌肤,一下下吻在她耳垂:“别走神……” 这个时候走神,谢存衍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江雾脸颊一红,眼泪都出来了,“谢存衍,你疯子!” …… 翌日,江雾拖着疲累的身子起床。 谢存衍站在床边穿衣,日光照得他俊脸晦暗不明:“再睡会吧。你昨晚累了。” 江雾说:“我想回府看看若锦。” 谢存衍看她的眸光渐深:“只是去看看江若锦吗?” 江雾深知他这句话里的深意,垂眸答道:“是。” 又怕谢存衍不答应,她补充道:“哥哥昨日来说,若锦快不行了。” 谢存衍想了一会儿,“朕让陈诏陪你一起。” 让他最信任的陈诏跟着,其中的意味明晃而张扬。 江雾能够出宫已经是难得,并不敢再奢求别的,便默认了他的话。 她早早起来,被谢存衍逼着陪他用早膳,才带上蕊香和陈诏出宫。 宫里老早就传来了消息,杨氏早早就着急地在门口等待。 盛姝也跟在她身边。 江雾先给她们问过好,说了几句体己话,一边往府里走去。 到了花园的分路口,江雾起身要去找江易卓,不打算跟杨氏走了。 杨氏不爽地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就只问那些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人?你就不能好好陪陪我这个亲娘吗?” 江雾:…… 盛姝见杨氏不高兴了,想要讨好,便温声对江雾道: “你先陪母亲,待会儿再去看易卓吧。正好他眼下正在书房与谢辞卿谈事,你如今的处境去了反而不方便。” 江雾顿了下:“谢辞卿也在?” 音落,只见分路口的另一端走来两个身影。 江易卓与谢辞卿并肩而行,瞧见她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看向江雾。 谢辞卿本是瞎了的,上次江雾见他时听说,盛姝对他的眼睛动了刀子,给治好了。 江雾一直没来得及问盛姝,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办法。 江雾对上谢辞卿的双眼。 依旧觉得他很陌生。 他的眼神跟原来不同。 他如青松般立在那儿,气质卓然,看她的目色深幽。 ---- 只要饱腹就倾向于和平与孤独——摘自《动物世界:蛇篇》
第52章 ## 笼中雀 谢辞卿拱手作揖,一一问候了女眷们。 江雾还有许多问题要问江易卓,出宫的时间太少,实在无法去陪杨氏。 她只好对杨氏道:“娘,改日我再来跟您赔罪。” 说着走向了江易卓,仰头对他道:“我还有话想对哥哥说。” 杨氏在心底叹息一声,一家主母也做不出抢女儿的事来,只好带着盛姝要走。 盛姝临走前,却注意到了一直在暗中盯着江雾的陈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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