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在他这里停止,佘文最后有没有答应他的交易,没有个准话。 一个星期的时间能改天换地。 有没有横空出世个比他消息灵通的人,他不敢保证。 若真有,他就彻底没了价值,佘文这一遭就是来判定那个人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 女佣们干活利落,打扫干净后,全部都走了。 门没上锁,他随时可以走。 邰鄂靠在墙上,衬衫背后压着他划的竖线。 回忆着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他确定自己没有暴露太多。 但现在的局面,他完全被动。 该怎么抉择,这个门出还是不出,他下不了判断。 “他还没出来?”佘文招来个女佣问。 女佣行礼后,摇摇头。 佘文挥手,让人离开。 “现在的审讯室,成了他的保护伞,轻易不能出来。” 柴雪问:“确定了他女儿在岑林尽手上?” “嗯。”佘文敲掉了半截烟灰,“要是找人,求教父不是来得更快?” 柴雪不习惯烟味,压着他的手,摁熄了烟,才替池慎辩解,“教父没那么闲……” 虽然她不确定教父帮二十三号的女人,找孩子的原因。 “说起来,岑林尽最近是绑架别人孩子,绑架起瘾了?”柴雪淡淡道。 佘文却想到了其中的联系,“你说……” “什么?” “邰鄂的女儿,会不会也是个混血?” 他的猜测不无道理,柴雪靠向椅背,“如果真是个混血,岑林尽就玩得大了。” “先这样吧。”佘文伸了个懒腰,“帮里的事物最近清闲,也算是放假了,晚上出去喝一杯?” 柴雪正要答应,一双手就隔着椅背将她圈住,脆生生地唤她,“妈妈!” 佘文偷摸点上的烟,还没吸完整,就呛在了他喉里。 他把烟摁进烟缸里,抬手挥去空气中的呛人气味,又咳嗽地从椅子上起来,绕到柴雪身后,看见了叫她妈妈的小孩儿。 红发小眼的男孩儿。 “卧槽?”他大叫,“你给教父戴绿帽子了?!还是只鹦鹉?!” 这孩子身上的特征太明显了,他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基因。 柴雪却先注意了他话里的另一个点,“你怎么知道我和教父的事?” 她以为池慎追求得不明显。 “全帮派的兽人都知道!”佘文也早以为她清楚,他换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明天全帮派也都能知道,你给教父戴绿帽子了。” 柴雪皱眉,“瞎说什么?我在港口捡的他。” “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给你送资料来的路上,在沙滩捡的。” 她把男孩儿抱到前面来,让男孩儿坐在他腿上,“应该是不小心溺了水,又被浪拍回了岸上。” 看见这么个红彤彤的东西趴在沙滩上,满嘴的咸味,她还以为死了。 试着做了按压,听见他咳嗽,才知道没事儿。 鸟类天生不熟悉水性,能活下来算他命大。 再一问家庭住址,父母亲,一问三不知,就知道爸爸叫爸爸,妈妈叫妈妈,自己的小名“红红”。 佘文弄清来龙去脉,又问:“教父知道吗?” “现在还早,没到见他的时候。”柴雪逗着小孩儿,回他的话。 早晨见教父的时间,固定在八点。 他们有任务的,起得早,现下离八点还有一个半小时。 柴雪忙了一整晚,早上四点多才收集完邰鄂的全部消息,又装订成资料给佘文送过来。 这算佘文分内的工作,念在他会请喝酒,她也就替他做了。 “你不该叫我妈妈,”柴雪教着腿上的小孩儿,“雪豹生不出鹦鹉的。” 男孩儿却不管,笑嘻嘻地看着她,稀罕地摸摸她的白睫毛,又一声甜甜的,“妈妈!” 啪—— 他们听见声音转头,看见散了一地的格拉芙。 佘文咽了口唾沫,恭恭敬敬地叫了句:“少爷。” “少爷。”柴雪跟了句。 因着劫车的动静不小,学校久违地放了个小长假。 补完课后的假期第一天,晨跑完又在外面吃过早饭,回来路上想起父亲车里,柴雪没吃完的格拉芙,又倒回甜品店,给柴雪买了新的回来的池言。 很难说清楚,自己看见被柴雪抱在怀里的红毛小孩儿,叫着自己名义上的母亲妈妈,是个什么心境。 震撼是极震撼的,落下的甜品盒砸在了一旁的花坛上,格拉芙在草坪上散了一地。 暗中候着的女佣见状,默默地走上来收拾。 调整过后,池言端着笑过来,问:“母亲,哪来的毛孩子?” 能确定了,佘文想,少爷这是生气了。 他急着送格拉芙过来,还未沐浴。身上的热气被晨雾洗掉不少,现下靠近柴雪,和那小孩儿对视上,气势又放了出来。 湿漉漉的草坪之上,满是年轻人朝气蓬勃的荷尔蒙。 “沙滩上捡的。”对方是少爷,柴雪又把刚才同佘文说过的话,又解释了一遍。 “这样啊……”池言瞥了眼女佣的背影,“可惜了我给母亲买的格拉芙。” 柴雪为了宽慰他,便说道:“那玩意儿早吃腻了,脏了就算了。” 吃腻了? 池言回头看了眼她腿上的小毛孩儿,俯下了身子,摸着他的头发,“小朋友,你没妈吗?见个漂亮的女人就叫妈妈。” 真是含妈量极高的输出,佘文紧张得去攥口袋里的烟盒。 “他是鹦鹉,就会这么个称呼也正常。”柴雪没听出他问话的不妥。 鹦鹉善学舌。 幼年的鹦鹉更是模仿力强劲,爱学人说话,甚至能把那人的声音,学个十成十的像。 不过模仿声线的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衰退。 这孩子估摸着也快三、四岁了,模仿声线的能力减弱,加上海浪的蹉跎,记忆缺失,就记得父母教过的“爸爸”“妈妈”也正常。 池言却不这么想。 三四岁还不记事?他亲爸亲妈怎么被纯人一箭射死的,他又是怎么活了下来,怎么被父亲带回庄园,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在他看来这孩子不是不记得,就是不想说。 冷风一吹,池言暂时没了洗澡的心思,拉过佘文的椅子坐了下来,面对红毛孩儿问问题。 佘文就在旁边站着。 他站了太久,柴雪都看不过去,要起身让给他坐会儿。 池言又伸手把她按了回去。 “你还记得什么?” 小孩儿说累了,不理他,抱着柴雪喊:“妈妈,我饿!” “这才几点?”庄园的早饭时间按着池慎的习性来,还不到开饭的时间。 可小孩儿懂什么,着急了伸手打了池言一巴掌,“妹妹坏!我饿!” 这一把掌下去,整个花园都安静了。 佘文和柴雪不约而同的闭上眼。 只要我装看不见,就跟我没关系。 除了池慎以外,还没被其他人动过手的池言被打懵了,舌尖鼓了鼓脸,笑问:“你叫我什么?” 男孩儿指着他,脑袋上的短红毛炸开,“妹妹坏,妹妹坏!” 池言的盘问也不无效果,至少知道这孩子还有个妹妹。 “大清早怎么这么热闹?”没等到柴雪的池慎,自己来找人,碰巧看到了这么热闹的一幕,拄着手杖走了过来。 池言理了理运动衫,站起身来,对着教父板正地转过身,然后用那孩子般清脆的声音喊:“父亲,母亲有私生子了。” ---- 鸟儿少爷:我都没这么亲热地叫过她妈!私生子,绝对私生子!
雪豹小姐/绿蛇蛇:疯了疯了,少爷疯了
睡醒的鸭鸭教父:让我看看大清早吵什么?私生子?好的,梦没醒
第135章 Chapter10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多年的两厢平和,柴雪终于再一次摸到了少爷的小脾气。 她没有慌乱,堪称平静地对红毛孩儿的身世,给教父进行了第三次复述。 教父也未全然信了自己儿子的鬼话,耐心地听柴雪解释。 “我大概清楚了。”池慎走过来打量了下这个孩子,点点金角翼龙,唤出一个女佣把孩子抱了过去,“没别的法子就先留下吧,我会派人去找这个孩子的父母。” 近一年来,教父的脾性好得不像话。 柴雪正要道谢,就听见教父下一句话说道:“他最好是有父母,别只有个父。” 阴恻恻的语气刺得佘文想去挠自己的半丸子头,忍了半天没动手。 少爷在一旁开口:“庄园就那么几间房,住不下,不如送去福利院。孩子父母找到了,再送过去也不迟。” 庄园上上下下几十个房间,除去佣人、厨师,以及一些负责保护池慎的下属居住的房间,还余出不少。 池言同池慎的关系如同亲父子。 在这庄园里,既像上下级,又像兄弟,说话没什么忌讳。 能读懂他现在的心思的人,就只有池慎和佘文。 池慎不同普通父母亲,会教育孩子莫要争风吃醋,他只会这么告知自己带大的孩子,“忍得一时苦,方为人上人。” 池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被女佣抱过去的红毛小儿,既饿又舍不得柴雪,分出了只爪子抓着柴雪的头发不放。 素来珍爱自己又黑又多的长发的柴雪,此时也没呵斥他,反而在轻哄,叫他吃完饭再来找她玩儿。 池言长大了,倒是忘记柴雪是个爱小崽子的性子。 红毛孩子被哄走后,花园里安静不少。 耳膜少了刺激的池言,脾气也就下去了,记着池慎的话,邀请柴雪,“我今日无课业,母亲要来我房间里小酌几杯吗?近日得了瓶金格拉。” 哪有大清早喝酒的,柴雪正要推脱出去。 池慎便道:“我有事同你母亲讲,她就不去你房间了。另外,下面的人礼送早了,离成人式还有段时间,你喝不了酒,金格拉便叫人送到我这里来。” 人没骗过去活络感情,还白搭一瓶好酒。 孝敬的池言多说不了一句,只能看着父亲把人带走。 柴雪乖乖跟着教父走了,佘文也不敢同低气压的少爷多待,匆匆行礼后,顶着他的鹰眼跑了。 独自留在花园里的池言没离开,又坐回了椅子上。 清冷的空气吸进鼻腔里,洗干净了他的脑子,让他想起了不少从前的事。 把柴雪当母亲,有些年头了。 柴雪十八岁生日那天,父亲告诉他,日后要将她看作母亲,叫出口倒不必,但要像那样去敬重。 彼时把柴雪当姐姐的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去接受这种转变。 到了柴雪二十岁,父亲又告诉他,可以改口叫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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