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不为难我,我这么大岁数了,只给他出主意就行了,他负责下去把你带回来。” 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黑无常说乌特的魂在阎罗殿里一闪一闪的了。 黑无常还真没冤枉他。 卞清:“你没劝劝他?” 老魔法师:“我当然劝了,我说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想起自己的死人状态,卞清扶额,“我明白了。” “现在你回来了,”老魔法师扶着腰起身,“我不用再每天过来打卡了吧?岁数大了,廊道走起来,没以前那么轻松了。” 去魔法界必须经过的廊道,会让所有魔法师短暂地失去魔力,成为普通人,无法使用工具,只能慢慢地走过寂寞又漫长的廊道。 卞清上前扶他,“不用了,我先代乌特向你道歉。” “非常抱歉。” 老魔法师摆摆手,甩甩手上的银环就消失了。 送走老魔法师,乌特也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个篮子,她认出那是夜蘑菇小姐的东西,里面的饭菜甜辣香很是吸引人。 “想吃东西吗?”他站在原地,乖乖地张开了双手。 卞清吃软不吃硬,他这个态度,让她没办法用严厉的话教训他,更何况他冲动的做法,全都是为了她。 吃完饭再说吧,她还挺想念人间的美食。 于是,卞清做出冲刺姿势,向他小跑过去。不过跑了几步,她放慢速度停了下来,落脚的感觉不对,她走过去,站定在乌特面前。 她怎么……飞不起来了? 卞清压下疑问,看着乌特集中注意力,几秒过去,她没能进到乌特的身体里去。 顷刻间,她失去了两种身为鬼的特性。 “怎么回事?”她问出口。 乌特神色如常,牵起她的手走到外面客厅,“‘反幽灵药剂’的效果,你现在可以像人一样,吃东西,行走了。” “这样你就方便了许多。”他替她拉开椅子。 卞清:谢谢,除了吃东西外,她还喜欢飘的感觉。 卞清吃着里面的土豆泥,小心地咽下去一口,确定没有反胃的感觉,又问:“只有这两个作用吗?” “嗯,”乌特替她盛了碗汤,“好吃吗?” 怪物是真不习惯撒谎。 卞清决定,她以后还是不告诉乌特,他撒谎时,喜欢转移话题的习惯。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可建立。 她跟乌特之间的信任,建立起来却非常简单,她相信乌特不怪她的突然消息,可能会对黑白无常生气,但绝对不会对她生气,他只是在不安,而她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去打消他的不安。 半夜,卞清同乌特一起躺在床上,他的手臂再一次在她腰上收紧,他瘦了许多,骨头咯得人生疼,她也没再制止。 卞清主动靠近了他,拨弄了下他浓密的睫毛,又凑近亲了亲他的唇。 “那些大妈怎么不怕你了?” “我给她们下了遗忘药剂。” “现在喜欢社交了吗?” 乌特将头埋在了她胸前,闷闷地说:“我还是很讨厌,我只是为了卖药,发展你说的生意宏图,现在的惠金街就是我的商业街,我有足够的钱养你了。” 卞清低头,又亲了亲他:“她们这么抠,会买吗?” “我说,我的智慧值这个价钱,另外……我还要养一只漂亮鬼。” 他把一切都打算得很好,即便她消失了,也没有颓丧地活着。 有关生死离别的教育,应该会很顺利地进行。 夏季昼长夜短,天很早便亮了,乌特在院子里浇花,卞清醒来才发现自己睡觉的位置不对。 “我说,你浇花就没必要抱着我了吧,我还没睡醒。” 躺上了床,她才知道药剂的第三个作用——入睡。 她现在同人类真没太大的区别了。 乌特抱着她,岔开话语:“你看,你种的花开了。” 这簇花的枝干粗壮,花朵结得也大,重得只能低垂下来开花,从叶子到花瓣,全是绿色。 “绿色曼陀罗吗?”她武馆里的学生,有家里是开花店的,耳濡目染,她知道一些。 乌特想到了那只黑猫,“嗯。” 那只花臂黑猫,应该就是卞清总爱说的邪物,它的猫毛蕴含的力量,加上幽灵属魔法师结出的曼珠沙华,足够使他看见冥界,但却是另一个冥界。 半年里他喝下了不少能使他短暂通灵的药剂,每一瓶通灵药剂连接的地狱不同,他去了上百个地狱,只有一个,才是卞清所在的地方。 老魔法师也快陨落了,不能再结出力量强大的曼珠沙华,他慢慢将重心转移到了“反幽灵药剂”上。 好在是有用的,卞清的身体状态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她会处于人与鬼的两者之间,不被人类看见,不会再下到地狱里去。 他会将这剂药方记载到魔法界的《万物处方》上,并附上一句:倘若你需要留下种族以外的存在,它会帮到你。 反幽灵药剂的使用范围,永远不会局限在一个物种。 卞清已经感受到了他突变的情绪,她回忆着那两句话,并没有找到刺激了他的词汇。 “我带你去洗漱。” 好在他自己转换过来了。 卞清抱住他,将侧脸贴进他的颈窝,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觉得不对劲。 往后的几天,皆是如此。 他们的生活看似和以往没有区别,但是细节上又有差异。 比如,乌特不会在熬药的空挡里,翻阅药方了,他会离开那口大锅,走到沙发这里,将她抱在腿上,同她一起看电视,哪怕加完药的三分钟后,需要添水,他也会过来,算着时间抱她。 再比如,他依旧能很快入睡,却分了阶段,到达深夜的一个点,便会醒来,有次她口渴了,想喝水,才动动嘴,水杯就送了过来,喝过水她坐了起来,趴在他的后背上,陪他一起看月亮。他似乎早就察觉,她喜欢摸他的腰,于是乎夜里睡觉,他便不穿上衣,在他们心照不宣地赏月时,卞清摸到他冰冷瘦削的腰际,就会给他套上那件黑白相间的奶牛毛衣。 尽管这是六七月的夏季。 她在努力去弥补这个过失上的错误,让一切都看起来像他没离开过的那样。 为了庆祝乌特考下行医资格证,卞清带着乌特去了商业街那边的游乐园。 看似很近的地方,实际上要走很长一段距离,他们依然没有打车,走累了便找个阴影,坐上乌特的斗篷。 卞清已然适应,但他的速度终于降到了最安全的指数。 他们去坐了摩天轮,坐了过山车,卞清拉着乌特去垃圾桶旁吐,也没忘记他们的生意版图,给路过的人一张张发名片。 一切似乎都没变,乍看之下,好像又好了起来。 又一个夜晚,乌特坐在床边,看窗外的圆月。 不对,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夏季的月亮又圆又亮,晃得人刺眼。 卞清看着他光洁瘦弱的背,不由地蹙眉,怎么还是没能让他长肉? 她摸了上去,乌特回头,抓过她的指尖,轻轻揉捏,又攥在手心里。 他抿了唇,卞清叹了气,用力后扯,把人拉上了床。 她翻身,骑跨在他的腰上,抬起手挥下,轻柔地啪的一声,落在他的侧脸上。 “你好了吗?” 他仰头,拉长脖颈想要亲她。 她没法子,弯腰亲了他一口,再抬起,他眼底氤氲。 卞清看了许久,再次俯身,说话间带着叹息:“你快些好起来,我能更有意思。” “我不会走,但我确实没有太多的耐性。” 床被耸动,床榻摇晃间,隐约传出一道低哑的声音,他翻了身,用尽了力气:“好。” ---- 下一个世界:春霖圣女X野玫瑰
(他俩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柏拉图,野玫瑰前期暴躁小孩儿,后期很骚)
很暴躁的状态,连续两天都可以定时卡晚上九点发的,两次都手快点成了立即发布!qwq我是怨种作者 # 圣女驯服了一朵野玫瑰
第176章 Chapter1 一场大雨,铺天盖地,席卷了整个世界,将德罗索王国笼罩在阴影之下。 它被阴沉的天压制,遍地是被雨水摧残、打压后,凋零的花朵。 来人随意披散着长发,指尖甩动着一把金钥匙走进宫殿。 殿内空无一人,大门为他敞开。 在靠近正中央的金色鸟笼前,他理了理衣衫,脸上扬起一抹在他看来,最得体的微笑,才缓步走向金笼。 电闪雷鸣,笑容变得狰狞,也照亮了笼子里的人。 粉色的长发遮住了女人褐色的肌肤,赭肤粉发,活像一棵开了桃花的树。 与化出人形后,除了气味,便再无玫瑰特征的他完全不同,她由身到心,将自己献祭给了自然。 脚步声愈发走近,听见响动的女人出声,却未瞧他一眼:“这样是不对的,路易。”她听着外面的大雨,抬眼望见一道雷电,劈在了他们之间。 路易,她为他起的名字。 她曾说他的脾性,当有个为之匹配的尊贵名字。 鲜红色的花朵,他到底不是红而泛黑,只供皇室使用的,尊贵的路易十四玫瑰。 他开在山野间,浑身是雨露、虫草滋养出来的野性。他普通得不行,索性就让大雨毁灭世间的所有花,仅他一朵玫瑰。 世间以稀为贵,他将成为最尊贵的玫瑰。 “呵,”男人低笑,声音回荡在宽阔的大殿,笑过后,他温柔地问:“伊芙琳·西西莉亚,什么才是对的呢?” 什么是对的,她答不上来。 男人将钥匙扔进笼子里,泰然自若地看着她,“做给我看,西西莉亚,正确的事。” 金钥匙落在宽大绵软的白色裙摆上,拿到手就是自由。 她没多犹豫,捡起金钥匙从缝隙中递了出去,放回了他的手心。 指尖擦过他的掌心,留下点儿湿润的热意,他想起了之前算不上真正意义的拥抱,总是温暖的。 现在她能回答他了。 “正确的事,是我答应过你,不离开这个笼子,我便不会离开。” 这次,她转头,看向了他。 男人又笑了,大笑不止,直至冷意全都钻进喉里,猛烈咳嗽起来。 他捂着嘴,结束后用力抓住金笼的栏杆,震得整个金笼发颤,笼中的人岿然不动。 “诺言?春霖之后,才是大雨,你食言了,伊芙琳……” 他怜惜地抚摸着她的侧脸,娇嫩的脸颊没有颤抖,亦怜惜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春霖之后,才是大雨。 春霖失约,大雨便先来临了。 若是有选择,伊芙琳·西西莉亚,永远不会成为那迟到的春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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