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还是别聊了,婚后还可以聊一聊。 他先从第一部 开始看起,这人遣词造句,真像个文盲。书中的那个顾梅章,天生异香,书里的那个张清徐,就夸“她”国色天香…… 这可真是,谢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耐着性子囫囵看完了第一本,看到第二本的时候,又免不了发出一声“咦”。 这也太奇怪了,如果说第一部 ,笔者像是个刚启蒙识字的小童偏偏要硬凹学识,掉的书袋都不伦不类,这第二部文学水平简直上升了不止一个高度,文字运用自如,描写传神。比起第一部两人人傻乎乎的谈恋爱,更是一下子香艳起来,多了许多细致的描写。 如果真的是一个人写的,短短几月之间,就可以进步神速,简直是天纵奇才。 李端厚看他还要看第三本,提醒道:“殿下,这太晚了,明日要早起早朝,还是早些歇息吧。” 谢闻听了劝告,但洗漱完毕,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 敦伦周公之礼,他之前也从书上看到一些,但那些都是一笔带过,从未描写得这么细致。 睡前还忍不住回想,原来阿浮喜欢这样的吗?要霸道又不失柔情,只为一个人笑为一个人哭的那种男子吗? 他闭上眼睛,朦朦胧胧中却坠入了梦境。 好像是那日,他在姜府终于遇到阿浮的场景,石桌,树墩,旁边有静静的流水,半绿不黄的叶子有时候会落下来。 只不过,这次没有姜渐和其他人,只有她们两个。 那根碧色的披帛此刻正被系在他的眼睛上,透过披帛,隐隐约约地看到阿浮的脸,往下是脖子和锁骨,再往下是…… 这样于礼不合。 谢闻一时分不清是不是在梦里了。 天气还没完全冷下去,薄薄的秋衫半褪,大方地露出整个肩,谢闻是想给她把衣服整理好的,但手却像不听他的使唤一般…… 谢闻急了,低低地唤:“阿浮,阿浮……” 姜浮从他怀里仰起头,柔软地唤他“阿颂”,和平时的语调全然不同,谢闻更不清醒了,搂紧了细腰,往怀里里压。 她细密的吻落在脖颈处,谢闻觉得好难受,好想再亲密一点。忽然间,一切都停了,李端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殿下……殿下……” 谢闻茫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李端厚拎着那只傻猫,看他醒了,忙道:“殿下是不是魇住了?这小东西好像趴在殿下身上,它可越来越沉了。” 谢闻摸了摸胸口,湿了一小片,应该是猫的口水。明明天气还不冷,怎么就跑自己身上来睡,睡就算了,还流一大摊口水。 接过来李端厚的手帕,谢闻擦拭了一下,李端厚提议要不要换一件寝衣,他的脸红了一下。 当然要换。 刚才的梦好像真实发生过的一般,比以往任何一个梦都要记忆深刻,身体的反应自然也是骗不了人的。 都怪那本书。 谢闻最终还是换了一套,又亲眼看着把那套衣服烧了才放心。 李端厚是个小太监,本来还没反应过来,但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他不懂也懂了。 刚嘿嘿笑两声,谢闻侧着身子朝里,警告道:“这件事,不准告诉别人。” 李端厚忙应了:“天知地知,殿下知奴才知。” 谢闻这才放下心来,刚才那个梦却像是什么洞察人心的妖魔,吐出的蜘蛛丝带着粘液,把人层层包裹住。 猫被李端厚拎走,谢闻躺在床上,心跳怎么也平息不下来,喝了一口冷茶,依旧感觉热得很。 深深唾弃自己,怎么能做那种梦,可还是一边唾弃一边忍不住去想。 第二日下朝无事,谢闻又看了第三部 ,这部简直和黄书没什么差别了,他看得面红耳赤,又问李端厚:“第四部呢?” 李端厚挠挠脑袋:“殿下,从宫女那收缴的书都在这儿了。” 谢闻想起那日,姜浮拿着的那本书皮,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写着“肆”,天色昏暗,但他看得很清楚,绝不可能错认。 可能是刚出的吧? 天色还早,谢闻让李端厚找人出去买,千叮万嘱道,千万别说是他要的。 李端厚找个侍卫出去买,没想到人家说了,现在只出到第三部 ,第四部还没写出来呢,恐怕只有写书人才知道吧。 谢闻脱口而出:“不可能。”如果没有第四部 ,那阿浮手里的那本是哪来的呢? 难不成,是阿浮写的吗?他马上否认了。不对,阿浮不可能知道顾梅章的事情,她和顾梅章根本没见过几面。 依照姜渐的个性,他和顾梅章不对付,君子不人后论是非,他也不可能天天和姜浮说顾梅章的不是。 但毫无疑问的是,阿浮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是谁写的,她肯定知道。 谢闻眼神微微一黯,吩咐李端厚联系雪簇,要她给阿浮传话,天黑之时于老地方相见。 按照书里写的,男子不能太墨迹,对待心上人,一定要主动出击。 话本子里的“姜渐”,就是这么一个悲催人物,明明占了青梅竹马的好处,但死鸭子嘴硬,情意是一点儿不说,还天天和人家做对,最后只能看别人甜甜蜜蜜,抱得美人归,他孤家寡人一个,黯自神伤。 不行,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谢闻下定决心,一定要主动出击。 姜浮还是有些担心,摆弄着手里的枯叶:“可是这件事,要真查到你头上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被扭送到官府吧?” 姜渔毫未放在心上:“送我到官府也没用,蒋掌柜给我查过了,并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不准写这个。书都是正儿八经过了审核的,可不是什么□□之物,抓我也没用。” 姜浮道:“话虽然这么说,明面上不能怎么样,私底下报复你可怎么办是好?” 姜渔道:“这我就更不怕了,大不了,我再跑到别的地方就是。” 她又不像姜祭酒,那么顾忌名声。恰恰相反,名声对她来说,是最不在乎的东西。 她又不在朝为官,御史参不到她头上,最大的坏处,就是没人愿意娶她,但对姜渔来说,反而如了她的意,成了最大的好处。 能用一点点名声,换退婚,这简直太划算了。 姜浮见她大大咧咧,并未放在心上,便也放心了,不再多话。 和姜渔告别后,心里却有怅然升起,姜渔才是真的潇洒肆意,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开心就好。她若也能这般就好了。 雪簇一脸奇怪的过来,跟姜浮说话:“娘子,殿下让我告诉你,天黑之时,老地方不见不散。” 姜浮愣了一下,谢闻又吃错了什么药,还什么老地方……她们哪有什么老地方? 雪簇又催促道:“好奇怪,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是非说不可的呢?娘子你快去吧,殿下说了,要是不见到你,他就不走了。” 姜浮蹙眉,这人怎么无赖起来了?如果真的一直等,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算了,她很快妥协,还是去吧。 但是这老地方?难不成是在假山那儿? 哪里确实够幽静,也够隐秘。她又叮嘱了一遍雪簇:“此事不可告知旁人。” 雪簇乖巧点头,姜浮才放心去了。天又黑了一点,秋风萧瑟,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暗自后悔,应该提一盏灯的。
第58章 明月 到了假山后面, 果然看到朦朦胧胧的一个人影,天气暗下去了,看不清是不是谢闻。 还是对面先发现她, 低低喊了声“阿浮”, 姜浮才能确定这是谢闻。她总觉得好怪, 怎么搞得和偷情一样。 谢闻压低声音:“过来。” 姜浮觉得奇怪, 怎么突然换了个语气,颐使气指的, 真让人讨厌。 慢吞吞的挪过去,谢闻又道:“那个话本子,你知道是谁写得对不对?” 姜浮惊了一下, 情不自禁往后退一步, 谢闻却上前,搂住她的腰,压着嗓子威胁道:“亲我一下,否则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姜浮沉默了, 如果说上次在满芳楼, 她心里还不那么抗拒, 但现在她真觉得谢闻有病。黑灯瞎火的,她当即下了决定, 给了他一巴掌,虽然没用什么力气。 黑暗中, 谢闻不可置信地摸着脸:“你打我?” 姜浮这才装作刚认出来谢闻的模样, 大惊小怪道:“啊, 原来是殿下, 我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不知者无罪,殿下可千万不要同我计较。” 谢闻摸了摸自己的脸, 能察觉到对方没用什么力气,并不怎么疼。 话本子里说,年轻娘子都喜欢低沉的嗓音,他刚才一直压着嗓子说话,阿浮听不出来也正常。 不会吓到了她吧? 谢闻忙道:“我没生气,你别害怕。” 姜浮在黑暗里笑了一下,他看不到。“殿下为何晚上在此时等我?” 谢闻也觉得没意思,可能阿浮不喜欢这个,他咳嗽一声,一半清清嗓子,另一半是为了掩饰尴尬。 “刚才的话我是从话本子里看到的,不是故意轻薄你,你别生气。” 姜浮道:“哦,是吗?”这话本子里写得都是些什么,她自然也是看过的,阿耶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内里居然都是这些。 她本来想逗逗谢闻,问他从话本子里看了什么,但又倏忽想起,不能再如此,万一再提起参选的事情怎么办? 当日书掉了出来,她心里就知道,只怕是瞒不了多久,只是没想到来得竟这样块。 姜浮转移话题道:“殿下是怎么来的?”不请自来,大门估计是不能走的。 谢闻颇有几分不好意思:“我翻墙进来的……” 姜浮笑出了声,谢闻愣了一下,不自在地偏过头去。那声轻轻的笑,好像小猫的爪子,没有什么力道,但挠得人心痒痒。 不对,这次来可是有正经事的,他忙收起那些旖旎心思,正经问道:“阿浮,你认识写那本书的人对吗?” 姜浮道:“不敢欺瞒殿下,我的确认识那人。”她信口胡诌:“那人很可怜的,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写这个赚钱的。” 谢闻叹了口气,是谁写的,他心中已有猜测。能和张清徐顾梅章二人都相熟,还有这个水平的,不就一个姜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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