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留在灵江市,祝你在井大学业顺利’ 沈言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他都来到她身边,他愿意和她一起面对心里的困扰,为什么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把自己往外推,什么轻重之分,什么追求不同 如果不重要,为什么每天都那么拼命地学 如果他不重要,为什么那天要去救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机会,去接触家庭、朋友的温情 沈言发了最后的留言 ‘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你把那些话收回,不要当缩头乌龟,有本事你来到我面前亲口说出那些话’ 等了很久,没有任何回应 沈言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是站了很久,四周变得空寂,孤独感席卷而来,他看向天,没有让眼泪掉落,他以为自己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结果不还是这样。少年的自尊心被直率地拿出来,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那天的陈琳没有离开,只是躲在暗处,看着许久不见的他。她确实是个缩头乌龟,她当着他的面说不出那些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放弃自己的安排,义无反顾地跟着他回到温柔乡,或是再拉一个人进入这个火炕。她不能这样做,她不能对不起他,更不能对不起林灿,哪怕这样的安排是痛苦的,让她失去很多东西 陈琳在那天隐瞒自己的父母去了灵江市,赶上了林灿的葬礼,父母在看到她的后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她怎么来了 ‘对不起’陈琳看着自己的父母,匆匆来到他们面前,这次她没有按照他们的想法进行,瞒着所有人,为了自己的意愿 ‘没事的,既然来了,就好好送她最后一程。我们的擅自决定,没有顾忌到你的意愿’陈母还是心疼自己的孩子,说不出埋怨的话 葬礼按时举行,林父林母面色麻木,抱着女儿的骨灰走在前面,来到指定的埋葬地点 在被人接过,进行最后的下葬程序时,林母突然有了反应,强硬地抢过原本该递出去的骨灰盒,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我的女儿,我的灿灿,我的灿灿·’ 林父不停地安抚她交出手里的盒子,林母却疯了般,死死护住怀里的东西,仿佛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她的唯一 终究是在几人的挣脱中,被迫分离了一切,林母一时昏厥过去,在场的人都乱了 ‘你带她去医院,剩下的交给我们’陈父陈母安排好车子,让他们赶医院 陈琳看着乱哄哄的场景,站在埋葬点,看着小小的盒子,心里想着 ‘你回来吧,没了你的日子,真的一团混乱’ 可没有回应,等到葬礼照常继续,江戎趁着所有人不备,闯进葬礼,抢走骨灰盒,陈琳才反应过来 死死拽住即将离开的人,嘴上不停地怒骂这个莽撞的人,最后了,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样的闹剧,为什么不能安静 她想起在很久以前,一个平常的下午,陈琳看了一个新闻,去世的人不想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是被悲伤围绕的,所以他让人把这场葬礼举办成舞会,每个人穿着最漂亮的衣服,唱着轻快的歌,迈着松快的步子跳着舞 陈琳和林灿说自己的葬礼也要这样快乐。林灿说她希望那是一个平静的午后,每个人衷心祝福她进入新的美好世界,她想要平静、鲜花、祝福,不是哭声、争吵、冷漠 陈琳终究是没抓住,被推进原本埋葬盒子的坑里,彻底乱了,所有人都去追那个陌生的人,没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陈琳起身却因为歪伤的脚,再次跌坐回原处,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她知道林灿喜欢安静,她不想让林灿担心,所以在之前一直都很平静,不过此刻葬礼的主角不在,她也不用担心这些了 ----
第55章 第55章 = 林母受到的刺激太大,变得失常,偶尔发呆望着门口。林父不敢让她轻易出门,怕她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昨天她伤了一位拦着她的护士,幸亏伤的不重 今天陈琳和父母是来告别的,那天很混乱,不过万幸,最后阻止了那个人,让盒子完好地回到原本的位置 陈父陈母说着劝慰的话,林母原本失焦的眼神,在看到陈琳那刻,瞬间紧盯着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即将离开时,林母突然开口了 ‘你是我女儿的朋友,陈琳’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愣住了,毕竟她这几天没说过任何正常的话,一直念叨自己的孩子 ‘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他们总喜欢打断我要说的’林母看着林父,眼里满是埋怨 陈父陈母想着她是太想自己的女儿了,陈琳能说些安慰她的话,好让她尽快恢复,就带着林父出去 病房重新恢复寂静,陈琳看着林母那直勾勾的眼神,有些心慌,她的脸上早已没了刚刚的平静,代替的是怨怒 ‘阿姨,你·’ ‘是你害了我女儿,你是那些人的帮凶’林母突然冲上来,双手要掐住她的脖子,陈琳来不及反应,就被她压制住,窒息的感觉袭来,陈琳用力挣扎,终于逃脱 带着不解的眼神看着被自己暂时控制住的林母 ‘为什么这么说?’ 林母恶狠狠的剐了她一眼,指着床套下的手机 ‘那上面就是证据,我的女儿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却视而不见,她向你求救,你却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她从楼上一跃而下’ 陈琳拿过手机,翻看着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全都是未发出的 ‘陈琳,今天好难过,为什么我没做错任何事,所有人都指责我’ ‘你什么时候结束集训啊,我好想你,我想回去了,但是我刚说要转会原本的学校,就被妈妈否决了,她说我懦弱、遇到点困难就要回头,她诉说自己在外工作、为我争取这个学校名额的辛苦。我不敢再提这件事了,我是不是不够好,才会这样’ ‘江戎离开了,但是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甚至比以前更过分,经常围堵我,欺负我’ ‘我的成绩下滑太多了,他们说我的心压根没放在学习上,他们说我越来越没用了,他们还说我妄图通过刻苦学习,来追赶上江戎的步子,就是个笑话,我这样的人,连大学都考不上。我不在意江戎,我只在意自己能不能考上我们约定的大学’ ‘我好像很差劲,学习越来越集中不了注意力了,每晚都做噩梦,我想自己真的是他们说的那样’ 陈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哭的,嘴里念叨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最后一条消息 ‘他们说,我的存在一文不值,我没有反驳,我好像接受了这个’ 每条消息中间都空了好几天,有时候是一周,有时候是一个月,陈琳第一次感觉到无力,自己明明是她唯一敢真正求救的人,却不在她的身边,自己那时候在干什么,在幻想自己的光明未来,完全忘记了她,未曾察觉她的挣扎 甚至在今天父母劝说她回到学校准备考核的时候,没有反驳,她接受了,她要奔赴自己光明的未来,把自己的挚友留在绝望的挣扎中 门外的人察觉到房间的异常,就看到了陈琳绝望的神色,脸色比来之前还要苍白 ‘我们的女儿是被人害死的,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林母冲到林父面前,怒吼他 林父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她的情绪发泄完,找来医生,让她平静 ‘你们回去吧,不用太担心,等解决好事情后,我们就回去’林父背对着陈父陈母,一直以来挺直的背变得佝偻 他们回去了,陈母想着让陈琳在家养几天,因为她的状态很差,直到一天晚上,她夜起,看见自己的孩子窝在角落里,手机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林灿从楼上一跃而下的视频 陈琳完全沉浸在里面,陈母站在她身边,依旧没有反应,直到陈母夺过去,她才抬起头看着陈母,终于压抑不住抱住她哭了起来 ‘我是不是错了,我一直都不敢看这个,可我一闭眼就做梦,梦的都是她,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像梦里那么绝望’ ‘不要想了,你没有错的,有错的是那些欺负她的人’陈母紧紧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安慰她 直到陈琳哭累了,才睡着,但梦里依旧不安稳,陈母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害怕 第二天,她们来到医院,医生说她受了太大的刺激,情绪太压抑 在医院住了几天,陈母看她的状态有了好转,松了一口气 带她回家,遵循医嘱,按时吃药,一点一点向好发展 却被一通电话打破了所有 林母趁着散步,跑了出来,买了车票,回老家去了,林父让他们帮忙找找 陈父听出林父的语气很焦急 ‘老林,你别担心,我们现在就去车站找她’ 陈父陈母没有告诉陈琳这件事,最近她的状态不好,还是不要知道这些事比较好,在出门前吩咐她不要乱跑 到了下午,陈父陈母已经出去三个小时,但他们还没有回来,陈琳在厨房里找了面包,吃了一半,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谁?’陈琳在心里猜测门口的是谁 ‘我,林阿姨’ 陈琳听到熟悉的声音,打开门,不解地看着她,她知道林父打算回来定居,只是时间没定 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任何人,林父没在 ‘我的孩子是被人谋杀的,是被那些人逼的,你要帮我,你要赎罪,你要赎罪’ 一声又一声的魔咒,让陈琳的脑袋疼,她记得自己今天喝药了啊,为什么还是这样,努力压抑住疼痛,思考她刚刚说的话 ‘是谁害了她?’ ‘所有人,他们所有人’林母的状态更加疯癫 ‘谁?’陈琳继续询问 可她依旧在不停的念着,所有人· ‘林叔叔呢?’林母的状态很不好,她需要治疗 听到这个人,林母停住了话,笑得悲凉又讽刺 ‘他?他就是个懦夫,怕那些人,嘴上说的好听,要为自己的孩子讨要真相,却连接受这个真相都做不到’ 陈琳更加不解,精神有些恍惚,她又看到了那场悲剧,只是看着,想冲上去制止却被定在原地 陈父陈母在远处,看着这个不对劲的场景,冲了上来,结束了林母的话语,唤醒了陈琳 陈母带着陈琳去卧室休息,看着陈琳神色恍惚,担心她听到什么,受了刺激 ‘没事的,就是见到林阿姨,有点突然。你别担心,我休息一下就好了’陈琳努力笑了一下,想让陈母不那么担心 ‘好,你休息一下’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守在她的身旁,好让她安心入睡 陈琳迷迷糊糊陷入了梦境,自从开始吃药后,她就变得嗜睡 噩梦又来袭了,她好难过,为什么没有抓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掉落,鲜血流了一地,蔓延到她的脚边,她好害怕,强撑着害怕去看那张已经破碎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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