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皇上叹了口气,看向翟容与,“永宁受惊了,你就留在这好好陪她。” 他转身离开。 一个侍卫上前,看着地上的君景珩,拱手询问君策:“摄政王,这尸身……” “丢去乱葬岗喂狗!”皇上转头狠狠道。 “是。”侍卫了然,当即将人拖了出去。 御书房。 皇上坐在龙椅上,神情郁郁。 “太后驾到——” 皇上起身,神色有些疲倦,“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走到皇上跟前,“哀家听说你处置了老五,特地过来看看。” 不提还好,一提皇上就怒意横生。 “母后可知,他根本不是朕的孩子!” 太后点点头,“哀家都听说了。” “皇帝后宫不干净,是时候整肃一番。” “不过哀家此番前来,是要提醒皇帝,老五虽死有余辜,可皇帝也要费心想一想,这背后的推波助澜之人,究竟是何用意。”太后眯起凤眼。 “母后这是何意?”皇上冷了脸,“难道母后是怀疑,阿弟别有用心?” 太后在椅子上坐下。 “策儿身居高位,自打皇帝病重,他当了摄政王,便四处收买人心,要说他没有别的盘算,哀家是不信的。” “更别说老六也是因他被贬,如今又处置了老五,你还有几个儿子可以折腾?” “他是什么谋算,皇帝难道当真没想过吗?” “权柄下移,当心养虎为患!” 皇上越听脸色越沉。 “母后,阿弟不是那样的人。” “呵。”太后冷笑一声,“他是什么人,哀家比你清楚!” “他和他那个娘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是君王,怎能整天讲情讲义?别到头来,被这些东西害死!” 皇上看着太后扭曲的脸,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母后,朕怀疑谁都不会怀疑阿弟。” 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皇帝真是被迷了心智了!为何如此信任他!” 皇上垂下眼帘。 这世上根本没有人知道。 他的皇位,本就是阿弟让给他的。 他抬起眼帘,幽幽道:“母后不知道吧?” “父皇原本属意于阿弟,垂死之前宣朕与阿弟床头听旨,叫朕辅佐他登上皇位。” “可阿弟顾念兄弟之情,知道朕为皇位筹谋多年,竟然当场烧毁诏书,让位于朕,还苦劝父皇,改了心思。” “朕这才登上了皇位。” 他坐在龙椅上,伸手摸了摸扶手上的雕龙。 “父皇临终前,曾嘱咐朕善待阿弟,兄友弟恭,江山方可永固。” 他转头,看向太后。 “可母后如今字字句句,是叫我兄弟离心!” “朕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做不出这样的乌糟事。” 太后面色惨白,难以置信,“你说策儿……主动让位于你?!” “怎么会……怎么会!” 皇上看向她,有些失望,“怀序在朕病重期间,殚精竭虑,为朕守江山,定乾坤,还费心医治,将朕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如今母后却叫朕害他?” “朕怎能下得去手!” 他从桌下拿出一册卷轴,“母后可知这是何物?” 太后看着卷轴,没来由地有些心慌,她撇开视线。 “哀家怎知。” 皇上闭了闭眼,有些心痛。 “这些,都是朕搜集的证据。” “朕病重期间,母后如何敛财,又如何豢养杀手,暗害怀序。” “朕桩桩件件,都已经知道了。” 第295章 姑奶奶站着也能把觉睡了! “皇帝知道又如何?” 太后有些不安,脸上皱纹横生,颤抖辩驳,“哀家做这些事,不都是为了皇帝你吗!” “难道你还想为了一个外人,处置哀家?!” “外人?”皇上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您始终没有接纳过怀序。” “您哪里是为了朕,分明是为了自己!” “您害死怀序生母,怕他报复,这才刻意为难于他,时时刻刻要取他性命!母后真以为朕不知道吗?” 太后脸色难看,“那又如何!” 她视线落在皇上手中的卷轴,冷笑道:“这些东西,都是他给你的吧?目的就是叫我们母子离心,他好从中得利!” “皇帝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 皇上叹了口气。 “母后错了。” “这些都是朕私下搜查而来,与怀序半点关系也没有。他甚至还顾及我们的兄弟之情,没有把母后对付他的那些手段告诉朕,就是怕朕为难。” “可母后呢?” “您恨不得杀他而后快!实在是令朕寒心!” “朕倒想问问”,他看向太后,喉头梗塞,“朕与阿弟虽不是一母同胞,可他也是自小在母后身边长大,母后当真对他没有半点怜惜吗?” “怜惜?哀家怎会怜惜仇人之子!”太后紧紧攥住护甲,她看向远处,似乎在回忆旧日时光。 “哀家恨他,这辈子都恨!” 他的娘,抢走她夫君的宠爱。 他也抢走她儿子在先帝眼中的重视! 凭什么这一切都需要他们拱手相让?这后位、皇位,本来就都该属于她和她的儿子! 为什么到最后,却成了别人施舍给他们的? 她不理解,也不甘心! 皇上失望至极,“母后,您真是魔障了。” 他将手中卷轴扔到桌上,满脸冷峻,一字一句道:“母后年纪大了,也不必再操心宫中之事,就去安平寺静心礼佛,颐养天年吧。” 安平寺距离京城甚远,这么一走,便是再也回不来了。 太后身子一晃,白发倾颓,整个人如抽干了力气般倒在椅子上。 * 草长莺飞,转眼便到了君策和翟容与的大婚之日。 翟容与早早地便被折腾起来。 “小姐!您快别睡了!”双儿风风火火地进来,将翟容与从床上拖了起来。 “双儿……你再让我睡会儿……” “什么时辰了?” “我眼睛怎么睁不开了?” “是不是有两百斤的壮汉挂在我眼皮上?” 她迷迷糊糊地拍脸,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双儿都快急死了,直接上手扒拉开她的眼皮,“小姐!妆娘已经在外等着了!再不梳洗,您就赶不上吉时了!” 翟容与被迫瞪着铜铃眼往外一看—— 嚯,天都没亮! 她哀怨地拍开双儿的手。 “知道了知道了……好羡慕今天不用出嫁的人……” 毫不夸张地说,她现在困得脑袋可以直插地府! 双儿嘴角抽了抽。 “您昨晚念叨着摄政王的名字,在床上打滚到半夜,笑得外头的猫都吓跑了三只,现在又羡慕不用出嫁的人了?” 翟容与这才有些清醒,一本正经地竖起食指。 “嘘!别说,我有脸。” “以后这样不成熟的谣言,你就不要私自传出去了。” 她嚯地站起身,“妆娘呢?我准备好了!” 【哼,我辈岂是蓬蒿人?】 【姑奶奶站着也能把觉睡了!】 一炷香后。 “啊——痛痛痛!” 翟容与张牙舞爪地躲避妆娘手中的那根线。 妆娘低头憋笑。 “县主,还差几下就好了。新娘出嫁,都是要绞面的,这步骤省不得。” 虽说县主的皮肤已经如鸡蛋般光滑了,但该走的流程总不能少。 翟容与眼含热泪,闭眼把自己的脸送出去。 【呜呜……都混到摄政王妃了,还要受这种酷刑。】 【天理难容……简直是天理难容!】 妆娘重新为她绞面。 翟容与叽哇乱叫了一阵,彻底清醒。 妆点完毕,她换上霞光绮罗裙,一屋子的人都没了声音。 “怎么了?” 翟容与转过身,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双儿和妆娘,有些奇怪,伸手在她们面前挥了挥。 【难道这霞光绮罗裙还能定身不成?】 双儿这才回神,咽了咽口水。 “小姐……您真美……” 她细细看着翟容与。 此刻她鲛珠覆面,遮住一半面容,可露出的嘴唇却晶莹饱满,花瓣般巧致,让人看了便想一亲芳泽。 珠帘晃动间,绝世容颜若隐若现。 尤其是一双杏眼,灵动流转,顾盼生辉,比天边的星辰还要明亮璀璨。 身上的嫁衣仙气飘飘,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玲珑曲线,令人望之恍惚,仿佛云端中窥探神女之姿,美到令人不敢惊扰,因此连呼吸都忘了。 妆娘也愣愣点头,甚至觉得有些害羞,不敢直视翟容与。 “奴婢梳妆多年,还从未见过县主这样的仙人之姿……” 县主刚刚拿出这套婚服的时候,她觉得婚服甚美;可当县主穿上了这婚服,便觉得相得益彰,甚至裙子都有些衬不上了。 翟容与拍拍妆娘的肩,“场面话就不必说了。” “不过要是真这么美,你倒是可以拿我做你的职业名片,以后若是混得好了,别忘了去云山烧香。” 妆娘感激不尽。 “多谢县主提携!不用县主吩咐,奴婢一定会成为抱朴道观的常客!” 双儿捂嘴偷笑,小姐连出嫁都不忘拉业绩。 她帮翟容与盖上盖头,扶着她出门。 翟容与坐上花轿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 “不对呀。” “双儿,爹爹呢?哥哥姐姐呢?怎么没让我跟他们拜别?” 【照理说,他们不得哭一哭的吗?】 【我这擦泪的帕子都准备好了!】 双儿噗嗤一笑,“小姐,老爷他们就在外头,说是那些感伤的场面话都跳过不说了,让您少受点罪,欢欢喜喜地出嫁。” 翟容与掀开盖头一角,偷偷往轿子外瞄了眼。 嚯! 翟慕灵拉着顾惜弱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 翟桑结和翟季清围着翟尚书不知道在说啥,一向冷脸的几个人,此时笑得比春花还灿烂! 尤其是翟尚书,老脸都笑出褶子了! 翟容与嘴角抽了抽。 她怎么品出了一丝恨不得把她送走的气氛? 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啊喂! 第296章 总算娶到你了,我的王妃 翟容与有些无语地放下轿帘。 “新娘起轿——” 十里红妆,铺就万千繁华,衬得京城春花都失了颜色。 百姓们围了满街,议论纷纷。 “诶,奇了怪了,为何摄政王不来尚书府接亲?” “你们不知道?永宁县主出嫁,圣上赐了明华宫给她,还要以公主之礼亲自送嫁,那可是独一份的恩宠!这轿子啊,是去往皇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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