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堂堂帝王…… 怎可……怎可扮演这样的角色? 少女心头情绪如何涌动,可面上却并未显露。 她犹豫着将手掌顺着他的身体往上游移,丈量过他的身体曲线愈发熟悉…… 却又轻轻搭在他的肩上,用极轻的力度便能将他推倒。 织雾想,他遇到旁的女子,也许也是这般温驯…… 她抿了抿唇瓣,轻软的语气好似问责,“方才为什么拦着我,不准我碰?” “难不成,还觉得自己进了这样的地方会是什么清白良人?” 可这温驯的小倌只用一双漆黑的眼眸暗暗地注视着她。 织雾与他对视上恍若心颤了一瞬,便忙移开了目光。 他也是遇到她这样的“好主顾”才以为小倌很好当不成? 若遇上个坏的,指不定就要遭受一些很羞耻的事情…… 她对他扮演小倌的行径似乎不喜,存心想要他知难而退。 想到这处,美人难免语气刻薄,“也是,我的手指这般干净,哪里能用来替你擦拭茶水?” 她坐在矮桌的边缘,却故意用足尖去踩他被酒水洇湿的地方。 想要让他觉得羞耻。 可不曾想,这小倌喑哑着嗓音闷哼了一声。 他没有觉得羞耻,反而有什么东西…… 宛若硬物一般,硌到了织雾柔软的足底。 织雾察觉了,霎时面颊涨得通红。 发觉他在毫无羞耻心这方面……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比不过。
第83章 织雾柔软的足底像是被火燎到了一般。 她不曾想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不光是面颊, 便是耳根都一并染上了淡淡桃粉。 少女又羞又恼,似乎想到什么,轻声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我要让老鸨重新找一个来。” 她要起身, 却被他握住了手臂。 这小倌似乎也知晓自己漏了馅,缓缓摘下面具。 “阿雾……” 他口中宛若叹息, 不得不暴露了自己身份。 织雾看清他的面庞后, 心头更气。 “陛下大病未愈……怎可如此胡闹?” 她嘴里说着, 目光却不自觉瞥向他受伤的地方。 可他受伤的地方实在太多…… 她想,自己总归该感谢他, 而不是责怪他。 可奇怪的是, 织雾对于旁人的情绪, 她永远都可以很好地收敛克制。 但看见他这般, 总不自觉想要气他恼他。 又不知, 是不是昔日他待她太过纵容、毫无底线, 以至于叫她面对他时,总会更娇气些。 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哪怕他会扼住她的脖颈, 织雾也从未想过他会伤害自己半根头发。 事实上,他也的确没有。 晏殷对此事却好似斟酌了一番, 缓缓开口,“我手底下有一名医……” 织雾微僵,猜到沉香打探的事情指不定就传到他耳中了。 猜到他口中的名医多半就是霍羡春,她忙道了个“不”字。 她是个面皮薄的。 不愿让认识的人知晓。 晏殷却承诺她, 不会让旁人知晓是她。 织雾手臂僵了僵,到底没有挣脱。 也许……霍羡春真的会有办法解决。 至少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必一直这样尴尬。 织雾迟疑了片刻, 低声道:“那……我现在就回去。” 是回玉山侯府,不是去找旁的小倌。 晏殷这才肯松了手, 黑眸注着她的背影离开。 过会儿老鸨诚惶诚恐进来,“您可还满意?” 晏殷道:“下次她来,也要往宫里报。” 他的伤口洇出了血痕。 可听见她出来嫖时,他哪里还躺得住。 哪怕是下一次,他只要有一口气在,也依旧还会赶来。 …… 织雾回去后,沉香好奇询问进度。 “小姐打探的如何,那小倌可是像传闻中那样温柔善解人意?” 织雾听到这话只觉尴尬,哪里好告诉她,进去以后服侍自己的小倌是当朝的天子。 织雾口中含糊道,“是有些眉目了。” 余下的事情,她却是提都不肯再提。 隔日一早,织雾便又收到了一箱经书。 那经书打开来,依旧是沾了斑斑血痕,还有一些奇怪的湿痕。 置于箱底的经书字迹颇旧,越上面的经书反而墨痕愈新,想来也是凑满了一箱才会送来一次。 如此一来,织雾心头的迷惑愈浓。 她到底忍不住询问来人,那小太监道:“陛下一早交代,若小姐有疑惑,随时都可以带您入宫。” 织雾思索了一顿,她回房间换了身衣裳,便跟随那小太监去了。 再次入宫,织雾却轻车熟路地来殿中寻晏殷,对方似乎也一直都在等她。 晏殷语气淡道:“看见那经书了?” “那字迹看着不像是陛下……” 因为这点,织雾对此才会愈发困惑不解。 晏殷:“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令人备下车马,接着便将织雾带去了一个极其偏僻的庵堂中。 这庵堂破旧简陋,里面的尼姑也都朴素度日,自己种田自己劳作,恍若与世隔绝。 晏殷却兀自将织雾带去了最末排一处房间,那房间光线不好,屋里白日都需要燃灯。 织雾透过窗子,瞧见里面有一尼姑打扮的人正在低头抄写什么。 “她是……” 晏殷答她,“是曲晚瑶。” 织雾霎时露出错愕的神态。 她再度不可思议打量,便瞧见对方手中陈旧的笔杆,以及握住笔杆结着厚厚血痂的手指。 “她……” 晏殷不等少女更多的疑惑询问出口,便打断她的话。 “我昔日给过她选择了。” 他给曲晚瑶两个选择。 一是自己被那毒蛇咬中,将命还给织雾,如此两清。 被那条蛇咬中,曲晚瑶便是勉强活下来,也活不了多久。 她若真那么不稀罕自己那条被救下来的命,大可以选择没有被织雾救,选择将自己的命运回归到本该死的归宿中。 在那蛇窟边缘,曲晚瑶脸色苍白地落泪,承认自己错了。 她口中不住道歉,可晏殷却毫无动容。 她错就错在,当时没有及时感谢他的阿雾。 哪怕她当时和对方说一声谢谢呢? 在被推入蛇窟之前,是晏殷的父亲出面。 对方知晓这是怀秀的女儿,也许是有私心。 于是当初劝导晏殷类似的话,又说了一遍。 “她死了,痛苦就会结束的很快,只有活着,日日夜夜都活在对顾盼清的痛苦中,才会让所有知晓她忏悔的人知道,她对不起顾盼清。” 她在对方活着的时候不曾谢过,那便让她余生几十年都重复忏悔。 也许有一天,顾盼清的亡魂听见了这声忏悔,也会得以告慰。 晏殷是活人,当然知晓活着要遭受多少比死都更为痛苦的痛苦。 若当场死了,这一切自然可以一笔勾销。 这些让人感同身受的痛苦,他们不尝试一番就这么死去,的确有些便宜。 夜里来了两个老尼姑,任由曲晚瑶咬紧齿关流淌泪水,手上却没有分毫留情,剃光了她的乌黑长发。 接着等待她的便是永远都抄录不完的经书和忏悔。 午夜梦回,也有人频繁问她,在山洞里出来后的几日,她真的猜不到织雾会被蛇咬吗? 还是觉得……那样的人,就算死了也只是自作自受? 曲晚瑶却始终咬紧了唇,即便掌心磨出了老茧,老茧裂开淌血,她也仍旧埋头继续摘抄。 她可以选择让她自己的命运回到被毒蛇咬中的那一刻。 可她没有选。 可见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活,选择让织雾救她。 曲晚瑶脚踝上的链条被解开,她被老尼姑搀扶着走出这间屋,看见天子时,身躯却不可遏制颤抖。 老尼姑叹息,“阿瑶,你如今可有其他话想要和陛下说?” 曲晚瑶翕动唇瓣许久,颤声道:“我当时是忽视了她……但我不知道……她不坏……” 即便她隐约猜到织雾会被那毒蛇咬中,可对方会和旁人一起绑架她,焉知不是苦肉计? 但她当时的确不清楚的一点是,原来顾盼清真的不坏,也真的和那些穷凶极恶的绑匪不是一伙…… 她以为的坏,在后来救了她性命的少女身上,从来都不存在。 织雾看见对方一双目不忍睹的手…… 她眼睫轻颤,不愿再看。 她想到什么,迟疑了片刻忽然说道:“那些经书……我会帮曲医女都烧给顾盼清。” 曲晚瑶陡然抬眸看向她,却不知道她是何人。 已经……太久没有人再唤过她曲医女了。 …… 晏殷将织雾从那个地方带离。 织雾却心情不安道:“曲夫人……也许需要有人照顾。” 她听闻曲夫人在大殿中撞柱,可并没有死去时才松了口气。 曲夫人原就是为了亲生女儿才变得疯癫,后来知晓自己伤害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只怕最后悔痛苦万分的人也只有她自己。 一个会为了亲生女儿疯掉的母亲,又如何能原谅自己再度亲手伤害了对方? 这也是旁人在曲夫人掌掴了顾盼清之后,不愿告诉她真相的原因。 实则曲夫人从未做过任何坏事,却两次承担了丧女之痛。 眼下,连曲晚瑶也不在对方的身边…… 晏殷只语气冷淡地道了一句“年后再说”,对这些事情始终都没有分毫情绪。 织雾想要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她的心头压上了一块石头。 她当日的死是必然,有没有曲晚瑶都会死。 可曲晚瑶本该死去……她当时下意识将对方救下来,真的是对对方好吗? 织雾心中惦念着这样的事情,夜里睡得也没有很好。 隔两日,她烧完了所有经书,心头却仍旧压着这桩事情。 思来想去之后,织雾这次主动进了宫去。 却还是上次进宫时,小太监告诉她,往后可以随意进出,无需任何通传。 织雾当时不以为意,不曾想今日便会用到天子给予她的权利。 只是今日进宫时,织雾发觉宫人们比往常都要更为拘谨许多。 路过一些长廊,她听见一些宫人在讨论今日是什么吉日。 织雾起初不解,待想要去殿中寻找晏殷时,却撞见了殿内一些很是血腥可怕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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