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牧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故事确实很巧,他不否认,之前去江南,有几分目的是去找小时候遇到的那个人,可最终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后,他就放弃了,遇到封云初后,遇到的事,他们的经历,早就让他放弃寻找那个人了。 他只想找到小时候那个人,只想再见见,并没有其他意思,爱上封云初才是他要考虑的事。 他早就把这半块玉佩封锁起来了,自从她给他绣了这个香囊以后,他每日腰间只佩戴了这个香囊,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的心吗? 封云初从他怀里挣脱开,晏时牧又一把将人捞了回来,“云初,不管你听到的事情是怎么样的,这块玉佩我没有想留着,我从来没想过与你表姐发生什么事,更不会喜欢上她,我上次和你说的是真的,我只喜欢你。” 听到晏时牧的承诺,封云初简直急哭了,刚破碎的心也在他一句一句话语中,慢慢愈合起来。 她第一次感受到,喜欢一个人,竟会相信这个人全部,爱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我不要,晏世子,我们分开吧,不管我相不相信你,都没有意义了。” 她刚下定决心,等把忆浣庄的事情解决,她要回现代社会的,不能被爱情绊住脚步。 她可不想变成一个脑子里只有爱情的人。 再次推开眼前的人,封云初偏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的眼泪布满脸颊,眼眶红润,正是难过的时候。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还是先把妖言惑众毁掉忆浣庄这件事解决再说。晏时牧想。 “好。”晏时牧不再纠结,站了起来,正巧看到吴妈妈端着吃食进来,他说,“你先吃东西,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 说完,晏时牧走了出去。 吴妈妈端着吃食进来,伺候封云初吃东西。 “吴妈妈,谢谢你。”喝完一碗汤,封云初觉得精神好了一些。 “姑娘,喝点红枣蜂蜜水吧,”吴妈妈又舀了两勺蜂蜜水,“天热,喝这个可以解渴。” “嗯。”封云初接过碗喝了几口,蜂蜜水里放了薄荷糖,清凉解渴,胃里舒服不少。 “吴妈妈,你有没有听说乌尘巷的事?”吃完饭,封云初问吴妈妈。 吴妈妈每日待在晏侯府,很少出门,知道的一些事也都是外面传进来的,她不敢乱言,便道:“姑娘,我每日待在潇月苑,不太清楚外面的事。” 封云初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多问什么。 歇息了一会儿,下午,晏捺带着以蝶来到侯府。 看到瘦弱的封云初,以蝶心疼地哭起来,封云初拍拍她的背安慰着,“放心啦,我还没死,只要我没事,忆浣庄就还有救。” “姑娘,你被带走后,周老板和袁老板也被官府带走了,听说协会其他成员也被关起来,我们忆浣庄的人有的也被抓起来了,还是晏世子让晏捺把我救出来的。”以蝶说。 听到是晏时牧救的,封云初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以蝶,我们不能事事都依赖晏世子,等会你陪我出门,我们去乌尘巷一趟。” 她要去查查,乌尘巷那个死亡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嗯。” 这边封云初准备着出门,那边晏时牧已经跟着晏竖来到了乌尘巷现场。 乌尘巷最里头是一间独户,住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绣娘,因其手艺不精,惹怒了客人,早早就被绣坊老板赶了出来,周绣娘便开始用手艺赚些钱。 周绣娘唯一做的事,就是给乌尘巷一些男女老少刺绣,做一些简单的绣技活,生活很纯粹,也没和什么人有仇。 “听说在半个月前,周绣娘凑了所有的钱,去忆浣庄买了件价格不便宜的衣裳,”住在周绣娘隔壁的老太太说,“周绣娘听说京里有一座忆浣庄,忆浣庄的衣裳用的刺绣不同寻常,她手艺不好,也去面试了忆浣庄,但最后没有选上,她就想自己看着衣裳的刺绣学习。” 晏时牧往屋子里面走去,老太太跟在身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着,跨过台阶时晏竖扶着她,老太太继续说:“我和周绣娘住得近,周绣娘经常帮我缝衣裳,周绣娘心肠很好的,没和别人有仇,所以她死了才会让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 “那她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晏时牧手背在后面,打量着整个屋子。 屋子收拾很干净,桌椅板凳摆得十分规整,院子打扫也很整洁,只有屋院前那一块地方,有被烧焦的痕迹,连着旁边的杂草也被烧焦了一大片,已经让官府用小型围栏围了起来—— 那就是发现周绣娘尸体的地方。 老太太想了想,“周娘子是八月初三被发现死的,还是老婆子我发现的,我喊对面的王麻子去报的官。” 晏时牧蹲下摸了摸杂草,杂草是干的,因天气炎热,乌尘巷地理位置稍偏,这一片地方都是比较炎热的。 平民百姓家里没有冰块,屋子里闷热极了,只有屋院前这一小块地方有棵树,在树下可以乘凉。 “仵作怎么说?”他回头问。 晏竖这段时间都在乌尘巷查这件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了解得差不多。 他把笔记翻出来,照着上面记载的仵作的话念:“仵作查过尸体,周绣娘应该是被火烧死的,死的时间应该是八月初二下午,八月初二那日天气干燥,太阳大,很热,仵作在尸体上没查到其他伤口,很有可能是被太阳烧死的。” 最后半句是晏竖自己的猜想。 晏时牧还没表达自己的想法,就听到封云初出现在院门口的声音:“晏大人,太阳再大,也不可能晒死人啊。” “你怎么?”见到她,他有些惊讶。 “世子,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查案,这件事与忆浣庄有关,我一定要查。” 可别想把她抛下。 见她忿忿不平,晏时牧轻笑出声:“好,我没说你不能。” 这次把她救出来,也没有抛下她的想法。 问契那边他已经派人看着,如果有所行动,相信晏横他们会提前来告知,有他在身边,应该不会有人来伤害她。 晏时牧宠溺的眼神看在所有人的眼里,但封云初没心思和他谈情说爱,蹲下身仔细观察被烧焦的杂草。 周绣娘的尸体已经被官府搬走了,这里只做了一个记号,屋里屋外都维持着周绣娘死前的场景。 第一时间知道乌尘巷出事,晏时牧就派人来看着了,在他们来之前,这段时间并没有其他人进来这里,所以现场没有人来动。 老太太见又来一个勘察现场的,大概猜晓她与世子大人的关系,热情地又把刚才和晏时牧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老人家,你是说,没有人看到周娘子是怎么死的?”封云初问。 “嗯,老婆子我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周娘子心热,经常帮我缝衣裳,老婆子有条裤子有点破了,就来找她缝,没想到就看到周娘子死在了这里。”老太太指了指做记号的地方。 “那是谁去报的官?” 老太太还没回答,院门口出现一个人,“是我去的。” 封云初和晏时牧同时回头,看到院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男子脸上长着麻子,还有坑坑洼洼的痘印,看起来有些可怖,但他眼神清澈,说话时有些胆怯。 “你就是王麻子?”晏时牧问。 “小人叫王仁臻,因为从小长了一脸麻子,大家就叫我王麻子。”王麻子说。 见他站在院门外不进来,晏时牧喊他:“你过来。” 那人心中一凝,只敢缩在墙后探出脑袋,“小人只是去报了官,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 “我们又没说什么,让你过来就过来。”晏竖说。 王麻子还是走了进来。 那人走进来,向他们诉说周绣娘死后去报官的事,说完发誓道:“小人说话,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 说完,王麻子跪下来,蜷缩着身子发抖,双手扯着衣裳绞了绞。 像他们这种小户平民,平时连青龙大街都很少去,更别说见大人物。 只要见到当官的,他们表现得都很不平常。 “老婆子作证,王麻子的确只是去报了官。”老太太说。 老太太说完,晏时牧正思考着,封云初却轻笑道:“王麻子,你与周绣娘的关系,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
第66章 “不是,我和周娘子就是普通朋友,她经常帮我们刺绣缝补,我就帮她修修房子,我们什么也没做。”王麻子竭力辩解着。 “那你手上是什么?”封云初指了指王麻子的手。 “这……” 这下王麻子没办法辩解了。 晏竖看到王麻子的手隐藏了什么,以为他就是凶手,走过去一把制服王麻子,将他手指掰直,看到衣裳上面漏出一块精致的刺绣。 王麻子穿着无袖粗布麻衣,衣裳做工粗糙,一看便知是非常廉价的布匹所制,但唯独身前口袋处,有一块不是用粗布绣补的刺绣,王麻子进门时绞手刚好遮挡,封云初也是无意间看到的。 那精致的刺绣别人可看不出来,但封云初作为忆浣庄的老板,她能清楚认出来,这就是她的乱针绣。 学习这种刺绣的人,不是绣花阁的人,就是忆浣庄的人,周绣娘没有学习过,根本不可能会乱针绣。 这块绣布,就是从周娘子买的忆浣庄衣裳上面剪下来缝上去的。 “快说,怎么回事?” 晏竖掰着王麻子的手指向后扬,痛得王麻子直叫救命。 “晏竖,你先放手。”晏时牧说。 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也不怕一个粗鲁农夫跑走。 晏竖放开人,王麻子立马跪了下来,说:“世子,我和周娘子情投意合,我那么爱她,怎么可能做伤害她的事……” 周娘子是个寡妇,年轻的时候被父母所害,嫁给一个半身不遂的人,活到二十几岁,前夫终于死掉了,死了之后,王麻子搬到了对面,两人朝夕相处,本来就要处成一对的,却被一个大户人家的管家阻碍。 大户人家的管家看上了周娘子,想讨做妾,周娘子不答应,管家就一直派人来烦她,知晓两人有情意,管家还找人去打王麻子,总是把王麻子打得几天几夜下不了床。 管家想抢周娘子回去,但都被王麻子阻扰,就这样,周娘子一直没有被带走。 就在上个月,王麻子又被揍了,全身衣裳破碎,鲜血沾满浑身。 周娘子以死威胁,才幸免于难。 这一个月,周娘子都在照顾王麻子,可就在前几日,王麻子病好了,搬回对面去,才过一日,就听到隔壁老太太说周娘子死掉的消息。 “我们那么相爱,我怎么可能会杀害她……”谈起和周娘子的往事,王麻子痛哭起来,“定是那高管家,是他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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