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就算治好了她的疯, 也治不好她的恨。清醒过来她只会更加痛苦。 又过了一段时间, 倪俊胆子大了些,从屏风后大大方方走出来。她看到他,也不惊讶, 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冲上来给他一耳刮子, 「狗皇帝,怎么才来梦里拜见哀家?」 他轻轻还她一耳刮子,「你有什么好看的?」 两个人开始互殴。他被她打急了, 就指着她骂道:「向暖阳,你这个悍妇!」 小太子在一旁直乐呵, 奶声奶气地咯咯笑。 他忽然想明白了, 人生就是一场场幻梦。也许在另一个梦里,他真的是倪俊的「弟弟」, 她真的是「太后」向暖阳。 他与她之间无情, 无怨, 无恨,无悔,却有着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 (番外完) 龙子狻猊: 形如狮,喜烟好坐,一般出现在香炉上, 静静吞烟吐雾。 狮, 猛兽,外安详,内暴烈, 杀伐决断,天下率从。貌似祥瑞,实为大凶之兽。 第 7 节 嘲风篇 女王凶猛 我要入京了。 带着千军万马,去猎杀一个男人。 他被我逼到山顶,身后是万丈悬崖。 我骑着高头大马,逼近他,俯视他。手中马鞭「嗖」地甩过去,他的俊脸绽开一道血口。 「殷朝风,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跳下去。第二,娶我。」 他蔑笑,后退两步,仰面坠下悬崖。 一 我,北凉女王,与玉朝开战,是为了一个男人。 文弱的玉朝人不堪一击,一月间连失数城。立冬这一天,我的虎狼之师逼近玹京,七皇子殷朝风亲自出城迎战。 巧了,他正是我要猎杀的那个男人。 暌违五年,他比五年前更加俊美迷人,不枉我为他铁马冰河,大动干戈。 我随便动了动手指头,殷朝风全军覆没,被逼上悬崖。 他是一头傲慢的狼,宁肯死,也不屈服。 他坠崖的时候我很平静。他死不掉的。死,太便宜他了。他只会落在我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崖下是一片深湖,我的人早已等候在湖边。殷朝风落水后,很快被打捞上岸。 晚上,他在小黑屋里醒来,仰面躺在一块石板上,四条儿臂粗的铁链,一头连着屋顶,一头锁着他的四肢。「还记得这种玩法么?」我问他。 「记得,铁锁吊龙,你的最爱。」他邪魅地笑,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这招「铁锁吊龙」,我还是跟他学的。 他曾将我关在暗室,用铁链锁住我。锁链设计精巧,可以伸缩、移位,把我的身体拉扯成各种极限角度。 有一次竟将我的右肩都扯脱臼了。 但我不会如此粗暴对待他。我是凶猛的北凉王,也是一个温柔的女人。 我打量他的容颜。他的睫毛好长,鼻子好挺,颧骨上的伤口更增添一分绝美。 我俯身,含住他如春花般柔润的唇。 他有点动情,想抱我,双手却被锁链困住,只能难耐地叹息。 「呼延靡靡,我想你,想了五年。」 「殷朝风,我也想你,想了五年。」 我们说着最深情的话,眼神却在凌厉交锋。 我们都想吃了对方。 我掏出一粒紫黑色药丸,放进自己口中,将药丸渡给他。 「你给我喂的什么东西?」 「自然是好东西。」 「哈。你难道不知我的能力?满足你,不需要吃这些。」 我坏笑:「你是不知,我比五年前更难满足了。」 说罢,我起身离去。 黎明时分,我站在珏山山巅,向南方眺望,玉都玹京尽收眼中。 五年前,我第一次来到这座繁华的城市,是以人质的身份。 彼时我美丽幼弱,无依无靠,如同一只小白兔,引来饿狼垂涎。 七皇子殷朝风将我骗到他的玄狼宫,关进暗室,用铁链锁住我,用各种手段污辱我,玩弄我。 后来,我逃出他的魔爪,回到北凉。 五年间,我杀兄弟,屠姐妹,终于登上北凉王座。 身为女王,我很孤独。我一直对殷朝风念念难忘。那个男人,那头恶狼,我要搞到他,不惜一切代价。 五年后,我再次来到玹京,是以猎人的姿态。我的马鞭所指之处,皆为猎物。 我回到王帐,侍卫贺兰祺尽职尽责把守在帐外。我问他:「殷朝风怎么样了?没跑吧?」 贺兰祺挠头:「药劲儿太大,哀嚎了一晚上。」 我拍拍他的肩。难为他了,一个大男人,听另一个大男人发了一晚上春,估计不是很享受。 殷朝风俊面涨红,双眼紧闭。 我给他喂了烈性药,却将他干晾一晚上,他一定会生气吧。 我触碰他的脸,热度几乎烫伤我的指尖。 他睁开眼,低哑道:「呼延靡靡,你玩过火了。」 过火么?我玩的就是火。而你,唯有舍身奉陪。 我温柔道:「该吃早饭了,想吃什么?」 他坐在我对面,手脚都拴着铁链。 矮案上,摆着鹿鞭,狗肉,羊腰,猪血,蛇酒,熊掌。 他蹙眉。饮食精细的皇子,大概没吃过这么血腥的玩意。 「好好补补阳气。」我说,「本王可不想这么快就把你玩虚了。」 他轻笑,「吃你,可比吃这些劳什子更补阳气。」 我还没来得及捕捉到他目中的凶光,他突然如恶狼般暴起,向我扑来! 被铁链桎梏,依然凶暴敏捷。我瞬间被他扑倒在地,铁链绕上我的脖颈。 「我虚么?」他问我,铁链也勒得更紧。 我用手肘猛砸他的太阳穴,他力道松了一下。 这时贺兰祺也反应过来,冲过来一脚将殷朝风踢翻在地。 殷朝风护着头部,任凭贺兰祺的拳脚砸在身上,一声不吭。 我坐下喝了两口奶茶,命令道:「停。」 贺兰祺停止动作,退到一边。 「过来,吃饭。」我说。 他慢慢站起,一瘸一拐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 姿态优雅从容,像一头负伤却依旧傲慢的狼。 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靡靡,这个玩法,我喜欢。」 既然喜欢,那我就再接再厉。 今晚,游戏继续。 铁锁吊龙,烈性药,先一顿子招呼上去。 殷朝风不屑:「就这点老招数?」 「不。」我吻了吻他的脸颊,「今夜我要陪着你,痛快到窒息。」 我轻蹭他的耳郭,再至胸膛,顽皮得让他有点吃不消。 可很快,这就变成了一场真正的刑罚。 我从旁边的托盘里,拈起一方薄如蝉翼的白绢,铺入水盆里。 白绢被水浸透,变成半透明。我把绢拈出来,平平整整覆在殷朝风的脸上。 随着他一呼一吸,口鼻处的绢一起一伏,气息很不顺畅。 我又拈起一张绢,浸透水,覆在他脸上。 他快窒息了。胸膛剧烈起伏,手脚疯狂拉扯铁链,像一只暴躁的困兽。 「嘘——安静点儿。」我轻声安抚他,手指在他身上跳脱。 第三张薄绢,继续覆盖上去。 他喉咙里发出低吟。 第四张…… 他紧攥的拳头松了,四肢不再动了。胸膛的起伏也渐渐平静。 四张薄绢,足够杀死一个成年男人。北凉的王族女子常用这种方法处决不听话的男宠,可以让对方死得痛苦,又不破坏容颜。 估摸着殷朝风快要断气了,我把绢揭去。 好一会儿,他猛吸一口气,从晕眩中回过魂来,俊脸涨红。 「感觉如何?」 「呵……这是什么新玩法?」他气若游丝,却毫不慌乱。 「贴面膜。」 「有意思。」 有意思吗?那就再玩一轮吧。 我真的是,足够无聊加恶趣味。一整夜陪着他贴了无数次面膜,他一遍遍接近死亡的巅峰,又一遍遍从巅峰坠回凡间。 其间,他没有求饶过一次,连一丝丝儿恐惧都没流露。 我知道,他很享受这种极致的刺激。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变态。 天亮了,下雪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 玹京的护城河,应该快要结冰了吧。 二 白日里,玉朝派了两个使臣过来。他们终于打算议和。 玉朝使臣端着大国的架子,一通啰里八嗦。我耐着性子听完,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寒冬了,你们粮草也紧缺,玉朝愿意送五十万两银子,请你们赶紧滚回北凉去。 我怀疑他们把我当作了叫花子。 都说玉朝人热情好客,本王远道而来恭贺新年,殷家打算用五十万两碎银子,打发了本王? 我喝着奶茶,望了一眼贺兰祺。贺兰祺手起刀落,使臣甲的头颅飞落,咕噜噜滚到使臣乙脚边。 使臣乙吓得嗷嗷叫唤,脚下很快湿了一摊。屎尿的气味弥漫开来。 我捂住鼻子,让人速速把他拖下去,关进马厩。 吃晚饭时,殷朝风笑道:「韩国公平日威风凛凛,在女王面前居然尿了裤子。」 「不但尿了,还拉了。」我翻白眼。 殷朝风深情凝望我。「女王今晚,还有什么新花样么?」 我也深情凝望他:「当然,不敢教你失望。」 晚上,殷朝风被锁住后,帐子里进来五个女人。 是五个膘肥体壮、四十来岁的妇女,分别是厨娘,营妓,女马夫,女屠夫,掏粪者。 史无前例,殷朝风面露恐惧之色。 「呼延靡靡,你想干什么?」 我说:「我正在学习做一个大度的女人,比如与别的女人分享你。」 「你这变态!」 被变态骂成变态,我很受鼓舞。 我对几位姐姐说:「姐姐们好好玩着,我就不打扰了。」 留下狂怒嘶吼的殷朝风,我翩然离去。 我坐在外帐,喝着奶茶跷着腿,问韩国公:「听到了么?」 里面的声响震耳欲聋,想听不到挺难的。 韩国公咽咽唾沫,「女、女王殿下,为何如此凌虐我朝皇子?」 我啐了口碎茶叶,慢吞吞道:「为何?因为贵朝的银子没给够啊。五十万两,打发叫花子呢?」 「那您想要多少……」 「二百万两,三日内送到,本王就撤兵。」 「二百万两?太多了!」 「嫌多么?」我把茶碗重重一撂,「本王也可以立即攻入玹京,进皇宫溜达一圈,把老皇帝那几个如花似玉的皇子都糟蹋一遍。对了,韩国公你家有儿子么?洗白白了也给本王备着。」 「女王饶命啊……臣这就回玹京复命,说服皇上筹措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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