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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档子事, 早就在周边村子传开了。 涂四伏趴在房顶上，眉头锁得厉害。 看来小姑娘在周家过得比他想的还要更差些。 堂屋里边的吵闹声越发严重。 一开始的提亲竟生生变成了争执周艾叶之前落水一事。 — 周艾叶听不真切堂屋的动静，只隐约觉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36527：守着你这么一棵摇钱树，老妖婆和小妖婆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周艾叶：可, 可不论我是否嫁给涂郎君，也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这里啊。 36527：人类的世界可真险恶啊。村里套路深，我要, 我也不知道去哪。 周艾叶：… 嘭！嘭！嘭！ “周艾叶，开门让我进去！”周苗苗敲着门, 低声喊道, “出事了！快开门！” 周艾叶神思飘荡, 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36527：啧，什么情况？ 周艾叶甫一开了门，人便被推了进来。 周苗苗迅速地合上门，拉着周艾叶的手说道，“你和涂四什么关系？他是不是逼迫你了？还是他贪图你的美色？为什么他娘突然上门提亲！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艾叶的手被周苗苗攥得生疼，身子也微微晃动。 “我，苗苗你冷静点…” 36527：周苗苗姐控实锤了。 周艾叶：这姑娘晃地我眼晕… “我怎么冷静啊！你跳河轻生我怕得要死！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的傻姐姐，这又要往火坑里蹦？啊，那什么，那什么涂四娘还说你和…两情相悦！我，我在外边听得…” 周苗苗压低声音，情绪越发难以自控。 周艾叶黛眉轻皱，“苗苗，我，我确实同他两情…” “你，你说真的？” 周苗苗闻言，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茫然无措。 36527：我怀疑她对你的感情不单纯了。 周艾叶：… “是真的，你知道的啊，先前我不是同婶母解释过，我是失足掉落河水么？我，我本就…”周艾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脸色微微潮红。 周苗苗咬了咬牙，说道，“你知他是良配？” 周艾叶到底怎么想的啊，怎就能看上那样一个混不吝的恶霸啊。 36527：唉，周苗苗是真心对你啊。 “我自然是知道的。苗苗，我在周家一直过得很艰难，虽说有你护着我，可这么多年，婶母趴在我身上吸的血还不够多么？现在又来了一个居心不良的堂嫂…”周艾叶轻阖上双眸，“涂郎君待我守礼本分，又救了我两次。若不是他…你便再也瞧不见我了。” 周苗苗诧异地看着周艾叶，半晌，未发一语。 — 关家是曲阳镇很富庶的茶商，有自家的茶行，各州都有分行供销。 关煜琨是家中的长房嫡子，自小便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曲阳有二富，开典当行的谭家，另一个便是茶行关家。 彼时，关煜琨脸上的伤久不能消。侧脸一片乌黑色的淤青，瞧着很是骇人。 关煜琨仰躺在柔软的塌上，眉眼有些失魂落魄。 “我的儿，真真是苦了你了。”关秦氏坐在塌边，抬着手帕拭去眼泪，“瞧你好好一张俊俏的脸，现在变成这副模样？这药都涂了两天了，怎得就一直不见好啊。” 关煜琨望着帐顶，并未理会母亲的话。 他是真的一颗心扑在那仙女的身上了，已然是魔怔了一般，却因涂四的出现，打碎了所有的幻想。 “六艺的胳膊接了回来，大夫说会落下病根…”关秦氏涕泗横流，抚着关煜琨的手，“左右他也是护不住你的蠢奴才罢了，娘已经把他打发给人牙子了，到时候再跟你选一个得力的书童就好了。” 关煜琨闻言，神色方才有了变化。 六艺是从小陪他到大的书童啊…果然，什么都得是娘安排么？ “娘，我想报仇。”关煜琨又冷不丁地说了一嘴。 关秦氏微微张口，没想到向来彬彬有礼的儿子会说出这般话。 这是受了多大打击才会如此啊。 “胡闹！” 关则从走过屏风，满脸怒意地看着躺在塌上半死不活的儿子。 “我托人打听了，你那日拽着什么人的手腕不放。”关则从走到关煜琨跟前，“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劝你最好歇了那份不该有的心思！还有，离涂四远一些，他不是个好惹的！” “老爷！那儿子的罪白遭了么？”关秦氏素来宠爱关煜琨，方才听见他说要报仇之类的，便忍不住心疼。 关则从拉过圆凳，坐在关秦氏的身边。 “涂四的人脉很广，深不可测。就眼前来说，他同谭家的二郎谭子明交好，我们便不可轻举妄动。” 关煜琨仍旧怔怔地望着上方，眼底的恨意与晦涩交织，辨不出来是何复杂的情绪。 “那，那琨儿的脸，你看看啊，伤成什么模样了啊。”关秦氏呜呜咽咽地说着，“怎么就遭此大罪啊！老爷，你就忍心…” 关则从的面色更加浓重，眉目阴沉地能滴水一般。 “等他消停了，你且问问他做了什么吧。一个乡下的丫头，怎配得了我幽州第一茶商的儿郎…” 关秦氏从未见过自家老爷这样的脸色，吓得泪水涟涟。 关则从叹了口气，黑着脸拂袖而去。 第47章 觉醒（修逻辑） ◇ ◎周艾叶这小蹄子最会招人，我之前的怀疑都是真的！◎ 周家堂屋里的吵闹声不断, 胡嫂子恐压不住场面，腾得便站起来。 “够了！不要再闹了！你刘家嫁过来的一个小辈，瞎掺和什么长辈们的事情！实在是无礼！也不知道刘木匠怎么教出你这般女儿？” 胡嫂子为人市侩, 却也很是瞧不上刘淑兰的做派。 刘淑兰虽是个脸皮厚的，可人家骂到了自家父亲的头上，难免羞愤不已。 堂屋霎时间变得安静下来。 “我今日是来提亲的, 不是和你们算旧账的。”涂四娘不豫地说道, “你们家做主的男人发话了，说是要看姑娘的想法。” 周余氏心里拿不准要不要应了这门亲事，又被人下了脸面，神情很是阴郁, 只好拿刘淑兰撒气。 “滚出去！别再这里丢人现眼。” 刘淑兰自知理亏，灰溜溜地回了房间, 趴在塌上就殷殷地哭了起来。 而周福生依旧睡得香甜，先前的争吵也未曾对他有什么影响。 周大勇沉默半晌，方才开口说道, “您且先回去吧。我会和艾叶谈谈的。今日闹得实在有些…再把她叫过来不免难堪。” 周余氏看着周大勇，眼底满是惊愕。 他，他何时如此能言善辩… 涂四娘面色稍霁，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 没多久，胡嫂子领着涂四娘离开了周家。 彼时，仰躺在房顶的涂四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 妈的, 一家子都是妖魔鬼怪。 — 傍晚时分，周艾叶坐在堂屋, 如临大敌。 “艾叶呀 , 你可真是同那涂四…”周余氏试探地问道, 脸上布满急色。 36527：我累了，真的，每次和这老妖婆对线，我都觉着身心俱疲，神形俱灭。 周艾叶：你只是个系统… 36527：… 不等周艾叶回答，周苗苗便抢声说道，“我知道这事，周艾叶确与那涂四有，呃，那什么两情相悦。” 周余氏闻言，当即倒吸一口凉气，真是烦死自己这个亲生闺女。 “若是你真同涂四…叔父会允了这门亲事。”周大勇叼着旱烟，沉闷地说道。 36527：周大勇觉醒了么？ “确有此事。”周艾叶眉眼怯怯，仔细瞧着周大勇的神色。 周艾叶：先前便私下给我五百文钱… 素来当家做主的周余氏一时间竟不敢吱声，她实在没想到十天半月也讲不来几句话的周大勇会如此反常。 “既如此，便应下吧。”周大勇淡声说着，“若无异议…” “不可！”周余氏回过神来，脱口而出，“艾叶年岁小，怎识得清那涂四的好坏？更何况他，恶名远扬啊！” 周艾叶这小蹄子最会招人，我之前的怀疑都是真的！ “娘？你没事吧？你在说些什么啊？”周苗苗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地说道，“先前给周艾叶说亲，说的就是涂四，您张罗地热火朝天的，如今怎得大变样了啊？您可别说是因着周艾叶跳河什么心疼之类的话，听了怪让人不舒服的…” 36527：周苗苗，我的互联网嘴替啊！呸，晋江嘴替！ 周艾叶：？？？ 周余氏瞪大了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苗苗。 这，这是怎么了啊，父女二人一个个都… “你个死丫头！你是在和你娘说话！”周余氏猛地站起身来，欲直接上手打周苗苗。 “够了！”周大勇低沉着声音吼道，抬眼看着周余氏。 周大勇何尝猜不到周余氏的心思。且那涂四对艾叶是真心的，若他再沉默寡言下去，弟弟的孩子真就毁在自家人手里了。 这么多年来，周大勇一直愧对死去的弟弟和弟妹。 周余氏怔愣地看着周大勇，指尖都颤抖起来。 “周大勇！我不会应了这门亲事的！这个家不是你一人做主！我，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多年的家务事，你，你竟然这么吼我！” 36527：老妖婆，傻了吧，破防了吧。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吼不得？ 周艾叶眼中闪过震惊的情绪，稍纵即逝。 周大勇垂眸许久，起身回了西屋，没再说些什么。 “爹这是什么意思啊？”刘淑兰被吓得不轻，讪讪地望着周大勇离开的背影。 周福生倒是只顾着吃桌上的热乎点心，这是涂四娘走前留下的。 他娶到了心仪的女人，又得知那涂家要给数百两的聘雁，自然对此事没什么意见。 周余氏眼睛通红，瞧着要哭了似的，跟上周大勇的步伐。 “我不管！反正我不应！” 周余氏本就是在应与不应之间徘徊，可涂四娘下了她的脸面，加之周大勇的突然转变，让她心里很是不好受，自然不愿应允同涂家的亲事。 36527：光顾着嗨了，有个事没跟你说。 周艾叶：什么事啊。 36527：生命值暂停流逝。 周艾叶：？！！ 周苗苗瞧着她娘恼羞成怒的样子，眼神都变得复杂。 娘这些年，作得实在是太厉害了些。 — 涂四离开后，便直接回金昌盛找齐斌。 此时，二人正坐在西街唯一一家的小吃铺子里。 “什么？你已经提亲了？”齐斌方才囫囵咽下去的生煎包险些噎住了喉咙，“呃，四哥，你再说一遍？” 涂四紧锁着眉头，看傻子一样地撇了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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