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替我保守此事,千万不能与外人道。”涂四偏过头,一行眼泪滚落脸颊。 涂四悲恸之极,比之儿时丧父一般。 齐斌欲伸手拍拍涂四肩膀,却又生生收回,只说道,“四哥,去了兖州,切莫冲动,你,你还得和嫂子好好过日子呢。” 涂四攥紧手中的信纸,猩红的眼睛十分可怖。 “我知道,我会,我会好好回来的。” 齐斌很是后怕涂四那句要杀人的话,方才提了周艾叶,让他清醒些,好在是很用的。 许久过后,涂四同冯丹贵请了半月的假,立时归家,轻装骑上雪里站,连夜离开了幽州。 --- 而就在涂四走的第二日,大量难民涌入了幽州,曲阳县城,深受其害。 难民大多是亡命之徒,冲进城中,疯狂掠夺食物,治安摇摇欲坠,顷刻间崩塌,反而住在乡下倒是少受了些冲击。 至于涂四娘,想不知道涂四离开都不行了,人早早被秦斌带到金昌盛里边安顿。 最起码,还没有人敢打赌坊和商贾大家的主意。 到了难民进城的第四日,官府才遣了附近的卫队镇压,方才恢复平稳态势。 “我的天爷喂!这怎么拖得如此之晚才来镇压啊!小老儿的店铺都被洗劫一空了!” “谁有我的命苦哇!我那三岁的小孙儿,生生被难民踩死了!” 此时,曲阳城内,怨声载道,颇有百废待兴之势。 --- 兖州在徐州以北,而涂四出家的少林寺坐落在昌东山。 涂四得了信之际,已是过去七日。 等他赶来之际,远远便听见寺中的超度之音。 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涂四策马,停在昌东山下,眉眼里的红至今未退。 男人望着山顶的古寺,少时的回忆不断地在脑海中翻涌,一别数载,归来竟是阴阳两隔。 我,我怎就从未回来过呢... 涂四不免痛恨自己顽劣,当年还俗下山之前,还曾故意打碎师兄禅院里的荷叶缸。 往事历历在目,又如过眼云烟。 这一瞬间,涂四是极其脆弱的,他不敢回忆,却又无法控制自己,泪水如决堤一般滑落... 他伏在雪里站的身上,无声痛哭起来。 这里人烟稀少,没有人可以知道涂四的弱小。 而雪里站似是察觉主人的悲恸,发出了低沉的嘶鸣。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预收《穿成反派大佬的恶毒继姐》,请大家多多支持! *温柔娇软的浓颜系美人*隐忍狠戾的狼系反派 *男女主极限拉扯,嘶哈嘶哈。 *非典型年下热恋,女大男一岁,男主有一点点强取豪夺。 *男主是白月光文学的反派大佬,女主不知道自己是穿书。 黎苏本是侯门嫡女,温婉端庄,容色倾城,不曾想一场变故穿成了京都大佬的千金。 原身是京都最有名的人间富贵花,热辣张扬,魅力无限。父亲是房地产大亨,家中有十几处矿产,真可谓是富到流油。 而她本以为可以永远做家中的掌上明珠,不曾想,父亲二婚娶了她最讨厌的女人,还带了一个拖油瓶。 原身一直刁难这个比自己小了一岁的继弟,恶言相对,陷害污蔑不说,竟然在学校欺负他的白月光。 黎苏穿成恶毒继姐的第一天,就是带着自己的小跟班打骂继弟的白月光。 黎苏:这是在哪?姑娘,你可有受伤? 白月光(泪水涟涟):??? 赶来的继弟:??? — 乔宣是阴沟里肆意生长的疯子,阴鸷狠戾,小镇里的温柔姑娘是他最可盼的星光。 父亲离世,本以为注定孤独漂泊的乔宣,等到了离家多年的母亲。 尚未成年的他无可奈何地跟着曾经抛弃他的女人,给京都最富贵的男人当了继子。 继姐恶毒,他不愿理会,只隐忍蛰伏,待自己羽翼丰满,定然离开。 可不曾想,有朝一日,恶毒继姐像是换了芯子一样,温柔可人,端庄有礼,活脱脱地就像古代的名门闺秀一般。 … 再后来,乔宣栽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对继姐的渴求变得格外强烈,他就像条恶犬,匍匐窥探。 他从来没这么想要得到一个人。 阅读指南 1.双C,1V1,先校园后社会。 2.白月光是原书男主和反派大佬(乔宣)的白月光,介意慎入。 3.男主有点疯批,不是什么好人。 4.白月光重生,知道自己活在书中。 📖 国破山河在 📖 ◇ null 第66章 皈隐 ◇ ◎内忧外患,合纵侵扰,已然烂到了根里...◎ 涂四牵着雪里站, 走到了寺门,耳畔的钟声越发清晰,涤荡心间。 傍晚的天空, 昏暗阴沉,斑斑驳驳的余晖染黄云层,几许光晕浮在涂四脸前... 少林寺的牌匾似是不如以往亮堂, 涂四猩红的眼眸落寞垂下, 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虎口处可见干涸的血痕。 忽闻噩耗后,不分昼夜地策马奔驰,铁骨铮铮的汉子也难以承受。 寺内大院, 只一个穿着单薄的小沙弥扫着落叶... “施主,施主你找谁?”扫地的沙弥瞧见门口牵着红鬃雪里站的男人, 放下扫帚便走了过去。 涂四闻声,皲裂的嘴唇发着颤,抬眸看向小沙弥。 行着合手礼的沙弥甫一抬头, 看清了男人的脸,怔愣半瞬,“十六师兄?” 涂四眼里的红,凝重了几分, 只静静地看着小沙弥。 这是他的十九师弟,皈云。 小沙弥盯着涂四的面容,脸上喜色更浓, “十六师兄,你、你终于回来了。” 一别数年的小师弟, 也长成了大人模样。 涂四嘴角扯出一丝笑, “是, 十六师兄回来了。” 皈云鼻头忍不住地一酸,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到了涂四的怀中。 “你怎么都不回来看我们一眼啊!你知不知道,大师兄他、住持给你去了信,却整日担心你收不到,他、” 涂四咬了咬牙,抬手安抚着怀里的皈云,“别哭,师兄回来了。带我,带我去见住持师父吧、” 男人眉心紧紧锁住,强忍住哽咽。 皈云松开涂四,湿红着眼睛说道,“住持和几个师兄都在大师兄的灵堂,轮番为他超度诵经,已有十一天了、” 涂四颔首,“我知道该在何处了,你去帮我把雪里站安顿好,它太累了。” 雪里站昼夜不休,奔驰四天四夜,早已筋疲力尽。 若不是难得的良马,估计就累死在路上了。 皈云连忙拉过涂四递来的缰绳,往寺里马厩的方向走过去。 涂四紧随其后进了寺院,他并未直接去师兄的灵堂,而是走进金身大佛的宝殿。 殿中焚着清袅的佛香,超度之音空灵回肠,不似往日的梵音。 涂四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蒲团前,半晌,极度虔诚地跪拜下去,仿佛回到了当年。 -- 大师兄皈隐的禅院中,修葺出了他的灵堂。 住持师父带着几个沙弥诵经超度,祈祷皈隐往生极乐,登佛门之境地。 涂四站在灵堂外,瞧见院中的一缸莲花,已尽寿数,衰败泛黄。 他默默地听着超度之音,嘴中也悄悄跟着呢喃... 不知过了许久,萧瑟的北地秋风刮在涂四麻木的脸颊,一轮诵经方才结束。 “十六师弟!” 涂四睁开双眸,见到了五师兄皈清。 “住持,十六师弟回来了!”皈清转身喊道,沙弥们应声而出。 半晌,涂四见到了穿过人群而来的住持。 还是熟悉的一身袈裟,然面容憔悴,眉眼亦是凹陷了几分,不似往日精神矍铄。 涂四知晓,住持身为习武的高僧,能让他这般的,绝不是岁月蹉跎,而是受不住大师兄圆寂而悲恸。 “住持师父!”涂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角泛起悲苦。 “皈无,我知你回归红尘,本不好扰你。”住持净谭扶起涂四,“可你大师兄他、你与他素来要好,你是该回来悼念的。” 涂四双手合十,“师父,我这便去...” -- 涂四请求住持师父,守在师兄灵堂一夜。 住持答应了,彼时,涂四跪在皈隐灵前,伴随身旁七师兄的木鱼声,念着超度的佛经,不曾有丝毫的懈怠... 忆起少时初入佛门,皈无顽劣不堪,每每被师兄们收拾,咬着牙从不服软。 半月有余,皈无便一身伤痕,唯有大师兄一人悉心教化,哪怕屡次打翻荷花缸,也是少有斥责... 而今,涂四一身的好武艺,有半数都是皈隐处习来,儿时丧父的他,早将大师兄当作半个父亲。 -- “住持师父,大师兄他,究竟是怎得中了毒?” 翌日,涂四寻住持,想要问清皈隐中毒之因。 住持净谭跪在禅院内的佛前,闻声,并未放下手中木鱼,而是静心敲着... 涂四见状,拉过脚边的蒲团,跪了下去,只等着净谭诵完佛经。 ... 许久过后,屋内的木鱼声停滞,只余周遭的超度之音。 “皈远背叛了师门。”净谭沉重地开口道,而后放下了手中的木鱼,阖上了双眸。 “阿弥陀佛、” 涂四紧了紧双拳,大致明晰了什么,厉声说道,“难怪我没瞧见他。” “皈无,你莫要冲动、”净谭双手合十,虔诚地跪拜佛像。 涂四紧随其后,不敢失了尊敬。 “住持师父,我成了家,不会如从前那般了。”涂四直起身子说道,“可是、我绝不容许大师兄死在奸佞小人手中,白白失了性命。” “求师父告知我前因后果。”涂四声音发着颤,眼睛里的红隐隐再显。 “唉,我唤你回来,自是不愿瞒你的。”净谭紧了紧手中的佛珠,站起来说道,“随我来吧。” 涂四跟着住持师父一道去了禅房内里。 净谭从屋中香炉的底座下,取出泛黄的宣纸,并未直接递给涂四,“数月前,山下屡有匪患猖獗,打劫往来商队、” “怎会有匪患敢在昌东山肆虐,岂不是胆大包天?”涂四锁紧眉头,疑惑地问道。 “你的师兄弟们也是如此惊诧。”净谭捻着珠串,说道,“这伙匪患,是新落草的,就在昌东山附近的山坳里。” “起初,是你三师兄皈远,下山驱逐匪患,可怎料他这一去,迟迟不曾回来。”净谭沉重地说道,“三日之后,我等,皆以为匪患武功高深莫测,皈远恐怕遇害。” “阿弥陀佛。” 涂四垂下眼眸,紧紧握着双拳。 “皈隐实在担忧不已,遂下山寻他。”净谭顿了顿,哽咽地说道,“不曾想,就连他也是数日不归,再回来已是病弱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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