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谭皱眉,不解地接过竹匣,“阿弥陀佛。” “这颗药丸极有可能是解毒丸。”涂四从怀中取出油纸包裹的一团东西,“那日我从南羌人手里抢来的、若是,净仄师叔回来了,兴许能研究出具体的解毒药方。” 净谭大喜,拿过油纸团子,“皈无,此事多亏有你周全。” “师父,莫要这么说,这是我应尽的情分。”涂四行了合十礼说道,“徒儿还有一事要说,若要保住兖州少林寺的根基,唯有四散离去,待平了外敌方可归来。” 涂四之言,句句出自肺腑。 净谭不免有些动容,若是大厦倾覆,少林寺焉能保住? 身死不足惜,可若是寺庙根基被毁,那才是罪恶深重。 “皈无,你之言,我记在心里了。”净谭握紧手中的竹匣子,“你且放心离去吧。” --- 原本尚在蛰伏的南羌铁骑,在得知靖旸帝驾崩后,方才按捺不住,欲一举进犯中原腹地,夺下京师,建立新的王朝。 而今,大胤西部和北部各抽调大军抵御徐州方向的南疆人,只待主帅齐王就位,指挥三军。 西部之地尤其艰苦,既要襄助岌岌可危的兖州,还得抵御在边疆骚动的匈奴,可谓是腹背受敌之态。 涂四来到兖州边境,方才意识到整个兖州附近皆是战场,不论如何行走,都无法前去胶州或是幽州。 涂四骑着雪里站,眉目郁结,从未有过的迷惘。 妈的,老子要不先去打个仗,左右把这帮狗东西都赶回南疆,才能恢复安宁之日... 涂四正合计着,便瞧见远处跑来的两个兵卒,皆是大胤人的长相。 这是当了逃兵? 小兵丢盔卸甲,连滚带爬,生怕后头有人追赶一般。 涂四眸色渐冷,抬起从寺里拿回来的少林棍,陡然向下一扫。 凛冽的风伴着黄沙四起,很是骇人。 两个小兵被这声响一惊,方才觉察前方的红鬃雪里站、和它的主人。 “这人是、”一个小兵骤然停滞,拉住了身旁一步三回头的兄弟。 王五一顿,说道,“他穿着常服,不是军中之人,我俩快些离开便好。” 可两个小兵掠过雪里站身侧时,少林棍又是一扫,将二人一齐打在沙地上。 王五和周喜来皆是疼得龇牙咧嘴,恐要命丧黄泉。 “兖州不安稳,你们两个逃兵也不知道去个好去处。”涂四冷声提醒道,而后收回少林棍。 周喜来捂着胸口,看向涂四,只见红鬃雪里站上的人面容冷峻,手持着棍棒,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 “多谢好汉提醒。”周喜来回身,忙抱拳说道。 涂四不是行伍之人,自然不甚在意这两个逃兵,只问道,“前方战事如何?我欲通过可有路走?” 周喜来闻言,大吃一惊,说道,“好汉,前方有一位南羌的悍将,力大无穷,一对流星锤耍的虎虎生风,我军主帅尚未就位,现下是艰难抵御、我俩,唉,总之您莫要前去就是了,战场之上,哪里还有路可走啊!” 王五挨得有些龇牙咧嘴,忙跟着点头。 “多谢了。”涂四垂眸,略作思索,将腰间的酒袋扔给对方,“别去兖州,且当逃兵也不是什么好事。” 周喜来接过酒袋,怔愣了半晌,再抬眼,只见那人策马扬鞭,漫漫黄沙起,好生威风。 “不都说了,那边仗打得很是厉害吗?”王五挠了挠头,很是不解,“好汉怎得还是去了啊。” 周喜来突然觉着当逃兵是一件极其羞愧之事,垂眸打开酒袋,猛灌了一口,是上好的九酝春酒。 “王五,我不想当逃兵了。” 王五捂着还疼得厉害的胸口,诧异地抬头,“啊?” 周喜来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把酒袋丢给了对方。 王五:??? --- 旌旗猎猎,烽烟四起。 京师以南和徐州以北的交汇地带,正是两军交战之地。 彼时,无数战士殊死拼博,可闻刀枪剑戟碰撞嘶鸣之音,真乃是血染黄沙... 西北出身的一名小将十分骁勇,身骑白马,手持一柄错骨金刀,杀得甚是勇猛,连斩数名南羌兵卒。 而陡然遇上那天生神力的耶特图,一招一式竟是皆处于下风。 只见那耶特图两柄流星锤舞得生风,丝毫不显笨拙,径直朝着张淳熙砸去。 张淳熙最是机敏,不敢与之硬抗,弯腰躲过大锤,险些擦过面门,而后趁机擎起金刀,砍向耶特图的后腰、 小将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伤到敌方这员猛将,不料自己的白马竟然被一南羌兵卒砍中后腿,身子骤然不稳,摇摇欲坠—— 嘣! 张淳熙重重摔下,睫毛上沾染泥泞的黄沙,隐约可见一柄闪着金光的大锤朝自己砸来... “吃老子一锤!”耶特图大声喊道,中气十足。 张淳熙岂能任人宰杀,染血的眸子睁得老大,抬起自己的错骨金刀硬抗这锤、 耶特图骑着马,使得流星锤够不上力,直接翻身下马,又是擎起手臂,朝着将将直起上半身的敌方小将狠狠砸去。 “你必死!啊!” 张淳熙跪在黄沙之上,抬起金刀,生生抵住大锤,被逼得目眦欲裂。 “啊!” 几息之间,耶特图瞧着小将实在顽抗,手上又加了狠劲,一寸寸地压到对方面门... 张淳熙双膝的衣料磨碎,染红了黄沙。 夕阳西下,长虹泣血。 而后,只听噗的一声,年轻的小将心脉受损,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星星点点的红洒在金刀和流星锤之上。 大锤收回,张淳熙重重扑倒在地,胸脯剧烈起伏,眸中满是不甘的神色。 耶特图再次举起大锤,欲了结张淳熙性命。 流星锤的风在耳边鼓起,却并未落下。 -- 涂四骑着雪里站,手持一柄少林棍杀出重围,眼瞧着可以入京师之地,却又折返归来。 而后,他见那黄沙之中,一名小将被南羌狗打落在地,便策马疾驰,顺势捡起地上的一把红缨枪,朝着那人奔去。 ... 耶勒图的大锤并未落下,人倒是被涂四的红缨枪抵住,紧接着生生挑起,摔落在地。 涂四拉紧缰绳,雪里站嘶鸣,前蹄立起,方才停下。 作者有话说: 这一卷的主题就是家国情怀,还得再过四五章男女主才能团聚,而且那个时候就接近结局了... 有的宝子好像只想看男女主谈恋爱过日子,产生了负面情绪,我感到很抱歉,但是剧情必须得顺完,前面很多细节都在铺垫王朝的腐败动向,我如果不填完这个逻辑,得多奇怪?(真的不喜欢这一卷的,后边就别买了,等大结局和番外吧,QAQ、我也是昨天才发现有读者很不喜欢。) ****番外会有很多甜番,还有意外的惊喜内容。 祝大家新年快乐,诸事顺遂!!! 第74章 教头 ◇ ◎涂四枪指黄沙,挥斥方遒◎ 耶特图瘫坐在地, 垂眸瞧了瞧手中沾染鲜血的流星锤,眼里满是错愕。 老子、方才是被人挑飞了? 涂四手握缰绳,眉目狠戾, 红缨枪的枪头泛着寒光,直指敌方耶勒图。 黄沙滚滚,唯此处陷入小片沉寂。 无他, 皆震惊于这横空出世的男子, 竟将南羌第一神勇的耶特图将军挑飞在地。 一旁,张淳熙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怔愣地望向立于马上的涂四。 半晌,涂四眉心微皱, 驾着雪里站往更深的沙场驰骋,而后一把红缨枪横扫千军, 不多时,便杀敌数十... 涂四虽身着常服,可骁勇非常, 周围的大胤士兵见此,备受鼓舞。 耶特图猜不透涂四意图,本以为对方能与他一战,不料竟无视了自己, 实在是可恶。 此人定然是在羞辱我! 耶勒图猛地起身,抄起两柄流星锤,飞身上马, 只朝着远处疯狂厮杀的涂四奔去。 “无耻小儿!趁我不备偷袭于我!待我将你锤下那破马!” 涂四耳力极好,听见那南羌狗的喊叫, 眸色瞬间犹如冬日寒冰一般。 艹, 好一个蠢人。 有人叫阵, 涂四岂能不应,策马迎面而上,擎着一杆枪,气势骇人。 耶特图怒目圆睁,心道方才定是自己不备所致,自己天生神勇,力大无穷,怎能被素来贫弱的中原人轻易挑飞呢? 定是意外、南羌人如是想道,给自己鼓着气儿。 金戈铁马,烽烟漫漫。 涂四手中的红缨枪如烈日下的寒铁巨蛇,刺、点、勾、扎、挑,一招一式皆是熠熠生风。 自诩力壮灵活的耶特图被涂四的红缨枪逼得一退再退,双手的流星锤也显得蠢笨不堪。 ... 涂四力气大的骇人,双手擎起红缨枪,抵住对方的一对流星锤,将人狠狠地压制下去。 此时的耶特图,竟像极了方才的张淳熙。 “啊!”耶特图面部狰狞不堪,握着流星锤的双拳颤抖不已,虎口生生挣裂,露出浓重的血痕。 这厮的力气,怎会如此厉害... 涂四眸中冷冽,暗啐此人愚昧不堪。 起初见他痴愣在地,便不欲与这蠢货纠缠,策马离去杀敌,不料他还胆敢大言不惭,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本就思念妻子、惦记母亲的涂四,多日烦扰不堪,现下又被这庶子惹了不快,手上力气又是一狠,而后压制对方落马。 这一举动,更是叫大胤士兵士气大振,勇猛厮杀。 就连那南羌训练的精兵都有些招架不住。 京师阵前的驾车上,禹辙因在京师附近办事,故而先于父王赶来战场,与徐州将军一同观战。 “此人是何时闯入的?好生骁勇!”徐州将军负伤严重,观战本也是强撑,此时瞧见涂四的身手,顿觉心生澎湃,“若不是我与那耶特图交过手,晓得他的厉害,我都该以为...” 禹辙毕竟是少年人,握着车栏,眉眼中满是崇拜之情,“我本以为张小将军定然要、不成想,竟杀出了这般骁勇仁义之士,好生厉害的功夫!” 耶特图被打下了马,几欲绝望地嘶吼着,撑着手中的大锤起身,不愿相信自己不敌这男子。 涂四枪指黄沙,挥斥方遒,睥睨着下方摇摇欲坠的南羌人,嘴角泛起一丝不屑。 这厮是什么、傻逼货色? 耶特图辨清对方眼中的欺辱,含恨不甘地扬起大锤,欲砸向雪里站的马腿,不料马儿机敏,立起前蹄闪躲。 涂四眉心紧皱,冷声骂道,“庶子可恨!” 语毕,锋利的枪头快如疾风,顷刻间捅穿了耶特图的喉咙。 鲜血翻涌而出,打湿了红缨。 耶特图瞳孔瞬间瞪得老大,手中的流星锤摔落在地,面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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