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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没怎么犹豫：“进天山。” 说起来天山除了雷多适合种雷米，这里冰雪的环境也令她颇为舒适。 若拿来种雪域竹米或者寒冰绿豆应该也不错。 看那一座座高山上覆盖着的白雪，这可真是雪域深处长出来的竹米，广告词半点都不打折扣的。 “行，那咱们在这里停留个一两天，我先跟当地人打听打听情况, 等明天或者后天咱们就进山。” 一直以来负责安排的上官静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遵从了秦晚的想法。 上官静去打听消息了, 秦晚也没闲着，去跟老板娘套近乎，帮她做活, 顺便还去了她家的农场参观。 差不多把农场里种植的木灵植物给认全了。 无一例外，都是对环境要求极低的低等木灵种。 这里的低等指的是口感差和营养物质低, 基本就是只图个温饱, 但与此同时还能够被广泛流传的无一例外都跟007红薯一样，产量非常高。 如果他们家能种一些高等木灵，那就不是追求温饱，而是当成经济作物在种。 但很显然, 并不是老板娘家里没有这个头脑，而是土地实在太贫瘠了, 根本种不出来。 秦晚刚穿来时就觉得云山市的土质很差，元气稀薄得几乎感受不到, 可就算那点元气，也能让007红薯正常生长, 达到标准产量. 但老板娘家农场产量几乎降了一半，他们家条件算好的，肥料供应也比较充足，可饶是如此都降了这么多，就知道这里的土质差成啥样了，换成末世前是能让搞绿化的环保专家头秃到死的节奏。 如果是艰难点的人家，肥料供应不上，可以想见产量会低到怎样可怕的地步。 说的难听点，这里的土壤生机稀薄到近似于无，就是末世前华国拼命死磕造林的沙漠都比这里好。 也亏的是木灵植物，大部分需求的能量与营养物质都从肥料中获得。 当然，感受到这一点，秦晚也挺佩服陆正刚等人的。 他们构建的木灵植物，其生命力是真的顽强。 从农场回来后，秦晚的心情更沉重了。 陆泉察觉到，难得开口：“相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算是末世后最原生态的。” 秦晚惊愕的抬头看向他。 陆泉认真的说：“在末世后的四五百年间，土地就是这样的，尤其是那至暗的百年，人类在地下时自顾不暇，地上自然是一年比一年更糟糕下去，你现在所看到的人类城市的土质，是至暗百年后人类勉强能喘口气了，就立刻开始改造后形成的。” “中央基地传达命令，和其他基地共享研究成果，花费巨额代价，不计成本的抛洒药剂……” “那时人类几乎孤注一掷，也看不到什么希望，有反对派认为我们可以继续生活在地下，将这些财政拨款都用于向地下探索，建造更结实的基地，至于地上，可以等时间过去，等自然慢慢恢复。”陆泉看着秦晚脸上愤怒的表情，露出一个微笑，“当然，他们没有成功，所以看似我们回到地上才几年，实则在地上花费的功夫已经有几十年了。” “所以天山这边……” “嗯，这种改造是逐步开始的，由于现存的人类数量太少，官方本来只打算弄几个核心城市，其他地方再一点点推进，不过我爷爷和一些人反对，还有那些转到地上的其他基地也不认同。尤其是边州这边，他们肩负着守卫边防的任务，觉得如果没有在返回地下的第一时间把这里给占住，等到许久之后，国家的进程改造到这里了，肯定有一些国家会在国际上无耻的宣称，这不是华国的领土。” 关于边州等偏僻地方设立城市的考虑并不止陆泉现在所说的这些理由。 比如中央基地对其他地方管束不足，即便回到地上，这一点也没有改变，有些地方上的势力更愿意把这块土地当成自己的来治理，而不愿意搬进其他城市，接受别人的管辖…… 但这些，他就没有提了。 倒也不是非要和官方作对，这些地方势力也不都是野心家，有的人心中抱有很朴素的观念：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他们不愿意舍弃掉家乡，去建设别人的城市，哪怕这个家乡很穷、很破。 秦晚沉默。 领土主权问题当然容不得退让，退让得越久，或许本来就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也会跟着遗忘自己属于哪里，只有极少数老人还坚定的记着。 然而等这一批老人故去……说不清的。 只是这样就得委屈当地人了，他们简直是用自己的命在熬。 秦晚心中涌起一股迫切感，她迫切的想要改变这一切。 她想到了云山市的土地复苏，如果可以，她也想在这里重复这个奇迹，毕竟她不知道以现在天山这土地状况，就算雷米真的研发出来了，会不会根本就种不活？ 当天晚上秦晚进入了自己的识海。 对于云山市的土地复苏，她有一个猜测，是小树上长出来的花苞凋谢时释放的能量。 这是秦晚现在所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她围着这株小树打转，倒是看出来这小树长高了长壮了，原先就到她膝盖的位置，已经有她腰高了。 它上面挂着的叶子也并没有因此就变得稀疏，好像是跟小树等比例放大。 只是，她左观察右观察，依旧没看出这树顶上有第二朵花苞长出来的迹象，想来是条件不够，或者某种冥冥中的能量还不足。 这个方法暂时是行不通了，而且就算真的花苞长出来了，秦晚也还有一个担忧：万一小树的能量释放并不是跟着她走的，而是已经和云山市绑定呢？ 这个猜测是很有可能的，离顶端最近的那片叶子也依旧是云山市，没有变成天山。 虽然这么想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家乡，但秦晚本心来说，云山市现在的进程已经很快了，走在了所有城市的前面，可以稍稍放缓步伐，等一等其他城市了。 它就像已经长大了的小鸟，秦晚可以放手让它去飞。 而他们华国还有好多只小鸟营养不足。 秦晚冷情的想，其他地方的小鸟她暂时看不到，但天山这只她看到了，她就想改变。 ＊ “怎么样，还能坚持吗？要不我们坐下休息会儿？”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三人身处一座山的半山腰上，上官静担心的问道。 秦晚的脸色太难看了，她喘得跟风箱似的，没有力气说话，只轻轻的点头。 陆泉紧抓着她的一只胳膊，生怕自己没注意到，她一个踉跄摔下去。 秦晚有点郁闷，三人中她的表现最差。 上官静也就罢了，木灵宗师级别，其身体素质比她几次强化了还要强，而且一看她那流利的动作就知道，像这种在荒山野岭中步行奔跑攀爬的经历绝不会少。 可陆泉，明明听说他在冰棺里睡了好些年，其检测出来的身体素质并不如自己，结果他的表现比自己好多了。 坐下休息时，上官静安慰她：“你还是平时在外活动的太少了，我看你身体数据不错，可如果不经常锻炼的话，这种靠着木灵植物才强化出来的体质能发挥出的水准不到理论上的十分之一，你的反应速度，警惕性都要练。” 似乎想起什么，她又补充一句，“还有，如果真的想经常往外跑的话，这种野外的经验也最好学一学，生态系统还没建立起来，咱们要学的真心不多。” 这个秦晚知道，除了急救知识，经常搞户外运动的最好还要了解一下植物学与动物学，搞清楚哪些东西有没有毒；生物与地理学科，在行李弄丢无法通过仪器来判断方向时，这类知识就很有用了……以及在保护动物政策出现之后也得跟着学习，不然伤了哪个吃了哪个分分钟牢底坐穿。 当然，在秦晚看来，最方便最适合懒人的手段就是别去碰一切野生动植物。 他们坐下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又补充了一波水分和干粮，就继续往山上爬。 今天七点多他们就出发了，已经爬了一座山，这是第二座。 天山的山脉一座连着一座，乍一眼看过去好似都差不多，毕竟这会儿山上都覆盖着冰雪，整体胖了一圈，轮廓不明显，也没有树木作为指引，看不出区别所在。 秦晚一时间没有思路，不知道应该在哪座山蹲守，等雷电落下。 还是上官静出了主意。 她想起她当年来天山时去过一个山，那座山的地势挺奇特，山很高很大，但山顶并不像别的山一样尖尖的，很平，就像是被人给削去了山顶，考察组的人也被这个山顶给吸引，就决定去看看。 别看这座山被削了一部分，但一点都不矮。 虽然不能用陡峭来形容，但爬山的时候必须非常注意，否则可能一个没站稳就得摔下去。 他们那时有飞机，一开始还能靠着飞机往上爬，结果飞机飞到半山腰的时候，不知是磁场不对还是怎么的，突然就出了故障。 幸好驾驶飞机的机长经验纯熟，紧急降速停靠，才没有机毁人亡。 一部分人心里很慌，说要回基地，另一部分人则表示来都来了，无论如何要去山顶看一看。 然后说回基地的在原地停留，也是等着机长修飞机，另一部分人就很头铁的选择往上爬。 上官静正是头铁的一员。 等亲身往上爬了，他们才发觉这山腰往上的地方居然一反常态地比较平缓，许多凸起的石头也特别坚硬，踩在上面能感觉到那种稳稳的结实感。 他们随身带的工具，居然很难从石头中插进去，得找那种石头缝的位置，这让凭借着一腔好奇选择爬山的众人安心许多。 至少不用担心某块石头突然裂了整个人摔下去。 等艰难爬到山顶，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这座山的山顶，也不是他们观测到的平顶，而是一个凹进去的山谷。 既像一个碗，又像有人在山顶上挖了个池子。 之所以之前没发现，是他们都只能通过仰视的角度观测，却很难从俯视的角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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