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大皇子的感慨, 二皇子心里憋屈的更厉害, 他花的心思比萧景大多了好不好, 两方布局, 两头拉线,还得花大代价取信萧景这个自大的家伙, 在萧景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原本一切都在掌控中,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 老三得了个友爱兄弟的名声,老大还感激起了老三,真是太不甘心了! 不甘心的二皇子还想要去挖一挖,哪怕这回不能动大皇子,萧景这个混蛋做了这么多事,总得摊出来让大家看看‘情深意切’的三殿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可惜清竹不是萧景本人,如果萧景临到最后改变主意,那也不过就是按住手下,按住证据罢了,清竹虽然觉得上位者的一个举动,下面就要死这么多人有些残酷,可当时,这些人不死,弄不好死的就是她了,再说这些人对她来讲只是陌生人罢了,所以她硬挺着,让方长史出手,把有关联的证据和人都给毁了,最后多给家属一些银钱就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补偿,哪怕是鳄鱼的眼泪,也比没有的好。 二皇子再想找萧景的尾巴时,才发现自己这个弟弟真狠的下手,居然自己剁了自己好些个手脚,可那些手脚里也有他的人啊!二皇子气的在书房砸了一堆摆件。 这天清竹因为回禀平宣帝关于京里一些宗室婚丧嫁娶的事晚了些,被平宣帝留下吃饭,等到吃完饭父子两个闲谈,平宣帝忽然道“你府里的右长史没了,你怎么也没再去挑一个啊。” 清竹一愣,赶紧道“儿子那里还有方长史在,我也没太多事,目前有方长史倒也够了。” 平宣帝喝口茶,“你只要自己觉得够了就行,方长史被你叫回来就不停的给人奔丧,你的奠仪也给了好些出去吧?” 清竹“……”皇帝都是老狐狸,自己看过的电影里那些傻皇帝都是骗人的! 清竹低下头,半响她抬头看了平宣帝一眼,然后跪下了,伏在平宣帝的脚边“儿臣有罪!” 别特么和她讲骨气,命都快没了,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吧! 平宣帝纹丝不动,“你有什么罪啊?” 内侍看见三皇子跪下,已经快手快脚把宫人都带下去了,自己关了门守在门边,留下这对天家父子单独谈话。 清竹磕了个头,然后半低着头,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全讲了出来,然后讲了自己为什么临阵变卦的心路历程,“儿子当初确实被眯了眼,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着大哥违制,我可以好好利用一把,那天回到后院,王妃把孩子抱出来给儿子看,她感慨了一句,说将来只希望孩子们和睦相处,平平安安,儿子当下就是一愣。” “严长史这时跑来跟儿子敲定动手时间,当时我这心里也闪过一丝犹豫,所以让他暂且不要动,严衡虽然答应了,却面色不佳。儿子忽又想起方长史,所以去探了他一回,方长史给儿子掰开揉碎了解释,说儿子要是这么做,置兄弟之情于何处,置父子之情于何处。儿子此时还在犹豫,忽然想到父皇几次留我吃饭,少时又是如何教导我的,这件事,这件事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我也有子女,我期盼子女平安顺遂的心,就和父皇期盼我们的心一样,我不会愿意看见将来孩子们为着一点利益你争我夺,父皇也绝不会乐于见到儿子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对付手足,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此时我才幡然醒悟,但那时候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严衡有自己的野心,我怕他不听我的命令,所以只能把他料理了,我不想出手,但是除非斩断所有的收不回去的野心,否则我怕还是会泄露一点半点,所以,所以儿子就让方长史把牵扯进来的人都处理了!父皇,我虽不曾攀诬大哥,到底也动了心,所以儿子还是有罪的!儿子愧对父皇的教诲!” 清竹说完以头触地,不敢再动了。 平宣帝半晌无声,两盏茶的时间才叹道“起来吧,朕都没料到你如此剖心以对,悬崖勒马为时未晚,大理寺判案也要证据,你这不过是动了念,又没动手,且恕你无罪。” 清竹磕了头,“多谢父皇!”她满脸泪痕的抬起头,这真的是吓得。别看平宣帝平常对她还不错,此时此刻,清竹十分清晰的明白,自己的小命真的就攥在平宣帝手里,他的一个念头一句话,就能让整个三皇子府万劫不复!她扶着旁边的椅子把手站了起来,脚还趔趄了一下。 她心里面把萧景骂的臭死,老娘为了保你,两辈子的演技都飙了出来。平宣帝既然问出了这种话,就代表几个儿子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早就在评估了。清竹一向识时务,这时候即便认罪,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皇帝骂一顿闲置,性命危机是没有的。 闲置对萧景来讲可能无法忍受,清竹完全可以接受,所以她认的非常爽快,在平宣帝面前认了,将来就是方长史没打扫干净的马脚露了出来,她也不用担心平宣帝处罚她,因为都过了明路。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平宣帝看在她悬崖勒马改邪归正的份上既往不咎!清竹堵对了。 看着三儿子那张花脸,平宣帝让他收拾一下,然后父子两继续闲话,平宣帝道“既然如此,那个孙御史为何又忽然发难?” 清竹很茫然,“方长史确实已经告之他,让他不要动了,说实话儿子当时也吓了一跳,不过当时也顾不得了,他可能有他的打算吧。儿子却不能任由他胡说八道,让天下人看我们天家的笑话,所以只能跳出来动手了。” 平宣帝冷哼道“要不是你还存着父子兄弟之情,今儿个朕岂能容你。这件事也算给你提个醒,不是什么人什么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清竹赶紧转过去给平宣帝揉肩膀,“父皇,儿子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以后儿子一定用心当差,再不给父皇惹麻烦。” 平宣帝嘴角含笑,“德行!那朕再问你,你纳两广总督蔡锐的女儿为侧妃又是为了什么?” 清竹捏肩旁的手停了一下,心里哀嚎,“我特么的怎么知道!”然后又继续,绞尽脑计道“父皇,我要是说我看上了蔡氏的美貌,你肯定不信。蔡氏的嫁妆父皇肯定不知道,明面上的就不下三十万两,几个库都塞不下,还有压箱底的银子……”千里当官只为财,我就不信蔡总督清白无辜! 平宣帝语带讥讽,“所以蔡锐私下给你八十万两,你也就拿了!” 清竹心里叫苦不迭,萧景这个坑货,你蠢就别说了,你他么的还贪,老娘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很不得重新塞回肚子里重造! 清竹手上捏的更勤快了,“再也没旁的事能瞒过父皇的,其实儿子也想过,蔡锐怎么就这么有钱呢,听说他们家吃鱼只吃鱼鳃肉,吃鸡只爱脚掌心,这么奢侈,姓蔡的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儿子,儿子这不就想着与其被他胡乱糟蹋,还不如弄点自己花……花。”我特么花大头鬼,八十万两,老娘一个铜板都没见到! 平宣帝一把挥开清竹的爪子,“没轻没重,越捏越不舒服!你倒是实诚,爱财就爱财,也没拉块遮羞布挡一挡。那朕问你,朝中有人参蔡锐贪酷,你该如何处置?” 清竹马上坚定立场,“那儿子肯定不会当他的保护伞,怎么能……”她说道这里看见平宣帝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浑身一激灵,不对,这不是让她表明立场。 萧景是皇子,立场问题有什么可表明的,蔡锐嫁个女儿手面这么大,私底下又给了萧景八十万,他本身有多少钱?哪怕把他掰下来,要是朝廷得不到他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有句话叫和坤跌倒嘉庆吃饱,那是嘉庆把和坤的财产都搜到手了才吃饱的,蔡锐任两广总督多年,不说关系盘根错节,就是那些钱被他藏在哪里又有谁知道? 现代社会查贪污,那也是房产,存款,现金,车辆,奢侈品等等一样样点清入库才算,蔡锐的钱才是朝廷关注的一个重要问题吧。 清竹赶紧改口,“父皇,蔡锐手里头的银子肯定不少,但是想让他乖乖拿出来就不容易,叫我说,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这笔银子肯定死咬着不松口,或许还想留给家人……” 平宣帝冷哼,“查实了他的罪,全家都是个死,祸及族人都有可能,他留给鬼去花啊!” 实在不习惯动不动让人去死啊! 清竹道“他肯定不想全家陪葬啊,就是抄家灭族,黄口稚儿也不在此例。他怕是有别的想法呢。父皇,不如您和我一起搭台唱个戏给他看看,您要置他的罪,我这里给他留个希望,让他知道能花钱买命,到时候把他贪的钱全掏了出来,再置办他,也就没什么可顾忌了。” 这就是对平宣帝表个态,蔡锐也不会这么好糊弄。 平宣帝缓和了眉眼,“这样你的名声可就不大好听了。” 清竹笑道“只要父皇知道儿子是清白的就行啦,儿子也算是为父皇解忧,替朝廷谋福利呢!” 平宣帝道“难得你有这个心,再说吧。” 回到皇子府的清竹简直快累瘫了,这真的比干苦力都累啊,萧景咋就这么会惹事呢,自己尽给他擦屁股了! 蔡氏入府的时候多么风光,连王妃都要忌惮她,却没想到蔡家已经快日暮西山了,萧景拿钱爽快,他到底知不知道蔡锐快要下台的事?估计是不知道的,萧景为人惯会趋利避害,要是得知蔡锐不日就要下台,且牵连甚广,他绝对不会伸手要那些银子。 他恐怕还想借蔡锐的手扩大自己的势力呢。两广总督,调回京城就能入阁,多么好的帮手啊,当初萧景是怎么搭上蔡锐的呢?这真是个谜啊。 清竹召方长史谈论此事,方长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蔡锐前年回京给圣上贺寿,他给殿下下了拜帖,不是您自己召见的么?” 清竹“……”老娘想去死一死!萧景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两广总督无缘无故给个皇子下拜帖,你就不会分辨一二,像个呆头鱼一样人家下个饵你就咬勾,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方长史慢悠悠道“据下官得知,那蔡锐不光给殿下下了拜帖,已经开府的皇子他都下了,连四皇子府都没拉下,只有殿下见了他。”当初我让你别见,你还不乐意呢。 清竹以袖掩脸,“先生,以后我要是犯浑,您就骂我吧!” 方长史笑了,“彼时殿下刚开府,浮躁些也是有的,只要能想明白就好了。” 清竹真觉得方长史是个厚道人,萧景开府都三年多了,他还说萧景刚开府心思浮躁,那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还有五皇子都开了府,怎么没见他们接待蔡锐呢,也很有可能他们接待了,但是不像萧景这么高调。 萧景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觉得自己是个光头皇子,两广总督这么大的官能笼络过来肯定帮助巨大,暗地里接触让人觉得自己没有诚心,他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招待了,其他兄弟没他这么礼贤下士,就得不到蔡锐的支持!也是个神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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