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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眨眼，不说话等于默认。她很是迷茫的望着他，“咦,我明明记得,那天之后仙君还生龙活虎……” 老神仙老脸一红,“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个了,好好的姑娘家,比男人都还要生猛粗俗。开口闭口就是这个。” 曲冉冉笑得花枝乱颤，她的眼睛清澈明亮，他只需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眼睛里映照出来的影子。 “我要是不生猛,恐怕仙君都看不到我呢,不对,”她认真的看他,“我们就算几百年下来，都别想走到这一步。” 仙君是个老实的神仙,就算对她一见钟情，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她要真的和老神仙一样是个老实人，恐怕老神仙要么看不上她,要么两个人现在老死不相见面。 “仙君是个老实的仙,不过老实人看不上老实人。”她笑得狡黠，“要是我真的老老实实,不越雷池一步，恐怕仙君对我半点兴趣都没有了。” 这可真戳老神仙的心，他无奈的厉害。 这种事，来了就是来了，天崩地裂排山倒海，不管相隔多远，只要见到了，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毫无道理可言。 她这一扭，倒是把他说的和见色起意的负心男人一样。 不过有句话是说对了，她如果不主动出击，照着他的性子，慢腾腾的，还真有可能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毕竟这样一个仙，即使被激烈的感情困扰，万千年的时间让他不会做出和凡间那些少年那样，做出太过炽热僭越的举动。 “你当我是你？”他老脸发红，却还要强撑着脸面，“才见面不久，就——” 想起初见面的时候，她的所作所为，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曲冉冉满脸的等着，“我怎么样了呀。” 她嘴唇碰了下他的，“是这样，” 又坐起身去吻他的眼，“还是这样？” 他闭上眼承受她的吻，听到她在笑，“或者说，还是这样？” 她的嘴唇落到了他的锁骨上。 他急促的喘一声，两手紧紧抱住她，“好了，不要再胡闹了。” 曲冉冉被他两条手臂抱的紧紧的，“怎么胡闹了，” 她整个人都被他用两条手臂给锁得死死的，想要动半点都不行，她试了下，没能从他手臂里逃脱出来，干脆将脑袋都枕在他的肩膀上。 “那仙君喜欢我胡闹么？”她在他的颈窝里问。她的发顶蹭着他的脸颊。天枢君垂眼下去，就可以看到她发髻上那支剔透的桃花簪。 “这簪子你很喜欢么？” 他看她几乎一直都戴在头上。 曲冉冉嗯了一声，她轻轻的眨眼，也不和之前那样挣扎了。仍由他这么抱着，“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收人东西呢。” 她说着脸上有罕见的局促，“我长到这么大，还没收过人送我东西。” 天枢君挑了挑眉，很是意外。她靠在那儿，“我无父无母，自小寄人篱下。师兄照顾我，可他自己和我也差不了几岁。” 她往他的怀里又埋了几分，“头一个送我东西的人，还是仙君。” 他的心在她的话语和亲近里，软成了一滩水。 天枢君觉得自己可能又被她灌迷魂汤了，明明这话语都说的都是平常话语。可他听在耳里就是觉得晕乎乎的。 她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至于真假，他不想去分辨。 “这支簪子当时做的匆忙，你要是想要，我专门折一段桂木给你做一支。” 他道。 原本因为回忆往事，而有些颓丧的脸，一下又满是光彩，“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等着了？” 天枢君点头，他说过的话，自然是记在心里的。 她满面笑容，又在他脸上吻了两下，迷魂汤那是对准了灌。他晕头转向间，觉得自己要问她明白一件事，不过又想不起来自己要问她什么了。 恍惚间，不留神让她把手伸到了寝衣里，上下其手好一番探索。 她手掌上有一层薄茧，但又是女孩的柔软。在他衣裳里乱窜，有意无意的引起一阵战栗。 他伸手去捉，免得她真的又惹起火来。即使已经胡天胡地了两次，但他还是有节操，并不打算两人一见面，就是干柴烈火。他喜欢和她水乳交融，但也喜欢就像刚才那样依偎拥抱在一起。 “仙君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曲冉冉赶在他扣住手腕之前，把手从他的衣襟里撤出来。很认真问。 从凡间回来之后，他就没有用饭过。 下定决心的事，他用惊人的毅力。开始的时候，对于饮食的渴望浓烈，但他到底是修道了万年，对于这些他可以熬过去，实在有些受不住了，喝点清露。后面发现孩子的存在，他才后知后觉，那些想要饮食的欲望，都是孩子的。 孩子到底有她一半，所以连带着各类爱好都和她相似。 “没有。”他点头。 他看见怀里的人缓慢的眨眼，“紫薇宫里，难道上下都不吃饭的？” 天枢君摇头，这倒是没有。除却已经得道的可以不饮不食，其余的年少弟子们，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自然是要吃东西的。 但是他那会下定决心，要斩断凡间的一切，自然是不会放纵自己。 “那奇怪了。” 她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开，“tຊ要不要吃桂花圆子？” 这个又是他没听过的东西，神君有时候其实是个很没见识的神君，对于凡间的这些小玩意没有在乎过，自然也不会知道。 蔚然的眼睛里有了点流光，他低头看着曲冉冉。曲冉冉见状马上两手一摊，“我不会做，我想问问能不能叫人给买来？” 曲冉冉两周目加在一起，都没给人做过饭，到了这会让，也没打算为了老神仙破例。 一下他就兴致缺缺了。 “叫人买吧，我见识过，紫薇宫弟子的速度可快了，实在不行，叫左辅去也行。他肯定是要比其他弟子快。” 这好像是个好提议。 天枢君竟然顺着她的话想下去了。 “那就叫左辅去吧。” 曲冉冉还记得左辅让她送的那碗药，既然她都已经替左辅跑了这么一趟，那么左辅跑也一趟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也不是做别的，是为老神仙。 她撺掇着老神仙给左辅送话去，见到他指尖流泄出的流光，笑得格外开心。 左辅得了神君的这个命令，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神君的命令他是遵从的，带上一二弟子，出了紫薇宫，往凡间的集市去。不多时就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桂花圆子。 神君是不吃这些的，或许是买给那个姑娘的。 既然能坐下来吃东西，那必定是谈得不错。否则别说吃东西，那姑娘恐怕都不能再神君面前多呆上半刻。 “要不要再买其他的？”左辅看向身后跟着的弟子。 他对人情还是知道些的，谈事么，若是多吃点东西，谈得也能更久一些，更细致一点。 弟子们冷不防的被他这么问到，都有些莫不着头脑。不过好在这些弟子们年少，少年们大多都是口直心快，想的也不多。听到左辅发问，立刻就有弟子回道，“要不买点糖葫芦？” 弟子说话的时候，正好瞧见一个老汉扛着糖葫芦经过。 左辅看见那红彤彤的糖葫芦串儿，眉头皱起，“这个不雅吧。” 弟子说没事，“若是商谈，自然是越俗气越好。” 左辅想起和神君谈事的姑娘是个凡人，还还是照着凡人的那套来。上神们君子之交淡如水，连着说什么事，要么直接了当，要么来一盘手谈。这个显然是不适合凡尘里的姑娘。 他还是叫弟子去办，另外看着买点其他的糕点之类。 这还是左辅从凡人话本子里头学来的，凡人谈事最好的还是在推杯换盏里头，他没办法买酒，神君也不喝这东西。那姑娘自然是更加不可能了。 手下的弟子办事快，不多时就提好些油纸包回来。左辅粗粗看过几眼，大致觉得差不多了。领着人返回紫薇宫。 他站在寝殿外，“神君，东西都已经办妥当了。” 原本紧闭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却不是神君，是那个姑娘。 姑娘看到他的时候，顿时脸拉了下来。 左辅心中纳罕，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让这姑娘脸色不好。 “多谢了。”曲冉冉脸色不好看，但口吻如常。 “姑娘。”左辅示意身后弟子把东西交到曲冉冉的手里之后，他双目注视她，“还请姑娘多点耐心。神君性情温和，只要姑娘所言在理，他都会听进去的。” 左辅看见那张俏丽动人的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微笑，“这个放心好了。” 左辅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明白她为何笑成这样。不过这姑娘好歹还是愿意好好和神君商量，他勉强放下一半的心，抬手对她微微弯腰。 曲冉冉提着东西回到殿内，看着依然还是寝衣打扮的老神仙。 老神仙到现在和她纠缠老半天了，连床还没起，“左辅来了？” 曲冉冉嗯了一声点点头，这片地方都是他的地界，想要看到什么并不费力。 她把那些东西往案几上一放，拆开包裹的结结实实的油纸包，发现里头竟然有糖葫芦。她好笑的咦了一声，拿了起来咬了一颗在嘴里。 可能姑娘都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天枢君坐在那儿看着她吃。 酸甜的滋味飘散在空中，那味道对他来说不算淡。肚子里突然泛起了已经有些日子不见的渴望。 曲冉冉看过去，正好和老神仙两眼对个正着。 “要不要尝尝？”她把手里的糖葫芦递过去。 老神仙别开眼说不用。 曲冉冉没奈何，她走过去，咬了一颗，送到了他的嘴里。 舌尖轻轻一顶，就将红彤彤的山楂果送到他的嘴里。 上下牙关合拢，就轻易的把外面那层糖衣咬碎。酸酸甜甜，格外喜人。吞下肚子，是莫大的满足。 “你这个神仙啊，就是别扭。”她又喂了一颗到他嘴里，“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上神做久了，总是喜欢端着不入尘世的架子。” 她嘟嘟囔囔的抱怨，“想要就说，你不说，谁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 天枢君靠在床榻上道。 曲冉冉嗤笑，她也不和老神仙吵。 人老就是喜欢嘴硬，端着的架子久了，就好像套在身上，没十天半个月是拿不下来的。说起来能和她滚到一起，已经算是他眼下最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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