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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湘暖好心地将沉甸甸的金银换成了银票，以便更好打理。 齐氏却没有觉得这是为了她好，还有些责怪秦湘暖。 秦义在瞧见她拿着钱的样子之后，心生了几处厌烦，和离书到手，是真的无需再管她了。 “娘，暖暖，我们走吧。”秦义终于远离了齐氏，一步一步走向了秦老夫人，在出房间时，都特意绕过了齐氏。 等人都出发坐上马车之后，在房间中充当了背景板的秦广他们，才对方才顾着孩子的几位女眷说着秦义的果决。 对于秦湘嵩，没人在他眼前多言几句，只由秦老夫人告知了他，父母已然和离，之后再也瞧不见齐氏了。 小孩儿没有对这个概念理解不太深刻，但听到这样的话以后还是哭了。 “嵩儿乖，不哭不哭，祖母一直在呢，祖母日后会一直护着你，不哭了啊。” 秦湘嵩的哭声听起来不似往日那般带有生气，凭空多出一些悲伤的气息来。 秦老夫人反而庆幸，秦湘嵩如此一来，证明还存在着些许良知，对那个护了他多年母亲存在着不舍。 齐氏尽管与秦义和离了，如徐鉴先前说过的，她也得到边境去，名册需得上交给当地的官员，是以此时徐鉴和瘦猴儿单独押人上路了。 “暖暖，你犯了何错，为何手上要带上这些？”暖阳被他们一家前后带上的手铐吓到了。 暖阳不是没有见过这些，路上他也瞧见过被示众的人，可听旁人议论，那都是犯了错的，被百姓责骂的，可是秦湘暖怎么可以被骂呢？ “暖阳，别担心，这都是假的，你先同我去旁处歇着，晚上秦小姐就会回来了。”老大在一旁揽着有些激动的暖阳。 他们就要在此处暂且分别了，但是暖阳显然不适应也不想与秦湘暖分开。 “你先跟着他们，我不会抛下你的。”秦湘暖就这被暖阳双手紧握的姿势，带着安抚的意味望进暖阳的双眸。 分明听不进旁人说话的暖阳，在这样的视线下一点点安定了下来，再三求着秦湘暖的保证。 最后人还是跟着江善他们一家离开了，但走出了一步三回头的姿势。 江霖此时还没有离去，虽知道人都在边境，但几个月的形影不离，猛然要分别了，多少也有点不适应。 “暖暖，你们……”江霖颇有些没话找话的感觉。 秦湘暖瞧着他的模样，轻笑了一声，回头瞧了眼带着手铐等着的秦家人，他们都在眼巴巴地盯着这边，也在等着她一起走。 “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去，等我找到客栈之后，会书信告知你的。”秦湘暖也属于没话找话了，但，秦湘暖从这些废话中，也感到了一丝暖意。 不舍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只是再浓厚的氛围都会散去。 秦湘暖在江霖眼前先转了身，江霖直至瞧见那边的人不见了踪影，还是没有回神，一双明眸晦暗不明。 第二百五十七章 行至边境 秦广一家人在差役的带领下，一路往官衙走着。 边境不愧是流放之地，他们也碰到了从其他地方而来的人，但个个瞧着都比他们要过得惨淡多了。 “你们人齐全了吗？”与差役交接的人，一脸不耐烦的模样，想来是整日都是相同的任务，让他们已然厌倦了。 “有一人晚些才能过来。”差役带笑说着，那人却是二话不说将名册给了差役。 “走走走！后边去等着，等人来全了再过来！”那人说着便招呼着他们后边的人。 差役赶紧拉下他的手，拿出秦湘暖早就准备好的银两，塞到了那人手中，“通融通融，让这些人先走，我在此处陪你等着另一人。” 那人随意地掀起眼皮瞧了一眼差役，虽还是满脸不耐烦的模样，却是挥挥手让后边的人等着了。 他们的交接不算太久，却在等着分配的时候，站了有半个时辰。 “祖母，您累着了吧，先坐下来歇歇。”秦湘暖瞧着秦老夫人口干舌燥的模样，颦起了眉。 “不碍事。”秦老夫人摇摇头。 他们此时手脚都带着镣铐，谁的行动都不是自如的，好在有差役能够帮着他们。 “多谢这位大哥。”秦湘暖对给秦老夫人喂了水的人说着。 “三小姐，不必谢的。”差役如今到了边境，还颇有感慨。 明日押送秦家人的差役便要回京复命了，这一路上若是没有了秦湘暖他们的关照，怕是路途走的要艰难了。 “徐大人他们快来了吧？”秦湘暖对他笑了笑，之后便问道。 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差役对秦湘暖说：“我等下过去瞧瞧，三小姐可是有何话要让我转达。” 眼前倒也是个机灵的，秦湘暖脸上带着笑意，扭头让他瞧了一眼已停止了哭泣，却肩膀还在一抖一抖的秦湘嵩。 “我怕待会儿他们会碰面，还劳烦你在外面等着徐大人。”秦湘暖说，“人若来了，你便拦一下。” “没问题。”差役不带任何犹豫便应下了。 临走之前，还喂了其他几人水喝。 “暖暖，你不喝吗？”秦枫嘴边有洒了的几滴水，却因手被牵制着，无法抬起擦拭一下，便皱着眉头蹭在了肩膀上。 以至于与秦湘暖正视之后，秦湘暖还能瞧见他的烦躁，喝抹了一道黑的半张脸。 “我不渴。”秦湘暖摇摇头，随后望着其他被流放至此的人。 可以用蓬头垢面来形容他们的状态，而秦家人这边，干净整洁，却非站在了这里，完全瞧不出是被流放至此的。 是以，这时好多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他们这边，秦湘暖还可听见他们的低声交谈。 “想来是与官差的关系极好，方才还瞧见官差帮他们了呢！”一道略有些粗狂的声音响起。 接着便是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不都是落魄至此的吗？没瞧见方才那人只蹭了一下衣裳，脸上倒黑了，还不知这是穿了多久的衣裳。” “就是，只是瞧着干净，背地里有多肮脏谁都说不准呢！单瞧那些女眷，个个白白嫩嫩的，这一路上怕是没少被滋润吧？” 接着便是一阵阵嘲弄的笑声。 “这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秦广他们自然也听见了，气势汹汹地瞪着说话的一堆人，对方却全然不在意。 秦湘暖细细打量着他们，瞧着秦广对他们也不相识，不知从何处被发配至此的原官员。 “龌龊！”秦湘暖轻吐出这两个字，也不似他们那般压低着声音。 明明白白被说话的人听了去。 “你这个小蹄子，说谁呢？”尖锐的声音刺进每一任的耳朵，让人不由的拧起眉头。 “做什么！要造反吗？”有拿着刀剑的衙役过来了，对他们大声呵斥着。 众人的声音消下去之后，那人才叫到：“秦广，哪个是秦广？” 秦广站了出来，对着衙役应道。 找到了人，衙役直接一句跟上，秦家人便跟着走了。 “娘，我害怕。”秦湘宁今日手脚上出现镣铐时，因是较为熟悉的人友好中给她带上的，便是没有害怕的心。 但自从见到了许多人同他们一样时，不免想到了最初流放之时他们的惨状，勾起了她心底的恐惧。 听到秦湘宁的这一声，邹氏才意识她许久未出声了，只当她是累了，原是被吓到如此了。 “贝贝，不怕，我们此时就是要去把手脚上的东西拆开。”邹氏扭过身，低下头瞧着紧抓着她衣角的秦湘宁。 秦枫在她们身后，也弯下身子安慰着秦湘宁。 “你们堆在一起作甚！”衙役大声斥责，“还不快点，今晚还想不想找地方住下！” “大人，我们家孩子小，你声音小点儿。”秦广凝眉说着。 衙役冷哼一声，“我知你先前是位将军，可如今这里没你的身份，你最好识趣点儿。” 说完之后衙役更加大声叫嚷了几句，挑衅的视线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真是许久未受过这般屈辱了，秦湘暖难得压不住自己的性子，想上前争辩一番。 秦广却是拦住了她，“暖暖，罢了，很快就结束了。” 衙役听到这一句之后，冷嗤一声，“这不过方是开始，结束？想得美！” 在这里衙役见过太多流放至此没几天好活的人了，很多人流放途中便是得了病致死，没死的到了这里也会半死不残。 像秦家这样啥事都没的人，也不是没有，不过太过少数，且被流放的皆是官员一类，全家人哪里能在这贫穷的苦寒之地呆下去。 “那就等着瞧。”秦湘暖也冷嗤一声。 到了边境，秦湘暖才发觉这地比她想象的要凄凉上许多。 之前设想的许多经营模式并不适应，就连客栈，也需得想一个更为适合此地的策略。 但，在秦湘暖还未开始想如何调整之前，官衙的分配，险些让他们无法继续客栈的经营。 “我们如何能不去开荒呢？”秦湘暖不假思索便抬头问着那个官员。 “你好大的胆！”官员的惊堂木抬离桌面，又瞬间落下。 第二百五十八章 谈成条件 “哇啊！” 秦湘暖还没张嘴说完，倏地传来了秦湘宁的哭声。 “这，不要哭了！”官员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惊了一下，随即发出了更大的声响。 显而易见的是，他的这般动静，不但没有使哭声减少，反而多了一人的哭喊。 “你们还不快让他们不要哭了，成何体统！”官员一双眉紧皱着，对大人，他可以选择严厉对待，能震慑住人。 可，小孩，真的不受他控制。 秦湘暖瞧着一家人差不都皆围在了两个孩子周围，便转身往官员的方向走了几步。 “大人，我方才无意冒犯你。”秦湘暖眼神真挚，直视着官员的双眼。 官员在嘈杂的环境中，思考力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在秦湘暖说完之后，也仅是望了她一眼，没有了方才那般怒火。 “你也无需多言，你方才问的，几乎每一个来这儿的人都会问到。”官员耐着性子说，“我也不瞒你说，你们是我瞧见过流放了一路……” 官员说着视线他们的着装上瞧着，秦湘暖顺势低了头，明白了他所言。 “你们做不了地里的营生，我皆明了，但，你们被发配到这里了，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官员似乎在嘲笑着她的天真。 秦湘暖想了想，问官员，“若是我能让这里的土地，收成都翻一番，你能放任我们自由吗？” 在官员双眉拧的更紧之前，秦湘暖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们不会随意离开这里，只是会做些自家的营生。” 官员放松身子倚在太师椅中，嘴角挂着嘲讽，“你一个久居闺阁的大小姐，竟敢口出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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