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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不明之事 急于让秦义安定下来的背后缘由，秦老夫人守口如瓶，对谁都不敢提起，因她知晓旁人对她是担忧的。 若有一人知道她行将枯木，那所有人都会清楚的。 秦老夫人愣怔了一瞬，随即随口胡诌了一句，“嵩儿还小，身边是需要一个娘亲照料的，且义儿也需要人陪着，两人总要比一个人好走。” 应娘想了想，倒也合理，一位目前对儿子的期待，不就是这些事情吗？ 秦老夫人见应娘不再追问，便松了口气，之后便撑着桌子缓缓起身。 应娘眼见着秦老夫人踉跄了一下，眉头跳了跳，心想：难道秦老夫人有不舒服的地方，却没同他们说过？ “老夫人，您今日瞧着精神差了些。”应娘不着痕迹地问着，偷偷留意着秦老夫人的反应。 秦老夫人神色顿了一瞬，却也很快恢复了，“许是方才同义儿说话时被气着了，我们回房吧！” 应娘心中已有了怀疑，此时将其压了下来，搀着秦老夫人回了房，伺候着秦老夫人歇下之后，应娘立即去找了秦湘暖。 “三小姐，老夫人真的没问题吗？”应娘说了秦老夫人的奇怪之处，也说了她和秦义的猜想。 “祖母的身子我最清楚不过了，修养的时日是需长些，但也仅需修养了。”秦湘暖放下笔，对秦老夫人不放心，“我过去瞧一瞧。” “三小姐，老夫人精神不佳，刚歇下，不必这么着急。”应娘拦了秦湘暖一下，“等老夫人明日醒来再说。” “也好。”秦湘暖点点头，重新坐回原位拿起笔，可此时心不静，字也写不出来。 秦湘暖有些烦躁地将笔放下，闭眼想着是否漏掉了秦老夫人的某些征象。 她们在此处因想让秦老夫人好好休息，可秦老夫人并未如她们所想那般，反而坐在桌边在写些什么。 “三小姐！”应娘忽地惊叫一声，“秦老夫人这般好像在交代后事啊！当初我娘走的时候就是对我这般……” 秦湘暖猛然起身，也不管秦老夫人是否在休息中了，若应娘猜对了，那秦老夫人此时状况定是糟糕透顶的，怎得也不能留她一个人在一处。 “三小姐，等等我！”应娘话还未说完，秦湘暖就已经到门外了，等她追出去的时候，人不知如何在瞬间便到了楼下。 “发生了何事？”这般大的动静，终是让秦家人都探出了头。 秦湘暖听到了声音，但没有因此做停留，直接推开了秦老夫人的房门。 她的动作自然落在了秦家人的眼中，在他们皱眉思索间，秦义先一步奔了过去，他早该确定真出了问题的。 秦义对自己的不满在今日达到了顶峰。 “暖暖？”秦老夫人一手正扯着被褥，被大门处的声响惊动，扭头望着那边，竟瞧见秦湘暖神色不善地冲了进来。 秦湘暖不仅神色不善，对秦老夫人的招呼也未做回应，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按在脉搏处，与往常探查无异，并无大问题。 “祖母，你瞒了我们何事？”秦湘暖厉声问着。 秦老夫人视线闪躲，不自在地将被褥拉至脖子处，垂眸没有回答秦湘暖的话。 秦湘暖甚是不解，“祖母，你有……” “娘！” 秦湘暖的话，被突然出现的秦义打断了，秦湘暖回头，瞧着秦广和秦武他们也紧随其后。 “暖暖，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祖母如何了？”秦广问道。 秦湘暖有些气闷，“我不知。” 秦广停了步子，“不知？” 秦湘暖点头，侧身瞧着仍旧垂着眸的秦老夫人，“祖母不曾告知我。” 秦义此时已经扑在了秦老夫人的床边，听到秦湘暖的话之后，神色紧张地盯着秦老夫人，厉声说着：“娘，你有何事不能同我们说啊！” 秦老夫人依旧沉默。 秦广和秦武他们作为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人，瞧见秦义如此态度，便斥责着他，“三弟，你有何话不能好好说！” “大哥，二哥，娘都在交代后事了，你们让我怎么好好说话！”秦义吼到。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盯着他瞧。 秦湘暖眯起了眼，秦义为何也这般认为？ 秦义是自己回屋之后想到的，秦老夫人种种怪异的行为。 差劲的身子状况，不同于以往的温和，咄咄逼人的气势，急于给他安家的行为，没法不让他往这方面想。 “娘！”秦广和秦武喊得比秦义更大声。 后面赶来的邹氏和柳氏被这一嗓子直接震在了原地。 “大嫂，这是怎么了？”邹氏紧紧攥着柳氏。 柳氏摇摇头，她们方才因哄孩子入睡来得晚了些，哪里想得到都错过了些什么。 秦老夫人此时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一般，她最想藏的事没有藏住，反而以这种人尽皆知的方式闹出了这么一场。 “你们这是在做何事……”秦老夫人长叹一声，说话时都在颤抖。 这样的表现，让人不得不相信秦义所说是真。 秦广一瞬间便红了眼眶，等到确认了的这一刻，他反而是失语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义眼泪已经流下来了，他觉得最为不孝的便是他，这么大的年岁了，还要让秦老夫人为他操碎了心。 秦武几个箭步站在了秦义身后，猩红的眸子盯着秦老夫人，“娘，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这样让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如何能够安心！” 秦老夫人强撑着眸子，不想让眼泪掉出眼眶，可食正常的心理反应哪里受她控制，正对眼下的被褥，不一会儿便晕出两点痕迹。 “表妹，这是真的吗？”秦枫整个人好似都痴傻住了，呆愣愣地扭头，秦湘暖往日是最能给人安全感的一人，此时也不由站在了她身边。 秦湘暖眸中神色不定，她至今都猜不出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可分明秦老夫人的脉搏虽较常人微弱，却也是有力的。 “这……天呐！” 眼前的状况，让搀扶着进来的柳氏和邹氏差点瘫软在地上，还是彼此的力量支撑，让她们能够呈站立姿态。 第三百一十章 误会一场 事外人应娘也悄悄抹着眼泪，老三分明瞧着秦湘暖是没有丝毫动容的。 “三哥。”老六的眼眶也发红了，他跟老三从头到尾在旁处瞧着这处的动静，此情此感下，不免对家人甚是思念，便紧紧贴在老三身边。 老六的哭腔让老三收回了视线，对上老六抬起的眼眸。 老六也仅是想唤一声，并未想说话，是以此时只是对老三眨着眼睛。 “没事，别怕。”老三伸手轻拍着老六的后背，视线又转向了秦湘暖那边，对方的反应太怪了，老三有些好奇事情的走向。 老六最初是被老三安抚了的，可是拍的久了，老六有些不自在，扭头望着老三欲张口说话，却发现他一直盯着某处瞧。 视线顺着落过去，发现竟是秦湘暖，惊诧之余想要劝老三不要做了错事，却在几眼之后，发现了异样。 “三哥，三小姐是这般冷淡之人吗？” 老三手下的动作未停，轻轻摇了摇头，“我觉得事有蹊跷，恐不是我们瞧见的这般。” 老六不由吸了吸鼻子，心中的酸涩已然被冲淡了一些，此时也好奇地打量着秦湘暖。 秦湘暖心中烦躁不已，也未曾察觉到这兄弟二人的视线，她随口安抚了秦枫几句之后，便一直等着秦老夫人说清缘由。 对方却干脆交代起了后事，此时说完秦家三兄弟，到了秦枫身上。 “枫儿，快些过来！”秦武哑着嗓子喊到，“快点儿！” 秦家三兄弟恐是第一次流这么多眼泪，他们不愿让秦老夫人说这些话的，但耐不住为人子女，若是这点儿都不满足于她，就太过分了。 是以一圈红着眼的人，听着虚弱的秦老夫人说了那般多的话。 秦湘暖跟在秦枫身后走了过去，秦老夫人伸出一只手，拉住了秦枫，瞧见秦湘暖时，又伸出了另一只手，要牵住秦湘暖。 秦湘暖抓住了眼前的手，垂眸，这是一只老年人的手掌，毋庸置疑，但温度正常，皮肤非干枯的，还很有劲儿。 “祖母。”秦湘暖终于怎不住了，“是谁同您说您将要离世的，我瞧着您再活个十年以上是全然没问题的。” “？” 众人一日之内，心情起起落落，听见秦湘暖的话，第一反应是真好，第二反应才是怀疑。 “暖暖，你这话何意？”除秦老夫人之外，他们都纷纷问着秦湘暖。 秦湘暖扫了一眼他们，“我为祖母诊脉，从未查出有病危之际，我不知祖母是从听从了何人的胡言，而不相信我的。” “娘，暖暖所言可有假？”秦广擦干眼角的泪，轻声问着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吹了眸，随即对上秦湘暖，“暖暖，我没有不信你。” 秦湘暖微皱着眉，不是旁人所言，那？难道是自己瞎猜的？ “是我瞒着你没有说清我的身体状况。”秦老夫人这一句就证实了秦湘暖说想。 这话听的让秦湘暖想发笑，但怎得也笑不出来，“您瞒着我，可我也不会瞧错的。” 秦老夫人闻言摇了摇头，“暖暖，我近日总是夜间惊醒，久久不能平卧，前几日甚有停脉迹象，我不想让你们担心。” “娘，您不说才是让我们担心……”柳氏听后有些愧疚，她分明跟秦老夫人睡了几日的，却不知她夜间有过这般感受。 “说了又有何用。”秦老夫人神情低落，“我害怕我哪一日睡着之后，便再也醒不过来了，那样走的倒也安静些。” “娘，您怎能这般对我们？” 他们这些做儿子的，平日里终究做的太少了，让秦老夫人不愿依靠他们。 “祖母，您说的这些，我从未瞧出来。”秦湘暖没有让他们继续陷入先前的悲痛之中，依旧追问着钱老夫人。 秦湘暖的出声，让他们都稍微清醒了一些。 “暖暖，你再为你祖母好好查看一番，要不我们回避一下？”秦广想让秦湘暖用更高的技术，来确保秦老夫人的无碍。 “爹，不必。”秦湘暖望了一眼秦广，“我猜祖母这般症状，不是因身体出了问题，或许与心病有关。” 秦湘暖说的不肯定，心中却认定了秦老夫人无碍的，照秦老夫人所说的症状，是她的心脏出了问题。 可若真的有事，秦湘暖探脉时必然会发现的，且这病出了夜间的症状，平日里也会有其他不适。 但秦老夫人皆不曾有过，虽谈不上健步如飞，稳稳地走上一日也是不成问题的。 “那祖母是真的无碍吗？”秦枫扭头间带动身子，手从秦老夫人掌中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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