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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人出现好似就只是为了给雪儿提个醒，将字条送到雪儿手中之后便离开了。 雪儿却在原地站了许久，从身上拿出来火折子让那字字变成了灰烬。 之后又将手中的飞鸽放走。 借着月光，雪儿望着空中的那一抹白色，久久没有收回仰着的头。 第二日，雪儿刚睁开眼就发现，她又病了，且来势汹汹，让雪儿甚至都没法子起身。 秦枫是在雪儿帐外喊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接着就慌乱地闯了进来，当他发现虚弱不堪的雪儿时，吓到冷汗瞬间掉了出来。 “雪儿，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秦枫声音有些颤抖，抱着雪儿的双臂很是用力。 “秦大哥……”雪儿气息不足，一句话好似不是从喉间传出来的，只从嘴角飘出来。 “雪儿，我在。”秦枫听见后，抱着她应着。 “我是否好不过来了。”雪儿抬眸，望进秦枫的眼睛。 秦枫瞬间就红了眼眶，朝她摇着头，但虚假的话是说不出来的。 雪儿却瞬间明白了，眼中泛起了亮光。 秦枫一瞬间感受到了心脏被捏住的酸胀疼痛，“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这就去找表妹来。” 秦湘暖是秦枫能够抓住的最后一个活马，秦枫总是要试一试的，说不定呢？ “枫儿，够了。” 在秦枫找到秦湘暖时，整个人都是凌乱的，说出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让秦家的长辈瞧见了都有些心痛。 秦枫扭头瞧着面色严厉的秦武，方才的话是从他那里说出来的。 “爹，你说什么够了？”秦枫不解地问到。 “我说你闹够了。”秦武冷声说到，“这些日子没有管你，你真的就不将自己当秦家人了吗？” “爹，我从未这般想过，是你们不想要我的。”秦枫委屈地说着。 回来这么久了，秦枫都没有感受到家人的关怀，而且还需全心全力地照顾着一人，秦枫也是极累的，可他从未跟人抱怨过，只因是他选择的路。 可是他也会想为何，分明一家人都是彼此关心的，何以不能接受他带回来的人呢？ 邹氏听到儿子这般说话，哪里还能维持一张冷漠的脸。 “枫儿，我们永远是你的爹娘，怎会不要你。”邹氏说，“只要你将人送走，我们一家还会同原先一样的。” 秦枫摇着头，这个话题与他们是说不通的，“我不想成为一个背信弃义的人，这不是爹平日里叮嘱的吗？” “她都要死了，你……”秦武拧着眉说。 可是在瞧见秦枫眼底的凶狠时，秦武忽然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了。 秦武扭过了头，随后又转了回来。 “你知为何她病情忽然加重了吗？”秦武声色冷淡。 秦武皱了皱眉头，秦武能这样说，那定然是知晓其中一些缘由的。 秦枫无不心痛地说着：“莫非是你们？” 秦武嗤笑一声，“我们何需对她做些什么？那是她自己造成的，她……” “相公，我们不要说了。”邹氏忽然拉住了秦武。 雪儿昨夜的行动，屋内的人除秦枫外都是知晓的，秦湘暖是在秦枫出现的前一刻说完的。 其实对雪儿的身份，秦家人都达成了一致，不会再去刻意同秦枫说，他们是在得知雪儿会死之后变了想法的。 左右雪儿最终都会离开，且时日也短，他们愿意选择一个对秦枫伤害没有那么大的方式，就让雪儿在秦枫那里留下好印象就可以了。 可是，秦武瞧着秦枫这般糊涂的模样，却是想要将残忍的事情让秦枫瞧个仔细。 第四百六十四章 平静应对 “不可能！” 在秦武说完昨夜雪儿的行动之后，秦枫自然是不相信的，对着秦武大喊了一声。 “为何不可能？”秦武冷着脸，“先前是没有证据，仅是我们说你不信，可如今证据都摆在你的眼前了，你总能睁眼瞧一瞧了吧？” 此时的秦枫已经有了动摇，可他内心就是有着强烈的意识要去反抗，有一股声音在同他讲，“不能信他们所说的，雪儿此时病的这么重，是需要他去照料的。” “枫儿，这次有人有物为证，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们吗？”事已至此，邹氏也要让秦枫睁开双眼瞧个仔细。 秦枫垂下了眸子，不愿瞧见他们任何一人的眼神，那其中，好似有着对他的怜悯，有着让他极为恐惧去面对的东西。 “我不想理会这些事，我来只是想让表妹去瞧一瞧一位病患。”秦枫声音平静了下来，无波无澜地说到。 但谁也不知，那平静的底下是否蕴藏些什么东西。 秦湘暖听到这里，眼皮也动了动，随后抬头对秦家人说：“总归雪儿真切是名伤患，我就同表哥去一趟。” 秦家人也不在说什么了。 他们眼前着秦枫走了出去，秦武忽然对自己方才的举动生出几分懊悔来，秦枫的反应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枫儿不会出事吧？”可是在邹氏这样问了之后。 秦武梗着脖子对她说：“能出何事，我相信他先前应当之有了这种觉悟，此时不过是证实了他一直以来不想承认的事情罢了。” “可是我瞧着方才枫儿离开时神色不对劲。”邹氏又说到。 秦武朝着门口望了一眼，自然是瞧不见什么的，但他的眼前也出现了方才瞧见的画面。 随后秦武轻声说道：“不会出事的。” 似是安抚邹氏，也像是在安抚自己。 秦湘暖跟在秦枫身后，本以为秦枫会对她说些什么，但没有，一路秦枫都是静默的，到了雪儿门前时，秦枫停了下来。 “表妹，你们是否一直在派人跟着雪儿。”秦枫扭过身问秦湘暖。 秦湘暖直白地应到：“对，我们一直不信她，有这样一个隐患，自然是要看好的。” 秦武眸色加深，望着眼神坚定的秦湘暖，随后主动偏开了视线。 “明白了。”秦武没有说更多，点点头之后就进了帐中。 秦湘暖察觉到了不寻常，但此时不适合去探究，也跟着进去了。 “秦大哥。” 秦湘暖刚刚踏进，就听见了一声柔声的呼喊，但她并没有从中听出眷恋来。 “雪儿，你怎坐起来了。” 进来之后，秦枫神色就变了变，没有让雪儿能够瞧出与出去时的不同。 雪儿对秦枫笑着，朝他伸出手，好似根本没有留意到跟在秦枫身后的人。 “秦大哥，我又让你费心了。”雪儿面脸歉意。 秦枫闻言望了她一眼，随后才摇摇头，“你总说这样的话，是还没有讲我当作家人吗？” 雪儿连忙对他摇摇头，“秦大哥你知我不是此意，你是我如今唯一的家人，谁都没有你对我这般好。” “一般。”秦枫扯了扯嘴角，“我对你还不够好。” 雪儿拧眉，“若你这般对我是不好，那我岂不是在这世上没有对我好的人了。” 秦枫细细瞧着雪儿的神色，哪里都瞧不出异样不适来，他不知秦家人是如何对雪儿的身份做出判断的。 且他们的判断……又是准确的。 此时的雪儿从秦枫眼眸中发现了一些异样，但还来不及让她思考。 就听见了秦枫对她说：“你先前不也说过表妹和李家人对你也是极好的吗？” 雪儿听后怔住了，但此时的秦枫已与往常无异，好似她瞧见的那一眼，只是因自己一瞬间的晃神。 “是，是不一样的。”雪儿说着垂下了眸，“暖暖和李小姐是心善，而你是……” 雪儿动情地望着秦枫，后面的话都在不言中。 秦枫对她露出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发丝，“好了，我明白了。” 雪儿娇羞一笑，随后依靠在了秦枫怀中。 充当透明人的秦湘暖听着这对白，心中没有任何起伏，不过瞧着秦枫的眼神是充满了打量的。 或许之前秦湘暖都将秦枫想的太简单了，他并非真的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起码此时他的演技是没有任何破绽的。 “表妹，你过来吧。”秦枫扭头过喊了秦湘暖一声。 秦湘暖的身形出现在雪儿面前，“将手伸出来。” 雪儿眼眸微睁，“暖暖，你何时来的，我竟是不知。” 秦湘暖眼皮都没有掀起来，“我在表哥身后，或许刚好被挡住了，麻烦伸一下手。” 雪儿张开的嘴随之收了回去，将手腕放在秦湘暖手下。 秦湘暖感受到了脉搏的跳动，但指腹上传来的更多是杂乱无章的跳动。 “病情又加重了。”秦湘暖给出这样的结论。 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秦湘暖怀疑对方或许都撑不了半年之久。 雪儿闻言眸中的亮光暗了下去，秦枫心中也不好受了，五味杂陈，最能描绘他此时的心心情了。 “我回去开几张方子，治疗不了根，但能让雪儿轻松一些。”秦湘暖这般说到。 秦枫说了声好，随后注意到了雪儿怅然若失的模样。 “秦大哥，我还有几日好活？”雪儿问到。 秦枫瞧着雪儿极为坦然地这般问到，也没有骗她，“进来之前，表妹说还有半年。” “半年啊？”雪儿虽早有准备，但当真的听见这样一个具体的，给生命划了一个期限的界限，总归是有些会失态的。 秦枫瞧着，却没有指出来，嘴角带着冷笑嘲讽的雪儿，是秦枫从未见过的。 但，雪儿的很多面秦枫都没有瞧见过。 这一刻，秦枫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如今在他眼前的雪儿是真实存在的吗？他所认识的是否才是最假的那一个。 “秦大哥，我不想就这么离开了。”雪儿第一次在秦枫面前说出这般有野心的话来。 但秦枫丝毫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只因是人，就都是不愿离去的。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主动求证 “雪儿，抱歉。”秦枫莫名说了这一句。 雪儿眸光在秦枫瞧不见的地方闪了闪，随后带着笑仰起头，对上秦枫时，两手撑着他的双颊。 “秦大哥，这不是你的错，无需自责，这是我的命。”雪儿说到。 秦枫双唇闭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雪儿，他才发现，自己心中竟是有些期待能从雪儿这里听到一些话的，若是雪儿能主动说出来，秦枫也会认为之前的种种都不重要。 不过，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雪儿在秦枫沉默的空当又说到：“秦大哥，我想我这一生，最让我后悔的，便是到头都无法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吧？” 这话说的落寞又可怜，配合雪儿如今的病态，是足以让闻着伤心的。 秦枫盯着雪儿眸中的神色，一手缓缓抬起，触碰到雪儿的眼皮之后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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