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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听完厉王所说的之后是沉默的，秦枫没忍住开了口。 厉王不知秦枫的身份，方才凝神屏息没有得到江霖的回答，反而被他挑明白了有些恼羞，瞧着秦枫的视线便有些不悦。 江霖这时出声引回了厉王视线。 “我表哥所说的可有不对？”江霖这般说到。 ’表哥‘的称呼秦枫听过很多很多次，但没有一次听到这两个字会让他有种惊悚的效果。 有相似同感的人还有厉王，他的眉头拧起后舒展，舒展后又紧皱，最终停留在一个难以言明的弧度上。 秦湘暖双眼也因江霖口中的那两个字放大，随后一手抵在了嘴边，掩住自己的笑意。 “表哥？”厉王不由跟着念了一遍。 秦枫这次听到之后镇定了许多，甚至点了点头，但点完之后才惊觉那不是江霖喊的。 是以，秦湘暖方才没发出的笑声，这时露出了一点点，但秦湘暖反应极快地以一声干咳掩盖了过去。 “我，这……”一时情急，厉王用番邦语表述着自己一瞬间的无措。 但很快厉王也自己稳住了，并对秦枫表达了歉意，秦枫连忙摆摆手让他不要在意。 经过这样一件小事情，他们之间的空气倒是顺畅了许多，也没有人继续紧绷下去了。 “表……这位公子说的不错，如今我的确无法做决策，是以，想让江世子帮助我，日后若是达成了，你们所说的一切我都会应允。” 厉王不想再被寒王牵着鼻子走了，他不会对寒王和成王做过分的事情，因自己的良知也因需要服众。 江霖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比攻打我们简单。” 厉王沉声说：“我明白，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战争除了让更多的人流离失所之外，并无其他用处。” “这话说的不对。”秦枫此时恨不得将厉王的每句话进行剖析，从他的话中得到更多背后的信息。 “公子何出此言？”厉王想对秦枫恭恭敬敬，可这人说出的话总是在拆他的台，这让厉王有些难办。 “你们的野心也让番邦扩大了疆土，怎能说无用？”秦枫坦言道。 厉王眸色加深，“那不过是一时的，我们从旁处赢得的，日后也定将丢于旁人手中，那么那些流过血的人，不就是白白牺牲了吗？” 秦枫因厉王所言噤了声，张嘴无声地盯着今厉王瞧了一眼，随后转向了江霖和秦湘暖。 “厉王的胸襟让在下佩服。”江霖谦逊地说着。 但厉王也不知江霖是真心还是恭维。 总之，厉王将自己的底牌都展出来了，此刻就看江霖如何说了。 其实，江霖今日出现在这里之时，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但他没有同厉王那般将自己的把柄主动交到旁人手中。 “我同意帮你。”江霖说到。 厉王双眼亮了亮，嘴角也在往上扬起，江霖却在他所有的神情完成之前对他说：“厉王且慢，你先瞧一瞧这个。” 秦湘暖没有和江霖事先商量过何时要将他们拟定的协议拿出来。 但此刻，江霖与秦湘暖之间的默契非常契合，在江霖话音落下之后，秦湘暖就将写了满满几页的纸递给厉王。 厉王表示了疑惑之后，从秦湘暖手中接过，“这是？” “厉王仔细瞧瞧，这是我们想要的条件，若是厉王其中任何一条不能满足……”江霖说话间隙中停顿了一下，之后才继续说到，“那就很遗憾了。” 厉王将纸拿到手中之后粗略地扫了一眼，江霖还贴心地用番邦语写的，只不过内容让他不是那么愉悦。 “江世子，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厉王还没细看，可想而知其上的内容会有多么苛刻。 江霖没有说话，就那般勾着唇角盯着厉王，眼里的不容拒绝表现的淋漓尽致。 厉王双眸闪了闪，随后垂下头不再言语，盯着秦湘暖写成的各项条款瞧了起来。 往后瞧的愈多，厉王的心愈发下沉的厉害。 江霖等到厉王将整个都翻看完重新回到第一页时，才出声问厉王。 “厉王可有何想说的？” 厉王神色在一瞬之间变了又变，最后将东西放在一旁，对着江霖无奈地笑了笑。 “江世子的心思缜密我今日有幸见识到了。”厉王说，“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自然是有的。”江霖轻笑一声，“厉王可以选择不同我们合作。” 这话说了等同于白说，此刻就看厉王如何抉择了。 江霖他们拟定的这些，让厉王有些进退两难，好似在试探厉王的底线在何处，可是又堪堪停在了那个边界，让厉王很是难受。 他若是不同意，便会让江霖觉得他日后有扩张版图的想法，可他若是同意了，又有种被人牵制的耻辱感。 “我们不急，厉王可以慢慢决定。”江霖不急不缓地说着，“今日我们要谈的就这么多了，若是无其他事，我们就先回了。” 厉王沉默着，江霖他们也真的丝毫没有停留，起身就离去了。 他们是在即将踏上马车之时，听见厉王喊声的。 江霖仍是那样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与厉王隐隐急切的神情对比十分明显。 “我认！”厉王在说出这句话时，以为自己会是忍辱负重的状态，其实不然，厉王竟还有几分轻松。 “我认。”厉王再次说了一遍，这次就坦坦然了许多。 江霖回身一步步走到厉王面前，“好，希望厉王说到做到。” “我会的。”厉王沉声说着，“也希望江世子答应我的亦能做到，否则……” “自然。”江霖轻笑一声，“我要帮厉王完成的事情在前，若是做不到，厉王自是不必守约的。” 即便江霖这般说了，厉王也不觉得轻松，只因他坚信江霖的实力。 第四百九十四章 事不由人 之后的日子不比厉王想的要好过一些，他那日回了营地之后先是收到了成王的一番冷嘲热讽，之后便是被寒王叫个过去。 厉王有心设防，却也没料到竟是直接被软禁了起来。 但他们这边也的确没有其他行动，只因出战即败，他们需要时日来养精蓄日，且还需调大量精兵来此。 “我们这招可行吗？”成王问官员堂哥。 “你以为江霖手中有多少兵马？我能确保朝中不会派兵至此，他们只能守着当下的这些人，你如今只需拖延些时日，还怕日后没办法翻身吗？” 官员堂哥的话让成王有了几分底气，此时他们并不知那日江霖和厉王的谈话内容，只能大概猜测，双方定是有休战协议的。 可这些他们也在厉王那边搜了，任何可疑的物品都没有找到，如今就真的只能拖延等待着。 成王他们不知，可江霖们不一样啊。 在第三日都还没有收到厉王的来信时，就知道那边出事了。 “厉王是有些妇人之仁的。”秦广如此评价厉王。 秦枫对此竟也有了体会，在秦广说完之后深感赞同。 “我们接下来要如何救出厉王呢？”秦枫问到。 “这件事不急，若厉王此时都无法自己脱困，那日后我们如何相信他。”江霖说到。 秦广点头，“我们也正好可以借此次机会，对厉王的实力有个了解。” 秦枫想的总是比他们要简单一些，此时视线在镇定自若的江霖和姿态放松的秦广身上扫过，垂下眸陷入了思考。 “秦将军，接下来让将士们好好修养，虽说短期内不会出征了，但也不可让他们放任自流。”江霖此刻已经开始后续的规划了。 他们说的并不详细，等人群离开之后，只剩秦湘暖和江霖两人了。 “你是想等九皇子的人出现吗？”秦湘暖问江霖。 “我不确定。”江霖说，“成王身边已有一人，但到目前为止，他都一直没有现身，我不知他们在等什么。” 在与九皇子的对峙中，江霖始终是处于被动的局面，猜不透对方下一步，因相距远，也不知对方如今在密谋的是何事。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让江霖等太久就得到了答案。 “顾明崎死了？”秦湘暖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甚至有些恍惚。 “先前一直没有收到消息，怎么会这么突然？”秦广瞧着由暗风亲笔写下的内容，一双眼中也满是震惊。 秦湘暖有些想笑，“顾明崎怎么能这么早就死了呢？” 顾明崎没命了，秦湘暖并不遗憾，只是因不是被秦湘暖亲手解决的，这件事让秦湘暖有种使了劲却打空的无力。 秦枫听到秦湘暖的话之后，望着她的神情有些怪异，“表妹，你不会对七皇子还有……” “表哥你别瞎想。”秦枫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秦湘暖能够猜到秦枫表达的是何意，摇头笑道。 “那……”秦枫欲言又止，觉得秦湘暖此时就是在强颜欢笑。 秦湘暖嘴角的弧度仍在，瞧着秦枫时忽然挑了挑眉，想到了那个多日没被提起的雪儿，此刻秦枫的话，分明是有明辨是非的想法的。 不过，秦湘暖也没有主动提起雪儿来，因人对自己的事情总是糊涂的，以秦枫这几日的表现来看，说不定对方也正在淡忘着雪儿。 “我只是认为顾明崎的报应应当是我来着，不曾想不是。”秦湘暖这样对秦枫说到。 秦枫想了想秦湘暖的话，勉强信了她的话。 顾明崎的离世，让江霖有种不详的预感，江霖想去京城，可是没有皇命应召，江霖不该出现在那里。 秦家人亦是如此，他们谁都无法离开。 “江霖，成王他们须得解决掉了。”秦湘暖从顾明崎不是被自己杀掉的这件事中跳出来，也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江霖侧过身，与秦湘暖的严峻神色相对。 秦湘暖说的没错，他们目前面临的问题太多了，前有番邦人，后有一个极不稳定的九皇子，他们无法两面顾及，必须先解决掉其中一个。 只是，还有重要的一点是，他答应过厉王，不可伤及寒王和成王的性命。 江霖没有更多的新招式，能够快速将成王逼退的方式，只能是让他们没有足以支撑的战斗力。 于是，今夜厉王收到了江霖的密信。 “厉王，我们真的要如此做吗？”站在厉王身侧的人很是迟疑。 “如若不这么做，父王和二弟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厉王也是费劲了力气才从寒王那里逃离，反将寒王控制了起来。 其中自然是借助了有人倒戈的力量，厉王也才得以能和成王抗衡，但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可是……” 厉王抬手让他不必再说。 “这场火定是要燃起来的，只不过……我也不会眼睁睁瞧着我们的人受伤。”厉王将信扔进了火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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