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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义也察觉到了不对，但他没有说出心里的猜测，只是默默说，“不管怎样，还是要见到大哥再说。” 眼下恐怕也只有秦广才能够解答他们满肚子的疑惑。 第六十章 解救郎中 秦湘暖和柳氏带着斗笠和面纱遮住容貌，来到南丰镇。镇上的情况跟她想象的有很大不同，以耕地谋生的百姓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镇上几乎看不到贩卖开门的商铺，唯有少数几个生意也可以用惨淡来形容。秦湘暖和柳氏走进一家卖脂粉的铺面，掌柜的看到有客人进来，当即笑得灿烂，“快随意看看！” “掌柜的，您……这生意怎么看起来有些冷清？” 秦湘暖随意拿起两盒粉色的胭脂，放在柳氏的脸庞比量着。 柳氏的皮肤白皙，如此颜色衬得她肤色更加靓丽，倒是合适。 掌柜的打量着秦湘暖，从她的言谈举止里看出是有实力的主顾，自然把店内的好东西都搬出来，“像是我们做这种生意的，唯有逢年过节才能够卖得出去，家家户户连糊口的粮食都快买不起了，哪里有银两来买这些东西？说出来，倒是不怕两位笑话，今日，你们是我店铺本月的第一个客人。” “吃不起饭了？” 秦湘暖回想起县丞家中的金条，想来南丰镇的收成不错，怎会过的如此？ 掌柜的点了点头，“别看这几天收成不错，但是这县太爷是要收上去四成的，你说，每家每户那么多口人总归是要留点儿东西吃吧？留下五成，唯有一成能够卖银钱，那又能够卖几个钱呢？年轻力壮的都已经跑出去寻出路，许是进京城，又或者是去其他地方，留下我们这群勉强守着南丰镇。” “祖上给的产业，怕是没几年也要守不住了！” 掌柜的许久没有跟人说话，打开话匣子便有点儿收不住。 半晌，秦湘暖和柳氏迟迟都没有说话，他才抱歉的轻拍着自己的脸颊，“您看，我跟你们说这些做什么！这胭脂？”秦湘暖从怀里掏出两颗银子，递给掌柜的，“都给我包起来吧！” “这多……” 柳氏皱起眉，想要压着秦湘暖的手腕，不想让她胡乱花银钱。 路上颠沛流离，柳氏以为银钱都是秦湘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便思索着要节省些，“你这孩子，等咱们到边境的时候，有许多要用银钱打点的地方。我都已经如此年岁，况且日子已经如此，还装扮给谁看？” “自然是给自己看。” 秦湘暖轻拍着柳氏的手，“娘，这胭脂买回去，你和二婶婶一起用。不管年纪如何，女子都应该让自己开心些，到边境自然有边境的活法，我和爹娘都是手脚健全的，难道还发愁赚不到银钱吗？您相信我，我何时让您操心过？自然心里有着一杆秤，有着算盘呢！” “再说，这些银钱都是我从那人的府中拿到的，不用白不用！” 秦湘暖在柳氏的耳边低语着，哄骗她把东西收下。 这银钱自然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县太爷的那点儿东西，她还看不上。 秦湘暖只觉得县丞家里的东西，应该要想个办法，全部给这群老百姓才行。 “劳烦，我想要向您打听件事儿。” 秦湘暖把胭脂接过来，询问他镇上哪里有药铺或者是医馆。掌柜的态度谦恭，带着他们走到门口，指着前面宽敞的一条大路，“你们看见那招牌了吗？那就是一家医馆，只不过你们要是真的瞧病，还是去附近找个大点儿的地方吧。那家的郎中，哎……” “他的师父倒是个不错的郎中，只可惜，那本事全然都没有传给他。” 掌柜的欲言又止，秦湘暖还是决定去看看，既然是医馆，能用得上的东西必然是有的。 母女两人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隔着不远，就听见前面有吵闹叫嚷的声音，两人走到医馆门口，看到有几人抬着病重难走的男人躺在医馆门口的地上，动手推搡着一个瘦小的郎中。 “你看看！这就是你给治的？是什么庸医！” “今日，我就给你的店铺砸了，看你以后怎么骗人！” 那几个壮汉招呼着亲戚朋友，抬手想要把牌匾给摘下来。 瘦小的郎中紧紧抱着牌匾，脾气很倔的说着，“你们不能动牌匾，这是我师父留下来的，里面的东西你们随便拿！我没有治错，他就是如此的病症，我就是按照师父给的医书看的！就算是师父活过来，我也敢说我没有弄错！”他梗着脖子，脸色涨得通红，死不悔改。 “好啊！我今天就给你打的认错！替你师父好好教训你！” 眼看着要发生一场要人命的殴打，秦湘暖急忙想要走过去劝和，柳氏担心的唤着，“暖暖，我们还是走吧，或者回去叫你二叔过来。”柳氏担心秦湘暖，毕竟她是一个小姑娘，这种事情能够躲，还是要躲远一点的。秦湘暖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娘，您在这儿等我。” “现在回去叫二叔已经来不及了，我看他们应该是有误会，不会随便动手的。” 秦湘暖眯起眼睛，隔着人群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他现在的病情垂危，倒是紧急。 “等等！等听我说完再动手也不迟。” 秦湘暖高喝一声，挤进人群。那壮汉打量着她，疑惑的询问，“高郎中，你什么时候有夫人了？”秦湘暖默默的翻着白眼，这庄稼汉是什么眼神？怎莫名的给人家胡乱指亲。 “这不是……” 高郎中也不认得眼前的姑娘，只赶紧说，“您要是看病，明日再来吧。” “我给他看病。” 秦湘暖抬起手，指着地上的人，“我若是能够治好他，你们可是能够答应我，不再找医馆的麻烦？”听见她夸下海口，壮汉的眼睛闪烁着，疑惑的打量着她，“就凭你？” 说一万句，不如给他们看看行动。 秦湘暖蹲下身体，看似随意的掏出银针，扎在病人的几处穴位，掀起他的裤腿，看着淤青的地方，用锋利的匕首划破皮肤，把下面的毒血全部挤出，空气里都飘散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但过了一阵，等流出来的鲜血变成红色，躺在地上的人气色明显有所好转。 第六十一章 医馆机缘 “你真是医娘？” 壮汉不敢相信的看着秦湘暖，呼唤着兄长的名讳。原本没有精神的男人此刻能够睁开眼睛，回应着他的呼唤，这样变化让周围围观的百姓都直呼神奇。 高郎中亲眼目睹此情此景，不由得看着秦湘暖愣了神，随即有些违背规矩的跑过来，死死抓着秦湘暖的衣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为何不行？”他有些疯魔的样子，吓得壮汉赶紧把他扒拉开，皱起眉头说道，“你怎么能如此对我的恩人！” “您要多少银钱？尽管开口，您救了我的兄长，我理应报答。” 壮汉拱手抱拳，看起来是个仁义之辈。 秦湘暖摇了摇头，指着高郎中说，“其实我没有做什么，是他给你兄长开的药。那药能够保证你兄长的内里已经好转，只不过他并没有仔细查看过病患的身体，不知道最严重的伤在脚上。内里的病情虽然得到控制，但外在的皮肉伤没有治疗，才会导致病情反复高热，人持续昏迷不醒。” “所以某种程度来说，你们要感谢的人是高郎中。” 秦湘暖说罢，回头看着高郎中，他的眼睛从茫然变得清澈了一些，显然是想通了。 “治病救人，不能只是听病患和家属说什么，要亲眼看，要仔细检查。你按照你师父留下来的医书开了药方，这次能够侥幸治病，可是下次却不一定。每种病情在不同的患者身上，都会出现不同的症状，纵然是有医书药方，也要对症下药，才能够真正的治病救人。” 秦湘暖毕竟是医生，她知道这份职业影响很大，甚至是能够左右许多人的性命。 尤其是在这样的乱世下，一个好的郎中，若是她的提点能够让高郎中再迈上一个台阶，也算是积德行善的造化。秦湘暖扭头看着壮汉，“我猜，你的兄长当初是摔下去的，腿骨受伤并不严重，所以你们在医馆的时候就没有提起那里的问题，高郎中并不知情，所以没有对症下药，才耽误了时间。” “竟然是这样……” 壮汉也是通情达理的，知道也有自己的问题，当即对高郎中表达了歉意。 一场闹剧如此收场，所有人都散去，柳氏急忙跑过来，她用手拍着心口，吞咽着口水，手里拎着的胭脂差点扔在树下，“暖暖，没事吧？”秦湘暖摇头，对高郎中说，“我是来抓药的，可否进去说话？” “自然！” 高郎中恭敬的邀请秦湘暖进门，这医馆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 到处都能够看出曾经的辉煌，药柜满满当当，甚至是许多京城都要费尽心思去寻找的药材，在这里都能够找到。想来是高郎中的师父留下的，“敢问是小姐看诊，还是这位夫人？”高郎中坐在座椅后面，眼神打量着秦湘暖，望闻问切的判断，“我看小姐气色红润，不像是有病之人。” “没错，我是替祖母来抓药的。” 秦湘暖淡淡的笑着，“我心中已经有药方，麻烦郎中帮我取两个月的药量。” “我们路上颠簸赶路，最好是能够长期储存的。” 秦湘暖把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摊开手，从袖摆里掏出药方递过去。高郎中二话不说的转身抓药，当他看清楚药方以后，惊讶的瞪圆眼睛，“敢问小姐，这药方是何人开的？” “我曾经在师父留下来的医书里看到过类似的，只不过那药方有些虎狼，虽然能够治病，却也会伤害人的根本。所以师父一直不满意，直到病逝，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修改药方，算得上是心头的遗憾。但是小姐的这副药方，非常温和，不会伤害根本却又能够药到病除！若是能够让我看到这位高人，我愿意拜师！” 高郎中是医痴，看到药方便两只眼睛放精光。 这药方是秦湘暖根据邹氏给的方子做的调整，但眼下，她却不能直接说。 “是京城里的郎中开的，只不过是找寻温润滋补的药材来替代罢了。想来您的师父当初只是被自己的思维给困住了，许多药效，并不一定是药草才能够拥有，食物也同样拥有此等药效。相互替换，自然有另外的一条出路。”秦湘暖稍微提点，高郎中的眼睛又有些迷茫。 这短短的几句话，并不是谁都能够瞬间领悟的。 或许需要十年，二十年，如果高郎中的悟性高，说不定下月也能够参透。 话已至此，秦湘暖能够做的都已经做完，她把抓好的药拎过来，眼神落在柜台里，看到一个包装古朴的针包，里面的银针大小粗细都非常恰到好处，比她现在使用的要好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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