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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也实在没有想到，七皇子会对您下那么重的手。从京城刚出来，他们就派了两三波人想要杀您，夜里偷袭，还有路上埋伏。只不过那些都是笨手笨脚的，我们全部挡掉处理了……”暗流回想起之前每晚都无法入睡，辛辛苦苦的做脏活累活，吸了吸鼻子说，“七皇子跟您怎会走到如此地步？” “想来，也是您当初……” 暗流自顾自的说着，等反应过来失言的时候，急忙捂着嘴，偷瞥着秦湘暖。 他本来盼望着秦湘暖已经睡着，没听见自己说出那些话，可暗流扭头，正好对上秦湘暖清醒明亮的眸子，心里当下咯噔一声，他心虚的呵呵笑着，想要转移话题，“我随口胡说，您别放在心上。” “顾明崎嘛。”秦湘暖打了个哈欠，用手擦拭掉眼角流下来的泪水。她只不过是太困了，可这滴眼泪在暗流的眼里看起来，却有着别样的意味，比如说是思念七皇子亦或者是难掩伤心难过。他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该如何安慰秦湘暖，最后支支吾吾的憋出一句，“您也别总想着他。” “我就觉得，七皇子没什么好的。家里妻妾成群，养在外面的外室不知道有多少，还是秦楼楚馆的常客，京城有许多比他要好的公子哥，更能配得上三小姐，比如我们家世子爷……”暗流说到兴起，话也跟着多了起来，兴致勃勃的跟秦湘暖介绍着，“世子爷平日里只跟我们待在一处，身边没有女子。” “他到现在也没有搬出去开府，身边连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他还从来都不去秦楼楚馆，就算是看到姑娘唱曲儿，都会直接扭头就走！”暗流把该说的都说完，才急刹车的停住，咬着嘴唇。 暗流僵硬的勾起嘴角，看着秦湘暖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暗叫不好。 他又疏忽大意了！ 希望世子爷千万别知道今晚的事情，否则他……命不久矣！ 第七十七章 阴差阳错 “你家世子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怎么我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从未听闻？”秦湘暖强打起精神，跟暗流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她实在是太困了，却想着能够从暗流这儿套出些信息，毕竟她对江霖的了解太少。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总归是要知道一些。 暗流听闻此话，倒像是打开话匣子，索性蹲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滔滔不绝的跟秦湘暖抱怨起来，“我们世子素日不喜欢参加宴席，就算是陛下召见，他也只不过是心情好的时候卖几分薄面。所以外面的人虽然知道逍遥侯府有世子，却鲜少见过他，跟他交好。” “京城里的千金和公子哥倒是想要登门，跟世子爷打交道，可我们主子性情冷，登门拜访的全部都推拒到外面，别说是见面，就算是送来的礼物多半都是要还回去的。久而久之，自然没有人再愿意碰石头，所以我们世子府也逐渐冷清起来。”暗流回想着逍遥侯在府里的那些日子，真是怀念。 可自从逍遥侯推脱身体抱恙，带着夫人四处游玩，把府邸交给世子爷以后，这门厅实在是冷清。暗流不由得叹口气，秦湘暖眯起眼睛，像是回忆着原主的记忆般，怎么都想不起来跟江霖有交际，“怪不得，我对他半点印象都没有，只是那日将军府抄家，他出面帮助，我才知道有他这一号人物。” “怎么会呢？世子爷从前可是救过三小姐的。” 暗流听见她这样说，当即蹦起来，替自家主子鸣不平的说着，“那年，您进宫参加宫宴，不小心失足落水跌进后花园的池塘里，是我们世子把您揪起来的。虽然当时您呛水，可能都记不清楚，可我在旁边瞧的真真切切，您刚呼喊救命，我们世子爷就跳进去，将您捞起来。” “要知道，他素日里是最讨厌脏水的。那身衣服后来全部都丢掉了，世子回家还有些发寒，喝了好几碗平日打死都不会碰的姜汤，才算是缓过劲儿来。”暗流有些埋怨的看着秦湘暖，低声嘀咕着，“可谁知道，后来您就追着七皇子，几次在宫中遇到，您别说是道谢了，看到我家主子都没有行礼，更别提问安了。” 失足？落水？ 秦湘暖满脑袋疑惑，脑袋有些疼痛，她盯着跳跃的火苗，仔细回忆着原主的记忆，找寻着关键的信息。直到她的眼前出现几段破碎模糊的画面，她终于把当日发生的事情真实的还原了过来，“原来，救我的人是江霖而不是顾明崎？”她自言自语的念叨被暗流听去，他黝黑的脸庞也闻之一怔。 “怎么会是七皇子？当初他可是站的极远呢！” 暗流竖起三根手指放在脸的旁边，信誓旦旦的说着。秦湘暖无奈地摇摇头，原主当初年幼，进宫时自然是胆怯的，去哪里都不敢出声，小碎步跟在熟悉的姐妹身边，可那群姐妹并没有在意她，只顾着交谈。原主一不小心就走到池塘旁边，脚底踩着湿滑的鹅卵石，整个人都栽倒在池塘里。她不擅长浮水，虽然池塘不深，她却极力的扑腾起来，惹来周围人的围观。 皇宫内院，闺阁女子都怕落水，湿透衣裳丢脸，自然没有人出援手。 原主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呛了水，肺部都剧烈的刺痛起来。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模糊朦胧之间却看到水里有一个白衣的身影向她慢慢而来，那双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拖到水面。原主想要看清楚恩人的长相，但是努力了半天，还是彻底失去意识的晕过去。 等原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回将军府。 她只能问身边的丫鬟婢女，“今日在宫中参加宫宴的时候，哪家的男儿是穿着白色衣衫的？”婢女们没有随着原主进御花园，并不知道她落水，且有人相救的事情，只能靠着回忆告诉她，“今日是赏花宴，大家都穿着亮丽的衣衫，着白衫的好像只有七皇子。” 七皇子，顾明崎。 从那时起，原主的心里就对顾明崎生了情愫，若是真的追溯到最初，只是因为那日的救命之恩。原主对顾明崎多了关注，往后无论到哪儿，她的目光都追随着七皇子，将军府的嫡女自然是勇敢表达感情的，所以她对顾明崎说出了心里的念头，顾明崎对她也很温柔，只不过那些都是有目的的哄骗。 “没想到，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秦湘暖摇了摇头，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太深的情绪。仿佛曾经都是南柯一梦，暗流实在没想到，自家主子的恩德竟然是被顾明崎给冒名顶替了，“三小姐后来难道没有询问过七皇子当日池塘落水之事吗？” “自然是问过的，顾明崎想要针对将军府，自然骗我，那日是他。” 秦湘暖替原主惋惜，她的一生都被歹人给蒙在鼓里。暗流听见，更是气急败坏，恨不得要冲到七皇子府，把顾明崎给揪出来暴打一顿似的。他试探的看着秦湘暖，越发觉得她跟自家主子相配，忍不住悄悄的追问，“三小姐，小人斗胆问，若是您知道当日是世子。可否会对世子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 秦湘暖没有回答，想起将军府的那棵树下，江霖笑着把令牌递给她的样子，忍不住露出微笑的说着，“如你所说，你家主子是那般出众的人物，自然是会动心的。”她说的坦荡，倒是让暗流有些无法招架。他装作没听见似的挑拨着篝火，秦湘暖打了个哈欠，提醒他说，“你若是再用力些，怕是能将整座林子给点燃。” “时候不早，也去歇息吧。” 秦湘暖得知了想要的消息，阖上眼睛便能够入睡。 暗流回到住处，思来想去掏出怀里的信纸，埋头奋笔疾书，将此事和秦湘暖的话原封不动的写在上面，随即绑在信鸽的腿上，他摸着信鸽的羽毛，“快去！告诉世子！” 第七十八章 请去边境 清晨，京城飘起淅沥沥的冷雨。江霖乘坐着逍遥侯府的马车抵达皇宫围城，暗风替他撑着油纸伞，将怀里的外袍披在他的肩膀上，“主子，今日寒凉，还是小心些。”江霖点点头，看着远处的勤政殿，垂眸思虑半晌迈步走去。文武百官已经各归其位，身着龙袍的皇帝坐在正上方，俯视着臣子，脸上都是忧虑的神情。 皇帝把手里的奏折扔出去，看着沉默禁言的百官，高声呵斥道，“边境已经递来了三四封加急的折子，说是番邦蠢蠢欲动，多次骚扰边境将士，试图挑起战争。此事你们有何高见啊！” 江霖看着周围的同僚，全部低头不敢直视，沉默的明哲保身。 他们的态度惹怒皇帝，皇帝怒气更甚，点名指着兵部尚书质问，“你！朕年年给你们拨款，让将士们养精蓄锐，难道就是在有战事的时候缩在军营里，不敢出去上战场杀敌吗？”兵部尚书旁开一步，握着手里的玉碟恭敬地掀起衣摆，跪在地上，他的声音清朗，不卑不亢的说着，“陛下明鉴。” “将士们随时都能够出去应敌，但自古以来，打赢一场胜仗需要的是懂得指挥的将军。若是没有将军坐镇怕是满盘皆输，出去应战，也不过是自投罗网，白白送死。”兵部尚书说罢，勤政殿鸦雀无声。仿佛能够听到众人吞咽口水的声响，他们紧张地双腿发抖，生怕皇帝动怒，会把他们的脑袋也砍掉。 兵部尚书从前跟秦广的关系倒是不合，他觉得秦广性格太莽撞，从不会管朝堂的人情世故，也不懂得周旋交际，迟早会栽跟头，多次跟他提起，秦广却不以为然。久而久之，尚书也不愿再理会，跟秦广的关系也逐渐生疏。但无论怎样，兵部尚书都知道秦广带兵打仗的能耐，镇国将军的名号不是白白得来的。 “你的意思是，朕的朝堂上，除了秦广，就没有其他能够打胜仗的将军了！” 皇帝面色不好，拍着面前的龙案，吓得文武百官都纷纷跪在地上。唯有前面的几个皇子和江霖还挺直脊背的站着，兵部尚书跪在下面，把额头抵着地面，声音却没有减少分毫的说着，“回禀陛下，自镇国将军被流放以后，朝中的几位将军都以年岁大了为由，告老还乡。” “他们归农以后，军营里实在没有留下具有带兵作战经验的将军。这是目前的现实情况……”兵部尚书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说出这番话，只是想要让皇帝知道，如今番邦敢频频挑衅，原因就是看他们朝中无人能够出战。当初对镇国将军的惩罚和给他扣上的罪名，寒了多少前线将士的心。 顾明崎看着皇帝动摇的神情，有些不耐的皱起眉头，走出来看着兵部尚书，“大人所言，难道秦广当初生下来就是百战百胜的将军吗？任何一个将领都是要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一个个项上人头杀出来的。你如今只顾着推脱，倒是不想从军营里选出几个栋梁之才，培养吗？” “若是按你所说，难道我们离开秦广，便活不下去了？便守不住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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