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蜜蜂,人们第一想到的就是荔妃。 荔妃是德妃一党的,近来还算是颇受宠爱, 皇上哪里能想不到她,只不过这些宫斗事他见得多了, 若是能按下,他也不愿追究的。 “自然, ”皇上脸色凝重下来, “不过那妆粉里确实有蜜糖。” 黎景舟捻了捻手指上的玉扳指,竹影知道, 他是有些不耐烦了:“不若父君好好查验一番,若是像我母妃那般一笔带过,怕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谭殊然按捺住那颗八卦的心,就听皇上轻叹了口气。 谈及他故去的母妃,皇上气焰就矮了一截儿。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补偿自己这个儿子,只是他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厌倦与他的相处。 好好一对父子,生了这么些年的嫌隙。 “传荔妃过来。”皇上沉下了脸对着太监道。 皇上龙颜不悦,太监忙不迭地去叫另一位主儿。 南絮昨日还与她说了一声,今日正是定做的妆台和柜台送货的日子,照理说下午她便该付尾款交货的。 可她又怎知出来就有这么大的祸事等着她,眼下这可好,下午的货还要耽误些时候了。 没有让下人通传,荔妃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她一脸不悦,见到皇上就是一阵讽刺:“臣妾还不至于打主意打到皇上的心肝贵妃身上。” 荔妃入宫时候不长,还是皇上某次召集众臣办皇家宴,一眼定情缘的小官家女。 皇上已年有四十,荔妃心高气傲,自是不愿入宫委屈自己。 她多次以下犯上,皇上不但不怪罪,反倒是各种宠着。 皇上被她当众下了面子,不但不恼,还一脸的宠溺:“荔妃,朕并未出言怪罪你,叫你来是给你正清白的。” 荔妃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人,目光最终停留在谭殊然的身上:“陛下既知臣妾是清白的,何须多此一举。” 她的宫女早早就说了,贵妃娘娘被蜂虫蜇伤,理应最先怀疑她的。 荔妃一脸正气,谭殊然倒还不好猜测究竟是不是她了。 系统消失已久的声音再度响起:“恭喜宿主,解锁新剧情。” “能不能跳过?”谭殊然这么问。 她实在是不想走剧情了,明明可以省略这一步骤,还不如直接达到最后的局面。 系统机械的声音里掺杂了些许无奈:“宿主,如果逃避剧情被检测员发现,宿主可是要受到惩罚的,宿主还是乖乖走剧情吧。” 以系统磨叽的性子,是不会告诉她究竟解锁的是什么剧情的。 谭殊然大胆猜测,定然不是什么好剧情。 系统向来不靠谱,逃不逃的谁又说得准呢。 “新剧情已开发,请宿主自证清白,完成任务即可获得强心剂两针的奖励。” 两针强心剂就像收买他,她是那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吗。 谭殊然心头掂量了片刻:“三针行不行?” 两针强心剂还不够她犯一天病,这笔交易不是很划算。 系统却不打算给她增加筹码,隐匿了声音。 “说来,本就是小妆娘的香粉有些问题,陛下的胳膊肘竟是往外拐的。”荔妃似笑非笑地看着皇上,道是一阵意味不明。 “荔妃娘娘此言差矣,”谭殊然挺直了腰杆,“那香粉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怕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荔妃冷眼斜着她:“你的意思,是本宫有意要害她了?” 皇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谭殊然,荔妃最是善辩,不管有理无理她都能反转此举。 不过荔妃无心后宫,莫要说是害人,便是争宠她都是不屑于去做的。 “荔妃娘娘难道不怀疑,究竟是谁想借此一箭双雕?”谭殊然打算好当众道明真相。 皇宫大院的这群人,那个不是浑身长满了心眼子,不过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荔妃秀眉微挑,还不等她开口,皇上疾声打断:“你这小女娘,还想攀附宫妃?” “父皇不若听她说完。”默声已久的黎景舟开口道。 谭殊然眉眼依旧带着笑,不急不忙的道:“香粉是掺杂了养肤的蜜没错,可蜜哪里有这么大的功效,今日那蜜蜂分明是发了狂的。” “不若我们好好想一想,谁能在沈贵妃身上动手脚呢?”谭殊然意味深长的看着荔妃。 正厅无一人应答。 谁都知道里面是有内情的,光看皇上平日里是多宠了沈贵妃一些,可出了事他是不打算彻查的。 皇上都不打算再多管的事,谭殊然上去就触了霉头,内监都为她捏了把汗。 “陛,陛下,”角落里一个细弱蚊蝇的声音响起,“奴婢知道,是谁对贵妃娘娘下手的……” 皇上面色微沉,示意她说下去。 “安小主身边的露水近些时日跟彩月走的有些近,彩月今日还给娘娘上尚衣局取了几件新衣裳。”小宫女轻声说着,生怕惊扰了皇上招来杀身之祸。 黎景舟清了清嗓,掸了掸袖口毫不存在的灰尘:“既如此,父皇还是快些放我们走吧,儿臣府上还有些事。”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皇上亦不好再不放人,只深深地看了黎景舟一眼:“这般把人放心上,父皇都不及一个小小女娘了。” 宫中之事理应说是是非常严,宫女太监个个都像锯了嘴儿的闷葫芦,最忌讳外传。 经过此番,她与黎景舟的风声传的京城沸沸扬扬,明显是有人刻意传出来的。 黎景舟对上她,脸上向来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谭殊然一度认为他是不屑于去搭理她的。 暗自闷哼一声,谭殊然也别过了头。 传了他的绯闻,好像她谭殊然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木工店的南絮刚一得知她回了当铺,和师兄将那做好的精雕妆台柜台抬了过来。 秉持着顺路关照南絮生意,她还专门买下一个喜鹊报春的屏风抬到里屋,这么瞧着妆铺总有了点闺阁小姐的样子。 拖着疲累的身子打了桶水,谭殊然舒舒服服的把身子埋在氤氲的热水里,打算好好泡个澡。 小小澡堂被安排在了二楼,浴桶靠窗,她倚在浴桶里就能看见窗外的南街。 南街到底没有正街繁华,夜里漆黑一片,只有一角微明的月光可以欣赏。 木质窗棂微开,夜里微微凉的风灌了些许进来。 浴桶里那女子丝毫没有察觉,只沉浸在热汤浴的惬意中,青丝被一根老旧的木簪半挽,发丝随风微动。 雪白玉颈处有一处不甚明显的小红痣,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微微的水雾中若隐若现。 因着水雾有些重的缘故,开窗也无济于事,她羽睫上挂了盈盈的水汽。 入秋水温凉的快,一双修长白嫩的腿卖出了浴桶,草草裹了件白布巾。 外面突然有些响动,谭殊然疑惑地抬眼朝窗外看去,就见街上静悄悄。 本还以为是听错了没在多想,待她刚背过身去,那窗棂发出脆弱不堪的吱呀声。 在她惊惧交加的目光中,黎景舟翻窗而入。 黎景舟没想到进来看到的会是这一幕,一时间怔在原地。 “流氓!”谭殊然裹紧身上的布巾恼怒骂道。 黎景舟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撇开了头:“本殿不是有意的。” 他哪里知道谭殊然是在沐浴,方才黎景承那边的人有所行动,接着闪身就不见了。 南街到了夜里没有摊位,自然就没有正街的灯火,黎景舟首先就怀疑那人是来找谭殊然报信的。 谭殊然的布巾极短,堪堪到了大腿,在他眼里跟光着能有什么区别。 那一夜仅有微明的月光,竹影看得朦胧,可今日不同,她燃了盏烛火,黎景舟明明就是把她看光了的。 “本殿今日是见了有人偷偷摸摸闯入南街,担心你有什么意外……”黎景舟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谭殊然气极反笑,这算是个什么理由:“殿下何时这般关心民女了?” 黎景舟喉结滚了滚,方才那一幕在眼前挥之不去,他还从未如此直视过女子。 “不便打草惊蛇,否则你将牵扯到夺嫡之战中,”黎景舟嗓音有些压抑的不对劲,听得谭殊然也莫名脸红,“你还是躲起来为好。” 黎景承那边虎视眈眈地盯着,谭殊然确实容易一个不注意陷入危机当中。 谭殊然今日不再是那个菟丝花,双手挡在胸前,眼尾微挑:“感谢殿下大半夜跑来提醒我,您是不是该回去了?” 黎景舟被她一番阴阳怪气自是无可反驳,刚欲再解释什么,突然脸色微变。 谭殊然就见他直接上前吹熄了烛火,紧紧把她束缚住,她刚欲开口喊就被他另一只布着薄茧的大手捂住了嘴。 昏暗的室内,是淡淡的馨香和乱了节奏的心跳。 第23章 把衣服穿上 手上温软的触感让他有些口干舌燥。 分明屋子里的水汽还没有散去。 谭殊然狠狠地给他来了一脚, 黎景舟一时没防备闷哼一声,仍捂着她的嘴。 只听“嗖”的一阵尖锐的风划过身边,谭殊然身旁的墙壁上钉下一个铁镖, 那镖上还带了张信纸。 昏暗的房间里, 铁镖还隐隐闪着银光。 黎景舟眸色微凛,松开挣扎的谭殊然, 一把扯下那张信纸。 她心惊地抚着胸口, 天爷爷,这铁镖方才距她不过分毫,要不是黎景舟把她拖到一边, 这暗器现在就已经正中眉心了。 黎景舟越看眉心拧得越紧。 黎景舟难道夜里能视物不成, 屋里这么暗, 他倒也看得清。 “让我也看看。”谭殊然冲他伸了伸手。 黎景舟实在高了些, 她凑到他身旁还需踮起脚尖, 她刚受了惊吓还是不宜劳累的好。 黎景舟眸色复杂的把手中信纸递交给她。 她起身点燃方才险些被撞掉的烛台, 映着烛光一目十行的看着。 信上说, 要她三日之内传出一封密信, 且必须亲自交给那人。 信上沾了水渍,晕开了笔墨,好巧不巧的正是滴落在人名上。 她刚一回头, 就见黎景舟探究的看着她:“你要把密信给谁?” 谭殊然懵懂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密信。” 提及密信,谭殊然第一想起来的就是里屋隔间里藏着的那一堆信件。 不过都是些老旧的陈年信件, 有的甚至是异国文字。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原主爹在与人密谋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又或是说只有她自己被蒙在了鼓里。 黎景舟却不给她思考的时间, 脸上的那一丝歉意早已散去,他一步一步把人逼到了墙角:“传密信, 你果然是他的人……” 谭殊然背后紧紧贴着带着水意的墙壁,人更是一头雾水:“谁的人?” 他疑神疑鬼的猜忌,谭殊然看得清楚,他眼底有一丝狠厉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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