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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子里还没放假，我这还不知道呢。”叶奶奶笑了笑：“我家人多，买了猪血猪内脏还能多吃上几口。” 朱屠夫听着记分员报的斤数，拿刀子一砍从杀好的猪身上剁下一块肉来，旁边的徒弟往称上一放，和记分员报的斤数一点都不差。 “叶婶子家里的人都是这个。”朱屠夫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好多人都羡慕呢。” 今年收成不好，家家户户都是靠着粗粮过日子，也就是叶家工人多还能吃上几口细粮，这说出去谁不羡慕？也就叶家到年纪的都结婚了，还没结婚的又没到年纪，不然门坎都要被媒人给踏破了。 “哪里哪里，都是新社会好。”叶奶奶谦虚道，因为朱屠夫还带着徒弟分肉的速度也快，她看着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要的猪内脏，猪血和猪大骨什么的笑了笑。这些东西别人可能觉得没有猪肉那么好，可是只要做好了那味道不比猪肉差。 这会儿分笋那一边已经分完了，叶爷爷和韩野把笋先送回去又到了分肉这边来，毕竟要是买的内脏，猪血多还得他们这些劳力来抬来端。 叶栩和文槿也一块溜达了过来，跟着叶爷爷和叶奶奶他们一起等。韩野看到叶栩过来之后直接走到她身边：“栩栩，累不累？” “不累，挺有意思的。”叶栩摇了摇头：“我们要不要也买一些猪内脏和猪血回去？” “不用，到时候我做好了给你们送去。”旁边站着的叶奶奶插了一句：“你们不会弄这些东西，不要到时候浪费了。” 韩野感激的朝叶奶奶笑了笑：“那就麻烦奶奶了。” 他没有说钱的事，之前也有类似的事情，他给了钱之后叶奶奶不仅把钱退回来了还不高兴，久而久之他也就不给钱了，每次都是从别的地方补回来。 “也就顺手的事儿。”叶奶奶摆了摆手，看着分肉的队伍已经轮到最后几个人的时候她眼睛一亮，招呼道：“走，去买内脏和下水。” 队里刚分了钱，只要不是倒欠户的家家户户现在手里都有些余钱，不过这些钱队员们都是留着应急的，等闲不会轻易使用，更别说拿来买猪下水了。六头猪的猪内脏，猪血，猪大骨没有人要，被叶家全包了。叶奶奶付了钱之后喜滋滋的带着人回家去了，同样解决了一个麻烦的大队长指挥着记分员把这一笔收入记到账上，这才让围观的人和干活的人都散了。 六头猪的内脏，骨头，猪血不少，叶爷爷和韩野跑了两趟，叶杺几个或抬或抗才把东西带了回去。 这会儿天冷猪血已经凝固了，一回到家里叶奶奶就指挥着叶檀叶榗烧火先把猪血煮上，另一口锅烧水处理猪大肠猪小肠猪肺等物。买这些东西之前叶奶奶就已经盘算好了，猪肝猪心，猪大肠猪小肠都可以腌制之后用做腊肉的方式腊起来，猪肺用来炖汤，猪大骨可以炖汤也可以做酱大骨。 “今年还算好，杀了六头年猪，明年可能就没那么多了。”叶奶奶一边拿拿刀把猪肺切开清洗一边感叹。 毕竟明年人都可能吃不饱了，哪里还能管得上猪。 叶栩坐在一边剥蒜子，听了这话抬了一下头：“我和韩野去粮站里买了一些粮食，都是粗粮，不过也能吃上一段时间了。”收成不好粮站里也没什么粮食卖的，能买到一些粗粮都是运气好。她空间里粮食那么多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到家里来吃，感觉就像是一个怀揣巨饱却即将要被饿死的人一样。 “姐，你的稿费汇过来了？”叶杺问她。 叶栩点点头：“汇过来了，刚好用来买粮了。” 这说的是她穿越过来之后自己写好投出去的稿子，这个时候的稿费挺不错的，叶栩的钱包一下子就鼓了起来。 “粮站的情况怎么样？” “不是什么很好，能买到粗粮都是运气好，当时买粮的人挺多的，听说不少地方的人都饿肚子。”叶栩叹了一口气：“咱家以后的食谱也改一改，别那么打眼。” 叶檀有心说这还打眼啊，但是一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吃粗粮度日的人在看看自己每顿都吃的白米饭又把这话咽了下去，她低下头专心洗菜不说话。 “别提这些了，都快过年了，说点高兴的，小野啊，明天家里磨豆腐，你来咱家里帮你爷爷推推磨。” 用盐揉搓大肠的韩野应了：“知道了奶奶。” “小杺下午去县里顶你文槿姐的班去了，家里磨豆腐炸丸子你就赶不上了。” “没事儿外婆，我替小杺姐姐吃。”蹲在一旁跟叶栩一块剥蒜子的林柏抬起头来冲叶奶奶露出一口白牙。 叶杺：“……用不着你。” 一家子笑笑闹闹的说着话干着活，把东西该腌制的腌制，该煮的煮，该炖的炖。队里分下来的肉被叶奶奶收起来放到食品柜里准备过年吃，这些天要先把猪血这些先吃掉。 六头猪的血不少，煮熟之后都装到了桶里。 中午的两个大菜就是小葱炒猪血，猪大骨蘑菇汤。 吃过饭之后文槿和叶杺坐队里的牛车去县里，叶栩和韩野回韩家。这段时间以来叶栩已经逐渐习惯了自己从叶家的姑娘变成了韩家的儿媳妇儿这回事儿，也不再经常回叶家来吃饭了，倒是和韩野两个人有滋有味的过着小日子。 家里公公去上班了又没有婆婆，连小姑子小叔子大伯子都没有，又被韩野宠着纵着，叶栩的日子过的比在叶家还惬意。 叶奶奶把队里分给韩家的肉装到盆里，里面还放着几根大骨两个处理好的猪肺几块猪血，她把盆递给哈呢让他端着，又说道：“这些你先带回去吃，猪心猪肝和大肠小肠什么的等我做好了再给你们送过去，或者你们来拿也行，反正离得近。” “端着个盆不好拿笋，明天刚好你们也要过来，到时候再把笋一块带回去，现在先放到家里。” 韩野点点头：“知道的，那奶奶我和栩栩先回去了，她吃了饭儿要睡会儿。” 叶奶奶看了眼站在一旁秀秀气气的打哈欠的叶栩摆摆手：“回吧回吧，栩栩嫁给你算是掉到福窝里咯。” 韩野抿了抿唇，得意的笑了。
第12章 叶家年二十七磨豆腐，这个时候能磨得了豆腐的都是“大户”。黄豆是经济作物红星大队种的并不多，交了任务之后剩下的公分高的能分个一斤两斤的，公分低的分的那些黄豆攒了又攒也磨不了一次豆腐。更何况黄豆营养价值高，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是营养品了，有些人营养不了医院也会开个一两二两的黄豆，有这个因素在别说是磨豆腐，就是把黄豆炒了炒当营养品吃许多人也都是不舍得。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救命的东西。 不过也有家里条件好也舍得的人会磨一点豆腐过年，还有就是好几家合伙磨豆腐的，像是叶家这么阔气的红星大队也就叶家这么一户。 韩野吃过早饭之后早早的就过来了，叶栩怀孕了觉多，他离开的时候叶栩还没有醒。韩野也没有叫醒她，而是把早饭温在锅里自己把门关好才离开。 叶栩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了，她从锅里打了温水洗漱，又吃过早饭之后才慢悠悠的往叶家去。路上的时候还遇上了周菊花带着她两个儿媳妇儿，周菊花手里端着个盆像是装了些什么，嘴里骂骂咧咧的训斥着她的大儿媳妇儿李翠萍和小儿媳妇儿石燕。 离得近了叶栩也听到了几句，都是说的队里的人瞧不起她，想要拿黄豆换豆腐都不行之类的。两家都没有关系了，还有周菊花干的恶心事儿在，叶栩看见了她们也就跟没看见一样径直离开。 她倒是没有忽略周菊花三人愤恨的目光，她不动声色的撇了她们一眼，然后便不再看了。说实话，哪怕知道她们对自己不敢明目张胆的深处恶手，看是一想到她们的所作所为还是挺膈应的。她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动了动，没一会就听见身后传来摔倒的声音，她听着周菊花三人哎哟个不停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大步向叶家走去。 ** 这一年是叶栩两辈子头一回没有在自己家过年，钢铁厂一直都是陵城县最大的厂子，因此韩父是年二十九才和叶爸爸一起回的红星大队。因为厂子效益好，所以韩父带回来的年货也不错，哪怕今年收成不好钢铁厂发给员工的年货也领先别的厂子一大截。 一斤猪肉，五斤大米，一包红枣，一袋子橘子还有两个苹果，甚至还有半斤油。韩父拎着这些东西回来的时候都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对他来说里头最稀罕的就是那半斤油，他琢磨省着点吃能吃好几个月呢。他平时也不在家里吃饭，吃住都是在厂子里，分下来的年货都可以留给儿子儿媳妇儿吃，他还拖厂子里采购的同事让他们有机会就给捎点奶粉或者是麦乳精回来，到时候他的孙子孙女出生了也能吃上一口好的。 过年一大早他就起来跟韩野两个人做年饭，挺着大肚子的叶栩被当作是金疙瘩什么都不用干，就在一旁嗑瓜子吃葡萄。这葡萄还是昨天林柏送过来的，贼新鲜。这个时候葡萄都已经过季了，叶栩吃的是空间里的，用的借口是叶家那株葡萄树存到地窖里的，至于有没有人信这不重要，整个红星大队也就叶家才有一株葡萄树，别的人家种的都是那些可以打家具的树木。 忙活了一整年也就过年的时候能放松一下，韩父这一年儿子娶了媳妇儿还揣了娃，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整个人都圆满了。 韩家的年饭也挺丰盛的，主食是没有掺其它东西的白米饭，菜有扣肉，韭菜炒蛋，土豆炖鸡，炒鸡毛菜，还有一个鱼汤。做饭的是韩野，他手艺很好，做的一手好菜，像是点满了烹饪的技能树。叶栩就着菜吃了满满两大碗饭，饭后也不用她刷碗，韩野主动就把桌子收拾好把碗刷了，末了还收了韩父给的压岁钱。 因为怀着孕叶栩也不用守岁，犯了困之后就被韩野赶到床上睡觉去了，他不仅给叶栩掖好了被子还把韩父给的红包压在叶栩的枕头下面。 “压岁钱，好好睡个觉。” 叶栩看着韩野嘴角挂着的笑忍不住跟着也笑了：“我这都快当妈了……。” “那也该拿压岁钱，以后年年都我要给你压岁钱。”韩野眯了眯眼睛：“我会努力赚工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因为要守岁，韩野也不急着睡，他坐在床边跟叶栩说着话，两个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大队办厂子的事情上来。 提到这个叶栩微微皱了皱眉头：“队里要办家具厂，已经把申请送到公社去了，但是公社还没哟批下来，也不知道年后能不能批下来。” 要是批不下来可能就要等过两年了。 叶栩想到书上对这几年的情况介绍眉头皱的又深了些，她忍不住心里叹了一口气。 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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