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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也就是说五年后所有人都不能生活在陆地上了吗？”李桃花用手托着下巴，眨着眼问。 顾瑾犹豫了下：“目前从皇帝给出的信息来看，确实是这样。” 但，未来怎么能掌控呢？ 毕竟，大自然任何细微的改变，都会让事情发展大相径庭。 皇帝的预测也只是预测，正如传言不可信，但也不可不信。 也许天灾会来临，但没有皇帝预估的那么惨烈呢？ 顾瑾议事时，总会带上顾秀。 所以在东城，顾秀就已经得知末日即将来临的秘密。 彼时她见到东城一片繁华，以为末日会在很多年以后才会发生，不影响她想当官的愿望。 可是，现在天灾来临的时间秘密，姐姐找到了。 五年！ 五年后，他们又要颠沛流离了！
第302章 入籍 这个消息真糟糕。 也真让人难过。 顾秀扁扁嘴，吸了下鼻子。 顾瑾见状，摸摸她披散在肩的头发：“秀秀，好好练武，认真习字，待五年后末日如果真的来临，姐姐让你当队长，如果有人敢打我们的主意，你就替姐姐守护我们的队伍。” 听到可以当队长，顾秀心情马上就好了，她重重点头：“嗯，姐姐放心，秀秀一定努力学习，定不会让姐姐失望。” 这时，李桃花担忧道：“瑾儿，如此重要的消息，要不要将大舅他们喊过来，告知一声。” 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得到具体时间后，忽然还是有些恐慌。 顾瑾抬手将瓷盘中的灰烬倒进一旁铁桶中。 “今天太晚了，舅舅和外祖父他们应该睡了，等明日，娘你抽空知会一声即可。” 李桃花本想多说几句，但是见到自家大闺女疲惫的脸色后，忙叮嘱她早点休息。 顾瑾也确实累了。 为了户籍的事，她跑了一天，本想与大徒弟楚九章吃饭放松放松却又遇到了顾家人！ 她伸手揉揉眉心，安慰道：“娘，你也睡，还有，娘别慌，船到桥头自然直，更何况我们手中还掌握了很多人不知道的信息，等明日我与云族长会面后前往龙海提举司，事情应该就可以定下来了。” 听到闺女的安慰，李桃花顿时心安不少。 她走过去，收拾着桌面的物件：“娘不慌，瑾儿，你要做什么事就放手去做，娘现在识字，也有功法，娘能保护自己，家里的事，你不要操心。” 顾瑾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头靠在她的腹部：“娘，你真好。” 李桃花好笑道：“虚岁十一的姑娘了，怎么还像安安似的搂搂抱抱。” 顾瑾用脑袋蹭了蹭娘亲柔软的腹部：“我就算一百一十岁，也是娘亲的大闺女，在你面前，反正就是孩子。” 从建州逃荒到现在入住京城，为了带着家人活下来，顾瑾殚精竭虑，耗尽心思，她累了。 身体累，心也累。 人一旦觉得疲惫，就会想在家人的温情中获取力量。 顾秀蹲下身子，将头靠在姐姐的膝盖。 “姐姐，再两年，等秀秀长大了，秀秀就可以帮你。” 顾安一觉醒来，见姐姐和娘亲抱在一块，她也从床上爬起来搂住顾瑾的小腿：“姐……姐，抱……抱。” 望着一脸关切的家人，顾瑾疲惫的情绪，蓦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又怎么样，只要一家人能齐齐整整度过天灾末日，所有苦难，都是值得的。 子时，顾瑾重新躺回床上，摒弃一切杂念，很快进入睡眠。 待第二天醒来，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觉得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练完早功，吃过早饭，顾瑾找到殷江陵。 “按照这个地址，待办好户籍后去查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顾南，这人应该有背景，所以，查探时不要打草惊蛇。” 殷江陵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后，便记在心中：“好的，师父，徒弟会留意的。” 他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顾瑾喊住了他：“等等，你要是缺人手，可以在师兄弟里面找几个帮你。” 殷江陵笑了下：“好的，师父。” 顾瑾：“……？！” 这少年未免也太乖巧了点，真是将自己的位置摆的正正的。 ——是个明白人！ 顾南的事让殷江陵去处理，她很放心。 至于樊府，如此高门大户，想要送礼，得先送拜帖，主家同意了，约好时间才能前往。 让顾凌云和宋清琅拜访，他们两人出身不错，做事进退有度，是最佳人选。 寻找江川，顾瑾派了张大雷和江碧玉去。 江碧玉是江川的妹妹，只有她认得人，但让她一个人去寻江川顾瑾不放心，让张大雷陪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丁荣贵那边也得派人盯着，吩咐庄暮雪和李尽欢蹲守，这两人性子慢，不急不躁的，等再久也不会着急。 还有秦松，这条线也要打听清楚。 他和元家七兄弟在一起。 顾瑾很喜欢那七兄弟，各个都是青壮年，心地也善良。 如果能将他们收入队伍中，实力会增强不少。 其他徒弟也没有闲着，全放出去打探消息，特别是市舶司，派了五个人去。 安全起见，所有人做任务，都是两个以上，以防落单。 并且怕他们出事，顾瑾作出几种记号。 画圆圈圈，代表安全，没有归队是因为要继续查探情况。 画波浪，代表麻烦，没有归队是有人跟踪。 画三角形，代表危险，没有归队是被抓捕。 画五角星，代表事情非常复杂，需要增派人手。 等等…… 无论是圆圈，三角形还是五角星等，旁边要标注身份。 身份就是洞虚排位的数字。 比如，罗五谷排位二，他出任务出现问题，留记号的同时，旁边要标注属于自己的数字②。（备注，序号②不是bug，是伏笔，之前隐藏在黄金中数字也是阿拉伯数字，后面会有解释的。） 画记号的地方没有硬性规定，但为方便寻找，最好画在街道或者巷子的转角…… 顾瑾先把所有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安排好，才带着他们去京城府衙办理户籍一事。 他们脚程都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到达目的地。 在周国，《周刑统》有一套完整的收养制度律法。① 律法中，规定两个收养流程。 第一，如果被收养人有户籍，需“经官除附”，意思是先到官府注销其原有户籍才能重新立户。 第二，如果被收养人是没有户籍的孤儿，需要“申官附籍”，意思是将被收养人冠以收养者的姓氏，然后在官府中建立户籍。 并且，在《周刑统》中，收养人须符合年满四十，养子的年龄须比收养人小，等等…… 当然了，《周刑统》中还有其它关于养子的法条，顾瑾昨日与樊訾枋办理户籍时，都问清楚了。 自己收的十八个徒弟和贺磊，完全符合《周刑统》中的法条，并不会违规。 樊訾枋的名头很好用，顾瑾又会来事，见面就塞了一锭银子，请对方喝茶。 如此这般…… 昨日打过照面的官员例行公事般问了几句，便将所有人以养子的身份全部挂在李家名下。
第303章 身份牌 顾瑾本想只改姓，名字则沿用之前取的，但怕官员嫌烦也怕耽误时间，索性全部用数字代替。 李一，李二，李三……末尾的是李十九。 李一是贺磊，他年纪最大。 其他少年，则按照他们的年纪排位。 洞虚众弟子，年纪最大的是张泽武，陈子规排第二。 如此，陈子规挂名李家时，排的是李三。 他拿着新鲜出炉的户籍，激动之余又叹了口气。 李三？陈二狗？ 没有狗，李三似乎好听些！ 其他少年没有陈子规复杂的心情，全都开心得不得了。 庄暮雪激动死了：“师兄，我们入白籍了呃！” 杨朝辞点头附和：“对啊，入白籍了，这纸张，真好看。” 花重山欢喜道：“字也好看，官印也好看。” 顾凌云，宋清琅，康宝儿三人平日向来稳重，现在笑得合不拢嘴。 就连周奕，总是紧绷的脸部也柔和了不少。 一个没有身份的孤儿，现在却入了京城白籍，他很庆幸自己识时务，也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奕对这支队伍就有了归属感。 因为师兄弟之间虽然明争暗斗，但如果有事，他们却总是团结一致对外。 周奕在孤儿院时，无依无靠，唯一一个出手帮自己的，却也只是想要拿自己当剑靶子，想不到在这样的乱世，反而有人依靠，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他将属于自己的户籍证明小心翼翼放进怀中，平日里看不顺眼的师兄弟们，都觉得可爱起来。 张泽武，穆小七，范綜棋，杜玉衡，姚千帆，李尽欢，司马恒，殷江陵，徐轻舟等人也自不必说。（徒弟们也都拿出来溜溜，省得各位金主忘记了他们^0^） 众人直到走出府衙，都有点不敢置信。 严不悔热泪盈眶。 他天生六个脚趾头，家人遗弃，讨饭也招人白眼，之前盗墓的师父为了盗取墓中钱财，更是经常让他一个人进黑漆漆的墓室打探情况…… 那时，每当他一个人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底下后，恐慌，惊悚，孤立无援等情绪就会包围着他，让他无比害怕。 可是，现在呢，他拿到了京城的白籍。 白籍！ ——比贱民都要高一个身份。 ——而且他现在还是一个武者。 他现在有师父，有众多师兄弟，可遗弃自己的父母和虐待自己的盗墓师父，这些人，也许早就死在动乱中。 他才是活到最后的人！！ 顾瑾担心路上遇见二伯顾南，怕节外生枝不敢在街上逗留，并且，所有人拿到户籍后都还有要事在身。 众人马不停蹄离开官府，自行散去，各自忙着之前师父吩咐的差事。 顾瑾则与贺磊还有陈子规赶回家中。 此时，袁天冬和袁志已经将两家的婚书写好，两人字体不同，落款也不同，为免露馅，还特意请人将纸张做旧。 那作假之人，手艺极好，纸张完全看不出来一丝作假的痕迹。 望着力透纸背龙飞凤舞的字体，顾瑾忍不住赞叹：“袁老板写的一手好字。” 袁天冬哈哈笑：“谢顾小女侠夸赞，练字其实全靠练，袁某这手字也是练了多年，才有今日的成就，袁某见秀秀格外用功，假以时日，估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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