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日没夜的做实验,一边写着毕业论文,一边处理着数据,老板怕她猝死在实验室,时长打电话来催她睡觉。 新年过去两个月,她重新做完了一套数据,毕业论文初稿完成那天,她终于活了过来,点了一份外卖,慢吞吞地在宿舍这片小天地享受了一次大餐。 却在洗澡之时,摸到胸部已经有肿块。 朱婉笙只是一笑而过,“顾影青,我学会了备份,也学会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的数据,被亲师妹销毁,她和那位并无利益冲突,也并非同级,师妹比她晚入学半年,可仅仅只因为老师在她入学时候说过一句这是你师姐,我们努努力先把她保毕业顺利送去读博,那位师妹便一直觉得老师偏心,记恨了整整三年。 也在她顺利通过博士面试之时,做了三年都想做的事。
第69章 酒鬼,下来 榆林城与嘉雨城十分不一样, 嘉雨城内多水,水声环绕,城内布局为棋盘,小道多, 摊位也多, 城中灯笼也为传统红色, 城中所种的树大都为梧桐树, 不是传统的中国梧桐, 而是二球悬铃木, 春日将来,便有漫天飞舞的梧桐絮。 榆林城则一条主干道, 小路极其少,路边皆是银杏叶, 此时满城金灿灿的, 在阳光下及其亮眼, 灯笼似乎也为了应景,改橘黄色, 在风中摇曳。 “你来过榆林城吗?”朱婉笙问。 顾影青答:“小时经常会和父亲来。” 顿了顿又问:“先吃饭吗?” 眼下正是午时,朱婉笙倒也不着急完成任务, 先解决温饱尝尝这榆林城的菜式和嘉雨城有何不同再收取银杏叶也不迟。 朱婉笙点头,“你父亲是榆林城的人吗?” “嗯, 榆林城周家,不知你可曾听说过, 寻吃的话,”顾影青扫了一圈, 说:“大人跟我走吧,父亲经常带我去吃的哪那几家, 虽多年未来过,依稀还有些印象。” 朱婉笙回想了下,实话实说,“不曾听说过周家,是大家族吗?听起来,你和你父亲的关系还挺好的呀,怎么没见你去寻他亦或是找他?” 顾影青眸色暗了暗,不自觉握紧了拳,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之时,他缓缓松开手,望向远处,声音轻轻的不带任何特殊情绪。 “在榆林城是大家族,文人之家,我父亲喜爱作诗喜爱作画,他喜欢泡在墨水中,一画画一日,废寝忘食。” 朱婉笙快速瞥他一眼,说起他父亲来,他唇角带着写笑意,神色却有些凄凉。 “我娘,她…”顾影青看了一眼朱婉笙,“和你娘很像,性格还是喜好都如出一辙,父亲虽是明媒正娶,但并不相爱,也并非唯一的夫,娘至今,连父亲叫什么都忘了吧,唯一的交集也只有成婚那日...” 脑补了一些场景后,朱婉笙嘴角抽了抽,“然后呢?” 顾影青停顿了片刻,“娘有一夫五妾...”他苦笑一下,原以为说出这些事不过是嘴唇一开一闭的事,没想过会这么难,尤其是和心爱之人说,说太深自己觉得矫情,说太浅怕她觉得没诚意。 心爱之人似乎等不及了,扫他一眼,于是,他说:“父亲后来自己想通了,不在意了,他找了些事情做,转移注意力,他开始变得只爱他的画,只爱他的诗,画是他的精神食粮也是他能忘却一切的一方净土。” “娘还是一如既往,只要他别来跟前扫兴即可,两人默契的互不干扰,各居一地互不关心相对安静的过了半生。” 榆林城行人也匆匆,顾影青依旧站她身后半步,声音也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切好像还可以,直到我十二岁那年。” 按照故事发展,接下来的话,应该是悲剧,朱婉笙顿足,他也停,朱婉笙后退半步,“你离我太远我听不清,这样说。” 他似乎轻笑了一下,说好。 说完好却没能继续,“带大人吃一吃我小时候爱吃的东西。”他指了指一家酒楼,“到了,就是这家,不过是小时候吃过的,现在的口味如何我...不敢担保。” 是一家叫银杏苑的酒楼,三层高,挂一串超级大的灯笼,灯笼形状是银杏叶的扇形,酒楼装修雅致,并无踏入后就吵吵嚷嚷的人群,一楼置屏风,有山有水,燃着松香。 二楼三楼便是包间,小厮直接领着她们上了三楼,点菜的重任就交给了顾影青,他倒是不犹豫,三俩下就点好了。 包间窗户半开,窗外是高大的银杏树,屋中摆设精致,有小型博古架,架上摆放的竟然是文房四宝还有梅兰竹菊。 吃饭之地,如此雅致,倒是符合顾影青他父亲的喜好。 想到他父亲,便也想到方才的事只说了一半,于是朱婉笙坐得离他近了些,想听他的过往。 顾影青没着急开口,给她倒了些店中的特色果酒,她开始喝之时,他才开始讲。 十二岁那年,他生辰之日,父亲知他爱剑,便画了一翩翩少年在桃花林中练剑的连画,一共二十幅,连起来是他练剑的常用招式。 画作好后,一直存放在他父亲的阁中,可到他生辰那天,画却被人摧毁,每一幅中,他的头都被挖走,他的心脏部分被插了一把刀。 朱婉笙一怔。 他却平静,“父亲爱画如命,受了很大的打击,不愿意找是谁做的也不管其它,又将自己锁进房中重新画。” “有了这事,生辰宴草草结束,晚上,父亲的阁火光冲天,全俯上下齐力灭火依旧还是烧了整整一个晚上。” 朱婉笙牵他,他有力的手指穿过她的,紧握成拳。 “也还好,不算太遗憾,他和他最爱的画一起去了,没有一幅留存,只剩一堆渣。” “是那五个妾中的谁做的吗?” “嗯,有那么一个妾,好像是从某个风月场带回来的,手段颇多,嫉妒心强,不止对父亲,其他妾,他也容不下,不过,” “复仇我是亲手做的,他的心脏被我亲手挖出来,挂在他阁中整整七日无人敢碰,那颗心,从流着血,到变干,变小,到最后在风中无力摇晃时,我突然觉得,活着,好像也就那么回事,没意思透了。”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强的缘故,他的眼尾有些发红。 “我对他的恨,好像也没有随着他的死而变少,有时夜间想起,只会觉得便宜他了。” “仇恨有时候就是深入骨髓,夜深人静之时,忽然想起,像针扎一般疼。”她说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话,因为她自己也放不下那些仇恨,她觉得,也没必要放下。 这些痛苦有时候反而是精神催化剂,激着她们活得更好。 顾影青快速从过往的情绪中抽离,“大人觉得这酒如何?” 酒? 她方才就喝了几杯,口感很是独特,不是花茶也并非绿茶,水的茶色极其浅,接近无色,闻着也只有淡淡的香味,非豆香,像蜜香红茶,可又不是红茶。 居然是酒吗? 顾影青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取下酒壶盖子递给她看,“这并非茶,而是一种叫银杏雨的果酒,是榆林城特色。” “一点酒味没有啊?银杏雨,拿银杏泡的?” “它虽酒味淡,后劲却很大,你悠着些,这一壶,足够放倒你,”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至于是不是用银杏泡的,并非,是药材,只是榆林城之人,喜欢将许多东西,叫做银杏,大人去街上走一遭,可见银杏酥银杏饼银杏茶,只是其中原料都无银杏,有些是形状似,有些只是拿银杏做点缀。” 这个她很能理解,就和她前世的旅游城市打造的系列产品一样,古人也喜欢搞这一套不奇怪。 不过,后劲大... 她舔了舔嘴唇,没敢继续。 “你喝过吗?” 顾影青摇头,“来这之时我还小,饮不得酒,父亲又是不好酒之人。” 朱婉笙“哦”了一声。 菜也就上来了,顾影青点的大都是榆林城的特色菜,诸多名字确实带银杏:银杏小炒牛肉,银杏鸡,银杏鱼,银杏酥子饼… 原料中也确实没有银杏,像银杏小炒牛肉就是红辣椒黄辣椒炒肉,味道是真不错,她想来想去,把这些菜和八大菜系做对比,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湘菜。 “大人觉得如何?可还喜欢?” “怎么说呢,以后我想来此处定居,嘉雨城的口味于我而言,过于寡淡。” 她还是喜欢吃些有滋有味的。 顾影青浅浅笑了笑,他想说我可以陪着大人搬家,但又难以启齿。 * 朱婉笙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实椅子背,侧目一瞥,窗外那几抹黄色在眼前划过。 吃饱喝足,该干活了。 她默念:小化同学,能不能识别城中有多少银杏叶和果子?够不够我升级? 【您好,系统正在测算。】 “嘀嘀嘀”几声连续响起,朱婉笙一缩,猛地拍了拍脑袋。 这破系统,又卡bug了吗?叫唤这么大声,可疼死她了。 顾影青被她这一套动作搞得一愣,“不舒服?” “没有,就是头疼,要裂开了。” 顾影青看了一眼那已经见底的酒,有些无奈,轻轻呢喃了句“酒鬼。” “你说啥?你叫我啥?”酒鬼本人忽地靠近他,起得太猛,一整个扑到了他怀中,眼看着头就要撞上隔壁的椅子,顾影青控住腰把她稳住。 “我说,明知道这玩意后劲大,还非要喝那么多,醉了怎么弄…” 酒鬼还不承认,“没醉,就是头疼,像针扎,但我是清醒的,你也没有在我面前动,房子也没动。” 顾影青一副我信你有鬼的表情,但还是对着她点头,嗯嗯的附和着她。 朱婉笙的关注点却跑到了其它地方,“你吃了?碗这么干净,你没吃?”她手指一圈桌上的菜,“你还守着那破规矩呢?不吃?” 还说没醉? 顾影青气笑,“你拿的是我的酒杯。” 朱婉笙还在研究手里的酒杯,顾影青一只手护着她防止从他怀中掉下去,另一只手朝身后的芒硝勾了勾,“你快去结账,然后在附近寻个客栈开间客房。” 芒硝答应得眉飞色舞,走时候还不忘记回头用脸表演了一些丰富的情绪。 顾影青无语。 朱婉笙又狠狠敲了敲脑门,咚咚咚的闷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真怕她给自己敲坏,扣住她的手,“别敲了,疼不疼啊你?” “头要裂开了,”酒鬼怒道,“你别嘀了,到底算完没有?” 顾影青莫名其妙,“什么?” 朱婉笙双眼开始有些迷离,从他怀中往前伸,身子滑出一半,“再来点酒…” 顾影青把酒鬼抱回来,她实在是过于闹腾,只好用手圈住她,“萤石姑娘可否去弄些茶来?” 萤石一走,屋中只剩朱婉笙胡乱动的声音,整个人在他腿上歪来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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