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不知疲倦的燃着,幔帐凌乱,鞋袜散落在一旁,月影上光线流淌,影影淙淙。 她小衣堪堪掉落时,闭眼哭着却又不敢抬高声音,绵软的发颤:“够了!” “不够。” 陆执虽放着狠话,可到底还是松开她,手指抵着她的脊背,不为别的,她身子经历了刚刚软得像是一滩水,支撑不住。 沈灵书胸背起伏,她缓缓吐息了好几瞬才堪堪喘匀了气。 眼前的她狼狈可怜,眉心薄汗,对面的男人目光清明,心跳沉稳。 这场谈判怎么看她都是劣势方。 他怎么这样? 沈灵书美眸黯了下来,无意识的余光里骤然瞥见角落上的金链。 她脑海里突然灵光乍现。 陆执既然用这金链锁了她的脚踝,必定是气假山下曹澜碰了她的手。 他这样矜贵傲气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对属于自己的东西尚有洁癖,对自己想要的人岂非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允许有任何污点…… 太子如今虽多番与她亲近,不轨,可到底是尊重她的意愿,没有让她把自己也给了他。 若她记得不错,三日后便是嘉元帝的万寿节,宫廷会在那日在乾坤殿设大宴,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及勋爵人家都会进宫朝拜,那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上辈子万寿节太子被下药,她路过宫殿被凌霄拉了过去。 这一世最关键的时候,她绝不能让悲剧重蹈覆辙。 不管太子这一世是否还会被下药,她都要避开,去找能改变她命运的人。 到那时,萧后带着众人去抓奸的是太子和别的女子,那日参加宫宴的女子皆是勋爵人家的贵女,以她们金贵的家世背景不管是谁都一定会指为太子妃,那时陆执应接不暇,应该也不会在再去管她的私事了吧。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不然终有一天太子会忍不住,不再顾忌她的想法。 这个大胆的主意让她心绪难平,却又像绝处逢生的一点希望。 她闭眼,湿润的水眸已经干涸,哭不出来。 若不铤而走险,她这辈子依旧会被眼前这个男人毁掉。 沈灵书想定了主意后,她刻意的让声音变得平静,不那么软弱:“我想回去。” 陆执默了晌,唇边掀起一抹讥讽:“袅袅,从孤与你开始交易的时候,你便没资格喊停。” “你什么意思?”沈灵书不安问道。 陆执抬手摩挲过她的小脸,凤眸微敛,掺杂着不明的情绪。 他声音冷冽磁然:“还不明白?” “孤要你。”
第23章 不愿 “孤要你。” 他的声音干干脆脆, 音色亦是素日里清冷肃穆。 沈灵书垂着眼帘,水眸凝滞,低软的糯音里带着一丝讽刺:“可我不愿。” 她呼吸微乱, 轻颤的羽睫暴露着她此刻的不安与惶惶。 可她再怕, 她也要说出来。 “这世间万物于殿下皆是唾手可得,殿下也觉得只要招招手, 凡是女子无有不应。可我出身镇北将军府,是大将军沈琮的女儿,我宁愿死,也不会给沈家祖上蒙羞!” 大邺皇权至上, 被皇家看上的女子没有权利说不要, 不喜欢,只有身份家世是否可堪匹配。 她笃定陆执绝不会以她为妻, 故意说出此番话想断了他的心思。 话音落了许久,一息之隔的太子才缓缓抬首, 微敛的凤眸晦涩不明。 他扬手, 袖摆拂过沈灵书的面靥。 她身子不住发颤,选择静静承受着储君的怒火。 她清楚,若是他不满意, 她便走不了。 左右她这具身子已经痛得不能再痛,也不差他这雷霆之怒的一巴掌了。 瘦弱的少女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睫。 她等了许久, 没等来预想之中的痛感,却是有人替她披上了罗衫,系上了小衣的桃色纽扣。 陆执揉了揉她的头, 指间弥漫着属于他清冷凛冽的气息。 他的声音低哑, 几不可闻:“再等等,不会太久。” 窗外不知何时落下了细雨, 瘦密的雨丝渐渐连成线。 楹窗支掩着,吹来半卷落雨。 沈灵书眨了眨美眸,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给自己系好了衣裳,应当是要放她走的意思了吧。 沈灵书半跪着膝盖撑起身子去下床,可左腿刚落地便因脚踝处被链子划破的刺痛整个人朝下栽了下去。 她娇呼一声,想以手俯地,却被人捞住了腰身,栽到他怀中。 慌乱间他捞得急,一手不小心捞到了水波颤颤的软盈。 她身子微颤,耳根霎时红透。 绣样繁复华美的罗裙翩然垂落,掩住双褪间的春色。 沈灵书本能的抓住他的手臂,他的臂弯结实有力,肌理分明,透着烫人的灼意,寸寸似要烧到她的指节。 头顶上的呼吸一股无言的欲.念无声的蔓延,渐渐将她笼罩。 她想让他快点挪开那作恶的大掌,却又羞恼的难以启齿。 领口的桃色纽扣不知何时在两人暧昧交叠的动作中被解开。 “陆执。”她张唇轻轻唤着他,试图哄着他将自己放下去。 可如今人落在他怀中,那一张一合的朱唇娇艳欲滴,又因扭捏羞耻而不自觉咬唇的动作,落在男人眼底,无意于惹.火。 “我在。”男人坏心思的接过话茬,将两人之间的谈话变了另外一种意味。 他素来不碰风月场合,可如今眉眼处的矜傲风流,撩人话语,娴熟的无师自通一般。 仿佛她那句陆执是在思慕切切,撒娇一样唤情郎。 沈灵书欲哭无泪,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陆执腕上用力,拖着她两条纤细雪白的玉.腿将人从地下带了起来,裙裾被拢在一处,她胯.坐在他身上。 露雨刮漫进来,沁人的清凉也没能浇灭欲.燃的春.色。 陆执眼睑欲.色深邃,大掌攥着她纤细的脚踝盘在腰间,仰头便去咬她的唇。 风雨声夹杂着偶有啧啧的声音,楹窗上男女交叠的影子缱绻缠绵。 沈灵书手臂勾着他的脖颈,被迫低着眸承受着这个□□。 不知过了多久,陆执终于舍得松开她的唇,她偏过脸,身子不自在的挪了挪,不敢去看男人灼灼目光。 陆执嗓音带着低沉的沙哑,音色也因方才二人动作染上了一抹挑逗的欲。 他道:“袅袅,别动。” 他呼吸带着微微的喘,夹在自抑的克制。 她衣领半袒,如同春月下的几片雪色,软盈如同浪潮般起伏波澜,裙摆被他故意撩起,弄得凌乱不堪。 交.叠处有浅浅的水渍,他深知是少女羞靥溢出的,转头从床前托盘上拿来帨巾,却被沈灵书灵活的小手用力地按在了腿上。 她羞恼的几乎是哭音道:“不要碰……” 陆执将她身子挺了挺,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压得极低,挑音问:“袅袅说的是哪里?” 沈灵书羽睫轻颤,小手抢过那遮羞的帨巾,蚊呐般低声要求:“你出去!” 软绵的嗓音带着被欺负的委屈,轻易的就让陆执缴了械。 他低头吻了吻那娇艳欲滴的唇瓣,似是哄着怀中少女,应声道:“好。” 东宫殿内,没人敢命令太子,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 陆执出去后,沈灵书乖巧的提裙上了床榻,又将金钩下的幔帐放了下来,月影纱帘重重叠叠,与外面隔绝她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 半炷香的功夫,暖阁外传来了一道恬静沉稳的女声: “奴婢东宫掌事宫女书槐奉殿下之命,特来给县主上药。不知奴婢此刻是否可以进去?” 沈灵书愣了愣,脑海有片刻的迷茫。 他竟让别人知道自己在他宫里? 除了书槐姑姑,别人也知道了么? 她咬唇,一丝羞恼和恐慌渐渐涌上心头。 许是暖阁里间内久久没有传出动静,书槐又道:“县主放心,奴婢是太子殿前的人,今日之事绝不会透漏半个字。殿下也有特地交代过,除了凌大人,再无第四人知道县主在这。” “姑姑进来吧。”少女的声音绵软清甜,像是低叹,带着一丝无奈的妥协。 书槐捧着托盘低头进屋,虽她目不斜视,可迈过那散落在地上凌乱的罗衫鞋袜中读到了一丝暧昧的关系。 说为活色生香也不为过。 “请县主伸足方便奴婢上药。”书槐年逾三十,年纪轻轻便当了东宫掌事宫女,除了死忠于太子殿下,说话办事亦是十分妥帖。 殿下从未带过任何女子来东宫,更不曾宠幸这殿内外的宫女。 只知他亲自来找自己说此事,而没有让凌大人通传,便可知眼前这位娇娇弱弱的县主在他心上时何等地位。 便是那未来太子妃的虚衔也不过如此。 书槐不敢不敬。 一截纤细雪白的脚踝从纱帐里伸了出来,雪嫩的肌肤上触目惊心的印着一圈细密的伤痕,此刻已经结痂,只是痂附近的肌肤微微鼓起,泛着病态的绯色。 书槐垂眸,不敢再继续猜测殿下与沈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拿出御赐的清凉膏轻轻涂抹着。 “嘶……”幔帐中传来女郎低低的轻.吟,克制又羞怯,叫人闻之欲醉。 书槐听得脸颊透红,像煮熟的蟹子,上药的手都微微发颤。 怪不得殿下这样上心,沈姑娘容貌这般妩媚动人,便是连声音也这般娇糯好听。 她若是男子,也喜欢这样的美人。 一炷香的功夫,泛红的伤处已敷上了灵药,被纱布仔仔细细的包扎上,叠上罗袜,掩于裙摆间不易被发觉。 书槐起身嘱咐道:“虽是小伤,可县主肌肤娇嫩,这几日最好多加静养。” 沈灵书道:“多谢姑姑。” 书槐又道:“夜色已深,殿下嘱咐县主便在此处歇息,明日再让奴婢送县主回流云殿。” 怕沈灵书拒绝,她补了句:“殿下去书房睡。” 里边传来的清浅的声音:“我知晓了,多谢殿下。我有些饿了,可不可以烦请姑姑替我传膳?” 见她答应,书槐总算松了口气,立刻起身轻快道:“县主稍等,奴婢这便去命人准备。” 半个时辰后,书槐身后跟着一列宫女,端着的银色托盘上呈着各色精巧珍馐。 书槐请安后推门而入,端方的脸上闪过一丝哑然。 楹窗下红木桌案旁放着一个紫檀矮脚方凳,窗扇被推了开,雨过天青色纱帐被风吹着,赫然一副人去楼空的光景。 东宫西殿书房内,朱漆雕花鹤纹长桌上摞了一叠待批的公文。 烛火光影明灭,太子眼睑低垂,眼睫处透着淡淡的鸦青色,看不出神情,手中执笔纷飞,批阅公文。 不多时,凌霄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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