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抬起头,露出了一双委屈到极点的眸子,她双唇不断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滴一滴地从眼中坠落:“季公子,我当初救你,只是因为心存善意,从未想过能得到你的回报。” “我希望能与你一同来万剑宗,只是因为心悦你而已。”她一只手捧着胸口,泪眼盈盈,字字泣血道,“我从未用救命之恩胁迫过你什么,你如今为何要如此揣度我?” 【啧啧,这是我在修仙界中,见到过演技最好的人。】 【有这样的演技傍身,也难怪她敢假装季辞的救命恩人。】 【人才啊!】 苏璃简单地‘夸赞’了郑苑宁几句后,就全神贯注地看起了天道之书上的文字,这种认错救命恩人的瓜,真的很香啊! 让她欲罢不能。 【当年,郑明月救下季辞后不久,父亲就进阶到了金丹期,举家离开了当时的城池。】 【嘶——郑明月可真够惨的。】 一滴鲜血从季辞紧攥的手中滴落,他没有再看郑苑宁一眼,而是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地听着天外来声的话。 他想知道,她过得到底如何。 【郑明月的爹到了新的城池后,遇到了他的曾经意外失散的‘真爱’,娶真爱进门后,不但任由真爱虐待郑明月母女,更是一杯毒酒毒死了郑明月的母亲。】 【而真爱之前为他生下的郑苑宁,直接成为了他的掌上明珠。】 【而郑明月则成为了郑苑宁的奴仆,随打随骂,她所拥有的一切,全部成为了郑苑宁的所有物,当然也包括季辞留下的那枚岁玉珠。】 【真是太惨了,曾经明明是一个被宠爱长大的千金小姐,忽然之间,父亲变了一个人一般,害死了她的母亲,她也沦落成为了继妹的奴仆。】 【可是也是真坚韧,带着一身伤,坚强地活到了现在。】 沈蕴安看着季辞手上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鲜血,伸出手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天外来声,又有谁能猜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季辞对所有人的目光恍若未觉,他死死地攥紧双手,那拿剑的右手,居然带上了一丝颤意: 他在郑家,见过一个人。 一个在寒冬里穿着一身草衣,身上带着无数伤痕,脸上满是伤疤还不会说话的人。 郑家的人说她是从路边上救下来的乞丐,没有名字,所有人都……都叫她哑奴。 他为什么会没有认出来! 有着那样一双不会屈服,倔强而坚韧的眼神的人,才是她! 才是那个救了他,告诉他要掌握自己人生的人。 在这一百年中,她究竟受了什么样的苦,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抿着唇,嘴唇苍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 天外来声仍在继续诉说着郑明月的苦难: 【真惨啊,冬天被郑苑宁踹到结了冰的水中,在水中待了半个时辰;被郑苑宁困在火中,差点被烤干,身上有了数道大火留下的伤疤……】 季辞再也忍不住,睁开双眼,伸手狠狠地捏住了郑苑宁的脖颈。 郑苑宁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提到了半空中,她疯狂地挣扎着:“季辞,你疯了么?” 她双手疯狂地扒着他的手,声音艰难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救命恩人?”季辞看着她,眼中是彻骨的冷意,冷得好像能把周围的一切冻住一般,“你提醒我了。” 她不应该由他来动手。 他一伸手,狠狠地将郑苑宁甩在地上。 他漠然地看着她身上涌现的无数擦伤,一伸手,一道灵气死死地将她捆住。 此时的季辞,身上好像带着化不开的冰雪,他转过身,声音带着极致的压抑:“宗主,我要离开宗门,解决一些私事。” 他‘私事’二字,说得极重。 【季辞这是知道了郑苑宁不是他的救命恩人,想带着她回去找真正的救命恩人?】 【也是,郑苑宁在他手里,问一问也就问出来了。】 【不错不错,虽然有点瞎,但起码还没全瞎!】 苏璃看着季辞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天她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出来和沈长寒一起逛逛,果然,她选择出来是正确的! 不但吃瓜吃的心满意足,还用她天道提神醒脑的光环,重新让失明的季辞复明。 真是充实的一天啊! 郑家。 “老爷,宁儿都离开三天了。”何静柔泪眼婆娑地看着坐在一旁的人,声音如泣如诉,“宁儿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这么久。” 郑华义一脸心疼地安抚道:“柔儿,你放心,宁儿对季长老有救命之恩,他一定会善待宁儿!” 想到这里,他脸上不由地带上了一丝骄傲。 那可是万剑宗的天才长老,能和季辞搭上关系,那简直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沉浸在喜悦中的他没有发现,他身边何静柔的脸色有些僵硬。 就在这时,一道剑气从屋外贯穿到屋内,将整个屋子分成了两半。 郑华义看着被捡起削掉的衣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抬起头,看到半空中动手的人后,蓦然待在了原地: “季……季长老?” “您不是和宁儿回万剑宗了么,为何……”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被吊在半空中已经晕过去的郑苑宁。 “宁儿!”他焦急的站起身,一脸愤怒地质问,“季长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宁儿?” 而他身后的何静柔,眼中非但没有对女儿的担忧,反倒满是惊恐。 季辞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一挥手,把郑苑宁扔到他们身边,然后一挥手,把他们一同绑了起来。 他头也没有回地,朝着郑家最角落里飞去。 一息后,他看着破落到根本没有办法挡风的草屋,双唇紧抿,一时之间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慌乱。 是他面对高出自己数阶修为对手时,都不曾感受到的慌乱。 季辞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这座草屋。 里面是刺骨的阴冷之气,整间屋子阴暗无比,没有一丝阳光。 他看着木床上蜷缩成一团,只盖着一个破洞被子的身影,脚步停顿了一瞬,随即又坚定地,没有停留地走到了床前。 听着床上人慌乱的心跳,他单膝跪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我来晚了。” 郑明月还以为又是郑家有人想拿她出气,蜷缩着身体等待拳脚的到来。 她没有想到,会听到一个温柔好听的声音。 她缓缓地从怀中抬起头,看着跪在床边的人,她无声地张了张嘴:“你是谁,为什么找我?” 季辞从怀中掏出岁玉珠,小心地系在了她伤痕无数的手腕上,声音带着颤意地说出了他们分别时的话: “我来兑现承诺,来找你报恩了。” 郑明月看着手腕上的岁玉珠,怔愣了一瞬,曾经的回忆慢慢地涌上了心头,她有些迟钝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是……小可怜?” “是我。”季辞一伸手,将一旁破了一个口子的碗拿到手边,把回春丹的一小部分化在了水中,温柔地扶起她,喂她喝了下去。 “从今日起,我会为你做所有你想做之事。” 郑明珠感受着身上的暖流,眼中的神情和他们初遇时一样的坚韧,她声音嘶哑:“我想要,强大到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季辞微微垂眸,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但他的回答,却坚定的如同誓言一般:“好。” 伴着一片火海,季辞带着郑明珠离开了郑家。 应该说,从今往后,修仙界再也没有了这个郑家。 仙安峰。 看完全程地沈长寒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所以,刚才是季长老发现自己认错了救命恩人?” 她不由地发出了一声灵魂质问:“怎么会认错呢?” 就算过了成百上千年,就算前辈变了一个样子,她也绝对不会认错前辈! 祁鸣为季辞想了无数理由,可是一想到刚才郑苑宁那幅柔柔弱弱的模样,他为季辞解释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他有些尴尬道: “大抵是季长老……眼神不好吧。” 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略显生硬地岔开了话题:“哈哈,其实只是季长老眼神不太好而已,万剑宗其他人……” 他环顾了一周,硬是没有找出一个能在天外来声下全身而退的人。 祁鸣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眼中一亮:“我们的简云泽简长老,那简直是人中龙凤,眼神极为犀利!” 沈长寒听到他的夸赞后,眼中再次带上了些许的茫然:眼神犀利? 这有什么值得特意拿出来夸赞的么? 难道是因为万剑宗眼神不好的人太多了? 说起简云泽,祁鸣滔滔不绝地夸赞道:“简长老天赋超绝,为人正直,心怀天下,是整个修仙界,唯三有剑灵的剑修!” 其他人也齐刷刷地点头。 只要不被天外来声盯上,不就是夸两句简云泽么,他们能把他夸出花来! 再说了,简云泽确实与人为善,几乎和万剑宗所有的长老峰主都交好,他们夸起来也是毫无负担。 最重要的是,自从他的弟子姜婷死后,他便再无收徒之意,所以自然也不会和他们争抢沈长寒。 于是乎,在这些人口中,简云泽就成为了一个天上地下难寻的大好人。 祁鸣听着众人对简云泽的夸赞,忽然想起了一百年前,万剑宗那个天赋不亚于沈长寒的姜婷。 姜婷天生剑心,自能拿起剑时,便已然领悟了剑意,再艰难的剑招,她扫两眼便能领会精髓…… 在见到她后,他一直把她当成万剑宗的下一任宗主培养。 简云泽作为姜婷的师父,也为这个徒弟倾尽了所有,无论是失传的剑招,还是锻剑时需要的法宝,甚至还为她准备了无数的护身法宝。 他们当时还嘲笑简云泽一片慈父心肠,对这个徒弟保护的太过周全。 剑修,本就应该在风雨历练中成长。 那个时候,简云泽总是对着他们无奈的笑笑,说他只有这一个徒弟,怎么能放心的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即使被这样周全的保护,姜婷还是死在了归元秘境中。 想到这里,祁鸣蓦然闭上了双眼,遮住了眼中的痛心:从那之后,百年间,无论出过多少天赋绝伦的弟子,简云泽都再也没有收过徒弟。 周围,对简云泽的夸赞仍在继续。 苏璃听着众人络绎不绝地吹捧,脸色微妙:知道的知晓这是在夸简云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夸圣人呢。 而且这些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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