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酒可真厉害啊,这哪是酒啊,这是吐真剂啊。 可高元之却心中一惊。萧翦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自己的秘密就守不住了。 但仔细品咂,萧翦的意思是保留了她来时所穿的冲锋衣? 可自己明明是后来才遇到他的,难道他早就知道她的来历? 那他和她在一起,莫非知道她是异世之人,想借她之力,为自己某个好前程? 高元之腹部一紧,不敢再细想下去。 ----
第70章 心底的话 == 高元之急于想结束这场饭局,于是连忙打圆场道:“怎么还争起来了?”都说人会在喝没喝过的酒面前容易醉,看这几个人开始胡言乱语就知道他们是第一次喝红酒。不过如果酒量好,倒也不至于喝断片。于是她唤人来上了十几种酒,然后兑在一起道:“诸位酒量都是海量,我听说酒不可杂饮。杂之,善酒者亦醉,乃饮家所忌。但今日花开满庭时阖家共饮,山水之间聚朋雅饮,如此长歌吟松风、把酒话桑麻的意境,必须要让你们见识一种酒。我现在特调一杯,谁能喝完还能镇定自若,那么不管他说什么,对方都不要再反驳了。” 喝吧喝吧,堵上你们的嘴,喝完看你们明天谁也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因为下午才起得来。 说完高元之将果酒、米酒、菊花酒、黄酒、药酒、葡萄酒等十几种酒混在一起,一人分了一杯,徽娖有点担忧道:“堂嫂,这样喝,怕是会醉人吧!” 张越却跃跃欲试道:“郡主这酒可有名字?” “叫深水炸弹!”高元之心想这样撂翻你们,让你们闭嘴应该不成问题。 “我夫人调制的酒,别说是深水炸弹,就是深水毒药,我也喝得。”说完萧翦一饮而尽,并挑衅地看着沈楝。 沈楝受不得激,跟着就一饮而尽。 张越夫妇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看见公主夫妇趴在桌子上了。 “真有这般神奇?”张越端起酒杯想尝试一下却被刘一澈拦住了,别人不知道深水炸弹是什么,他可知道,这断片水,谁喝谁断片。 “为何拦我?”张越回头看着刘一澈道:“我这前半生都由家中做主,如今在刘将军这里谋份差事,也做不得自身的主?” 这一问,问得刘一澈尴尬,于是松开了她的手。张越一饮而尽。 饮完也趴在桌子上了。 现在席间还剩萧翦、高元之、刘一澈三人。 刘一澈不解地问道:“元之姐,为何突然混酒,把他们喝醉?” 高元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她需要确定这几人是真醉了。检查过都醉了以后,刘一澈说:“萧哥可以啊,深水炸弹都灌不翻你。” 其实萧翦也晕的厉害,只不过他常年习武,此时此刻也是在硬撑着,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了。 高元之示意刘一澈将张越带回房间,又唤人来将徽娖与沈楝扶至客房。 此刻只剩下高元之夫妇二人在这水榭之中。 萧翦眼神已经有点迷离,意识也逐渐混沌,心感这混酒果然饮不得。晕晕乎乎之间,只见高元之唤的蓝嬷嬷耳语几句,不一会儿蓝嬷嬷就拿来了高元之第一次来这边的冲锋衣。 蓝嬷嬷退下以后,高元之指着冲锋衣对萧翦道:“我记得你第一次见我之时,我并不是穿这套衣服,这套衣服是我留在陈家庄时,换王老伯儿子的衣服时换下来的。也就是说,你之后派人去过王老伯家,你搜得我这套衣服,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萧翦点点头道:“你能顺利地用外语与番邦人交流,又着不同于此地人的着装而来,我那时估摸着你是逃婚而来的番邦贵族。” “那你何时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在我告知你之前?”高元之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道:“就是知道我是从异世而来,知晓你们这里很多不为人知之事?” “在你第一次喝醉葡萄酒时,那是还在军营,我听到你说醉话来自几千年之后,也知晓你曾与齐正婚配。”萧翦不自觉地竹筒倒豆子起来。 高元之心中大骇。 那么早吗?那么早他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吗?但他从未提起?怪不得他对自己死缠烂打,怪不得公婆不嫌弃她曾嫁过人,怪不得她一直觉得萧翦的感情来的突然又猛烈。 如果是他知道自己是能助他打胜仗,助他迅速上位、位极人臣呢? 他到底知道太后的真实身份吗? 于是她将话题引导太后身上,继续问道:“那你进宫请旨赐婚,与沈楝同殿争论,太后留我三年,这些你为何能忍?” “从你在战时能做出相风鸟来,我就知你是我的贵人。所以无论你嫁没嫁过人,来历是否可疑,我都会娶你,否则你一旦站在我的对立面,我将再无战赢的可能。”萧翦老老实实地说道,说完就趴到桌面上人事不省了。 高元之浑身发冷,宛如掉进万丈冰渊。 一直以来,她信萧翦是爱她重她,她也无条件地信任萧翦,和他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生儿育女,到头来,是因为自己暴露身份在先。他甚至害怕她站在他的对立面。 从前种种,就像笑话一样。 她不愿再问萧翦有没有爱过她这种俗话,这本来就像一场梦,梦醒了,就不要再说梦话了。 今夜的萧府,那两对夫妇倒是借着酒劲隔人送钩春酒暖,解衣射覆蜡灯红了。但主人家这对夫妇,却是相逢一醉是前缘,此后恐怕锦书休寄了。 不管是头胎,还是二胎,高元之始终信奉优生优育,所以在孕期期间保证足够的睡眠,无惧京中盛传她是懒妇的恶名,也要睡够觉。可今夜她实在难以入眠,看着枕边人沉沉睡去,她思虑万千。 散伙吧,却已有宁儿和腹中这个孩子。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又能去哪里呢? 不散伙吧,自己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她这人,对感情,向来高要求。明白自己对萧翦动了心时,就算一缕魂魄回去也要和齐正说清楚讲明白。眼下的婚姻和爱人,都不是纯粹的。 果然,中年人的婚姻全是利益交换。 结婚是冲动下的,在世人的欢呼声里,在尘间的喧嚣里,在所有被多巴胺支配的时刻里,才能觉得一切在此刻都锦上添花。 只怪自己防备不足,短短四年,已有两个孩子,眼下这般时境,腹中这孩子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岂能因为自己犯的糊涂,枉顾孩子的性命? 高元之一夜未眠,天一亮就请旨入宫见太后去了。 太后见到她时,已是各宫妃嫔请完安时。 “我听闻你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你不用考核绩效,但你看看我,每日四五点钟就要起来被请安。我都下了多少道懿旨了说不用请安,她们还是每天早上来烦我,我现在严重睡眠不足,正羡慕你呢,怎的你也跑来让我上早班?”太后打趣道。 见高元之沉默不语,太后继续问道:“小高,可是遇到什么事了?你现在位高权重,萧翦又权倾朝野,你还会有什么烦心事?有的话,也就是萧翦了。” 果然领导力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对局势的判断。 高元之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 “我当是什么事呢!小高,你这理论学习确实不够深入不够扎实。伟人曾面对各种质疑时,只说‘请看事实’。不管他是不是酒后吐真言,对你是不是别有用心,“用事实说话”不但是我们工作的原则,也是我们为人处世的准则。你和他结婚四年多,一子在侧,一子在腹,他对你怎么样,这个是事实,你应当看得清。”马书记高屋建瓴地点睛说道。 “可是如果这是他的初衷,那么他完全可以演出来,使我相信这是真的。”高元之辩驳道。 “一时的伪装,不好分辨。长年累月的伪装,就算是间谍,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更不应该从你眼中无视。”太后见高元之沉默又道:“你既从酒后得知真言,那你不应一个机会都不给他,也得在他清醒之时听听他如何自证。” “道理你都懂,你只是怕得到的答案跟酒后真言一样而已。”太后缓缓地道出高元之真正的担心。 “我要是你,便不会这么想。你我现在手握重权,即便是萧翦手握重兵,也不是正义之师,我们手里还有刘一澈这张牌,真要站在对立面,谁输谁赢也不一定。”马书记悠悠地说道。 站在萧翦对立面? 两军对峙? 太后要萧翦的命? 自己还敢问吗? 万一撕破脸,真要从前队友现在对手吗? 都是这酒局闹得,没事兑什么深水炸弹,这下炸伤了自己了吧。 ----
第71章 包围皇城 == 丞相府上,萧翦最先起身,但头痛欲裂。听得下人回报,那两对夫妻到现在还没起来。四处搜寻一圈,却不见高元之,唤人来问,说是一早进了宫,他以为太后召见,就没往心里去。 一直到了中午,萧翦还不见高元之回来,且毫无音信,他深知高元之不是没有交待的人,于是派人打听,回报却说高元之一直在太后宫中。 多年作战和宦海沉浮的敏锐,让他感到不妙。难道她被宫中挟持了?可太后不是和她是一派的吗?为什么突然发难?于是迅速召来宋信,要求清点王军。 宋信一时不解,自边境太平以来,王军已经多年没有打仗了,怎的突然要纠集王军,在京驻守有五万大军,这么多人数难道萧丞相想谋反? 可宋信多年以来一直追随萧翦,信任萧翦,没有提出任何疑问,但还是问道:“将军,您在宫中布那么多眼线,打听出郡主如今的处境并不难,兵临城下我怕郡主有危险。” “我已经打听过了,回来的消息都是无异常,这些消息都透露出古怪,我和元之感情深厚,如果她没有被挟制,为何不回府?”萧翦担忧道。 “将军莫急,听说郡主一早是主动进宫,之前可有异常?”宋信一介武夫现在的脑子都比萧翦好用。 可萧翦喝了深水炸弹断片了,整个记忆停在喝深水炸弹前,既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也不记得冲锋衣的事情。 在他脑海里,就是一顿家宴后,高元之被人诱骗进宫,如今被人挟制,被谁挟制尚不明确。萧翦关心则乱,高元之身怀有孕,又这么长时间没出来,他真的急坏了,心里七上八下。 在宫里边,太后倒是优哉游哉地说:“瞧瞧你的好老公,开始调兵遣将,想围我皇城呢!” 高元之一方面惊讶于太后也在他们身边安插了眼线,消息来的如此快,一方面又暂时不想见萧翦,想仔细想清楚想明白了再说。 “五万勤王之师,被他随意调动,还想意图围城。我可不是吃素的,你去与他解释清楚,否则我也要他好看。”太后剪掉一枝花慢悠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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