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问我他和二殿下谁更重要。” “那你怎么说的?” 谢濯臣别过脸,“我干嘛要回答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们对我而言都不重要。” “那我呢?” 沈烛音凑上前,满脸认真地问。 “无聊。” 谢濯臣推开她的脸,拒绝回答。 “哦!”沈烛音夸张地应了一声,拿起空碗撂下一句,“走了。” 她小跑出门,没给他挽留自己的机会。 谢濯臣更郁闷了。 沈烛音出门后瞧见言子绪和希玉在院中闲聊,一个在秋千上,一个在石凳上。 希玉朝她勾了勾手。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言子绪回头,“谢兄没跟你说?” 沈烛音神色怪异,“你总不能是因为在你和二殿下谁更重要这个问题下,他没直接回答你而黯然神伤吧。” 言子绪白了她一眼。 “我是在想,这个储位,就非得在二、九之间决出吗?” “不然呢?”沈烛音在希玉旁边坐下,“虽然皇子不止他们两个,但能在朝上分庭抗礼的只有他二人,其他皇子此时再参与进来必死无疑。” 言子绪深沉地叹了口气。 “但也不是全然没可能。”沈烛音突然道,“如果他们两败俱伤呢?” 言子绪微怔,“你的意思是……” “如果他们同时丧失竞争力,那结果就会被其他同一起跑线上的皇子们占据。不管是更激烈地争先恐后,还是谁捡了便宜直接上位,那都和二、九无关,更和我们无关。” 言子绪摸摸下巴,“你……是不是也担心二皇子会反咬谢兄?” 沈烛音耸了耸肩,“他毕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虽然阿兄和他关系尚好。但仅凭情谊断定他将来不会有所恶行,与赌博无异。” “既然如此……”言子绪直起了腰,“三个臭皮匠,也不是不可以顶一个诸葛亮。” 希玉左右瞧瞧,“关我什么事?” “是不是朋友?” 希玉:“……” 道德绑架真是信手拈来啊! “行……叭。” 翌日小院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哑娘拎着竹篮,步步生莲地走进小院,温婉动人。竹篮里是之前答应沈烛音的雪梨酥,没来得及做给她吃,她便迷迷糊糊被送了回来。 熙嘉为着辛娘子那口饭留在小院,见到哑娘很是惊喜。 四个女孩在院子里围坐,谢濯臣和言子绪在书房透过窗户远远看了看。 “她是九皇子的人,突然造访,会不会有问题?”言子绪警惕道。 让九皇子摔了个跟头,谢濯臣知道他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哑女,肉眼看不出什么威胁。 入夜,沈烛音因为馋嘴多吃了两块雪梨酥,晚饭都不用吃了。 “你也不怕她下了毒?”谢濯臣捏她的脸,“怎么一点戒心也没有。” 沈烛音不满地打掉他的手,又凑到他耳边悄悄道:“希玉戴的是银簪,我们在桌子底下偷偷试了,没毒的。” “有心之人能用的也不只是毒。” 谢濯臣隐隐有些担忧,“她既是九皇子偷偷养的侍妾,那为了不被抓把柄,她定是不能轻易出门。我们和九皇子有过节,她竟然还能大大方方过来,如何叫人不起疑心?” 沈烛音一愣,她突然想起两件事来。 一是和哑娘共处那几日,她确实不曾出过门。 二是她当初给楼诤下药,用的也不是毒。 “想什么?” 沈烛音看着他,一本正经道:“有时候多疑倒也没什么不好。” 谢濯臣:“?” “哎呀!” 沈烛音又被揪住了脸,“又怎么了!” 她满脸不服。 谢濯臣被她忿忿的模样逗笑,“不怎么,好玩。” 沈烛音:“……” 她伸手想要反击,被他躲开。 够不到上面就掐他的腰,沈烛音颇具几分锲而不舍的精神。 闹到最后坐到了他腿上,被他一只手擒住两只手腕,他还多出一只空闲的手去捏她腹部赘肉。 “痒!” 谢濯臣煞有其事道:“胖了。” 沈烛音:“……” 她恶从胆边生,一口咬上他的锁骨,留下清晰可见的牙印。 “松手!不松咬死你!” 谢濯臣忍俊不禁,丝毫不把她凶巴巴的样子放在眼里,戏弄道:“哦,我瞧瞧。” 沈烛音眯起眼将他打量,似是在思考从哪里下嘴比较好。 谢濯臣俯身送上门来,额头相抵。 他轻笑,吻在她唇上。 还问:“从这里开始好不好?” “不好。”沈烛音别过脸唱反调。 “再给你一次机会。”他淡淡道。 沈烛音:“……” 莫名紧张。 想起了当年在他手下背书,她背错了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平静地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如果她再错,他会用同样的语气,面无表情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事不过三,三次全错,戒尺伺候,掌心遭殃。 “沈烛音。” 沈烛音一激灵,他叫全名更是唤起了她久远的记忆,仿佛触及灵魂的审判。 “你居然在走神?” 谢濯臣心情复杂。 沈烛音忽地叹了口气,“幸好不是妹妹了。” 她的庆幸写在脸上,“不然我现在就在挨打。” 谢濯臣:“?”
第94章 离间 二皇子大婚, 封号淳,赐王府。 淳王府大设婚宴,给足了淳王妃体面。 希玉跟随乐女入府, 却混迹王府女侍之中,留心生变。 谢濯臣原本不适宜出现在这种场合, 但二皇子唯恐今日有人闹事,需得信任的人在侧才安心。 婚仪进行到最后,新娘被送入洞房, 二皇子在外会客。 天色渐暗, 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留下的都是些来往较密的兄弟或朝臣。 男女席间隔了一道屏, 二皇子依稀可见熙嘉的影子在对面摇晃。 熙嘉贪杯, 有些醉醺醺, 靠沈烛音扶着才能稳住身形。 “再喝一杯!”熙嘉一手酒杯一手酒壶, 热情地投喂沈烛音, “高兴嘛!” 沈烛音无奈, “你哪天不高兴啊。” “公主。” 一女侍上来换了壶新酒, “这是您喜欢的梨花酿,淳王殿下见您还未走, 特意让奴婢送来给您和沈姑娘尝一尝。” “梨花酿!”熙嘉闻言丢掉手里原本的酒壶, 接过梨花酿, 放在鼻尖嗅了嗅,感叹道:“好香啊!” 她还大方地分享给沈烛音,一定让她也闻一闻, “是不是?” 沈烛音点头敷衍, “是是是。” “别说本公主不照顾你!”熙嘉揽过她的肩膀, 倒上一杯送到她嘴边, “你先喝!” “不用不用。”沈烛音不胜酒力,不敢在外多喝。 “不行!” 熙嘉佯装不悦,“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是只有我喝多了,不就显得只有我不懂事了吗?” 沈烛音:“……” 重点是有难同当吧。 盛情难却,沈烛音便饮下这一杯,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看见远处被人追而脚步匆匆的希玉在朝她疯狂摇头, 沈烛音一惊,回头去阻止熙嘉牛饮,奈何熙嘉直接仰头倒饮。 她伸手打掉酒壶时,她已经享受完在舔嘴唇。 忽地一颤,“砰”的一声。 熙嘉毫无预兆地倒地。 “公主!” 女侍惊呼,吸引来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沈烛音一愣,顺势倒地,人事不省。 她闭眼听到了纷乱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二皇子和言子绪大喊“熙嘉”的名讳,她则被人扶起,搂在怀里。 “音音?” 是阿兄焦急的声音。 沈烛音思绪万千,悄悄将口中的那口酒吐到阿兄身上,没让别人发现。 唯一有所察觉的谢濯臣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愈发焦急地喊她的名字。 “大夫呢?” 二皇子动怒,郎中是被拖拽而来的,跪地先给公主把脉。 “她怎么了?” 郎中的手很稳,拿出银针扎了几个穴位,“是种剧毒,若不立刻解毒,就……” “那你快解啊!”二皇子怒吼。 郎中颤颤巍巍,“现在配药来不及了啊。” “那怎么办?” 郎中急得团团转,感觉自己要小命不保。 谢濯臣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桌上的冰乳酪上,他伸长了手臂去够。 “对对对!”郎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生牛乳可以暂时缓解毒性,拖延出制出解药的时间!” 他话音刚落时,谢濯臣刚好端起碗来。 “只有一碗!” 不知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场面蓦地寂静。 谢濯臣未有迟疑,直接喂向沈烛音,但中途被扼住手腕。 “你……” 二皇子心一狠,折他腕骨,抢过冰乳酪,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立马给熙嘉喂下。 “二殿下!” 谢濯臣当即生怒,若非袖子底下沉烛音紧紧攥着他的手指,他几乎要动起手来。 二皇子充耳不闻,见熙嘉有了反应,才松一口气。 言子绪扶着熙嘉,拍着她的背,视线却惶然地看向谢濯臣。 谢濯臣忽然明白了什么,低头嗤笑一声,横抱起沈烛音,在众人的视线追随下,大步迈出淳王府。 在他跨过门槛时,二皇子才抬头,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知中计。 进了马车,听到谢濯臣轻唤她,沈烛音才缓慢睁开眼,唇色发白,张嘴却没声,还没看清他便失去意识。 半个时辰后,沈烛音再次睁眼,发现自己枕在阿兄的腿上,裸露的手臂上扎满了银针。 “这可是剧毒,幸好没咽下去。”郎中一边收针一边道,“小姑娘也是命大。” “确定没事了吗?”谢濯臣担忧地问。 郎中挥了挥手,“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就开几副清淤的方子。” “谢过大夫。” 沈烛音身觉乏力,想起身都没起得来,最后还是谢濯臣扶起了她。 见他神色忧虑,她为缓解气氛嬉笑道:“我果然福大命大,一点儿事都没有!” 谢濯臣揉了揉她的脑袋,疲惫地拥她入怀,“要吓死我了。” “这不是没事嘛。” 沈烛音尽可能地轻松道,但身体却紧紧与他相依。 —— 九皇子府,九皇子仰面大笑,“你是没看见那场面,二皇兄根本不敢直视谢濯臣一眼。” 楼邵如今一介白身,自是没资格参加婚宴,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只能从九皇子嘴里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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