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说呢,说准也就老太太开心开心,说得不准了,到时还砸自己招牌。 像他们这一行,讲究的是打太极,云里雾里,模棱两可。 如此,才能显得高深莫测。 另一边,李大煦和周云梦也开心。 “难怪我摸着那桂花树,心里那样的高兴,大煦,我们一会儿就去医院瞧瞧吧,过几日就年三十了,等开年卫生院的医生上班,还要好几日呢。” “好好,我们一会儿就去。”李大煦搓了搓手,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了。 他们是有所猜测周云梦是不是有了身孕,不过,高人的一句胎梦,比他们的猜测更让人开心。 周建章觑了一眼于大仙,又去问潘垚。 “小大仙,你怎么说?” 潘垚干脆的点头,“是胎梦。” 别的不说,昨晚魂灵已经入了轮回,只等着十月瓜熟蒂落,投胎来李家。 人家前生的娘,忙前忙后的将鱼都赶来,又送钱又送粮,就为了讨新姥爷一个好,以后疼爱孩子。 这一次老仙儿着实瞧对了。 这桂花树,还真的是胎梦。 …… 屋子形煞已成,陈草香懊恼,旁边,李大煦也在埋怨他娘。 “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就说了,咱们听做泥瓦工师傅的,妈你偏不要,什么事都要争人家一头,就是要比叔叔伯伯他们家的,都要更高一截!” “那时候,那泥瓦工怎么说的?” 李大煦想了想,好半晌才记起了泥瓦工的只言片语。 “说什么他们那一行传下的规矩,后头的房子要比前头的高一点,高一块砖都成,咱们在中间门,规规矩矩的最好。” “你瞧,咱们贪心了,争高了,这下成两鬼抬轿了。” 陈草香也懊恼,不过,这事儿又怎么能都怪她? 她将脸一板,颇为悻悻。 “出了事就是妈,你又不是没沾上这大房子的便宜,别的事不说,说亲是不是都好说了?” 李大煦一窒,没话讲了。 这倒也是。 他家房子高,比叔叔伯伯家的瞧过去更气派更敞亮,往常时候,他也是颇为自豪的。 亲家母和女婿吵架,周建章瞧得直想叹气。 “阿妹,让你看笑话了。” 潘垚摇头,“没事,牙齿和舌头还打磕绊呢。” …… 房子既然盖成这样了,房煞已成,总不能将房子再拆了重建吧。 乡下地头不容易,赚钱的路子也少,这盖房子是一代人一辈子的事,她总不能草草的就将人一辈子的努力都毁了。 潘垚认真想着化煞的事。 于大仙想了想,道,“万煞不离五行宗,五行化煞有神功,李家这一处两鬼抬轿的形煞,倒是可以试一试五行通关,阴阳相济的方法。” 潘垚施展望气术,目光似阖未阖,心思入静,视线落在李家这一处的宅子上。 似看非看,目注而达心。 很快,她便瞧到了屋子周身氤氲的气场,如雾如岚。 只见黑色的煞从屋底下头腾空,相互汇聚,最后竟然成为一条长蛇形状,寻常气流夹杂其中,远远看去,这煞有些像是黑白相间门条纹的毒蛇。 血口大张,獠牙尽出。 似乎是注意到了不寻常的注视,形煞猛地朝潘垚方向看来。 下一刻,蛇身支棱,蛇颈蓬炸,犹如一条过山风。 “师父小心!” 潘垚和于大仙站得很近,两人身上皆有修行的气息,只是一人深,一人浅。 这成形的煞察觉到潘垚的目光,竟然也知道柿子挑软的捏,血口一张,腥臭的煞风如黑雾从口中涌来,直奔于大仙的命门而来。 潘垚一个心惊,脚步一转,护在了于大仙前头。 同时,她手中的动作不慢,打鬼棒往身前一挡,护住了自己和于大仙。 周建章几人惊疑不定,只觉得此地突兀的起了一阵风。 风又阴又邪,好似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臭,却在潘垚面前被挡住了。 明明只是一根普通的棍棒,形成的气流却像一个罩子一样,将众人护在了后头。 “雷来!” “疾!” 潘垚眉眼一沉,神情谨慎认真。 她以指为笔,灵气为朱墨,天地为符纸,速速的在半空中描绘符文。 随着最后一道五雷入符胆,符纹漾起符光。 下一刻,潘垚将手一推,符纹化作一条雷光,猛地朝李家的蛇头绞杀而去。 “打,打雷了。” 周建章几人瞧不到成蛇形的煞,不过,这雷光他们还是能瞧到的。 惊雷如长蛇,带着噼里啪啦的雷光,周建章一把拉过周云梦,将人护在身后。 他长手长脚大块头,眼睛圆瞪,自有一番走大江汉子的气势。 雷光缠上了形煞,犹如两蛇并咬,瞬间门,雷光影动。 到底是能消万恶灭诸邪的雷霆,雷光噼里啪啦的响,黑白的形煞被消去煞气,蛇头高仰,痛苦的摆动蛇尾,却徒劳无功。 只见每一下雷落,它的身形愈发的小去。 末了,它从高空坠了下来,正好落在李家院子之中。 黑白的身形扭动了两下,显然还有一口气,想要借地遁走。 “哪里走。”潘垚动作不慢,打鬼棒重重的插入了地里,入土三分。 “嘶~”尖锐哀嚎的蛇鸣声起。 陈草香和李大煦皆是惊疑相互看。 儿啊,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妈,你也听见了? 多年的母子默契,让两人一瞧,就知道对方说了啥,这么一交流,两人都有些抖了。 潘垚见状,也不麻烦他们了,抬脚走到院子里放农具的小屋,拿出了一根锄头。 “我来我来。”周建章大步的走了过去,接过这比潘垚都要高的锄头,不忘道。 “你这小阿妹拿这锄头作甚,使唤伯伯一声就成,你瞧这刀口多锋利,一不留神,那腿就得被割了。” “谢谢周伯。”潘垚笑眯眯道。 “伯伯掘开这里。”潘垚将打鬼棒拔出,指着打鬼棒插下的地方。 周建章依言而行。 他力气大,每一下都抡到半空中,再重重的锄下,才锄了第五下,就瞧见了坑底的东西。 就见一条黑白纹的蛇蜷缩着,蛇头呈三角形,一看就毒得很。 “嗬!”冷不丁的,周建章这走大江的老汉子都被吓住了。 潘垚手心一拢,簇起一团火,随即,将火往坑洞中一丢,见这形煞的最后一道黑气被消去了,这才放下心来。 “好了,伯伯把坑埋上吧,没事了。” “洞坑深,回头磕绊到云梦姐姐就不好了。” 一听这话,周建章立马回过神来,噢噢两声,连忙将这坑重新的埋上。 见几人都盯着自己看,潘垚想了想,解释道。 “刚刚这蛇身,它是形煞具象化成的形,毒蛇阴鸷毒辣,你们家,应该是见过血了。” 只有见过血,才能将煞养得这么凶。 潘垚的视线落在周云梦的肚子上,想到她曾经莫名流过的孩子,知道这血,应该就是应在这儿。 胎儿生机旺盛,更具先天之炁,这形煞便是吞了那胎儿,这才如此的凶悍。 潘垚所有若思。 难怪,那小玉人才佩戴上一日,上头便沾了煞。 想来,应该是这形煞尝过甜头,想要故技重施罢了。 听到潘垚这话,几人沉默了下。 他们也想到了那莫名流去的胎儿。 周云梦摸了摸脸颊,默默的流了泪。 她就说了,明明,明明她就是晒了衣裳,抬了抬手,怎么就会让孩子没了呢? 李大煦握住周云梦的手,心中也痛,却要表现出男人家顶天顶家的阵势。 “没事,以后都会好好的。” “恩。”周云梦重重的点头。 …… 潘垚没有理会这夫妻两人的互相鼓劲儿,她探头朝李家堂屋的钟表处看了看。 这时候还差十分钟,时针就该转到十一时了。 潘垚思考一番,打算依着于大仙的话,为李家请一幅五行八卦福,疏风理气,调和阴阳。 五行八卦福请福的时间门,在晨时的7时到中午的十三时,眼下这时间门,正好不用等第一日。 东西很快便备好。 红纸裁成方形,狼毫舔墨,潘垚秉气凝神,绛宫微动,灵炁凝于笔尖,下一刻,她挥墨而写,一个端正的福字便在红纸上落下。 潘垚寻了一早就看好的吉位,将福字倒过来贴上。 在福字贴上的那一刻,众人感觉似有一阵清风漾开。 数九寒冬的日子,这阵风不冷,就似今日天上的这轮暖阳,暖呼呼的,吹得人通体康泰,房子也明媚了两分。 陈草香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刚好也要过年了,这福字也应景,倒是让我省了买一张福字对联。” 周建章要去拿红包给潘垚,李大煦拦住了,说是不让岳丈继续破费。 “爸,这事就让我自己来吧。” “云梦脖子上的那尊小玉人,已经让您操心不已了,今儿这事,还是让我自己来谢小大仙和于大仙。” 刚刚青天白日的凭空落雷,还有小院子里掘出的黑白蛇,李大煦现在对潘垚,那是又敬又畏了。 他哪里还敢瞧人家年纪小小,担心她办事不牢。 这分明是资质卓越,年轻有为嘛! 陈草香拼了命的给自家儿子使眼色。 蠢! 有人付钱的好事还往外推? 李大煦当自己没看到。 “你有这个心……”周建章将这一幕看到眼里,心中熨贴。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就听于大仙慢条斯理的开口打断了。 “咳,土土呀,最近在学校里学什么了?我记得你课本里,还有什么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 “不错不错,小江老师是个会说故事的,你回去后,也给师父我讲讲啊。” 潘垚知道,这是老仙儿在给周伯敲边儿鼓呢。 她偷偷笑了笑,暗地里给老仙儿比了个大拇指,老仙儿腰板挺直,也是笑眯眯模样。 “好嘞!”潘垚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应得超级大声。 “回去我就给您讲,您不知道,我还在学校学了好多本事呢,小江老师奖励了我一沓的本子和一盒的铅笔,夸我是好孩子。” 于大仙:…… 他睨了一眼潘垚,当真是夸好孩子了? 他可是听说了,这孩子和那小宝珠,平时上课的时候,不是手拉着手,就是肩挨着肩,会悄悄的咬耳朵呢。 那厢,周建章听到这话,心中一凛。 老仙儿说得对,他贴补一妮儿,是疼爱一妮儿不假。 可是,凡事都得讲究一个度,别到时把一妮儿婆家的胃口养大,到时升米恩,斗米仇,要是以后哪次事情办得不妥帖,不如他们的意了,亲家反倒成了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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