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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檀的速度很快，虽然云岭山中路不好走，但几个小时之后，她就已经回到了云岭村。 回到云岭村之后，叶檀就直奔老叶家，结果就看到老叶家大门紧闭，她忙开了门进去，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顿时，叶檀的心更慌了。 想了想，叶檀就忙找到了邻居家。 正好邻居家有人，看到开门的妇人，叶檀就忙问道：“大娘，您知道我爷爷奶奶去哪儿了吗？” 那大娘看到叶檀，就忙一拍大腿说道：“哎呦，小檀，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你那个畜生爹回来了，不仅跟你爷奶吵了一架，还把你爷给打了，如今，你爷被送去镇医院了，你奶也跟着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叶檀闻言大惊，什么都顾不得，跟那个大娘说了声谢谢，就忙往镇子上跑去。 那大娘见了忙就喊了一句：“哎，小檀，你去找村支部那边说一下，用一下牛车，要快一些。” “不用，我跑着去。”叶檀忙挥了挥手，有百年柳露撑着，她跑去凤塘镇，可是比坐牛车要快多了。 那大娘看着叶檀跑远的身影，一拍大腿：“哎呦，这孩子，这去镇子上路可不近呢，跑着哪儿有牛车快，这孩子是急坏了吧，可怜见的。” 镇医院的手术室外面，丁久娘、叶河生夫妻俩，云岭村的村长陈大民，以及几个跟叶河生关系好的村里后生，此时都焦急的等着。 看着手术室上方一直亮着的红灯，丁久娘只觉得浑身发抖，从云岭村一直到镇医院，叶老栓一直都没醒，她真怕老头子就这么去了。 文秀萍在一旁扶着丁久娘，小声的安慰道：“婶儿，叔一定不会有事儿的，您把心放宽啊。” 叶河生也在一旁劝：“对啊，婶儿，你把心放宽，我家秀萍一向说话都准，叔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怪我，我不该让老头子去开门，要是不开院门儿，也就没这事儿了。”丁久娘陷入了自责，觉得要是叶老栓没给叶来庆开门，叶老栓肯定就不会受伤了，她越想越难受，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叶河生咬着牙，带着怒气说道：“婶儿，这怎么能怪你，要怪就怪叶来庆，自己的亲爹他都敢打，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要不是挂念着叶老栓这边的情况，叶河生真想冲去叶来庆将，将叶来庆暴揍一顿。 陈大民看了眼抢救室的红灯，叹了口气：“别的先不管，老栓叔这次一定要度过危险才好。” 一行人小声的说着话，不敢大声，生怕吵到了抢救室里的医生护士们，影响对叶老栓的抢救。 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了过来，叶河生扭头一看，顿时眼睛一亮：“小檀，你回来了？” 他们送叶老栓来镇医院的时候，才知道叶檀不在家，还想着也不知道叶檀什么时候回来，甚至他们都担心，万一这次叶老栓没能挺过去，可能叶檀就见不到老人最后一眼了。 “我爷爷怎么样？”叶檀喘着粗气，不等气喘匀，就忙问道。 “还在抢救。”叶河生有些低落的说道，虽然刚才劝丁久娘，但是他心里也在打鼓，实在是送来镇医院的时候，叶老栓的情况很不好。 叶檀心里咯噔一下，她转头看向丁久娘，就忙上前扶着丁久娘的胳膊，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奶，我今天应该在家的。” 丁久娘轻轻拍着叶檀的手，流着眼泪说道：“傻丫头，怎么能怪你呢，谁知道那个畜生会今天找过来？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要怪，就怪那个畜生没人性。” 说着，丁久娘就又哭了起来。 叶檀轻轻搂着丁久娘，暗中问团子：“团子，我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团子的声音很严肃：“小檀，隔得距离稍微有点儿远，具体我感应不出来，但是能确定一点，就是情况不是太好。” 听到团子的话，叶檀暗中攥紧了拳头，还好，还有小还丹，只要爷爷还能撑住一口气，她趁人不注意将小还丹给爷爷吃下去，一切就都会好的。 团子感知到叶檀低落的情绪，忙安慰道：“小檀，你也别太担心，这几天，你给你爷爷奶奶吃了一些小还丹，已经提升了他们的一些体质了，我想着你爷爷肯定能撑到出手术室的。” 具体的，团子也没敢说太肯定，毕竟小还丹是疗伤治病的药，可以改善体质，但是今天这可是受伤啊，据说还是伤到了头，对于普通人来说，头这个位置可是至关重要的是，弄不好就会要命的。 “爷爷会没事儿的，一定会没事儿的。”叶檀默默的念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丁久娘，还是在安慰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抢救室的大门依旧没有打开，众人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落，要不是团子说能隐隐的感知到叶老栓的生命能量波动，叶檀都想直接冲进抢救室，找个借口把小还丹直接喂给叶老栓了。 终于，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忙围了上来问情况。 那医生看了看众人，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可能就这一天半天的时间了，如果病人能醒来，你们就好好道个别吧，如果不能醒来……”
第261章 道个别吧 后面的话，那大夫没说，不过紧皱的眉头已经说明了所有，不能醒来，那就意味着，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有了。 丁久娘一下子就嚎啕大哭起来，文秀萍扶着丁久娘，也是哭得满脸的泪，叶河生和陈大民都忙围着那大夫，不住的哀求：“大夫，再抢救一下吧，好不好，也许……也许还有救呢。” 其他几个村里的后生也跟着忙说道：“是啊，是啊，大夫，您再救一救吧。” 那大夫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真的尽力了，除非能有奇迹发生，但那种可能微乎其微，总之，我们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突然，文秀萍四周看了一眼，忙说道：“呀，小檀呢。” 叶河生闻言，哎呦一声：“这孩子不会是去找叶来庆那个混蛋算账去了吧。” 丁久娘不由着急：“快，快把那孩子找回来。” 上次在村里，叶檀揍叶来庆，有村里人护着，就算叶来庆要如何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这是在镇子上，如果叶来庆真要告叶檀故意伤人，只怕公安那边要插手的。 这一点，丁久娘还是明白厉害的，不管说什么，都不能让公安把她孙女儿带到局子去，真要来那么一出，那她孙女儿的名声可就毁了啊！ 叶河生应了一声，正要去找叶檀，就突然听到抢救室里一声惊呼：“哎呦，你这个孩子，怎么进抢救室了，快出去，快出去，我们也要把病人推出去了。” 嗯？叶檀进抢救室了？ 那个大夫闻言，也忙进抢救室去看了看。 果然，叶檀就在抢救室呢，刚才听了那大夫的话，叶檀心中着急，生怕叶老栓来不及吃小还丹就此去了，当即也顾不得别的，瞅了个空就迅速溜进了抢救室，看到周围的护士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而叶老栓已经被抬到了一旁的移动病床上，看样子似乎一会儿就要推出去。 于是，叶檀忙就扑上去，趁着周围那些护士不注意，忙就将一颗小还丹送进了叶老栓的嘴里。 小还丹入口即化，看到叶老栓吃了小还丹，叶檀的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有护士看到了叶檀，便忙惊呼出来。 “小姑娘，你怎么跑进抢救室里来了，快出去，快出去。”那大夫忙就对叶檀说道。 反正小还丹已经给叶老栓喂下去了，叶檀也不再着急，听到那大夫的话，便忙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听到说我爷爷不好了，我着急，就跑进来了，真是对不起。” 对于病人家属的这种心情，那大夫也是理解的，便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你先出去吧，一会儿你爷爷也会被推出去，你们就跟他好好告个别吧。” 说完，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刚才病人家属的焦急和祈求，他听了也于心不忍，但他没办法啊，这位老大爷实在是摔得太狠了，年纪又不小，能撑到医院接受抢救，他就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叶檀对着那大夫点了点头，就出了抢救室。 看到叶檀出来，丁久娘泪眼婆娑的拉着她的手：“小檀，跟着奶奶，一会儿咱们……咱们好好跟你爷爷……道……道个别吧。” 说起道别，想到跟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头子，就这样要先自己而去了，丁久娘心中悲苦，眼泪又哗哗的流了下来。 叶檀见状，忙轻轻的搂着丁久娘：“奶，也许，也许会有奇迹呢，对不对，也许爷能撑下来呢。” 周围几个人刚才听了大夫的话，心里想的也是跟丁久娘一样的，只怕叶老栓没多少时间了，不过听了叶檀的话，也都跟着安慰道：“对啊，老栓叔肯定没事儿的，大夫不是说了，也许会有奇迹呢。” 正说着话，护士将叶老栓推了出来。 看到叶老栓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丁久娘再也控制不住，上前就扑在叶老栓的身上，哀哀的唤了一声：“老头子啊！” 周围的人听了，都不由泪目，便是知道叶老栓肯定会没事儿的叶檀，也不由湿了眼眶。 这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了，想想自己所爱的人，从此只能存在于回忆里，存在于睡梦中，存在于旁人只言词组的闲聊中，唯独不再存在于现实中。 无法再触碰，唯有他留下的旧物还存在着他的气息，而经久年月之后，便是那丝气息也无了，唯有睹物思人罢了。 这样的痛楚，痛彻心扉却又无处排解，甚至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更加的刻骨铭心。 文秀萍和叶檀扶着丁久娘，文秀萍便劝道：“婶儿，先让护士把叔推去病房吧。” 一行人跟着护士去了病房，都围在了叶老栓的病床前，这个时候，谁都没提叶来庆，他们都守着叶老栓，等着与叶老栓的最后告别。 叶老栓的意识一直是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后脑处的剧痛，但就是无法醒过来，但是，他又清楚的听到了大夫和护士说，他的时间不多了，同时，他也感觉到特别的疲累和沉重，他知道，只怕这次他是挺不过去了，所以，他便想着，努力醒过来，哪怕几分钟也好，他还惦记着他的老婆子还有外孙女儿呢，他舍不得她们，哪怕再见最后一次也好。 突然，他觉得他的嘴里不知道被喂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似乎入口即化，很快他便感觉到，一种温暖的气息从喉咙处滑下，然后沿着四肢百骸慢慢的延展开去，随之而来的，是那种疲累沉重的感觉慢慢的消失了，身体似乎说不出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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