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阳郡主真是刁蛮任性,当街就敢打人,太跋扈了,以后谁敢娶她呀?” “人家长得国色天香,用得着你这个丑八怪操心?她和状元郎裴公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还担心人家嫁不出去?” “朝阳郡主可是咱们大魏国最矜贵的女子了,不仅是宁王的女儿,外公还是禹州王,当街打人又如何?谁敢惩罚她吗?” “她打的是威远侯府的小侯爷,那小侯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街强抢民女,纵马伤人,这次不过是倒霉,恰好惊了朝阳郡主的马,才会被郡主一顿好打,这也是他活该!哪怕他爹闹到皇上那里,皇上也只会偏袒朝阳郡主!” “不管怎么说,女子这样娇蛮,总归是不好的,女孩子嘛,自然是温柔小意,柔情似水最好了。” …… 行人把大街上堵得水泄不通,帝夙无法前进,只能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他来到安阳,听人议论得最多的,便是这位朝阳郡主。 安阳满城牡丹花,据说就是因为这朝阳郡主喜爱牡丹,都说她生得比牡丹还娇艳。 很快,人群向后退,前面的街上,一群人骑马而来,最前方的,是一个身穿红裙的少女,梳着精致的发髻,肤白若雪,一双凤眸骄傲地望着前方,漆黑润泽,似明星璀璨,熠熠生辉。 帝夙看着她,忽然有些无法回神。 “朝阳郡主!你别嚣张,我一定让我爹去皇上那里告状!”后面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大喊。 少女回头,秀眉一挑,嚣张地说:“让你爹赶紧去,要是告不倒本郡主,以后本郡主见你一次,抽你一次!” 她说完,回头之时,短暂地和人群中的帝夙对视了一眼。 但骄傲任性的小郡主很快移开视线,策马往前去了,身后跟着数十名披甲护卫,威风得不得了。 她就是宁王的女儿,矜贵的朝阳郡主。 “你看看她,真是被宠坏了,如此刁蛮,太不像话了!” “还好她是个废物,没半点儿修炼天赋,否则这安阳城还不被她搅得翻天覆地?” “空有美貌,却是个绣花枕头!” …… 帝夙在原地停了片刻,便转身,走向朝阳郡主离开的方向。 宁王府 帝夙将那封血书和玉佩交给门房,门房一看玉佩,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见他虽然衣着普通,却长得俊美如神,不敢怠慢,连忙叫人去请示宁王,不多时,宁王便让他把人带进去。 走到前院,便听到争吵的声音。 “你就没有一天让我省心吗?威远侯已经去告御状了,你当街打了人,明日就给我去威远侯府好好道歉!” “我为何要道歉?是他有错在先,他抢了别人的妻子,还让手下打人,就算去告御状,我也不怕!” “这些是你该管的事情吗?你一个女孩子,琴棋书画不会,女工刺绣也不会,更别说修炼,你要是有瑶儿半分天赋,我也不必如此费心!你还一天到晚只知道给我惹事!” “云瑶是你女儿,我也是你女儿,若今天打人的是云瑶,你只会夸她勇敢善良,匡扶正义,换了我,什么都是错的!” “你,你还敢顶嘴——” 眼看宁王举起手,少女拿起一旁的白玉瓷瓶,用力摔在地上,然后开始大哭:“我要去禹州,我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你算什么爹,只帮别人不帮我,等我母亲回来,就让她带我去禹州!” 提起禹州,宁王心中又是恼怒,又是痛恨,当初要不是有禹州王在边境虎视眈眈,他又何必被迫娶霍令棠,生下这个不省心的女儿! 朝阳郡主发了一通脾气后,转身跑出去,跨出门时,撞上了门口的帝夙,她看也没看,一把推开这个挡路的人,在一群侍女好言好语的哄劝中,哭哭啼啼地回后院去了。 帝夙看着少女的背影,许久才在门房的提醒下,收回目光。 门房将血书和玉佩交给宁王,此时的宁王被气得太阳穴直跳,打开血书一看,更觉得心烦。 这也是他一直烦心的事情,他的瑶儿,怎么能嫁给一个猎户的儿子? 宁王抬头看向站在前厅中的少年,平心而论,这少年长得真是世间无二,气度也不俗,甚至隐隐约约有种睥睨一切的气势。 他心里一动,这少年看起来绝非池中之物,不可小觑,若有修炼根基,想必迟早是要飞升的。 “你如今师承何处?修炼到第几重境界了?”宁王也是修炼之人,但这少年的境界他竟看不透,要么是他比自己厉害,要么就不是修炼之人。 帝夙摇了摇头,似是不懂。 宁王:“你从未修炼过?” 少年还是摇头。 宁王不由得大失所望,原来是个凡人,果真配不上瑶儿。 可那血书上,他也是立下过誓言的,不能反悔,但总不能真把瑶儿嫁给他,那岂不是耽误瑶儿一生? 他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忽然有个念头闪过,仔细一想,这少年的相貌,气度都不俗,虽是个凡人,但看他拿剑的动作,想必还有些底子。 云朝这丫头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和他倒是相配。 “我的女儿朝阳郡主,你方才也见过,她从小任性刁蛮,连我都管不了她,你愿意娶她吗?” 宁王想着,刚才他都看见了,那丫头有多惹人厌烦,他要是不愿意的话,他还可以找个丫鬟,认为干女儿,再嫁给他,也不算违背誓言,只是那样传到外面去,于他名声有损,不大好听。 帝夙想起长乐大街上的一瞥,不由地点了点头,说了见宁王后的第一句话。 “愿意。” 宁王一愣,看来这小子也不傻,云朝貌美,身份尊贵,娶了她,他将来自然平步青云。 “好!这两天就为你们举办婚礼!”趁着宁王妃不在,这桩婚事得尽快,否则,以霍令棠那性子,一定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瑶儿不想嫁也只能嫁了。 帝夙被安排在宁王府的客房里住了几天,他即将迎娶朝阳郡主,已不算外男,宁王并未限制他出入后院,他偶尔去院中时,远远的便能看见那个娇贵的小郡主带着丫鬟在院中玩耍。 她十五岁,还是一团孩子气,天真明媚,笑容灿烂,院中大片大片盛开的牡丹,都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他远远看着,想到这个小姑娘很快就会独属于他一个人,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他有联系的人,他空白茫然的脑海中,似乎多了一些明艳的色彩。 很快婚礼举行,朝阳郡主直到这一天才知道要成亲的是自己,她自然不同意,大哭大闹,宁王烦不胜烦,让人把她绑起来,灌了一碗浑身脱力的药,让侍女搀扶着她去拜堂。 而帝夙,为了礼仪,他头一天晚上便离开王府,从一座别院里,被婚礼仪仗护送着,风风光光的来宁王府成亲。 整个安阳的人都跑出来观礼,长乐大街上人山人海,大家议论着这穷乡僻壤来的少年,居然娶了整个大魏最金贵的少女。 他下了马,进了王府中,礼堂上,张灯结彩,满堂宾客,两个嬷嬷一左一右搀扶着朝阳郡主,她凤冠霞帔,隆重而娇贵,大红盖头遮住她的脸,但他知道那是她。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嬷嬷将她纤细柔软的小手抬起,交到他手里,他轻轻握住,带着她拜堂行礼。 这一天实在热闹,作为宁王的女婿,他被很多王公贵族灌了酒,好在宁王想让他尽快和云朝圆房,让人把他送回摘星楼。 他带着几分醉意走进房间,她坐在床边,喜娘在一旁说了一堆吉祥话,才让他去揭盖头。 红色盖头缓缓掀开,他的心也莫名地跳得很快,胸腔中一片炙热,像要把他燃烧起来。 而这份炙热,在看见她哭得红肿的双眼时,骤然冷却。 她满脸是泪,恨恨地瞪着他,仿佛他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帝夙愣在原地。 春儿和柳儿连忙上前来,忙前忙后,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扶着软绵绵不能动的她,主仆几人都在掉眼泪。 “小郡主身体不舒服,公子见谅。”春儿懂事些,还是有礼地对他说。 他这才知道,这门亲事,她是不愿意的。 他转身走出去,站在摘星楼的回廊上,冷风拂在身上,他手中还拿着她的红盖头。 第二天一早,他在摘星楼的偏院中醒来,一阵脚步声急匆匆传来,紧接着,他的房门便被用力推开,他刚刚坐起身,还穿着嫁衣的朝阳郡主便跑进来,她哭了一夜,眼睛肿的像两个核桃。 “我告诉你,我心中早有喜欢的人了!我根本不喜欢你,也不想嫁给你!”少女大声说,“不管你给我父王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告诉你,你休想得逞,你若识相,便立刻滚出安阳,否则,本郡主一定会杀了你!” 帝夙只是看着她,没有开口。 云朝见他没有生气和自己对骂,心里更慌,她知道越是这样冷静的人越难对付。 “我喜欢的人,是当朝状元郎,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出生世家大族,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不是你这样奸佞谄媚,只会耍手段的小人!”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是替云瑶嫁人,以为他是那种巴结宁王,使了手段,才让宁王把她嫁给他的小人,心中对他只有厌恶。 帝夙什么也没说,起身便出去了。 宁王早知道这个女儿的不是省油的灯,但两人已经成亲了,整个安阳都知道,至于两人婚后如何,他根本不关心,只要这穷小子不可能再去纠缠云瑶就够了。 不过,他作为岳父也不能全无人性,得知他们一大早吵的厉害,宁王便在巡夜营给他安排了一份差事。 帝夙去了巡夜营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宁王府。 只是巡夜营中人人都知道他娶了朝阳郡主,不免对他酸溜溜,有个叫云扬的,据说一心爱慕朝阳郡主,对他格外仇视,把最危险最累的工作都让他做,甚至让他一个新来的,便去城外守安阳的昊阳大阵。 要知道,夜晚的城池外,都是妖魔,修为不够的,就算有昊阳大阵,也会被妖魔吃掉。 但他守了半个月,愣是一点儿事情也没有,反倒云扬沉不住气惹了他,被他打得半死不活。 他来安阳时,已是临近年关,他和云朝成亲那天是除夕,转眼便到了元宵节,整个安阳城都很热闹,而宁王府也没人来叫他回去过节。 安阳城中一片热闹,他却一个人守在城外。 没有他在的话,今日这么热闹,她应该也很开心吧。 脑海中浮现出少女带着恨意的眼神,他不禁闭上眼睛。 “我是朝阳郡主,我现在要出城,打开城门!” 听到她的声音,帝夙蓦地睁开眼睛,只看见夜色中,她骑着她的小白马,身上披着红色斗篷,拿出令牌,让守门的护卫打开城门,便一人一马冲进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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