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然后捡起地上的尿壶,慢慢走回去了。 等到外头没了声音,白榆和伍师傅这才站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榆道:“伍师傅,我们回去再说。” 伍师傅看着不远处的破房子,艰难点了点头:“好。” 两人快速离开了现场,土豆饼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过这点白榆倒是不担心的,土豆饼早就把周围的地势摸清楚了,跑出去后会自己回来。 赵寄秋在院子里心急如焚地等待,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的地方,手里的手帕都快被她揉成酸菜。 她既担心这次又是无功而返。 就跟以前的无数次以前,每当别人说有他们女儿的消息,无论多远情势多复杂,他们都会跑过去,可每一次他们都是满载希望而去,满心失望而归,因此她担心这次也是这样。 可她也担心这个线索真跟女儿有关。 人人都说他们的女儿下贱不自爱,跟男人私奔了,但她从来不信,女儿是她一手带大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女儿,他们的晓棠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一定是遇到危险了,导致她没办法回到他们身边。 因此这玉佩隔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现,她不敢想象他们的女儿遭遇了什么样的待遇,一想到她可能受到哪怕一丝半点的伤害,她的心就仿佛针扎一般。 一个钟头的时间,足够白老太了解发生在两夫妻身上的事情,作为一个失去了一个孙子的人,她十分感同身受:“你别胡思乱想,说不定会有好消息呢。” 这安慰的话其实说起来很是苍白,当初发现二孙子消息时,她何尝不是跟现在的照旧求一样,五脏俱焚。 而伍晓棠比起二孙子情况其实更糟糕,二孙子是被拐子拐走,又是男孩儿,要不是出了那意外,他是能好好活下去的,可伍晓棠失踪时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又长得那么标志,她不敢想象落在歹人手里,她会遭受什么样的事情。 就算她还活着,只怕…… 赵寄秋这才回过神来,只是不等她开口,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赵寄秋顿时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站起来飞快奔向门口。 白老太赶紧跟上去,实在是赵寄秋摇摇晃晃的身子看着太吓人了。 “怎么样?”赵寄秋一看到老伴就紧紧抓住他的手,急切问道,“有没有棠儿的消息?” 伍师傅扶住老伴的身子,声音低沉道:“我们进去说。” 白老太看到白榆安全回来也是松了一口气:“你们安全回来就好,刚才小舒舒一直闹着要找你,不过小家伙倒是很懂事,我谁你出去办事儿了,她立马就不闹了,刚刚吃了一块点心,这会儿睡着了。” 白榆抱了抱奶奶:“谢谢奶奶,要是没有你,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奶奶的到来帮了她很大的忙,要不是奶奶在,她也没办法回去上班,后面更没办法去参加高考。 有时候她也有些内疚,她原本留奶奶下来,是想更好地照顾奶奶,却没想反过来让奶奶来帮忙照顾她和小家伙,有次她把这话跟奶奶说了,奶奶却说她是个傻孩子,她说她很喜欢现在这样,能照顾人,能被人需要。 后来她也听伍师傅提过,年纪越大的人越担心自己没用,所以感觉到自己被人需要着,对老年人来说,比吃什么药都有用,后来她就没再纠结过这事。 几人重新来到亭子坐下,伍师傅压下澎湃的思绪,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赵寄秋不是蠢人,马上就猜到了什么,抓着丈夫的手道:“你们、你们是不是怀疑棠儿的失踪跟那个男人有关?棠儿是不是在他手里?” “赵阿姨,您冷静一点。”白榆安抚道,“我和伍师傅其实都不敢肯定什么,不过那个中年男人昨天我们在医院的时候撞到过他,应该说他从背后一头撞在我和孩子身上,被我奶奶训斥后,不仅没道歉还一脸凶狠想打我们,念念会发烧,很大部分就是被这个男人给吓到了。” “至于土豆饼,我猜想是它昨天在外头看到我们和那男人起了冲突,然后事后跟着男人回家,那个玉佩有可能就是从男人家里偷出来的。” 如今可以肯定的是,玉佩肯定跟那中年男人有关,可是不是跟伍晓棠有关,或者说,是不是他导致伍晓棠失踪的,他们目前没有任何证据。 赵寄秋:“那现在应该怎么做?我们能不能去问那人?就算他不知道棠儿在哪里,他肯定也是知道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白榆摇了摇头:“最好不要,以免打草惊蛇。” 如果那个男人跟伍晓棠的失踪没关系还好,如果有关系,或者说伍晓棠若是还活着,他们这样上门很容易给伍晓棠带来第二次伤害,那个男人绝对不是好说话的。 伍师傅赞同点头:“我觉得白同志说得对,这事情不能轻举妄动,我们从长计议,找个最妥当的方法。” 因为他们手上并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目前一切都只是猜测,所以不可能报案。 微风吹过,摇得树叶哗啦作响,亭子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与此同时。 中年男人瘸着腿回到自己屋里,把门锁上,关上门窗,直到屋里没有一丝光线和缝隙,他这才把角落的米缸推开,露出一块腐朽的木板,木板移开后,才出现一个木门。 中年男人把木门打开,地面顿时出现一个地下室,他从床底拿出木梯放下去,然后顺着木梯爬下去。 地下室的女人看到他下来,仿佛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整个人跳起来缩到角落去,眼睛瞪大,两个眼珠子鼓得几乎要掉出眼眶。 中年男人看到这样子,心里很是暗爽,可在看到一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抓自己的屎吃时,他当即爆发出来:“我让你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你为什么不按照我的话去做?” 女人瑟瑟发抖,全身抖得好像风中的残叶一般,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中年男人却没因此放过她,走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如果你再敢不听我的话,你知道我会把你怎么样?” 女人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惊恐万分。 中年男人眼眸里带着某种炙热的疯狂:“我会用刀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到时候你就别想再见到你父母了!” 女人嘴唇颤栗,面无血色,头摇得更猛了。 中年男人这才松开她的下颌,指着一旁的男孩命令道:“去把我们的儿子洗干净。” 女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朝孩子爬过去,在来到孩子身边时,她大而圆眼睛露出一丝厌恶,但感受到身后的视线,她还是把孩子给抱了起来。 ** 白榆和伍师傅几人商量之后,先是医院查询了中年男人去医院看什么病。 因为医院对病人资料保密,最后还是通过孙蔷薇那边的人脉帮忙才查到了资料,中年男人是去妇科拿药,拿的还是吃月经滴漏不停的药,据给他看病的医生说,中年男人说药是拿给他媳妇的,因为他媳妇双腿瘫痪,所以不方便来医院。 可中年男人的媳妇早在八年前就病逝了,他一个大男人肯定用不上这些药。 这消息让白榆等人振奋起来,尤其是伍师傅和赵寄秋两夫妻,更是好几次都喜极而泣。 他们当然知道女儿若真的落在那个男人手上,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但只要女儿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这对他们来水比什么都重要。 在确定了中年男人有猫腻后,白榆和伍师傅等人便开始了下一步的救援行动。 这天,中年男人一打开门,就被守在门口的土豆饼扑上来咬了一口,土豆饼这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中年男人痛得大叫,用力将土豆饼往地上一甩。 土豆饼被摔了出去,站起来掉头就跑,一点也不恋战。 中年男人拿起放在门边的锄头追了出去:“你个死畜生,你给老子站住!” 跟上次一样,他再次没能追上土豆饼,可这一次他被咬得很严重,手腕都被咬出血了。 中年男人骂骂咧咧,却没打算去医院包扎的准备,随便拿起一块布包扎起来就算了。 可就在男人准备去旁边挖野菜时,土豆饼再次出现,主打一个神出鬼没,这次土豆饼从后面扑上去,对着男人的脖子就是一口。 土豆饼自从被收养以来,除了上次咬娄曼丽,其他时候从来没有咬过人,这次得了白榆的命令,它可是下了力气。 一口下去,中年男人的脖子瞬间血淋淋。 不过这次不等被中年男人甩开,土豆饼咬完就跑,主打一个声东击西。 中年男人终于被弄烦了,但土豆饼太机灵了,他瘸着一条腿压根追不上,他站在原地冷着脸想了一会儿,然后回去把脖子的伤口包扎起来,然后锁上门出门去了。 他准备去供销社买些农药,再买些肉,回头把农药弄到肉里头,用这个做诱饵毒死那疯狗。 而白榆和伍师傅等人等的便是这一刻。 等中年男人一走远,伍师傅便拿着准备好的斧头,高高举起,一斧头把门锁给砸破了。 一进到屋里,扑面而来一股陈腐霉烂的气味。 白榆差点没被熏吐。 屋里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混杂着屎尿味、食物腐败的味道,烂鸡蛋,或者还有死老鼠等的气味,屋里的窗户全部关着,密不透风。 更惊悚的是,在地上居然有一些像骨头的东西,看着不像动物骨头,反而像…… 白榆瞪大眼睛:“别跟我说这些都是人骨。” 魏光耀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骨头,翻来覆去检查后,抬头道:“这应该就是人骨,而且应该都是小孩子的骨头。” 魏光耀自从上次和魏光宗一起办了个大案件后,不仅升职加薪了,在局长面前也排了名字,因此他对白榆很是感激。 他跟他堂哥魏光宗不太一样,不会自以为是,脑子也正常,绝对不会出现一个女子看他多一眼就以为爱上他那种事情,这也是白榆这次行动为什么找他帮忙的原因。 而且他是公安,若真找出伍晓棠的线索,也方便立案。 白榆听到这话,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孩子的骨头?难道他还吃小孩子不成?” 但自从上次被一锅端的拐子案件破了后,最近都没有发生小孩子丢失的案件,就算之前丢的那些孩子,也都是被拐走,而不是死了。 想到那男人有可能吃人,白榆觉得自己几乎想吐出来。 魏光耀脸色也不好看,把骨头放下去,摇了摇头道:“看着不像是吃人,只是这屋子里有那么多小孩子的骨头很是奇怪,具体只能抓到人之后再说。” 在白榆说话期间,伍师傅已经在屋里找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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