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脑海里像电影一样,不断播放着从小到大跟她妈相处的画面,她妈为了秦心卉,让她把糖果让出来,因为她推了秦心卉一下,她妈把她关在柜子里,那柜子好黑,她当时哭得撕心裂肺,但她妈却带着秦心卉去供销社买点心吃,等她大哥发现她时,她已经吓晕在柜子里…… 如此的情景太多太多了…… 她努力寻找了又寻找,但还是没能找到一丝半点温馨的母女画面。 按道理说,她妈这样对待她,她不应该难受的,她应该开心,应该起来放鞭炮,但实际上,她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有些梗得慌。 上辈子她看过一句话,说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会如影随形影响一个人一辈子……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江霖给握住了。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在这初秋的夜晚,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接着她的指尖缝隙都被他的手指给填满。 白榆心猛地一跳,像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 抬起头,就见江霖对她做了个口型。 别怕,有我。 简单四个字,仿佛往她心里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白榆心里的那一点难受渐渐消散。 她回握住江霖的手。 十指交缠。 王叔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偷偷抬手擦了擦眼角。 要是老太太还在的话就好,看到这一幕她肯定会很开心。 来到公安局,她爸和大哥还没有过来。 白家没有轿车,骑自行车过来速度没他们那么快。 局里陈队长看到他们,立即走过来道:“你们终于来了,人在里头,你们是想先进去看看,还是先了解情况?” 江霖眼帘微垂看向白榆。 白榆顿了下:“先了解情况吧。” 陈队长点头,把前后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言简意赅说了一遍。 原来之前江霖听了白榆说她舅舅自杀的事情,敏锐觉得不对劲,便让人偷偷到乡下走访来一趟,得到的消息证实了他的猜测。 村里的人都说秦彦成之前吃好喝好,虽然天天发脾气,但每天都要吃一斤猪肉,偶尔还要来点小酒,一点也不像是不想活的人,秦彦成死前一天他女儿秦心卉去了市里,当天晚上没回来,第二天是跟她姑姑秦正茵一起回来的。 结果一回来两人就尖叫了起来,等大伙儿冲进去,就见到秦彦成把绳子套在自己脖子上,另外一头绑在旁边的柱子上,就这么把自己吊死了,之后秦正茵拒绝村里人要给秦彦成换寿衣之类的好意,就这么匆匆把秦彦成给下葬了。 在乡下人死后不会马上下葬,要在家里停棺几天,然后选个日子才下葬,现在不给办丧礼,但亲戚朋友总要通知的,村里人都觉得秦正茵平时那么疼爱自己的弟弟,可这人一死她就匆匆忙忙把人给埋了,感觉有点反常。 江霖得知这些消息后,把这事情跟陈队长说了,陈队长很快也让人去查探了一番,他查回来的消息比江霖还多一些,当天抬棺的人说,那棺材轻飘飘的,感觉里头不像有人的样子。 因此一番商量后,公安局决定把人先抓回来盘问,于是有了婚礼抓人那一幕,不过把人抓回来后他们并没有立即盘问,而是想等明天去乡下把秦彦成的棺材挖出来后,确定里面是不是有尸体后再来问。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才关进去不到半天,秦正茵就喝农药自杀了。 白榆听完,久久没出声。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跟她舅舅秦彦成一样,她妈秦正茵也是个极度自私的人,根本不可能自杀。 一个她舅舅,一个她妈,怎么一个两个相继自杀,这太诡异了。 江霖看了她一眼,而后抬头看向陈队长:“已经确定是自杀?” 陈队长摇头:“没有,自杀是秦心卉说的,她说她当时人很不舒服,昏昏沉沉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很诡异的声音,她从梦中醒来就看到她妈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旁边还倒着一个空瓶子,她跑过去拿起来一闻,闻到了很刺鼻的味道,跟她在乡下闻过的农药很像,便猜测她妈是内疚才自杀。” 白榆挑眉:“这么说,我妈身上随身带着农药了?” 难道她还带着农药随时准备自杀? 还是说她带着农药有其他的作用。 谁知话音落地,就见陈队长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除了农药,我们还从秦正茵的包里找到一瓶硫酸。” 空气里安静里几秒。 她妈白天跑去她的婚礼闹,如果不是公安突然出现把她抓走,按照当时的情景,她会出现找她当面对峙,所以这硫酸……是为她准备的? 如果不是江霖一早就安排了人在周围守着,那硫酸现在时不时已经泼到她脸上了? 白榆突然觉得刚才为她的死有点难过,显得那么可笑而多余。 陈队长:“目前很多东西还没有查清楚,我们也不能说太多,不过天亮之后我们会立即去调查。” 农药在供销社可以买到,但硫酸却不能。 秦正茵这硫酸是如何得来的,他们还得好好查探一番。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白榆扭头看去,就见她大哥一脸苍白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她爸和奶奶。 白嘉扬似乎没有看到白榆和江霖两人,跑过来一把抓住陈队长的手,有些竭嘶底里问道:“公安同志,我妈呢?我妈她在哪里?” 陈队长:“这位同志请你冷静,秦正茵的尸体在里面,如果你们确定现在要去指认的话,我会让人带你们进去。” 白嘉扬听到“尸体”两个字,通红的眼眶突然流下两行泪来,接着他蹲下去,抱着头哭了起来。 哭声压抑,让听的人更压抑。 白榆看着她大哥,没有出声安慰。 跟她大哥比起来,刚才她那点伤心难过,显得很不孝。 白老太在大儿子白飞鹏的搀扶下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白榆:“小榆儿,别难过的,奶奶在这里。” 白榆这才把目光从她大哥身上移开,走过去扶住奶奶道:“奶奶,你怎么没穿多一件衣服出来,夜凉小心着凉了。” 白老太连说自己不冷,随后又叹了一声:“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情……” 她虽然不喜欢秦正茵这个儿媳妇,但也没有盼着她去死,只是她以为要祸害遗千年的人,突然就这么没了,真是让人唏嘘。 不过今天是小榆儿的大喜之日,秦正茵去白家闹了一场后就死了,大院的人知道后,不知道又会说什么。 因此跟白嘉扬比起来,她更心疼孙女。 白飞鹏抿着唇,从进来后一直没吭声。 只是看上去似乎又老了一些,脸色更是憔悴得很。 白榆依旧没开口安慰,在这个时候,语言显得又苍白又无力。 接着一行人在陈队长的安排下,由一个年轻的公安同志带着他们去了停尸间。 秦正茵被送去医院抢救过,只是送去的路上她就已经断气了,之后才又送回公安局。 秦正茵的尸体并不可怕,没有想象中的七孔流血,也没有死不瞑目,她眼睛闭着,除了面色呈现不正常的苍白外,其他跟睡着了没啥区别。 白榆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很快,里面再次传来压抑的哭声。 江霖跟在她身后走出来,握住她的手。 陈队长还没有结婚,瞥到两人的动作,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今天很忙,还没恭喜你们,不过现在这情景说恭喜好像也不太对。” 江霖低声应了一声。 毕竟这不是个好话题,两人便没再继续,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安静的办公厅内,突然响起白榆清脆的声音:“陈队长,你们知道秦心卉是我妈秦正茵私生女的事情吗?” 陈队长怔了下,点头:“知道,之前秦心卉主动交代了。” 白榆闻言眉头蹙了起来。 她舅舅自杀,她妈也自杀,在这变数里面,唯一活下来的便是秦心卉。 当然她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舅舅和她妈的死跟秦心卉有关,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才想着把秦心卉真实的身份告诉陈队长。 可她没想到秦心卉居然会主动交代。 陈队长自然明白白榆的意思,顿了下道:“白同志请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罪犯。” 白榆点头,表示了感谢。 江家虽然有权有势,但他们不会干预公安这边办事,更不会乱用权势。 所以接下来秦心卉是死是活,是无罪还是有罪,只能等待公安这边调查之后才知道。 她没有提出去见秦心卉,白家一行人也没有人想要去见她。 于是在做了口供后,他们便回去了。 她原想送她奶和她爸等人回去,只是他们过来是骑着自行车过来,车没办法放在后备箱里。 白老太又不想一个人坐车跟白榆回去,她担心儿子和大孙子两人,因此最终白榆还是和江霖两人坐着轿车走了。 等车开出公安局,白榆才想起里头还关着一个人——江凯。 她朝江霖看去,但一想到刚才自己不过是问了一声,他就抱着她又亲又啃,还在她脖颈种了那么多……草莓印。 想到这,她把话咽了回去。 江霖注意到她的目光,声音轻淡道:“怎么了?” 白榆摇头:“没什么。” 回到四合院,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三个不速之客:江启邦、娄秀英以及江又涵。 白榆朝江霖看去,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三人会出现在四合院。 她妈出事的事情,按道理江家其他人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她扭头朝站在角落的福嫂子看去,后者撞上她的目光,眼神闪躲了一下,很快就扭过头去不敢跟她对视。 白榆冷笑了一声。 江霖牵着她的手走进去。 江启邦目光落在他们两人交握的手上,眉头蹙了蹙,显然很看不不惯这种行为,但他隐忍下来了,看向江霖道:“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江霖没应,而是看向白榆。 白榆握了握他的手,小声道:“你去吧,我没事的。” 江霖这才跟着江启邦去了二楼的小会客厅。 江启邦看他进来,声音带着威严道:“把门关上。” 江霖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照做了。 江启邦在主座的位置坐下,看着江霖,开门见山道:“天一亮,你跟白榆两人就去民政局把婚给离了。”
第40章 酸汤面 小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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